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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信仰·伥鬼

2023-03-19 02:08 作者:森茗create  | 我要投稿

棘刺×女性博士 ——   他们在黑暗中慢慢地走。   比起过去,现在的路变得越来越难以前进,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在大静谧中被迫缄默、在人生中哑口无言,博士偶尔会抬起头看看背后,不知不觉中,她变成了这支偶然拼凑成的队伍的领袖,或者说她天生就是这样一个人。从出发起,后面的人越发少了,却没有彻底消失,像是在叶子上摇摇欲坠的露珠,所有人都知道它会掉下去,但还不是时候。   每个人都低下头,只是前行,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去往何方,又什么时候能够停下。“祂们”爬上岸之后,故乡已经变成了一种只存在回忆的东西,先是伊比利亚,然后是……祂们繁衍,攀爬,直到一切都笼罩在蔓延的大静谧之下。   他们不曾抬头,因为天空已经变成了祂们的居所,那些闪着光的异类看一眼就会耳鸣眩晕,却构成了比星空更加幻美的光景,所以所有存活的人都被迫目盲了,变成了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旅人,不知道能够去往何方。   你说,以后的孩子会不会认为,这样的天空才是正常的?   博士在路上搭救了某个佝偻的老人,丰蹄族的男人抬头仰望天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像是一枝新芽紧紧缠绕在对方身上,不知道恐惧地抬起头盯着天空,于是老人轻抚孩子的脑袋,悲悯地问出这句话来。   博士摇摇头,并没有回答,继续包扎。无论在什么时候,她的手都很稳,向着一边沉默的阿戈尔男人伸出手。对方递来一管药剂,被推入老人的身体。   处理完老人的伤势,他们又一次开始前行。那个婴儿长着菲林的耳朵,明显与老人并非同族,他们却像一对亲子那样紧紧缠绕着,似乎永远不分离的血脉。老人谈吐优雅,据说是某个地方虔诚信仰的学士,这个身份曾经给他很舒适的生活,也在一切身份姓名荡然无存的现今给了他一点生机——他在极度饥饿时吃下那些藏品的书籍,把它们烧作取暖的工具,将那些文明与过去全部毁灭换取生命。   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老人缓慢地说,咀嚼着泡软的肉干做成的汤。他的话语没有得到回应,所有人缄默着,博士将汤盛出一碗,拿给坐在远处的棘刺。他很少参与到人群中,比之前要更显得“我行我素”一点,也许是因为和他一起打闹的人已经不在的缘故。男人低头调配着不知道效果的药剂,冲着博士道谢后并没有吃,无论是不规律的饮食、与人格格不入的举止……反正也没谁会去在乎了。   博士坐在他的旁边,将头抵在他的肩膀。女人是虚弱的,所以很容易变得困倦,看着那个小小的婴儿发呆。她看着,眼里倒映着整个几近毁灭的世界与文明。   队伍里的人对这个难得的新生生命也十分偏爱,因为她这样的年纪还不能吃大人的食物,而有个卡特斯的妇女在加入队伍前刚刚失去了孩子,于是主动用还在哺乳期的身体为她哺乳,将生命的液体喂给一个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的生命。往往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停下来休息,坐在石头上休息。   博士休息了一会,就起身去检查所有人的身体,这是定期要做的。以一种近乎于慈悲又冷漠的态度,她现在的表情越发少了,只在棘刺身边才会露出一点笑容。女人忽略跟几天前比又少了谁,在检查一轮后向着那个新来的老人走去。她向棘刺伸出手,于是得到一管药剂推入老人的身体,得到对方轻咳的感谢,论谁都知道他即将命不久矣了。   也许是因为这样,老人的话变得多起来,看向阿戈尔和不明身份的女人,缓慢地开口:那个孩子……   我本来想将她养作食物的。   话语并没有影响博士的手,但她抬起眼。   