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deadcard)(国人au)
有关于灵魂伴侣的大量私设:
每人一生中只会有一个灵魂伴侣,交换体液会和对方建立连接,只有在这时才会知道对方是自己的灵魂伴侣。
灵魂伴侣处于一定距离内时可以通过连接共享部分情绪和感官,而超出这段距离会产生类似于戒断的反应。
超过100天未与对方共享的灵魂伴侣会自动断开连接,但过程十分痛苦。 第二次交换体液会加固连接,并且不能再被切断。
deadline曾经以为自己是那种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自己灵魂伴侣的怪物,事实上他也并不在乎,毕竟这世界上能遇到灵魂伴侣的人屈指可数,遇到了也未必就能相守,瞧瞧他的老板现在还在闹分居呢。再说了,世界上有这么多怪物和人类,谁知道对方在哪一个角落?事实上,他讨厌这一切,他对那些为着素未谋面的灵魂伴侣守贞的傻瓜嗤之以鼻,在得知自己的酒友和一个婴儿连接在一起的时候捧腹大笑,他开始庆幸自己没有遇到对方,也希望对方最好识趣的永远不要出现。
但命运真的喜欢捉弄他,在他最不想要灵魂伴侣的时候,让他和对方建立了连接。
一切都起源于一次争吵,为了一个谎言,或者说为了无数的谎言。
dis站在那里摇摇欲坠,他的伤口还在淌血,在地上聚成一滩,但本人似乎并不在意,目眦欲裂的瞪着deadline。dis的声音如同利刃一般划过空气,直指deadline的灵魂,质问着,审判着,像是在哭泣。deadline只觉得他沙哑的声音十分刺耳,烦躁地挥挥手,抱怨对方的大惊小怪。
无所谓的态度刺痛了dis,他眼里的悲伤被愤怒烧尽,仇恨爬上他的四肢驱使他不顾一切的向deadline进攻。骨刺在要刺穿deadline的前一秒突然调转过来,dis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自己的攻击钉在了墙上。dis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这个怪物所表现出来的需要被保护的形象也是虚假的。
又是一个谎言。关于这家伙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是真实的?
deadline眼底的轻蔑和戏谑令人作呕,dis从未发现他有如此的讨人厌,想冲过去撕烂他那张该死的笑脸,可是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deadline捡起他的匕首,穿过他的胸膛,刺进他的灵魂。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dis突然失去了动静,头颅重重地垂下。deadline以为他是昏了过去,伸手抬起他的脸检查,dis却睁开眼睛猛地咬上了他的手指。
“嘶!松口!”
deadline伸手掰他的嘴巴,却越咬越紧,带着要将骨头咬断的气势死死地闭合牙齿,直到品尝到不属于自己的血腥味。一股暖流顺着咬合处蔓延开来,紧随其后的眩晕迫使二人分开,倒在地上不住发抖。灵魂契合在一起的甜蜜感爬过四肢百骸,deadline不由自主的欣喜起来,混杂着震惊将他的脑子搅得一团乱。怎么可能?!我们甚至不在同一个维度!他们怎么可能会连接在一起?!
