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黑塔利亚】扑克大陆（26）
芙洛拉把手里的红色天竺葵放在尼可拉斯墓前。“突然起了来看他的念头，没想到你也来了。”她面向基尔伯特，“我有打扰到吗？若是我现在就走。”
基尔伯特摇摇头：“不必，我本来也已经打算离开了。”
芙洛拉笑了一声：“你每次来，停留的时间似乎都不长呢。若他的灵魂还有意识，或许会感到孤单吧？”
“……”基尔伯特沉默。
“你变了不少呢。”芙洛拉敛去笑容，“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基尔伯特。”
“…因为我是大JOKER啊。”基尔伯特无奈笑笑，“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已经不存在于这片大陆，你眼前的只是一架没有面目没有情感的机器罢了。”
“去你的！”芙洛拉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脾气，“那你来这里干什么？一个已死之人和JOKER的工作应该没关系吧？他的墓前不存在数字者这种东西，只有人，和他有羁绊的人！”
“…哥哥生前能有你这样一个朋友，真是太好了。”沉默良久，基尔伯特如释重负的笑了，“没错啊，在这里，我只是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尼可拉斯·贝什米特的弟弟罢了。”
芙洛拉轻抚着墓碑：“他走了二十多年，期间来看过他的只有方块国的安德烈和弗朗索瓦与你我四个人。生前不喜热闹，死后这般寂静，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呢？”
“哥哥能够安静的长眠于此也是我选择这里的原因啊，他应该很高兴吧。”基尔伯特回应道，“说起来，安德烈和弗朗索瓦经常来吗？”
“不，来的比你还要少。”芙洛拉回忆着，“不过他们作为方块国的数字者，这一点倒也能理解。之前基本上是一年来一次的频率，十年前战争爆发后，他们就再也没来过了。这么说，你也是在战争结束后第一次来这里吧？”
“是。”基尔伯特叹息了一声，“我…无可奈何。”
不是他不愿来，是他不能来啊。
“神明大人！难道您要把阿西…”
“这场战争造成了多严重的后果你应该知道。”神明大人的声音不容置疑，“发起战争又没能做到统一大陆，如此已经足以定他的罪了。”
基尔伯特死死握紧拳头:“所以您要求我在您下手之前亲手抽离阿西的灵力，对吗？那可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可能下的去手！”
“你似乎有点得寸进尺了，基尔伯特·贝什米特，”神明似乎积攒起一层怒气，“我是看在尼可拉斯的份上才准许你和贝什米特们能经常见面。但现在看来，这份特权似乎让你忘记了你本来的职务呢。”
基尔伯特感觉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神明大人的声音很冷:“告诉我，你现在是谁。”
“……大JOKER，只为神明大人一人服务的大JOKER。”
“我会破例为他们保留一丝灵魂的，你以后还可以见到你的弟弟妹妹。”不知是否是错觉，基尔伯特感觉神明大人似乎在安慰自己，“去把我要的东西带给我，我的大JOKER。”
基尔伯特沉默着，往事一幕幕在脑海浮现。他猛然抬起头:“神明大人！若哥哥没有说谎，那么当时哥哥是用他自己的生命换回了弗拉维奥大人吧？如果神明大人现在只想要阿西一人赎罪，那么能否准许我做出和哥哥相同的选择？”
神明大人并未立刻做出回应，良久，基尔伯特听见一句:“你想做什么？”
“杀了我，放了他。”基尔伯特的声音一如十五年前的尼可拉斯那般平静。
当天晚上，基尔伯特来到尼可拉斯的墓前。
“哥哥，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我和神明大人签订了协约，抹去我的记忆，让路德他们能活下来。没取走我的生命，神明大人这次可真够仁慈的啊，哈哈。”
狂风大起，一时间天昏地暗。
基尔伯特依然在笑:“哥哥，我们现在的心情应该就像十五年前一样吧，只不过人物换了。真的很奇怪啊，我现在反而没多少悲伤了，哥哥当年也是这样想的吧？毕竟我们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啊。”
风渐止，基尔伯特也起了身:“哥哥，我走了，愿你安息。”
他匆匆离去，泪在离开墓地的那一瞬流了下来。
