放开那个女巫同人文第四章 边陲镇见闻
边陲镇见闻 卡特有些烦恼。 罗兰殿下命令他陪同这个雇佣兵参观整个边陲镇,这让他十分不理解。 过去在王都时,他也陪同过其他贵族游览王都的各个地区。不过那些大多数是些外地的大贵族的子嗣,他们大多身着华丽贵重的衣服,穿戴珍贵的珠宝,在骑士,卫队的护卫下坐马车穿街过市,享受市民混合着羡慕和崇敬的目光招摇过市,最后停在华丽的餐厅享用午餐,或停在某家有格调的商店闲逛,甚至停在一些莺莺燕燕的场所发泄青春。也有些血气方刚的小贵族身着盔甲,带几名扈从在城中骑马游览,甚至策马狂奔,遇到的行人也只能匆忙闪躲,自认倒霉。 说老实话,卡特对这些贵族没什么好感,他们确实很懂礼仪,但仅限于对其他贵族,对卡特这样出身王都的骑士也还算客气,但面对那些平民就是另一副嘴脸——卡夫经常见到陪同贵族的车子被某个来不及闪躲的平民挡了路,那个平民就被车压了过去;或是在城中策马奔腾的小贵族撞到了人,但依然扬长而去;甚至一个卖水的小贩仅仅因为躲闪不及把水泼到了贵族衣服上,他就被随行的扈从砍了胳膊。而等待着这些可怜人的补偿,就只有这些贵族随行仆从恶狠狠的教训和十几枚银狼的补偿,仿佛自家的主人吃了多大的亏。 因此,卡特并不喜欢这个工作,在他看来,这违骑士的信条。 在第一天陪同这个佣兵上街时,卡特已经准备好随时把这个佣兵抓起来送给第一军,因为在他看来这个看起来平淡的佣兵必然有佣兵所有的恶习——恃强凌弱,强买强卖,调戏妇女,惹是生非;过去各个领主雇佣佣兵后,对于他们在自己领地的不法行为就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闹大了就不管。 然而这个佣兵的行为却出奇的端正:他在市场上买东西从来都是先问价格,再从自己的钱包里掏钱,甚至都不砍价,也没有要求卡特报销;遇到大街上跑来跑去的小孩也只是微笑地看着,即使对方撞到自己也不发火;遇到漂亮的姑娘也没只是多看一眼,好像对她的美貌毫不在意。总之,他尽管没有那些贵族那样懂很多繁琐的礼节,但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礼貌。这让卡特对这个佣兵的印象大为改观。 然而,之后就有一件事令卡特对这个佣兵更加惊讶。 当天下午,两人在便民市场的一个小摊吃完饭时,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抓贼啊!” 一个窃贼拿着一个菜篮子飞速地向着便民市场边缘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拿着一把匕首不断向前挥舞,呵斥两旁的路人不要多管闲事。 摄于这把匕首的威胁,其他顾客纷纷避让,逃走。虽然有两名屠夫拿着砍刀追了过来,但他们跑的太慢,根本追不上。眼看这个小偷要跑到他们这边,卡特已经准备出手制住这个小偷了。 但他还是迟了一步,只见卡夫瞬间冲了上去,直接从侧面出腿,一个扫腿把小偷扫倒在地,随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膝盖压住那个小偷,右手直接抓起了这个小偷拿刀的手腕往后拉,左手则摁住了他的头,让这个小偷根本使不上力。 这一套动作在卡特眼中就像走马灯一样一闪而过,还没等卡特反应过来,小偷就被压在了卡夫身下。随后卡夫就让旁边的菜贩找来绳子绑住小偷的手,去掉他的凶器。那两门屠夫则把他押往了市政厅。 等卡夫走到自己身旁,卡特才反应过来。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佣兵应该有两下子,但没想到他怎么厉害!刚才卡夫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擒拿手法卡特虽然没有见过,但他可以看出这是一套极为实用的招数。老实说,如果逃跑的不是小偷而是卡特自己,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胜算。 