还没等deadline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一股陌生的情绪顺着灵魂连接缠上了他——愤怒、悲伤、痛苦以及无止境的恨意密不透风的包裹着他,deadline张大嘴呼吸却依然喘不过气来,他跪在地上发抖,他承受不了这么沉重的负面情绪,他必须要离开,他动了动手指,逃似的跑回了自己的AU。
deadline跌跌撞撞的摘下仪器冲到马桶旁呕吐,到最后他只能吐出些酸水。门外传来Papyrus不安地询问,夹杂着急促的敲门声,但deadline没心情回应弟弟的关心,他盯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检查,他的手指完好无损,可他清楚这一切不是梦,他真真切切的和dis连接了。他的内心受到了动摇,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将dis当做一串虚拟的数字。
Papyrus冲进来的时候,deadline正盯着自己的手苦笑,那些诗人都是骗子,他们将灵魂的连接描述的如此美好,可看看他现在,他差点被自己的灵魂伴侣弄死。deadline制止了试图打电话求助的Papyrus,告诉他自己只是吃了过期的零食,敷衍着将他推出门去。
“我明天就会好了,兄弟。说真的,零食柜的那些薯片真的别再吃了,你也不想变得像我一样是吧?去睡觉吧,我们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Papyrus还想说些什么,却被deadline无情的关在了门外。deadline瘫软下来,拖着脚步走进浴室,他要冲掉身上的呕吐物和冰冷的汗水。现在还不是无法挽回。
dis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盯着眼前的空白。他之前因为失血过多加上连接带来的冲击而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Frisk……”他有些尴尬,他不知道core知道了多少,但是根本就没有事情能瞒住ta,所以很可能是全部,更糟糕的是他看见ink叉着腰站在不远处,脸上写满了“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是的,ink之前警告过他,关于deadline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当时鬼迷心窍了一般当成了耳边风。
dis撑着身子坐起,伤口被扯动疼的他呲牙列嘴,耷拉着脑袋听ink数落他。
“你说什么?”
“我说,你和他连接了。很显然,你们是灵魂伴侣。”
dis笑了出来,这算什么?这太荒谬了,在他们那样亲近的时候都没有动过别的心思,而现在,在他们都想杀了对方之后,反倒成了灵魂伴侣。他们大概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一对。
周围还有人在说话,可他的脑子乱糟糟的什么也听不进去。连接的另一头死水般平静,什么也没有。
“因为你们离得足够远。”core掏了掏自己的眼眶,拿出一张图纸辅助自己的讲解,“理论上说,只要一对连接了的灵魂伴侣超过一百天保持这种足够远的距离,就可以断开连接。”
dis突然觉得胆寒,难道这家伙还可以读心么?
“并不能哦~”core只是朝他笑笑。
于是dis把自己关了起来,封锁了AU的坐标,就为了能重获自由。但是一个月过去了,dis的心里早就长了爪。自我封闭的日子太过无聊,dis耐不住寂寞,偷偷溜出去放风,有时候dis会故意顺着连接探寻,但依旧毫无回应,好像和之前的日子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是少了什么人,他猜deadline大概也是躲了起来。
直到这时dis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对deadline其实所知甚少,他来自哪个AU?为什么开始旅行?他该去哪里找他?他都一无所知。哪怕是他之前自以为了解的事情,也很可能只是另一些劣质的谎言,这样看来,他对他而言更像是个陌生人,但那又不同,他不会去恨一个陌生人。
dis的心里泛起奇怪的酸楚,搓搓手臂,打了个寒颤。他又开始觉得冷了,core说这是正常现象,随着时间的进行他会更加难受。好吧,只是100天,他能忍得了。
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deadline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指,试图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屏幕上。他已经延迟交稿三次了,如果他今天不把稿子交上去,他很确定Gaster会直接杀了他。
deadline叹了口气,揉了下脸,搓搓冻僵的关节,重新开始勾线,不是过轻就是过重,再不就是线条歪曲,deadline接连撤销了好几次,越来越烦躁,手上也越发没了轻重,电容笔啪的一声被捏断在手上。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deadline后仰靠到椅子上,他要再买一根笔了。通常这种小儿科他只要几分钟就能搞定,但是现在他实在没有心力去和它纠缠。也许他需要先休息一下,虽然他一共就没工作几分钟。deadline紧了紧身上的毛毯,想要给自己倒一杯咖啡,但是他站不起来,他的身体因为寒冷而打颤,全身的关节都疼的要命,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化作尘埃了。
“碰!”
一只杯子被砸到桌面上,deadline抬眼去看,迟缓的像只蜗牛——他已经无法做出迅速的反应了,Gaster抱着肩膀在一旁盯着他,脸色相当难看。deadline撤了撤嘴角,强迫自己动起来将杯子捧在手里,咖啡还在冒热气,可他闻不到任何味道,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谢了,真是贴心。”deadline低头喝了口咖啡,同样的,没有味道也没有温度,“你知道,就算你不来监督,我也会把稿子画完的,毕竟我不想真的变成死物,哈哈。”
Gaster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你应该去见ta。”
“什么?”deadline冻僵的脑子没转过圈来。
“你的灵魂伴侣,你应该去见ta。”
deadline猛的僵住了,随后又笑出声来:“你糊涂了?哪有什么灵魂伴侣?”
