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视角同人文啦
生当复来归 我很想他。 听我这么说,身边人沉默了。良久,一句叹息传入耳中:“何必困死于一人,痴儿。”我摇摇头,缓慢而坚定地说:“他不一样,他是我该记一辈子的人。” 一辈子有多长呢?我不知道,但我记得,我这一辈子,是他多少次从阎王手里帮我枪来的。虽然等待很苦,而且很可能等不到他,但让我忘了他,我实在是做不到。 又在门前坐了一天,湖上带着水汽的风拂过岸上的垂柳扑面而来,我眯着眼,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在树上。一定不是他,我知道。但我还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眼镜,清楚地看见那个陌生人正恹恹地盯着地面。果然不是他。哪怕外形会变,但他的神色,绝不可能是这样。我摘下眼镜,心里竟有几分自得。 吃过晚饭,店里的伙计拿着账本来让我查看。我现在已经不拖欠工资了,所以这个伙计也不像王盟那样想方设法提醒我发工资。粗略地翻了翻账本,我又递了回去。 “做得很好,继续保持。” 伙计却一副见鬼了的模样:“东家,我们可是净亏。” 我怔了怔,说:“无妨,我亏得起。” 伙计无奈离去,估计心里疑惑为何我一直亏钱还坚持开着这店。不过我不想解释是怕他找不到我,毕竟可能直到我死他也没能来寻我。 虽然这是三叔送我的店,盈亏该由我一人承担,但为着那份愧疚,二叔一直帮我垫着钱,所以我几乎没有什么支出。我终于实现几年前的愿望,可以当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但这几年我失去的,是我更难舍得的__亲人,朋友,还有过去的自己。我己经变了很多了,我不想我的底线一退再退,他一直护着的东西,不该消失。 又想到他了。这种想念和等待真难受,就像浑身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紧紧缠绕,心里闷闷地疼。我索性下楼看看进的货,分下心。木制架子上摆着古韵十足的瓷器,或胖或瘦,有高有矮,但无一例外,都是真货。我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触到温润的瓶身。 “老板,你怎么也学张先生验真假了?当初你进的那些货全被他这么验了个遍,假货全都找出来了。”来给我汇报情况的王盟一进门就嚷道。 我转头,看见一个身穿黑色连帽衫的年轻人伸出奇长的二指轻摸瓶身,淡漠地开口:“假的。” “老板?” 我笑了笑,年轻人的身影消失了,这个瓶子也是真的。 坐回沙发上,听王盟讲盘口的事。待他告辞时,我突然说:“我二叔,不拖欠你工资吧?” 王盟愣了愣,然后不好意思地说:“二爷说我是你的人,工资从给你的钱里扣,从未拖欠。” 过了段平静的时光,年过五十的胖子来找我喝酒。我们又去了楼外楼,点了一桌点过多次的菜。他只说想和我喝酒,我也绝口不提另一个人。我们拖拖拉拉地吃了很久,久到服务员忍无可忍地问我们是不是在等人,他们要歇业了。我和胖子借酒劲哭得稀里哗啦,根本不甩他们。距离他离开,已经五年了,那个说要结束一切的人还没有回来。 胖子这几天陪我喝茶打牌钓鱼,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所以也装着糊涂和他玩。有次胖子午睡醒来,对盯着天花板的我说:“你啊,活得越来越像他了,咋的,想当他双胞胎兄弟啊?”我一动不动,呆呆地说:“我只是,想事情。”以前看他总是盯着天花板,我还吐槽过他,谁料如今我也习惯了盯着天花板想事情。 晚上,接到爸妈的电话,二老话里话外地劝着,既然一切尘埃落定,我也该找个媳妇回去了。应付了二老,我眼前浮现出几个女子死去的面容。她们都因为那个原因与我对立,个个不得善终。如今我年过三十,还是孑然一身,心如死水。不知他独行这几十年,可曾如我一般感叹孤独。我看着他住过的房间,神色黯然。 “我的东西,还在吗?”“都留着的,从毛巾到内裤都给你留着的。” 又梦到他问我的那句话了。当时我激动地说都留着,因为我知道他要回来与我同住,不再离开了。可惜世事难料,那次只回来一晚他就再度背着包离去。 再难睡着,我拉亮床头的灯,从抽屉里取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着。我第一次看见他吸烟时,他就吸的这种。我不吸烟,这是给他买的,预备着。这包烟,是新的。我以前很怕黑,解子扬还拿这个来算计过我。但依赖他成为习惯后,只要感觉到他在,我就会在如潮的黑暗中安下心来。关上灯,我闭眼躺着,想象自己躺在火车软卧上,他靠窗吸烟,双眼盯着窗外模糊不清的景色。那时我很困,现在,也很困。 我又做了一个梦。 我已白发苍苍,胖子垂垂老矣,我们坐在摇椅上晒太阳,在门口一坐就是一天。一个年轻的后生路过,问候我们后问道:“吴老板是在等人吗?”我坦然地点头,说:“怕是等不到了。”后生却一笑,面容发生了变化,通身气质也变了。 他带着我熟悉的神色站在我面前,有着奇长手指的手轻抚我的白发。他还是那么年轻,真就像我孙子一样了。他拥抱我和胖子,说:“我回来了。” 我们那么老了,却还是泣不成声。 我知道我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