在意识到这个佣兵不俗的身手后,卡特惊出了一脑门冷汗。 该死,这个人如果在与罗兰殿下交谈时突然发难,殿下就连发出声音示警的机会都没有。哪怕他身上没有武器。 也是自那之后,卡特在心里提高了对卡夫的警戒。 这一天卡夫在卡特的陪同下,参观了整个边陲镇,从便民市场到郊外的农田,从北坡矿山到赤水河码头,从娜娜瓦的诊所到安娜小姐的实验室。卡夫都饶有兴致。 卡特注意到,这个佣兵的反应和普通人有许多不同:由于教会的宣传,一般人见到女巫常常流出惊恐,厌恶的表情,但他没有。恰恰相反,他对娜娜瓦的能力极有兴趣,询问了了她很多关于能力的问题。比如能不能制内出血,能不能治骨折,能不能治脱发等问题。甚至还想给自己来一刀亲眼看看娜娜瓦的能力,要不是自己拼命拦着,这个佣兵怕是真会给自己来一刀。见到安娜小姐的火焰能力时更加惊奇,他们之间的话就更多了。还有很多卡特也听不懂的术语。这个佣兵似乎对火极其熟悉,他还向安娜小姐建议了一种新的能力使用方法:适当调节黑火线的温度,用黑火线在木板上刻字。控制火焰停留的时间和温度时使木板留下黑痕但不燃烧。安娜小姐非常聪明,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理,仅仅失败了几次就画出了一个漂亮了圆形。 见鬼,这个人是怎么想出这种好办法的? 和对女巫能力惊奇相反的是,卡夫在见到北坡矿山的蒸汽机时并没有表现得十分惊讶,卡特甚至在卡夫的脸上看到了理所应当的表情。似乎在卡夫的心中,相比女巫,这才是应该存在的东西。 真是怪人。 第二天,卡夫在卡特的陪同下,参观了第一军训练和赤水河边缘的兵工厂。 在见到了第一军的跑操,体能训练,队列训练,射击训练,拼刺训练等一系列训练后,卡夫皱起了眉头。 这倒是在卡特预料之内,事实上,在一开始,卡特也对罗兰殿下的训练方法产生过质疑。疑惑为什么罗兰殿下要耗费大量时间训练民兵站军姿和队列。为什么那么重视纪律。 然而,在边陲镇城墙防御战和几次战争中,卡特见识到了纪律的力量:过去灰堡王国对抗邪兽,太过依赖全副武装的骑士和家族卫士,因为只有他们才能正面与邪兽对抗。而那些临时征召的民兵和佣兵则要差的多:民兵往往见到邪兽攻来就开始四处逃窜,之后就会被邪兽一个个捕杀;佣兵则会根据经验合作击杀邪兽,但他们装备太差,往往一个疏忽就会被邪兽楔入,进而被被分化绞杀。 但边陲镇的防御战却不一样,民兵在训练中锻炼出了坚强的纪律性,所有人整齐划一出枪让能跃上城墙的狼种找不到破绽,受伤的人会被及时送下并让预备队顶上,猎人和火枪手也会按作战条例选择有威胁的目标一一射杀。一切都井然有序。 这和卡特了解的战争完全不同:没有骑士冲锋的勇气,没有传统领主战争的乱腾(当然,很多游吟诗人认为这是种浪漫),只有可怕的秩序和如机器般果断的执行。这样的作战方式带来的收益无疑是巨大的:士兵们按规定肩靠肩并排站立赋予了他们勇气,完全按照程序的作战方式使他们不会出现慌乱,卡特有理由相信,哪怕没有火器,用这种方法训练出来的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也一定是极能打的。 恐怕,这个佣兵就很难理解这种力量。 在那天晚上,卡特问卡夫:“你对于罗兰殿下的军队怎么看。” 卡夫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坦率地说,有很多问题,但已经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 “嗯?什么意思?或者说,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呢?” “军工方面我就不说了,这个涉及面太大,一时半会说不完(其实是卡特听不懂)。我说说部队训练的问题吧。第一军体能训练方面项目太少,无法充分锻炼到作战所需的全部身体机能;作战技术训练只有射击和拼刺,没有土工作业,投弹和爆破;射击训练方法也不对;拼刺训练只注重刺,没有打,压,挡等其他动作;还有一些其他问题,我就不说了。” 