没什么好难过的啊，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意识再次被唤醒时，已经是近十年后了。
他睁开眼，肥啾落在他面前，叫声欢快。
恍神了好一会儿，他总算理清了所有事情:“肥啾，谢谢你叫醒我。你来了，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啊……”
然而他的生活并没有改变，他只是大JOKER而已，大陆上的任何人都与他无关。
直到今晚目睹了这一切。
基尔伯特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一直有反抗神明大人的心思，只是不敢付诸罢了。
“我该走了。谢谢你为哥哥做的这些，芙洛拉。那么，再见了。”
芙洛拉叫住了他:“你不来梅花国坐坐吗？我妹妹似乎挺想见你的。”
一个飒爽的身影顷刻浮现在基尔伯特脑海里，少女一身戎装，美得不可方物。
他曾经想过，如果那时他没有放开她的手，这片大陆的历史会不会就因此改写呢？
可凡事没有“如果”，做下的事，他绝不回头。
伊丽莎白·海德薇莉，他心中永远的一道伤。
因为尼可拉斯的努力，神明大人准许基尔伯特和尤利娅暂时离开红心国的神殿。他们并没有回方块国，而是去投奔他们的叔叔，梅花K路弗斯·贝什米特。
路弗斯12岁时成为了数字者，所以他的外表始终是孩童的模样，但这并不能否认他是一个称职的国王。因为当时Q和J一直在变动，他一人承起三份的工作量，竟也能将这个国家打理的欣欣向荣。在基尔伯特看来，梅花国国力足以自保，百年之内不会有大动乱。
路弗斯将尤利娅留在身边，基尔伯特则被安排进了梅花国骑士团，这一决议自然引起了很多不满。基尔伯特深谙“以才服众”的原则，于是他同一群人“切磋”一番，成功让所有人闭上了嘴。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外面高喊:“新来的那个！出来和我比试一下！”
9岁的基尔伯特走到门口:“找本大爷有事？”
声音的主人叉着腰审视他一番:“就是你小子把乔治他们打伤的？胆子不小嘛！”
“那是他们自找的。再说，被打伤只能说明他们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基尔伯特回应。
“哼，敢打我的小弟，敢和我过过手吗？”
“有什么不敢的？”他打量了下眼前人，“不过你还带着头盔干嘛？难不成是害怕被打脸？”
“胡说！”眼前人直接解下盔甲，“肉搏还是比剑，选一个！”
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出现在面前，基尔伯特不禁愣了一下:“那个……你多大了？”
“11岁。怎么，怕我仗着比你大欺负你？”
“谁怕谁啊！”基尔伯特生气了，“等本大爷揍你满地找牙时可别哭！现在就打？”
那个孩子卷起袖子:“选格斗？那就来吧。”
十分钟后，基尔伯特悲哀的发现自己真的打不过人家。为了扭转败局，他扯着人家一同滚到了河里，打斗以平局告终。虽然有点作弊，好歹保住自己脸面了，基尔伯特自我安慰道。
对方拧着水淋淋的衣服:“哎，你叫啥？”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你呢？”
“伊丽莎白·海德薇莉。和你一样在骑士团任职。”
“诶？你干嘛取了个女名啊？”基尔伯特有些奇怪。和方块国不一样，梅花国的骑士团里是不允许女性的存在的，所以眼前的人无疑是个男孩。
“我乐意！怎么，不许？”
“当本大爷没说。”基尔伯特摇摇手，“对了，你这么小，是怎么留在这里的？”
“你才9岁吧？犯得着教训我吗？”伊丽莎白显然有些不爽，“反正我们都是凭本事混饭吃，只要能打，年龄什么的谁去在意！”
“对。”基尔伯特点头。
“行了，我看你挺顺眼的，交个朋友吧？以后有什么事我罩着你！”
“又不是认你做老大！”基尔伯特忿忿，“交朋友可以，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事要求你的。”
不打不相识——这就是基尔伯特和伊丽莎白友谊的开端。
伊丽莎白有一个同胞哥哥芙洛拉和一个同胞弟弟伊斯特万，三个人由小到大一个比一个能打——这是基尔伯特随后知道的事。三个人双亲尽失，“凭本事在骑士团混饭吃”，渐渐也闯出一番名声。
三个同龄人基尔伯特都见过，但他还是和伊丽莎白的关系最为密切——因为伊丽莎白不满意第一次的平局，天天上门找他打架。在连输了三次后，换成了基尔伯特找伊丽莎白打架。就这样打了两年，基尔伯特始终没有赢过一次。
