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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于此死去

2022-05-15 22:52 作者:爱探险的七秒  | 我要投稿

1孩子与缺口与葬身之所

我在寻找,死去的地方。

我承认是我的错,我不该摸那只狗,这样就不会被划伤头。就不用打狂犬疫苗。

我摸摸盖住头上缝针处的纱带。

一次就要一千多,是父亲象征性寄来的生活费的两倍,还要打三次。

......

我在寻找,死去的地方。

我姑且是个自信的人,不认为自己是累赘,但是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打狂犬疫苗了,是我不长记性。而且,真的好贵。

母亲说别人有的,也会给我买,不想让我感觉到自己家穷,但是她不喜欢花不必要的钱,特别是可以避免的事情,母亲愁容满面,对我言辞激烈。

但是我不敢不打,我会死,会病死。这个病听说潜伏期很长,我可能会在长大后的某一天突然死掉。不会逐渐虚弱,而是种下死亡的种子,然后突然一天破土,然后我就会死掉,不是安安稳稳地,而是病死掉,很痛苦的那种。

要打,母亲就要借钱,借钱的话就会感觉担惊受怕的,因为用来还的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到。母亲与大舅协商并不好,所以他们只是象征性地给了些钱。

对嘛,本来狗就是栓在那儿的,我去碰是我的问题,怪不了别人。

怪我,都怪我。

......

我在寻找死去的地方。

不是昨天,明天,是现在死去的地方。

我来到了“渡城河”,准备一跃而下。

靠近栏杆前,即将入夜的静谧中,我看到一个身影,在金黄、弥漫的大气里闪烁。雾般弥漫的金色沁入飘洒的长发,然后一并在风中飘荡,透白的侧脸可爱又甜美。

我认得出来,她是我班长。成绩好,长的好,性格好,人缘好.....当过童星,会叫得出或者叫不出名字的乐器,家里还有钱。

总有人会生活在光辉之下。

像这样的人......

像这样......

她慢慢站上河边堪堪称为栏杆的矮凳,慢慢张开双臂。

“等一下!”我失声地大喊。

不可以死,除了我之外的,不可以。

我破碎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

她慢慢地回过头,然后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脸上的红晕以比太阳的霞红落下更快的速度漫上脸颊。

然后,跑了。

......

我坐在河边的矮凳上。

刚刚的小插曲让我莫名恢复了活力,现在只是在思考。

如果我死了的话,母亲一定会很伤心吧。但这是她打我打断好几根扫把的报应。但是用死来报应实在是太幼稚了吧?但是这种不甘又是什么呢?产生过的让人痛苦的不安又是什么呢?我要否定它们的产生吗?还是说......

作为一个初中生,我认为自己比很多同龄人要成熟,它们看什么快乐大本营,玩什么QQ群聊,喝什么酒我觉得都没意思,我也很少玩游戏,比起玩游戏我更喜欢看书......

不知不觉已经心情好很多了,虽然回去还是会因为母亲不得不要借钱给我打疫苗而不安,因为母亲的愁容满面而不安,但是已经可以了.....可以了......

唉,我承受了我这个年龄不敢承受的重量。

走吧,对了,班长是怎么做的来着?

站到椅子上,张开双手。

“诶?”

我感到身体失重,向后倒去。

我甚至没有挣扎的余地,在空中,能做的事情很少。

只有后悔,和对真正死亡的恐惧。

还有后知后觉——

谁,推我?

2“背德”与矛盾与小聪明

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桥边,迷离的视界里再一次撞太阳。

我下意识便认为已经到了白天,因为感觉过去了很久,我应该是睡着了。

真的假的。

一阵寒意漫上心头的同时又有种奇妙的快感在脑海里爆发。

事实上我刷新了离家出走的最长记录。以前最多到晚上9点前就又饿又困了,要不就是出走到家方圆500米被轻易地发现了。

这次居然直接困得睡着了。

用这种方式撑过去了,但是做到了就是做到了,而且也没有被人拐走。

这里本来就是“渡城河”比较偏僻的角落,所以此时也没有太多人,我凭着感觉判断现在时间很早过后,在回家让母亲不要再担心和直接去上学之间摇摆不定。

母亲是一个很坚强的人,醉前醉后都不会哭,如果她都哭了,我一个什么也没有的软骨头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我希望她为我而伤心,为自己用言语刺激自己的还尚且弱小的孩子而羞愧自责,但不希望她伤心到睡不着,最好是我在睡的时候她也能睡着,我醒了,进入有意识的在逃状态后她才继续内疚,好好地吃完饭后再继续内疚。