棘刺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他听着老人继续说话。   他说他从死尸身体中捡出这个婴儿,却没想到她还活着,于是他想着储备,就将孩子带走。他没有对孩子产生任何眷恋不舍,如果博士再晚一天与他们相遇的话……   老人似乎是在忏悔,又像是单纯说一件过去的事情,语气毫无起伏:现在我马上要死了,那个孩子也就没有为了我死去的必要,你们有想法的话,可以收留她。   博士点点头。   他们离开时,老人依旧坐在石头上,似乎是对着天空祈祷。每个种族之间都有自己特殊的信仰,可统一信仰之下的皮囊却又不同,谁也无法确认在这种时候,自己所信仰的东西是否已经变质,灵魂与躯壳也许早就被入侵,变成了所唾弃之物的同类。   第二天老人死去了,他接触海嗣太久了,变成了挣扎皮囊而出的怪物,狰狞地袭击之前还在交谈的同胞,最后被棘刺杀死。男人提着刀回到博士身边,女人正在不远处逗弄那个婴儿,见他回来,便用手帕为他擦拭了手上的血。   没有人给它埋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就像是丢下一具枯骨。   人群已经不会被这样程度的死亡影响,老人的形象在他们眼里仍旧是善良的,而非伥鬼,但他们仍然沉默。沉默。他们并没有被大静谧完全影响,可以开口说话,却变得越发沉默了。   博士在今天扎营时躲在棘刺怀里睡了一会,自从开始流浪,她头疼的毛病越发严重,只有在熟悉的人怀里才能够睡好。女人在半梦半醒间眯起眼,仿佛某种缠绕地面的鬼,黑色的长发像是枯枝又或者黑水,全部撒在了棘刺的身上。而她的眼睛更偏向没有感情的蓝石,盯着远处休息的人,失去孩子的母亲为孩子哺乳,白色的液体从孩童嘴角滑落,滴在光滑的石头上,溅开。   她做了一个梦,梦混乱毫无意义,梦里是失去了王与背脊的罗德岛只留下一个阴魂女鬼与她阿戈尔的守卫。一切都没有了,而博士这次不再“逆天改命”,她能做到的只有拒绝那个已经并非同伴的红色身影,从残骸废墟中离开,苟活着,不知何方是归处。   她只有在梦中才能告诉自己还长着嘴,告诉她仍旧自己不会飞,所以她还活着,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结束的时间溺水。   该死的水,一切生命起源的水,母胎里的水。噩梦的水。   女人冷汗淋漓地醒来,她睁开眼,仿佛一条冬眠的蛇被火燎,棘刺依旧抱着她,手上还调配着某种液体。他们在罗德岛时经常也这样,作为助理的男人抱着熬夜过度昏睡的博士,手上还不忘记自己的研究。   “……棘刺。”她开口了。   “做噩梦了?”棘刺把液体递到她的嘴边,没费什么劲就喂了下去,几滴滑进脖颈。   “你给我喝了什么?”她喝下去才问。   “……让你打起精神的东西,”棘刺回答,低下头用额头感受博士温度,确认没事后才放开她。阿戈尔体温要比其他种族低一点,偏偏博士身体比他更加冰冷,所以形成了一种微妙的互补。   博士踩在地面上,比起海与天空,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更好:“虽然我不反对你这么做,但味道真的很糟。”   “我以为你都习惯它了。”   “习惯不代表喜欢,难道你就喜欢你给自己注入的那些吗?”   话语突然停止了,一切又恢复了缄默,棘刺看着她,而女人整理自己的衣领,投来一个眼神。   “你到底在给自己注射什么?”   她问,为那些夜晚时看到的男人调配药剂的身影而体温。但与之前的知无不答不同,她没有得到回答。不过他们早就知道了答案。   棘刺原本的体温并没有像现在这么冰冷,他更像是某种不该像的东西了,从他独自从海归来的那天起。而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倒也不难猜测。或者说他们本来就在往目的走——这支队伍前往伊比利亚。   有些人想要逃跑,有些人却在临死之刻想起故乡。   博士已经无处可去,所以询问了棘刺想要去哪里,他们可以逃跑,可以去战斗,也可以就这么死去。我的干员,你想要什么样的结局?   棘刺回答,回伊比利亚去。   于是他们出发了,博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那片鱼带走,棘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去那片毫无怀念的故乡究竟有什么意义,但他总要选择。   