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尽头之海

{"ops":[{"insert":"# 一小时复建，完蛋了我不会写东西了\n# 你 x 佴攸，但是基本看不出来\n# 一点点寿命论，其实我也不知道在写啥\n\n\n世界有尽头吗？或许有，只不过以人的力量或许永远无法触及，所能做的不过是将边界扩展延伸，直到梦的终点。不过这和你没什么关系，毕竟在这远离星系中央的边境，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总是有些模糊。\n\n文明的扩张中，总会遇到些这样没什么资源，但又有些科研价值的星球。从技术层面技术而言，在外星球上建立一座科考站，或是将星球改造成可以居住的环境早已经不是难事。尽管智能ai早已能完成绝大部分工作，但总归要有人驻守确认，所以，这是你成为这颗星球的守望者后的第六个星历年，一如既往，一成不变。\n\n一个人的驻守其实并不那么无聊，定期到来的同事会带来补给，而基础ai也早已实现了简单交流的功能。如果愿意，靠着传送器偷偷去临近的星球度个假偷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你其实很喜欢这样，某种意义上，你其实是个纯正的技术宅，工作本身很清闲，游戏、星网通讯、睡觉、发呆，这些作为你生活的补充已然足够，至少不用操心什么勾心斗角的人际关系。\n\n“所以我不是说了很多次，我不需要助手吗。”\n\n“我知道你嫌麻烦啦，不过这次上面说，会给你配备一位仿生智械。嗯……需不需要我来猜猜你的xp给你问问有没有合适的型号？”定期到来的同事狡黠的眨了眨眼，略带些调笑的递过了智能平板。\n\n最新型的智械，或者说仿生人，你当然知道，顶尖科技水平的结晶，即时学习与运算回路，可具象化的数据池，如果刻印在芯片里的情感模拟也算人格的话，那似乎确实也和真正的人类没什么区别。\n\n“神经病，又不是相亲。”你随意笑笑，对同事的打趣早已习以为常，“如果一定要的话，男性，清楚系，声音好听。”\n\n在这个时代，性取向早就不是需要隐藏的秘密，所以如果一定有个人在身边的话，至少也要是个能让自己顺心的，你这样恶趣味地想。\n\n“诶——原来是这种xp嘛——” 同事很欠揍地拖着长长的尾音，在屏幕上划了半天，“那我觉得这位应该很适合你，Avalon型号的最新一代，佴攸，优秀的声音合成模块，刚出厂所以大概确实很清楚，游戏和聊天都很擅长。”\n\n奶油？听起来好像会很好吃。你看向虚拟投影成像出的智械，黑色挑染的白色头发，一对漂浮机械耳朵和胸前的炉心，那对蓝色的眼睛让你想起了星球那一侧的人造海洋，在某个梦中曾经倒映过的满天星海，亦或是极地不融的寒冰。\n\n一只赛博小兔子。\n\n“就他吧。”\n\n在你快要忘记这件事的几个月之后，打了彻夜游戏的你在半梦半醒中被敲门声惊醒，嘟囔着爬起来，打开门的那一刻，睡意这种东西顷刻间消散到九霄云外了。\n\n看来投影的影像还原效果还差得远呢，你这样想着。\n\n蓝色中混了些粉色的光，让本来看起来有些不好接近的仿生人柔和了不少，遮住下半张脸的机械面罩又让对方显得严肃而认真，黑色的半身紧身衣勾勒出堪称完美的线条，包覆住月白色的皮肤。“你好，我是佴攸，很高兴见到你，希望之后的时间我们能合作愉快。”\n\n是你最喜欢的少年音，清冷，又带些沙哑。\n\n“奶油你好，初见，可爱，单推，殉情，合葬。”\n\n“嗯……？您后半句说了什么，我没有太听清，另外我的名字发音是nai you ，是四声和一声哦。”智械稍稍歪了歪头，刚出厂的数据库里似乎并没有载入这些词汇，赛博小兔子显得有些困惑，这个样子倒像是某种毛茸茸的大型犬。\n\n“没什么，那么奶油，请多指教啦。”\n\n……\n\n事实上，作为一个资深技术宅，你在与人相处这方面或许做的并不比这位新出厂的智械要好到哪里，而智械总归是学习的很快，尤其是当他以做虚拟主播的形式开始学习，并接触更多观众之后。无论是杂谈还是游戏，佴攸似乎总是有种能让人放松的魔力，所以很快就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n当然，随之带来的问题就是，你很难说得清学习了这些东西之后的智械是不是还算清楚系。