嗯,不回去了。而且直接去学校的话,没准母亲早已经问过班主任我的事了,这样的话让班主任来转告更好。

3误会与委屈与挨饿

好饿。

到了校门口,我摸出兜里出走前偷走的高贵蓝色纸币,向往用塑料袋套着的纸碗里压糯米饭和泡萝卜的阿姨走去。

虽然感觉很早,但是卖糯米粉的小摊旁边已经有好些人了,我下意识停了一下,又向前走去。

“这个怎么卖啊?”

我对从不起眼的侧边钻进去,对阿姨说,阿姨继续手上的活,没有一点反应。

“这个多少钱啊?”

我又加大了声音,控制语气不至于显得很不满的样子,然而阿姨还是不搭理我。

“这个多少钱呢?”旁边抄着方言话的孩子问到。

“小碗的3块,中碗的4块,大碗的5块。”阿姨用同样用方言回答到。

一时间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有什么酸涩的东西仿佛从胃里倒灌,我缩着身子离开了小摊,踏上校门口的阶梯。

肚子,好像不饿了。

4初恋与失恋与伏笔

我在走廊上遇到了班长,但是班长瞥了我一眼走了,我松了口气,因为她没做更多的事情。、

这是个奇妙的早晨。

班主任走进来的时候我姑且还是有些紧张的,不过他看也没看我一眼,说了些老生常谈的东西,就让班长上台去领读了。

然后早读的时候,班长在我耳边悄悄说让我早读下后出来教室。

从教室出来的时候,我的内心忐忑不安,缓缓地向她的方向挪过去。

然后遇上她涨红的脸颊,可爱的面容,丹唇轻启对我说——

“你神经病啊!”

我愣住了。

“作为执行人为什么要大喊大叫啊......害得我......”

她发泄着,说着很生气的话,但总是有种别扭感,就像经过良好礼仪教育的皇家公主,喝醉酒过后,端着某种淑女的姿态,放不开地发着酒疯的别扭的感觉。

我说吧,她这种人就是应该活在阳光下,连生气都不配。

那之后她说的什么我都记不清了,只是觉得是又在一阵寒意漫上心头的同时有种奇妙的快感,这是我从未经历的事情。

然后,觉得自己初次的恋爱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执行人是什么?”

她走后,我喃喃自语。

5无视与无视与无视与幽灵

我的座位比较靠前的位置,不是因为成绩好,是因为母亲送了班主任几包烟。

其实具体几包我也不清楚,我对这些东西又不感兴趣。只是觉得班主任变多的关心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而且是前是后也都不影响我一个人待着。不如说能一个人待着就算不错了,班里的男生来找我,尤其是一群人过来的时候我立马就会意识到事情不妙。自从我妈在校门口闹到警察过来后,他们身体上的动作就变得克制了,但是言语上变得愈发激烈。

所以即使本地方言不难,我也一点不愿意去学,我觉得很脏,骂人的话太多。

——说起来今天班主任难得不占用其它课,甚至自己的课上一半就出去了。

乐得清闲。

“诶,警察来了!”

大家蜂拥而出。

我无动于衷。

准确地来说,是慌了一下,然后又强装镇定。我觉得如果我的母亲叫了警察那很大可能性也会在这之前就向班主任打听我的事情,但是班主任看到我也没说什么,所以应该跟我无关。

那么接下来就很简单了,“他人即地狱”,我看到了这句话,我觉得很有哲理,所以大家去哪我就待在反方向好了。而且大人不喜欢小孩干扰他们做事,我赌他们不久就会兴扫而归。

果不其然,不久人们就都陆陆续一脸遗憾地回来了。

呵,人类。

“诶,怎么了怎么了”

“不知道,把我们赶回来了,但是好像是跟柒言有关?”