后来他就不想再打了。因为他发现，伊丽莎白是女的。
基尔伯特跪着忏悔，却始终无法集中注意力。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伊丽莎白能淡定自如的说“那种东西大家长大后都会长出来的”，天幸当时旁边没别的人，如果让长官知道了她是女儿身，应该是死罪吧。
“啊啊啊！本大爷为什么要替那个蠢女人操心啊！”基尔伯特几乎要抓狂了，他拼命敲着脑袋，“她和我又没关系，干嘛要替她圆场啊！”
脑袋耷拉了下去，他终究没办法置身度外啊。
只是因为她是本大爷的朋友，才不是因为…本大爷做了…那种事…要对她负责哦！
于是基尔伯特准备了半个月措辞，准备给伊丽莎白好好上一课。
然而造化弄人，在他迈出门的那一刻，神明大人下了急令，命令他们立刻回方块国。
该死的。这是基尔伯特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在心里骂神明大人。
3年后，13岁的基尔伯特再次来到梅花国。“伊丽莎白已经18岁了吧？真是的，不知道他又要怎么嘲讽本大爷了，比我大了不起啊！”
这样想着的基尔伯特回到骑士团，却听到海德薇莉调任的消息。
“…是这样的。所以芙洛拉和伊丽莎白去了东边布防，至于伊斯特万，他似乎被调到皇宫去了。”伊丽莎白的那个小弟告诉基尔伯特。
基尔伯特有些怅然若失，本来还想着和伊丽莎白好好切磋一番的呢。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就专注于当下了。他现在在梅花4菲利克斯和梅花5托里斯手下做事，忙碌的生活让他无暇顾及他人。至于他对伊丽莎白袭胸这件事，他早就抛到了记忆深处，甚至一度忘记了“伊丽莎白是女生”这个事实。
对，是“一度”。
基尔伯特很想一头撞死。为什么同样的事他能做第二次呢？！
现在已经成年的伊丽莎白被已经成年的他压在树上，两人的姿势无比暧昧，任何人看到这副光景都绝对会想歪。
看到基尔伯特还在愣神，伊丽莎白踹了他一脚:“重死了！还不快从我身上下来！”
基尔伯特默默脱下外套:“那个…凑合着挡一挡吧。”
“你怎么在这啊？”伊丽莎白好像没事人一样问他。
“…我准备去皇宫。”基尔伯特不得不接话，“那你呢？你怎么在这？”
“回来求物资的，路上遇到伏击受伤了。”伊丽莎白自嘲一笑，“实在是…不行了啊，即使有神明大人的加持，在体力和力量上已经跟不上了。”
路弗斯其实早就知道芙洛拉和伊丽莎白的女子身份，但因为良将难求，他将此事隐瞒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向神明大人祈祷，为三人求得了不死之躯。距两人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60多年，伊丽莎白还是20多岁的模样。
然而消息还是走漏了。为了平众怒，芙洛拉和伊丽莎白主动请缨去平定内乱，将功折过。这一切恰好发生在基尔伯特住在方块国那段时间，所以这是基尔伯特和伊丽莎白成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基尔伯特默默起身，默默牵过马。“没办法给你用治愈术了，你还是多休息会吧。马给你了，可以快点到皇宫。我走了，那么…再见了。”
“凭自己的本事混饭吃”，现在看来，两个人混的都不太好啊。
不好就不好罢了，为什么眼睛潮潮的呢？
“基尔，你这人真是迟钝到无可救药了。”他忽然想起弗朗西斯曾和他说过的话。
“弗朗西斯的话信得过才有鬼。”他咕囔着，独自走在回城的路上。
“芙洛拉的队伍损失惨重”，基尔伯特接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伊丽莎白的安危。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份，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段时间基尔伯特的日记本被写坏了好几页。
最终是梅花J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救回了她们。基尔伯特在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隐隐的担忧，他终于认识到了内心深处的情感。他准备好了戒指，决定等伊丽莎白回来的那一天向她求婚。
神明大人又一次戏耍了他。回来的人儿不再是那个女扮男装的伊丽莎白·海德薇莉，而是梅花Q伊丽莎白·海德薇莉。