因为沉默,所以他有许多时间去想该怎么做,单凭现在的身体是没办法做什么的,所以他能够做什么?   没有回答,于是他们又沉默下来,向着目的地走去。又有不少人掉队,有的是寻找食物再也没有回来,有的却是逐渐变成怪物,最后被棘刺杀死。那个婴儿一无所知地看着这片土地,躺在并非她母亲的臂弯里。   突然有一天,这个失去孩子的妇女说她不想再走下去了。   她的话语打破了死寂,人们的视线向她看去。怀抱着婴儿的女人像是又找到了信仰依托,曾经惨白的脸庞有了些许血色。   博士站起来,看向她。   “我……”女人说,“我本来想要去我丈夫的故乡,然后死去。我的孩子和我的一切都没有了,所以也没有活下去的想法……我本来是这样想的。”   但是。   她看向怀里的孩子,那是一种得到了信仰的虔诚眼神。并不是说她只为了母亲或者妻子的身份而活,但她确实找到了一个新的依靠。   博士点点头,留下一部分食物,和她告别。离伊比利亚越近,村落和人迹就更加少,谁也不知道她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们继续向着伊比利亚走去。   那次之后,他们之间不再有避讳,博士可以清楚地看到棘刺药剂的量变得越来越大、效果越来越异常,有的时候甚至要注射半分钟之久,然后久久都不能动一下。   在某一天,她发现棘刺的身上长出了鳞。   发现这件事后,博士果断和她领导的队伍告别,带着棘刺离开了队伍。他们已经没办法和这些人一起走了。   其实少了他人,他们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沉默、在黑暗中行走,只是棘刺仰望天空的次数变得频繁,像是想要回归大群的一份子。   博士不去干涉,等待着棘刺的选择。她凝视着对方,看血不断地从伊比利亚人的身上流下,口鼻与耳朵,很快变成一种诡异的疯狂。大海离他们很近了,仿佛触手可及,似乎说着随时欢迎。   棘刺转过头,他看着坐在那儿的博士,女人仅仅只是坐在这里,就足够切断那若有若无、日渐变强的牵引。人的一生总需要一些信仰支撑,否则就会变成推下同类换取自己“幸福”的伥鬼。   博士。   他突然喊道。   女人抬起眼,回应道:“怎么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他的手中是无法分清颜色的液体,装在玻璃管中,等待被注射,作为一场豪赌的最后裁判。   “我知道。”海嗣已经不会攻击他们了,博士得到的是初生的眷恋,而大群所化的海嗣不会袭击自己的同胞,只是从海里攀爬出来,安静地蛰伏在周围,用一双眼等待这场结局。   博士看着他,看着那些棘刺从某个庞大身躯取回来的液体注入阿戈尔的身体,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结局只有两个。   一个坏的,一个更坏的。   就像是踩在丝弦上一样,只要错了一步就会掉下去粉身碎骨,又或者被羊水孕育新生?谁也不知道,他们对视着,他的信仰与一名伥鬼。   他们也许还可以继续走下去,又也许……   但无论如何,棘刺都信任博士,坚信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能解决,博士就是这么了解自己的一切。所以即使到现在,他的表情仍显得放心且冷静,望着自己的信仰,将液体推了进去。         ……         女人背着一把剑。   谁也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活到了现在,她确实是人类,但看起来十分像是某种鬼魅,一种形影单只的怪物。   她背着那把剑,漫无目的地在废墟中行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只是拒绝把眼投向海,也不愿意听那些歌。   她有点累了,但没有怀抱能让她睡去。天空闪烁着银河似的光芒,告诉她,你早就没有安眠之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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