“那个城里人?噢!我说他今天怎么没来学校......”

我没来学校?这些人眼睛是瞎的吗。

无聊透顶。

我有些生气地离开座位打水,没注意,撞到了别人的桌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道歉,然而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我想先把桌子移正。

移正......本来就是正的啊?

可是我明明就撞到了......

抬起头,我惊讶的表情对上对方的脸,对方看着我,露出笑脸,正在我摸不清楚头脑的时候,一个身影绕过了我和对方交谈起来。

不对,是穿过了我。

......

“我”。

6人生尽是意外之事与有病

像我“梦寐以求”的那样,我死了。

但是死的莫名其妙。

难过、憋屈。

本来以为自己没死的,然后死了。

本来以为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都遇到了和日常不一样的事情,感觉自己或许会以此为转折,过上不同的人生的时候,我死了。

命运之神让你活着的时候事与愿违,想死的时候遇上奇妙的插曲,以为自己涅槃重生了过后又再给你判死刑。

“这不是有病吗?”扭曲快要犯病的心境下,我用奇怪的语气挤出这句话。

“有......病?”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为什么看的到我?

Message1

“欢迎来到‘现实逃避俱乐部’~”---炉心融解

“哇,终于有新人了。” ---愤怒的土豆

“是啊,不然老人都快要全军覆没了(”---咕哒子

“没事,只要阿城在,我们群总会有最后一个人。”---炉心融解

“......下周就直播烧炭。”---南城烟雨

“得了吧,阿城,还是找个‘执行人’吧。”---咕哒子

‘执行人’,是什么......” ---??

“噢噢噢,终于说话了。” ---愤怒的土豆

“‘执行人’就是帮你了结的人,因为每个人到了最后都会犹豫,但是你真的有足够决心的时候就那么一次,一旦丢失了这个机会很可能就再也没办法脱离苦海了。”---子恕

“......嗯,我明白了,但是我还有些疑问——如果这个人真的在最后一刻想通了,不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不也是一种救赎吗?”---??

“活着能有什么救赎”---炉心融解

“能想通早想通了(”---咕哒子
“不同选择而已。”---南城烟雨

“没有勇气的妥协与真正的大彻大悟从形式上是很难区分的,而显然,前者才是大多数人的选择的本质,而能够实现后者的人,大多数也不会走到那一步。而选择是前者的人,即使继续苟活,他们接下来的人生也会遇到更多以他们的智慧无法调解的矛盾,最终的结局依然是个人的毁灭”---子恕

“......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不是,所以你为什么要加这个群啊(”---咕哒子

“你在犹豫就说明你在挣扎!”---炉心融解

“......可以说说你的事吗”---愤怒的土豆

“......嗯”---??

7难堪与“仇人”与泪水

躲起来哭应该是没那么算丢脸的,如果没有躲起来抱头痛哭还被女孩子看到的话。

应激反应让我差点没第二次掉进河里。

“你什么时候来的。”

其实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又有什么所谓呢?主要是她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

她向我深深鞠躬。

“我没想到会连累你,那天死的人应该是我。”

话音落下后,四周变得一片寂静。

“所以你当时真的是想求死对吗?”

我在干什么,明明有更想问的东西。

“为什么呢?”

有更想问的,到底是谁推的我,事情的原委到底是什么,可是为什么,我会更想知道这个。

“为什么会是你呢?”

生活在阳光下的人,家庭完整,家境殷实,受人喜爱的人,为什么要去死呢?

为什么,你要流泪呢?

Message2

“?就这”---炉心融解

“孩子你才多大啊,你这些困难算什么。”---咕哒子

果然还是这样。

他们让你向他们倾吐,但他们只是期待共鸣来让自己好受些,他们并不会真的思考你的痛苦,当听到他们不以为意的东西就会开始充当说教者的角色,满足自己心里的某种优越感。

“小姑娘,你还在成长,认知的变化也很大,并不需要急着做出决定。”---南城烟雨

......

我决定了......

我.....