\n\n“所以说奶油，你除了嘴硬还有哪里硬我不好说了～”\n“……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讲，我那是因为你们都爱看，是为了你们好吧，都说了geyhzjsjjajxhs……”\n\n明明听到怪话就会脸红，连蒸汽核心都会过载变成粉红色，却还是嘴硬不肯服输，混混沌沌不知不觉就暴露出奇怪的一面……但是当真的谈到了有关感情方面的问题，仿生人又会变成像初见时那样，疑惑，苦恼，或者说，短路。\n\n调戏智械，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你最喜欢的事。\n并不是调戏，只是通过重复的过程让仿生人明白人类的情感是怎么样的。\n一定是这样。\n\n还能怎么样呢，命运的轮盘转动，两条平行线奇妙的有了交集，生活中有了不可忽视的另一个存在，那就没必要再去想什么起承转合，如果万事万物都去寻找一个结果的话，那生活未免太过残酷。\n\n你的仿生人很喜欢在虚拟的世界中开船，这是你也涉猎过的游戏，硝烟，枪炮，无垠的天海。你又想起了那星球彼方的人造大洋，没有母星那样的引力系统，自然也没有起伏的潮汐，说是海其实也不过是一滩死水。然而风总会掠过，即使大洋从未载过船扬帆，即使航路从未见证人类的探索之旅，在那幽蓝的深海之底，也藏着些不可言明的存在。\n\n所以在某个日落，你关掉了整个实验室的电源，拉着智械坐上了你尘封许久的摩托，轰鸣混着尘烟在荒原上拖出长长的尾迹，风刮过你的脸，你回过头，看着后座上略带些兴奋的仿生人。仿生人的脸是无法轻易摧毁的材料，即使时光都难以留下岁月的刻痕，时间无法带走他，更不用说刮起的风沙。某一刻你有些恍惚，如果，身体只是意识的载体，那么这一刻的时光又是否只是缸中之脑的一场幻梦。万事万物没有永恒，但存在本身并非没有意义。你用一个谎言欺骗自己，那么佴攸呢？\n\n赶在天彻底黑下前，你们抵达了荒原的尽头。灿金色的恒星点燃了天空与世界尽头之海，熊熊燃烧着坠入海平，天地静寂，潮声停息。你看见智械的眼睛闪闪发光，像是要将这一刻刻印在最深层的数据库中。金色沁染了晶莹的蓝，也勾勒出少年脸侧的绒毛。你隐约间似乎听到佴攸说了什么，于是你伸出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你感受到智械一瞬间的慌乱，但是并没有用力挣开。你拽着他走到悬崖边坐下，身下是无底的海渊，而你只是歪过头，靠在仿生人的肩膀上，轻轻地合上了双眼。\n\n你做了一个梦，一如过往的无数次那样。你伫立在荒原之上，遥望着那劈开的天地。断崖之上是一方孤冢，凄冷的残月坠于残破的天幕，映的一片苍蓝幽冷。而那深渊之底，灿金色的云海翻卷，恒星无声地咆哮，撕裂化作焦土的大地。只是，这一次，遥远的，有人向那光与暗的分界线伸出了手。\n\n于是另一片世界开始侵蚀。\n\n亘古的星辰自遥远的宇宙彼方而来，星云氤氲着断绝的时光，古老的机械之都悬浮在世界的尽头，银河倾泻而下，填满了纵横深浅的荒原。机械的炉心轰鸣，数据的洪流浩浩荡荡，名为文明的巨轮咆哮着于不可溯源、亦永无尽头的时光长河中航行。日月星辰轮转，万象万物湮灭又重生，而后，一切归于沉寂。\n\n你睁开眼，看到佴攸已经站起，他伸出指尖，在空中遥遥点了一下。虚幻的投影自炉心中浮现，飘向那繁星坠满的天幕。一轮银色的月高悬，与无数光年外的那颗卫星别无二致。\n\n“你应该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所以我模拟了被称为月球的卫星的样子，你还喜欢吗？”一如既往的少年音色，带着些尚未冷却的兴奋。\n\n人类无法战胜时光，在谈及未来只是人们总是期盼着再见，只是再见很多时候就意味着再也不见，唯有长夏的花凋落在风与时间的缝隙里，许多年以后花香的丝缕留在日记的深处。但至少现在，你们还有很长的时间。\n\n“嗯，今晚月色真好。”\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