卡特有些傻眼,这些名词有一部分他从罗兰殿下口中听过,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你说为什么要比你预想的要好很多呢?” “卡特先生,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您认为除了装备火器,第一军和其他军队最大的区别在哪呢?” 卡特毫不犹豫的说道:“纪律。” “不错,纪律。这也是第一军拥有比骑士,佣兵,亲兵等其他部队最大的区别。一支部队的纪律是决定这支部队战斗力的根本。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才能在进攻时奋勇向前而不是沉迷于从敌人或平民身上掠夺财产,才能在撤退时井然有序而不是四散逃窜,才能在日常训练中刻苦训练而不是偷奸耍滑。最让我高兴的的是第一军在一开始就进行了队列训练,这是最能锻炼部队服从和团结的方法:一支部队能按命令站军姿,左右转,走步跑动是他们作战时服从命令的基础,能密集队形列队走却不前后打架,站军姿时全队整齐划一是他们日后团结作战的基础。服从与团结是纪律的根。因此,队列训练可以说是为第一军进一步发展为一支强大部队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卡特惊呆了,这个佣兵对纪律的认识比自己,甚至可能比罗兰殿下还要深刻。难怪罗兰殿下如此看中他!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 “更令我高兴的是,第一军成分很好,最开始就是为保卫边陲镇度过邪魔之月建立的。士兵们几乎都出身平民,没有那些骑士,亲兵,佣兵常有的掠夺,流窜,调戏妇女等不良习气。边陲镇居民也对第一军很支持,踊跃参军。第一军是一支得到了人民拥戴的军队。有了这一点,没有枪我们可以造枪,没有士兵我们可以招来士兵,没有地盘,我们也可以打出地盘。” —————————— “所以,这就是卡夫先生对第一军的评价吗?” “是的,罗兰殿下,我的汇报结束了。” 罗兰听完后,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应该能留住这个人才了。 “你觉得,这个佣兵是个什么样的人。” 卡特思考片刻,回答道:“他身手极好并且对士兵训练似乎非常了解。他虽然是个佣兵,却意外的具备骑士风度。见多识广,懂得也很多。总之,如果他不是其他势力派来的探子,那他会是一个对边陲镇发展很有用的人才。” “我也这样认为。好了,把卡夫先生叫进来吧。” 卡特向罗兰行了一个骑士礼后,走出门把卡夫叫了进来。罗兰笑着问卡夫:“对边陲镇印象怎么样。” “秩序稳定,经济繁荣,镇民对罗兰殿下也十分感激。看得出,您在边陲镇的治理上下了苦功夫,您在第一军,市政厅和镇民中威望都很高。在工农业发展上有些问题不过都不大。总体水平已经远超这个时代了。” “那第一军呢?” “坦率的说,第一军问题有很多,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改进。更大的问题在于第一军的武器上,但鉴于已经开始量产了所以也只能进行改进不能直接换代。不过对付这个时代的军队已经绰绰有余了。” “好吧,我对军工方面确实不如你。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愿意留在边陲镇工作吗?” 卡夫笑了,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罗兰站了起来,伸出右手:“好。欢迎你加入边陲镇,在这里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卡夫也伸出右手:“谢谢。” 两个穿越者,就这样完成了历史性的联合。随着春耕接近尾声,这个世界的车轮又一次缓缓向前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