“我来当你的执行人吧。”---子恕

“不,谢谢了,我不需要。”---秒语

“私聊。”---子恕

8我于此死去,而你将重生

“所以你接受了?”
“......是的。”秒语垂着头看着眼前的小河,通过发丝能看到她泛红的双眼。

“我们确定了时间地点,到时候我只需要闭上眼站上石椅,他会帮我解脱,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在约定时间到之前她就跑掉了,结果我成了“替死鬼”。

这算什么事啊.....

——因为不想再听她说对不起了,所以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再说对不起只会是会徒增她的愧疚,而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而且的话——

“你以后还会选择,那个吗?”

她隐晦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去,抿了抿嘴说。

“......说起来,很狡猾,昨天逃走后,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居然......”

她顿了一顿,声音慢慢地开始颤抖。

“觉得,活着,实在是太好了......没有死,真是,太好了......可以像这样躺在自己的床上,就很......”

她再次忍不住泪水,啜泣起来,嘴里慢慢只能吐出破碎的字句。

我象征性地安慰了下她,说实在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她是让我死掉的罪魁祸首,另一方面也为她而庆幸。我曾经的确羡慕她的光辉,直到现在也还认为她大体上还是一个优秀而又幸运的人,只要能够走过自己的低谷,她仍会成为那个生活在阳光下的人。

而我不同,即使回到了自己的日常,也不过是继续被大多数人忽视、孤立;长的不男不女;在缺乏睡眠的童年晚上十点送酒醉的母亲坐上摩托车,过程中反复确定是不是只收五块;在日常里不断被自以为已经让孩子足够安心健康成长的母亲,透露自己的家庭已经濒临崩坏,并且每一顿吃完如果没有外婆的退休金帮助都不一定有下顿这件事......

“那些杀不死我的总将让我更加强大。”好像是尼采说的吧——我是母亲的骄傲,从小她都没操心过我学习的事情,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本子都是学校奖励的。因此无论经历什么,都会在一阵寒意漫上心头之后,在快让人死去的不安中与颤抖中,认识到现状,然后让身体行动起来,然后在苟活中变得更加强大。

我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我的尊严不允许。

所以我一直期待着一场意外,让我的挣扎划上句号。

所以对她的生气,其实也有些象征性。

......

我如愿“意外”死去,而她将重生。

......

虽然我也会想,如果这是一场梦,而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好好地躺在被窝里又会怎样呢?

 

9轮回

我们聊了许久,告诉了她我的事情,几乎能想到的都说了,因为不知道我会不会下一秒就消失,而她也是唯一能听到我说话的人了。 她也告诉了我她的事情,父母都是精英,相亲时因为门当户对在一起,谁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家庭地位成为照顾她的那位,因此把她留给保姆阿姨照看,从小就被安排着学习各种东西,没有自由,也没有太多慰藉。最近,阿姨也要被儿女接回去享清福了。于是感觉,自己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我会找出你变成这样的原因的。”

秒语好像又变回了班长的样子,说话中气十足,斩钉截铁。

“没必要,就这样吧,可以到处看看,到处逛来逛去,没有肉体的束缚,没有人会欺负我,用异样的眼睛看我,也不再低着头走——人死不能复生。如果你一定要补偿我的话帮我照顾好我的母亲吧。”

“......嗯。但至少要把你还留在人间的原因查清楚,这样的话或许你就可以选择是否要离开。”

“如果走不了呢。”

“那我就陪你一辈子,你无聊想找人说话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还有......”

还在滔滔不绝的班长被我微妙的表情打断,然后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鲜红的毛细血管在透白的脸皮下膨动、变得愈发明显......

——哈,如果我们不是以这种状态相遇的话。

......

“你不走吗?”

约定了第二天早上再见,我对仍留在原地的妙语说,她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还要再待一会儿,我点了点头,离开了。

......接下来的话,回家一趟吧。

顺便看一看那家两元店有没有进新货。

——诶,已经关门了吗?

那去看看文博书店的老板娘吧......哇,是新故事会。

还有......

我走在街上,看着周边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突然一种熟悉的寒意漫上心头。

没想到死了也会有这种感觉呢。

......

有什么不对。

心里的空虚不断放大,我猛地掉头,向河边跑去......

