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看了连续两天的《白毛女》

其一,当然是难得支持上芭的工作,她们今年太不容易了。
其二,是我有野心想干点别的。
我13号晚上真的不该点开1972年电影版高清修复录像的。真的不应该。能看得出来早期艺术工作者们其实条件一般,但是情绪和气势很到位。甚至是有时代特征。你们要知道1972年是个什么年代。
我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观察上座率,以及观察来的都是什么样的观众。周三的演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人来,一层居然都只有一半的人。周四好多了。可能因为是老节目,很多来的老阿姨老伯伯们也只是去回忆以前的岁月。真的,《红色娘子军》来长沙,你去观察观众的结构,也是这个样子的。

第一天的阵容,喜儿-冯子纯,白毛女-郭文槿,其他角色,你要我记我也不一定记得住(大春好像是张文君)。她们以前不管是比赛还是录节目的视频,你们随便搜,搜得到。
14号我整场没带望远镜,坐在池座最后一排,13号我晚上睡觉之前看过了一遍1972年的电影版(那一年上芭还没正式成立),你们可以点进来自己看,感谢这位UP做的高清修复。这版怎么说呢,不得不承认老一辈演员们在条件上跟现在的年轻演员,比不了。真的比不了。但是,你看节目不可能只看条件,你还要看节目的故事情节,演员对人物的诠释,并且这是舞剧,你只能用肢体和表情诠释感情。对我而言,这个录像是让我确定故事情节,以及随着故事情节应该有的(自己按逻辑脑补的)人物内心情感变化。
实话实说,那个年代的整体社会氛围,应该很难有人去思考,白毛女除了愤怒,其实还应该(我按照逻辑推断的)绝望。甚至,白毛女的愤怒是绝望引发的愤怒。可能对白毛女而言,逃亡山林荒野至少有一个好处,就是再也不会被黄世仁和他的狗腿子们发现了,又被捉回去,受无尽的折磨。但是,这是她被夺走了一切才“换”来的“好处”——她爹没了,她的家没了,我就不说她没法再见到大春(第一幕有一段双人,基本暗示了这两位就是互相喜欢的)。对于一个并没有英雄色彩的人而言——没错啊,喜儿并不是英雄。喜儿是个悲情苦命人,是一个满腔怒火的复仇者,这个角色身上是缺乏英雄属性的——失去了一切,并且还要继续承受失去,绝望肯定是必然产生的负面情绪。
上面这一段欢迎大家讨论
说回14号的节目,就因为没带望远镜,演员朋友们的表情我基本上看不清楚,我坐在一层最后一排,也不敢主动升舱(我主动升舱应该能升到380那个价位的座位,演员朋友们的表情就看得清楚了),如果我只看动作,这场喜儿的很多动作,滞空感是很强的。但是,还是和我一刷一个问题,很多软趴趴的,提不起来。
其实这场的白毛女也有这个问题。山洞重逢那一段双人,我感觉她体力有点撑不住了。这里有个跟我坐同一排但是在最左边的一个观众偷拍视角,算是实景还原了。以及,我觉得和大春在山洞重逢的那场戏,我是没从肢体动作上感受到白毛女这个角色的激动——是该激动啊,你遁走荒野那么多年再次遇见当初的爱人,人家还是来救你的,救你回家的,你不激动吗?
当天观察的很不仔细,一些其他的细节就没观察到位了。总体而言,这场演出,一般吧。倒不是说演员阵容不行,这当然是可以的,但是考虑到来的很多观众都是有可能接触过前面几代白毛女的现场的中老年人,这套阵容会显得非常不够看。不过,我们仍然要给年轻演员机会。她们能不能彻底理解并演绎好这个不可多得的好作品,也是需要时间的。
我会持续关注这场的几个演员以后的演出。


15号,喜儿-帖佳欣,白毛女-俞巧尔,其他阵容想不起来了,梅溪湖拍卡司介绍实在不太好拍。
由于我以前看过的现场,喜儿都是冯子纯。今天突然换了一个喜儿,给我的第一个感觉,这除了某些Ending Pose 可能角度没找对,其他表现情绪的的地方都是非常干脆的。并且,你能体会到今晚的喜儿是提着一股劲在演,能判断出这是非常成熟的演员了——成熟的演员一定是收放自如的,并且怎么收怎么放,都研究了很久很久。
我是倾向于认为,虽然本质上是一个角色,但是喜儿和白毛女是要分别“开脸”的,因为情感基调完全不同。这一晚,我认为白毛女这个角色“开脸”开得一般。甚至导致了节奏混乱,比如后面破庙遇仇人,我是觉得这几个和反派角色的配合动作,是有点点节奏混乱的。这持续到山洞重逢,才稳了下来。
这时候你再去观察,就会觉得,很稳啊,很稳。技术动作完成得很到位。但是,总觉得没什么记忆点。其实白毛女演得好是能出很多记忆点的,当然都集中在和反派的冲突上,以及和大春的交流上。但是,今晚这些方面都很一般。


我确实有野心想干别的
因为,在观摩了1972年版的录像之后,我发现《白毛女》是一个难得的好故事。虽然白毛女本身不是一个英雄角色,但是你在看过几集Rick&Morty之后,你能马上反应过来,这个故事和丹·哈蒙所说的“故事圈”结构非常类似。
没错,在我眼中,白毛女长盛不衰的秘密其实就在这里,虽然是鲜明的革命题材,但是故事里却有着从人类文明诞生以来,那些流传久远的故事的影子——一个在自己舒适圈中的人,遭遇到了生活环境的巨大变化,甚至是崩塌。在他别无选择需要去适应新环境的时候,不断的有人,有事情,甚至是靠主角自己的内心,引导主角,以保全自身,或是强大自身为名去不断的逃离这个环境。在逃离的过程当中,不可避免的跌入至暗时刻,爆发出极其负面的情绪,暗示着角色在适应新环境的过程中付出的巨大代价。紧接着一步一步通过其他故事线的交汇,主角重新回到自己原来的环境当中,并最终升华了自己。
我甚至认为,山洞重逢的时候,一众姐妹给白毛女重新戴上头巾,这个故事就可以结束了,剩下的是早年红色作品常见的“泄愤”和大联欢环节。当然要有,但是你只关注故事结构,你会觉得能省略——戴上头巾之后,我们迎接的其实就是重生的喜儿,白毛女则彻底消失了。消失在人民群众获得解放,国家获得新生后的喜悦之中。

“所以你到底想干嘛”
“嗯。。。我还没想好。但是,你没有注意到吗,为啥近几年推出的一些红色题材的作品,很难再持续吸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