“TMD，该死！”这是基尔伯特第一次正大光明的骂神明大人。
当恶友们问及自己为什么会对罗德里赫抱有如此大的敌意时，基尔伯特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看到他那个小少爷样子就来气。”
弗朗西斯笑:“能气到你跑回方块国，也真是旷世奇谭了。”
“真的想好了？尼可拉斯可没和你们一起回来，你的剑也对准了自己的亲哥哥，真的不后悔？”安东尼奥问。
“你们本来就想打这场仗吧？我是来帮你们的，这有什么好说的？”基尔伯特闷了口酒，总觉得心里有些钝痛。
“你就没什么要补充的吗？不开条件可不像你的风格。”
“……我想见梅花Q一面。”
看着安东尼奥“真的是诶”和弗朗西斯“我就说吧”的神情，基尔伯特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我什么都没说，告辞。”
“放心吧基尔，这种事包在哥哥身上。”
“去死吧你个变态。”基尔伯特拉开酒馆的门走了出去。
“基——尔——伯——特——！你TM给我出来！”
基尔伯特走到门口:“找本大爷有事？”
时间仿佛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见的那一天。伊丽莎白一身戎装，她的头高傲的昂着，没有什么能让她软弱。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都只是梅花国的小小骑士，她把他当兄弟，而他爱着她。
她心里有其他人那有怎样？至少他是爱着她的啊。
基尔伯特突然吻住了她的唇，一如之前两次他所触及到的柔软。
伊丽莎白错愕地睁大眼，等基尔伯特松开她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般给了他一耳光:“你干嘛！”
基尔伯特站的笔直:“如你所见。”
“我问你想干嘛！”
“我爱你。”
“……”
“这是一个骑士的心声，我爱你，伊丽莎白·海德薇莉。”
“……”
“私事结束了，你应该是为那位被我们俘虏的梅花J而来的吧？那么请进吧，尊敬的梅花Q。”
父亲曾说，作为骑士家族，贝什米特的字典里只有守护，不言爱情。
那么，他是否是一名称职的骑士呢？
不是。
“尤利娅，我想回梅花国了。”
尤利娅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基尔伯特叹气:“父亲告诫我们，作为骑士要始终效忠于自己的主人，那我们的主人是谁呢？路弗斯和尼可拉斯都在梅花国，我想，那里才是我们的归宿吧。”
基尔伯特和尤利娅放走了罗德里赫，震惊了整个方块国。
基尔伯特打开皮埃尔带来的纸条:哥哥衷心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不存在的。基尔伯特自嘲一笑，看着碎片消失在风里。
“为我哭，哪怕一次也好，然后用尽一生来为我笑吧。”
他没想着活着回去。叛主骑士的下场注定是这样。
“我突然觉得您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蠢，大笨蛋先生。”
“轮不到你教训我。”
“我似乎看到您在流泪呢。”
“闭嘴！”
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那个人是否还遵循着约定呢？
算了，这一切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这一生，爱过那一个人，足矣。
“替我向你妹妹问好，多谢了。”基尔伯特深鞠一躬，消失在光圈里。
幸好动作够快啊，他的泪终究没有落到她的那片土地上。
芙洛拉摇了摇头，在墓碑前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她经常在这里静思，正如这位好友生前为她所做的那样。
“今天注定很热闹呢，”她站起身，“看来，又有人来看你了。”
为了写啾花我又翻了一遍《sing lalalala le》，照例哭的死去活来。不得不说罗丹太太的文笔是真的好。
这里大概是普爷一生的传记，反正啾花线是彻底结束了，之后也不会再写了。
普爷失忆算是挂了一次吧，照应普/鲁/士在二/战后被联/合/国取消，被唤醒则是在照应柏/林/墙倒塌。
其实三个普/鲁/士都应该有这样的命运，只不过我不想再给尤利娅开一条线了，就让她在故事迎来结局前好好活着吧。
封面来自于百度，侵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