下一秒我再次出现在了河边,无可触及之处的景象,让心坠入深渊。

——毫无察觉的少女背后,有身影静静站立。

Message3

“她答应了吗?”---愤怒的土豆

“时间和地点已经定下了,在J县”---子恕

“我们在那儿有人吗?”---愤怒的土豆

“你别说,还不少。”---子恕

“能信得过吗?”---愤怒的土豆

“没事,他已经干过几次了。”---子恕

“可”---愤怒的土豆。

“小姑娘戒心不小,也很倔,花了不少功夫——如果不叫人救她,可能她自己真的干得出来”---子恕

“嗯,但她一定会后悔,而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是,所以才要想办法让她体会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深刻地体会那种后悔。”---子恕

“嗯,顺便问一下你们要怎么做?”---愤怒的土豆

“她要跳河——到时候执行人不会推她,而是让她闭上眼睛一段后,在后面拉她的肩膀让她向后倒,失重的不安与恐惧会影响她对情况的判断,最后再接住她。”---子恕

“虽然感觉有点理想,但没准真的能成。”

“一定会的,只要她足够想死,那她就会足够恐惧。”

是的,因为,我知道这种感觉。

10你于此死去,而我将重生

柒言从病床上醒来,像丢了魂一般地向河边前进。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静静坐在河边的孩子,他慢慢地向她走近,静静地站着停了下来。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此处,只是他有种感觉,这是他的灵魂曾经待过的地方。

他静静地站着,站着。没有生气,没有灵魂的他没有引起孩子的注意。

然后......

......

我用尽全力向那个身影奔跑,想要阻止他。

周围的空间变得粘腻而奇异、忽明忽暗,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思考开始支离破碎。

我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了。

我用最后的力气伸出手......

“嘭。”

突然,手上传来强烈的感觉。

我碰到了什么?

霎时间,意识间粘稠的胶状物质像融化的奶糖般沉降,落下,五感回归,意识变得清明,晚霞的红色雾气中,最后在视网膜呈现的,是妙语不解落下的倒像。

“哗啦。”

......

......命运之神让你活着的时候事与愿违,想死的时候遇上奇妙的插曲,以为自己涅槃重生了过后又再给你判死刑。

最后,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让你再次复生。

 

......

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儿,我刚刚干了什么?!

我连忙往河里看去,秒语在水中挣扎着。

我连忙观察周围有没有救生设备,但是这里是河段中人比较少的地方,没有救生员,也没有救生设备,就连可以呼救的行人都没有。

“班长,班长——”

“秒语!”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我脱掉外套,准备跳入水中。

“我没事。”

没事就好——

完了,我已经跳出去了。

好高,下面看起来好深。

我才刚死而复生来着。

11你和我的葬身之所,亦是一切开始的纪念之地。

我们抓着河岸排水口的杆子苟住了小命,后来飘到河岸边的应该是修筑来维护的小路拾级而上,回到了岸边。

后面我回到医院,母亲已经找我找疯了,看到我,口中叨念着“怎么就疯了”之类的话情绪失控,但是看见自己的心灵支柱动摇,那种一股寒气涌上心头的感觉小了很多,我谎称自己只是出去买夜宵了并把自己路上买的泡面拿了出来。

那之后不久就出院了,因为住院费很贵。据母亲说,当时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话也不说回去睡觉了,第二天早上怎么都叫不醒,吓死个人,还好还有呼吸。

这个暑假,秒语去了照顾她的保姆家,据说保姆家的儿子很争气,在大城市买了房子。

秒语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出来碰面的时候都常约在那个让人记忆深刻的“渡城河”岸边,然后逛到人多的河段去凑热闹——因为是穷学生啊。当然不能让我母亲知道,因为她是个很......传统的人,让她知道的话并不好解释。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对人类不抱有多少期待,对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自然也充满了怀疑,何况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办法用那种肤浅的,听起来充满了浮躁的关系形容。

——就只是,从那天死去开始,想这样一直地陪在她身边。

 说是一厢情愿也好,其实也没差,总而言之,我的生活从某种意义上进入了新篇章,只是仅此而已的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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