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捎来讯息(17)
作者的话:因为上一篇是烂活,所以加更一篇也很合理对罢(心虚)。因为笔者退坑你双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所以很害怕在写作中出现OOC的问题,如果出现了请一定在评论区指出,万分感谢!

“赛琳娜!”
长歌睁开眼,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天光强烈地冲击着他的视网膜。白色的天花板被日光点上碎金,他知道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框潮湿。他并不觉得流出眼泪是一件丢人的事,毕竟在昏迷中经历的故事实在是太过令人后怕。他现在已经管不得在学校里大声喊出女生姓名可能造成的不利影响,只想立刻看到她出现在自己眼前,当然是全手全脚的那样。
“怎么了?”她匆匆地从门外跑进来,带着黑眼圈和担忧的神情,眼中布满的血丝让长歌知道她已经几天没能睡个好觉。“你醒了!”看到从病床上坐起的长歌,她的瞳孔中放射出喜悦的光彩。她凑上前来,却因为矜持而停留在一个礼貌的距离。
连日的憔悴并不能减免赛琳娜的优雅和美丽,但她所穿着的上白下黑裙装让长歌又一次想起那个被“自己”撕成碎片的她。这和额头上的冰袋一起使他感到一阵战栗和眩晕,险些又要昏死过去,但赛琳娜及时扶住了他,她的温软的手的触感让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并非幻象。
然而被动的触碰并不能打消昏迷中所见的景象带给长歌的心理阴影,他情不自禁地将右手贴上了赛琳娜的脸颊。他发现她哭过,因为泪痕还未干,甚至还有残存的泪珠遗留在脸上,或许她的这场眼泪直到听到自己的呼唤才止住。肌肤的温度再一次让长歌心存侥幸,那个“小偷”不是她,既不是她的过去,也不是她的未来。
“怎么了?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她看上去并不反感自己主动的接触,只是对他凄然的神情感到有些奇怪。
绝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所见的景象,长歌暗暗下定决心,因为自己绝不会让那件事情发生。于是他打起笑容回复道:“不,没什么。看到你没有被它们伤到,我就放心了……”
“我没有受伤,让人担心的是你。毕竟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即使长歌已经苏醒,她脸上仍带着一丝担忧,话语间却强装着一种责怪的语气。
“你小子还真是命大。要不是那天我有些事情留到了晚上才回去,你可能真的要死在学校里。”熟悉的中年女人声音从门外传来,身着披风的伊什梅尔走进房间,无奈地看着长歌。
“这么说,是您救了我?”
“尽管如此,但如果没有您施救的话,我也没法醒过来了。所以还是要感谢您。”伊什梅尔的解释已经不能用疑点重重来形容,不如说里面就没有哪句话可以相信,先不说自己先前完全没有听过这种病毒的任何传闻,倘若这种病毒真的存在且对人体的致死性如此之高,政府想必不会允许解药的制备方法以偏方的形式掌握在私人手中。
“不用谢我。只是人生重来的机会只有一次,所以你要庆幸在那个夜晚保护好了你在乎的人,因为……”伊什梅尔故弄玄虚地一顿,又用诡异的语调继续说道:“她的那一次已经用过了。”
“什么!老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未等长歌发问,伊什梅尔已经带上兜帽自顾自地离去,显然是不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
围绕在这件事中的疑点实在太多,其中包括在校园里袭击自己和赛琳娜的机械、名为帕弥什的致死病毒、昏迷中所见到的残躯,以及对此事莫名了解的伊什梅尔和她的所谓“偏方”,让长歌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开始调查。他顾不得大病初愈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便翻身下床,打算离开医院。
“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躺着。”平日温柔的赛琳娜突然变得有些强硬,把长歌按回床上:“医生说你还需要观察几天才能出院。”
“但是马上就要月考了,我还没有复习好……而且你不是还有一些内容没有完全理解需要我给你再做一次补习吗?我还需要回去准备……”长歌敏锐的直觉嗅到了这件事中的危险性,不想让她涉足,只好硬着头皮扯谎。
“不行,身体要紧。为了保护我而让你受伤这种事,我不希望你再做了。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会在这里一直盯着你直到医生说可以出院。”
“那复习怎么办……”
“神威把你的书和笔记都搬过来了,你可以在这里复习。”
“可是待在你身边我根本复习不进去啊!”当然长歌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暗暗叫苦。但微微发红的脸色出卖了他,当他看向面前的少女时,却发现她同样因为羞涩而低下头不敢看自己。
“我差点忘了,你昏迷的这几天有人给你寄了信,你可以慢慢阅读那些文字。想必你的那位笔友也一定在担心你。”她如释重负地抬起头看向长歌,脸上带着足以让他失去理智的微笑,转身踮起脚走出房门。被小心揭开漆印的牛皮信封重叠地放在床头柜上,即使不去看上面的署名,长歌也能猜到,这些文字一定出自那位“伊利斯”的笔下。
上次的信,你许久没有回复。我本以为是因为你已经厌倦了这种交谈的方式,但在法奥斯的朋友告诉我学校里出现了袭击学生的事,我托她打听你的情况,才知道你因为保护同学而受伤,自然没有提笔的机会。如果你是在养伤期间看到了这封信,不必急着回复,我不希望给你增加额外的负担。
即使我们未曾见面,只是从你之前的信来看,我也相信你不同于自称的那样,是个对身边的其他人不甚用心的人。这次的事情让我确认了对你的这种信任并非错误,同时也让我担心你是否会过于逞能而把自己再像这次一样置于危险之中。我想,真正在乎你的人不会希望你为了他/她而受伤。(最后的句号由逗号修改而来,后面大概三个字的范围被重重地涂抹掉,长歌猜想那里原本或许写着“我也是”)
衷心祝愿你早日康复!
