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幻梦之名（下）
所有神都在此刻，聚集在圣灵阁，冷霜飞双手捧着一面水镜，里面倒映着梦魇与【终焉】的战斗。
他已经为灵域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在这期间，赫黎斯等人已将作战计划制定完毕，并在之后互相配合练习了两天。
此时，他们将共同见证这个神明的谢幕。
【梦境】
“噌！！”
剑刃不断交错，随后剑刃再次划过漆黑的铠甲，这样的重复不知持续了多久。
“呵……”
不知何时，梦魇开始有种脱力感，尽管他并没有因此减慢挥剑的速度，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
“呃……”紧接着头晕目眩，曾经记忆的碎片向他袭来，但他从未遗忘。
【七百年前】
“姐姐。”他这样呼喊，与现在不同那时他眼中没有现在的疯狂。他走进一间木屋，呼唤着眼前的银发少女，步伐踏出的声响有些急促。
“嗯？”她回过头，粉红的眼眸中，有些纯粹的东西，看到来者，她温柔地笑了笑，“是梦魇啊，怎么了？”
“关于贝拉德大哥吞噬血魔晋升的事……”梦魇想让她改变心意，因为他很清楚血魔是整个魔域最强的魔兽，吞噬祂几乎是全方面进化，但风险也远超其他魔兽。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纤细的食指轻轻抵住梦魇的嘴，少女依旧温柔地笑着看着他。
“好啦～梦魇，不用担心，姐姐可是很强的。”她把手移开，继续说道，“那么，我再去找贝拉德沟通沟通。”
他最后一次看到那位少女……是在那时。
【六百九十九年前】
“轰！！”
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血色，周围的温度一下上升了几千度，燃尽一切的火将半径一千两百千米完全化作焦土，他们从根本改变了地貌，群山变为火山群。
“等等我，姐姐……”梦魇沉着脸，全速前往爆炸的地方，不断地祈祷着，“一定别出事……”
然后……他看见无数的刀光闪烁，他根本无法插手他们之间的战斗。
“快走！！”少女制住失控的贝拉德，向梦魇拼命喊道，她的身体被多次用剑完全贯穿，少女曾多次尝试唤醒他，但皆以失败告终，“去找利乌斯！！”
“……”梦魇一时哑口无言，但他必须离开，随后他转身向唯一的希望全速前进。
“嗯……”少女放开贝拉德，向后退开，她的伤口没有半点愈合的征兆，她笑了笑，“祂一定有办法……”
她说着继续与贝拉德交锋，然后做好准备：“至少你们会活下去，贝拉德、梦魇。”
她的血液被不断扯出，伴随着剧痛。
虽然她可以加快造血的速度，但对方似乎会因为她的血变得更强，他们曾带在身边的四个见证者，也遭遇同样的情况，但却只有常规的恢复效果。
“噌！！”
最后无数血色剑气和银色剑气如同冲击波撞在一起，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现在】
“砰！！”
剑气不断碰撞着，不断发声剧烈的轰响。
“你一定会导致我那样的事再度发生！”一瞬间，少年的眼睛，就像从前一样清澈明亮。
梦境再次压缩，星河萦绕在【终焉】的周围，将祂牢牢束缚，完全无法动弹。
“这家伙的梦境真麻烦。”说着，祂身上猛然开了个大洞，确切地说着，就像祂与梦境的背景同在一张纸上，现在纸被从中间撕了个大洞，这样的伤势是无法复原的。
虚无爆裂开来，这是祂留的保险，如果自己被杀死，那么一切都将毁灭殆尽，
“哼……竟然在你这里就死了一次！”祂恼羞成怒地全速挥剑，但每一次都被稳稳当当地接住。
“我……很强！！”几柄巨剑以祂无法反应的速度将祂击中，在梦魇的梦境中【虚无】权能也完全无效。
【五千年前】
一颗绿水晶出现在魔神殿昏暗的大厅，它闪着光泽，微微照亮大厅。
“哇！！”紧接着是一声惊呼，那声音纯粹而温柔。然后，水晶幻化成人，一位青眼少年从中出现，他抬起头，看见一位美丽的银发少女，粉色眼眸中倒映这自己周围散发着的绿光，她的身后还有很多人，他们表情各异地打量着梦魇。
“诶……”少女紧接着一把抱住他，用脸不断噌着他，嘴里不断强调着他是她的弟弟，同时夸赞着他的俊朗。
……
这是他的降生，那时他因人们的梦诞生，【幻梦】就是他的代表物。
后来，他了解到，那个自称他姐姐的少女，她代表了这个世界的真实，名为【真实】，她自有生命这一事物以来便以诞生，不断见证着世界百态，亦是此世的【全知】。
之后，很多人嫌弃他的弱小，他们不断议论着他与姐姐的差距，甚至不加以掩饰。
最后，少女告诉他——“梦魇，你一定会找到自己的长处，在那时……就拜托你保护我啦，好吗？”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纯粹温柔，而梦魇是如何回答的？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答应着，肯定着。
【现在】
“喝！！！”
几千亿的剑与梦魇的双刃不断交锋，将那些袭来的黑剑再次尽数斩落。
“嗒——”
随着清脆的响指，周围不断坍缩，然后景象浮现再次坍缩，将祂一层一层地包裹。
“什么……”已经完全无法动弹的【终焉】惊叹着，因为那是曾经的空间创世神才能做到的。
他响起了一切，包括那个快要忘却的回答，然后脱口而出：“我会保护她所爱的一切！”
【五千年前】
“我会保护姐姐和姐姐所爱的一切！”尚且稚嫩的少年如是说，两眼闪烁着光亮。
【现在】
一剑既出，那连太阳都显得十分渺小的剑，现在径直向【终焉】刺去，祂无从反抗，甚至……反应不过来。
在梦境中，梦魇是无敌的，不论如何。
【圣灵阁】
蓝发少女手中的水镜最终破碎，这代表着此刻，世界的【幻梦】就此散去。
“喝……”少女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声音止不住颤抖。人类文明毁灭过后，她又目睹了一位神明的逝去。
“我……或许真的……”少女这样想着，然后一个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接下来，就是最终的战斗了。”赫黎斯说着，向冷霜飞走去，“我们一定会胜利。”
最后他来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诉说：“在那个可能性里，去按照自己的意志……保护你想保护的事物吧。”
冷霜飞瞳孔收缩一下，然后抬起头，跟上去。
所有人都不需言语，在此原地待命，准备展开最终一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