“妈的,你当别人是傻子么?!灵魂伴侣和连接可是必修课!”
门口传来声响,deadline这才发现那两个小鬼在门口探头探脑。“所以我,其实谁都没瞒住是么?”
Gaster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和deadline对视,“sans,我们只是担心你,你看看你自己,你要把自己弄死了!不管对方是谁,去见ta吧!”deadline呆呆的坐着,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你不想要ta么?”
deadline的心神动了动,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不想要他么?他不想要dis么?答案是否定的。如果,如果他们能在一起的话……deadline突然回忆起那股来自dis的痛苦和恨意,那是他从未感受过得东西,他从未如此深切的憎恨某人,而他想dis大概会在那样的恨意里过一辈子。烦躁和苦闷涌上心头,deadline又开始发抖。
最终deadline也没有答应Gaster的请求,他只是向他保证,自己会寻求医生的帮助。Gaster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再次帮他申请了延期。
转眼三个月过去,这是第一百天,这是决定性的最后一刻。连接仿佛已经知道自己即将消失,疯狂的撕扯着deadline的灵魂试图让他回心转意。deadline疼得在地上翻滚,他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他感觉自己要死了。好在他提前将小鬼们支了出去,不至于给他们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deadline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他的灵魂要被撕碎了,感觉像是一颗根植于他灵魂的树被连根拔起。deadline咬牙忍耐着,他坚持了这么长时间,没道理挺不过最后一刻。
一切都在离他远去,视线也好,意识也好,那令人讨厌的连接正在被拔除,它会连带着dis一同消失在他的人生中。deadline的呼吸变得急促,痛苦的蜷缩起来,他只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撑下去。
另一边的dis也十分不好过,他快要冻死了,快要疼死了。他翻出deadline盖过的毯子裹在身上,可仍不觉得温暖,那股寒意深入骨髓,他拿它毫无办法。
dis抓着毯子的一角凑到跟前嗅闻,然而什么都没有,当然了,他早就什么都闻不到了。他在心里痛骂deadline这个混蛋,希望他能被青椒给噎死,然而咒骂并不能让他好过,他只能更用力的蜷缩起来抵御寒冷和疼痛。
意识逐渐模糊,dis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昏昏沉沉之间,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情绪突然闯了进来。
dis诧异的看向不远处的deadline,他的脸色发青,黑眼圈好像更重了些,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通过连接传递着他莫名其妙的坚决。deadline动了动,几乎是在拖动自己的腿。
“停下!”dis立刻警觉了起来,出声制止。他的声音像是冰锥一样散着寒气,直直刺向deadline的灵魂,但是deadline不在乎,他的灵魂早就破碎不堪了。
deadline的步子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扑到了dis身上,将他压在自己和那条毯子底下。deadline掐住dis的脸,试图捏开他的嘴巴,“张开。”
dis挣扎着,死死的闭着嘴,整张脸皱成一团,偏不让他如愿。deadline试了几下就烦了,扭过他的头,对着他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滚!!!!”dis大声骂道,再次挣扎起来,可受了三个月折磨的身体推不开整个体重压在他身上的deadline,只能任由他的犬齿划破骨骼,任由自己的血液被他吸食。他听见这个疯子在吞咽,在含糊不清的笑。脖子像被咬断了一样疼,他却只能用言语反击。
熟悉的暖流从咬合处流向身体的每个角落,deadline感觉自己又再次活了过来,他开始闻到汗味,开始尝到血腥味,开始感受到那股来自dis的愤怒和困惑以及脖颈处的疼痛,开始变得莫名的满足起来。连接重新建立带来的愉悦让人迷恋,deadline不自觉的咬得更深。
deadline突然想起那个令他们连接在一起的咬伤,将渗出的血液舔舐干净,抬头看向dis泛红的眼角,“这下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