你诚挚的,
伊利斯
长歌刚读完伊利斯的信件,就看到门口突然露出一撮正向里面探头探脑的黄色短发。他手忙脚乱地将信件藏进盖在身上的白色棉被之下,发现神威抱着个近一米长的灰色木匣走了进来。但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苏醒而感到惊讶,想必是赛琳娜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室友们。
“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如果那帮袭击你的人让我遇到了,我肯定帮你报仇。对了,这个盒子是传达室的人让我去取的,收件人署着你的名字,我担心你可能急着要用,就拿过来了。”
接着,他突然凑近长歌的耳边,有些神经兮兮地问道:“那个洁丝卡·维尔茜是什么人啊?你尽管说,我保证不跟赛琳娜打小报告。”
听到这个名字,长歌皱了皱眉头,但避免神威的误解在此时显然应该放到优先级最高的位置。他瞪了神威一眼,有些恼怒地说道:“你别瞎猜!维尔茜小姐是我父亲的秘书,这个盒子应该是他老人家吩咐寄过来的。”
长歌接过木匣并将其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把隐约浮现出蓝光的剑。剑的握把由红檀制成,没有任何图案和花纹装饰;金属材质的剑身同样如此,唯一引人注目的部分是剑身末端用篆文雕刻的铭文。“裂影夺光……居然把这东西拿出来了吗?看来父亲还真是关心我的安全……”
一封用金丝捆扎的信件静静地躺在匣子的侧边,长歌揭开火漆,拿出花纹精致的信纸。维尔茜使用的是混有金箔的黑色墨水,但字迹结构严密、易于辨认,同伊利斯飘逸随性的花体字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长歌弟:
景明先生已知晓汝被伤事,对帕弥什及其他诸事亦有所闻。法奥斯已非安稳之地,故先生嘱予寄去长剑一柄供汝防身之用。此剑为景光先生昔年所用之物,且经予托人重铸,当可随心应用无碍。然此事不可招摇,亦不可藉此伤人,切记切记。
又,如情势有变,当速报知予与先生,切莫擅作主张。
洁丝卡
“哇哦!这是真剑吗?能不能给我看看……”看着神威可怜巴巴的眼神,长歌实在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只好不情愿地将匣子递给他。“以前只在游戏里面见过诶!原来你还会用这个?”
“小时候跟着家里人练过一点,毕竟也算是我家的家传技艺,但说不上精通就是了。“长歌苦笑着,不由得回想起幼时被父亲逼着练剑的惨痛记忆。”不过,这事你得给我严格保密,要是被保卫处或者学生会没收了我可没法向父亲交代。“
”知道知道,我绝对不跟其他人说,行吧?“
一边搪塞着神威,长歌发现事情的发展已经逐渐超出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从信上看来,父亲和维尔茜都知道了帕弥什的事情,那么这种病毒的存在应该已经被军方确认了。如果说之前在梦中看到的红色潮水和这种病毒有什么关系的话……但那些全都是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的事情,莫非……真有平行世界不成?”他由于自己这个荒唐但又难以推翻的猜测而感到惊惧,但最后还是决定将它抛在一边。“算了,让父亲和军方去关心什么新型病毒吧!比起这个,还不如关心一下周末就要进行的月考来得实际。”
“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出院?”待长歌把匣子收进床底,神威终于想起询问这个重要的问题。“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医生那边的说法是还需要静养观察几天,估计月考应该赶得上。”
“这样啊……那你就好好养着,等月考完了可要记得陪我打游戏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