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悖伦》4
4把人撅跑了,陈一鸣才看见桌上被修好了的八音盒。他拿起来仔细看看,转一转钥匙,这小东西就重新叮叮当当的唱起来。 “我又犯蠢了……”喃喃自语的人是不是后悔了,林楠笙不知晓。接下来的几天,他偶尔看到手上的胶布,才会想起被小改锥扎到时的锐痛,但那也比不上被质疑被驱赶那一刻的心疼。 陈先生看到被修好的小东西,会不会就能明白,他错怪我了? 小林这么想过几次,但他也没料到,这天晚上整个督军府的人都睡了以后,陈先生会来敲他的门。 门一开,林楠笙又嗅到了淡淡的红酒香味。陈先生红着眼眶站在门口,一手撑着门框,脸上醉相不重,眸子里却朦朦胧胧。 “不是……不来我房间吗?”林楠笙有意外之喜,问的话却又带点少年人特有的傻气。 “对不起啊……”大概会道歉的陈先生,就是不太清醒的陈先生,但这种迷糊在小林看来格外可爱,他看的目不转睛。 “我八岁以后,就没和别人说过对不起了……”这会儿轮到陈先生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林楠笙可不忍心让人哭:“……陈先生又喝酒了吗?” “当然不是,就、就是几杯葡萄汁嘛……”这种嘴硬也出人意料。“原来如此——”小林了然地点头微笑:酒是开门锁,只要几小杯,就能看见一个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的不一样的陈先生。 “就是这个葡萄汁……不太好喝,太苦了……” 太苦?那没关系,下次我帮你多加点糖就是了…… 夜已深,四下里寂静无声响。开着一道缝的窗户,吹进细小的呜咽的风,浮动清透的纱帘……白而亮翻飞,像在舞动皎洁的月光—— “那是有多苦啊……”林楠笙越看,心跳声就越响。他忽然开始想象,微涩的醇液沾染眼前的红唇,徘徊在贝齿和软舌之间,又被猛地一口咽下的感觉…… 但,“我也不知道”,不清醒的人,无法给他答案,他只好自己去找。 “那你看着我,慢慢想……”这样的陈先生,像幽夜才绽放的昙花,怎么才能多看一会儿?让月光在我身上多停留一阵? 林楠笙觉得自己就是痴迷于水中月的傻猴子,徒劳地爬上高高的大树,倒挂着想去捞从天而落的宝贝…… “你这里……”他像是中了什么邪,未经允许就伸出手指触摸陈一鸣的喉结,感受它因吞咽而滚动,“苦吗……” 没得到回音也不气馁,他又再摸了一回,只觉心如擂鼓,身上先出了一层汗。 “不对啊,”陈一鸣眼里的泪光消去了,眉眼弯弯,似笑非笑,“你这里……也一样啊,摸摸你自己啊……” 耳朵听到这句话时,林楠笙的心又立刻缩紧了,指尖碰到他脖颈时,他不由得屏住呼吸。 陈先生照他刚刚的动作,指尖在他喉结上流连。 好痒……林楠笙由上而下,从里到外,生出重重叠叠的痒意。 “不过,好像比我的大……”轻轻柔柔的低语绵延出无限联想,林楠笙快要管不住自己的手臂,自然隆起的上臂肌肉青筋微凸,好像在不自觉地颤动。 但陈先生低头揉了揉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翕动时抚过花丛,漫出无尽香气:“”你现在……没什么事了吧?我回去睡了,阿笙——” 这一声重新唤醒了心跳,林楠笙差点忘了言语,颈间汗津津的,漉漉发亮:“陈先生……”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门就在他眼前关上,就像从没打开过。 刚才的触碰像在梦中。月光在青涩的少年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被云层遮掩,根本抓握不住。 门外脚步已有点凌乱的陈一鸣,一边上楼梯一边嘟囔,“我又不是……还得哄你睡觉”,全不知自己再一次,纵火焚身。 当然,夜半三更还在房间里,正做到第669个俯卧撑的林楠笙听不见这个。他的手臂似乎只是机械重复起起伏伏的动作,然后脑子里荒诞的想象,自己是在……一团空气,也完全不知道,酒后酣睡时还嘟囔着“继续”的陈先生,是做了怎样不知名的迷梦。 他满心交错,都是“我不讨厌你,阿笙”时从左边后视镜微笑看他的笑靥,或者说着“出去”时的冷若冰霜的脸,以及望着他时,比微风吹过的湖面还荡漾的眼波…… 他从始至终也没想通: 为什么那个人,有时看着那么近,却又那么远……那么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