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的机械之声

三.贫民窟（一）

  夕阳西下。

  黄昏映入我的眼帘。

  我看着那片天空，只是望着而已。

 『K.B.M Null。你的连接有异常波动』

  我的中枢提示道。

  或许是被异常波动影响到了，一位人类儿童在旁边的小巷中瞬间冲入视线中——

  『那边的姐姐！快让一下啦——！』

  『啊——』

 没能反应过来。

 我被撞倒在地，而那个人类儿童整个趴在我身上，脸部被我的胸口掩埋。

 『唔唔唔……！』

  反应过来之后，我便听到了那位人类儿童的声音。我缓缓的起身，这位人类的孩童也急匆匆的跑开了。

 『....』

  我只是看了一眼他跑开的方向，便继续凝视着天空。然而转眼间我却看见威廉姆斯先生正站在我的不远处望着我。

 『海伦娜...』

 『威廉姆斯先生，海伦娜对您的指令已经执行了两小时，是否终止。』

  威廉姆斯先生本来略有严肃的神情一下变的舒缓下来。轻轻的叹了下气。

 『啊...唉，终止。把这个拿上，我们现在先回去吧。』

  威廉姆斯先生说着取消了上一条指令，并将他提着的那一大包东西递给我，似乎有点沉重的感觉。

   [待到深夜时，在威廉姆斯的卧室中]

 『威廉姆斯先生，链接处似乎不太稳定。』

  我平静的躺在威廉姆斯先生床上，双手的腕部接上了I.B3200号接口。因为时常的连接异常波动，威廉姆斯先生需要常常对我的中枢链接进行调整，而今天也是如此。

 『....海伦娜，有感觉到什么吗？』

  威廉姆斯先生一边面色平淡的看着我，一边将左手放上我的手背。灼热，这只是一种对温度的感觉变化...

 『什么都没有，威廉姆斯先生。』

  面对我的回答，威廉姆斯先生沉默着移开了手，我看着他的脸色。我又一次让他失望了？

 『威廉姆斯先生，列行检查的时间到了，海伦娜准备好休眠了。』

 『....』

 『威廉姆斯先生？我的程序检测到您的情绪变化似乎不太稳定。是否重新检定一次列行检查的安全性？』

  然而我的话似乎有点让威廉姆斯先生有些不耐烦了？

 『不需要，进行休眠吧，列行检查现在开始。』

  我立刻开始执行休眠程序，素体的各项数值下调至平缓水平，开始进行[休眠]。我的中枢如此报告着。然而我也隐约听见了些旁边的声音。

  『果然还是这样吗？…■■■的▁▄▆▁▃▁……』

  威廉姆斯先生？你说什么？

  我听不见，视觉的模块已经关闭，听到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

中枢『记录回放』

二零四零年八月一日，午时十二时三十五分。

 『……嗯，现在就派过来一辆，越快越好』

 『申请已经批准，立即为您准备。』

  等换好了衣服，走出卧室。我听到了威廉姆斯先生的声音，他刚刚正在和谁通话。看着站在房间门口的我，威廉姆斯先生收起了他的通讯器，向着我走来。

『威廉姆斯先生，您刚刚在和谁进行对话吗？』

  我发起了询问

『是打给公司的电话，我申请调取了一辆车。衣服还适合吗？』

 『是为了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我跳过了关于衣服的问题，对于通讯的事情不解的问道。

 『……贫民区』

  威廉姆斯先生望向窗外，说出了三个字，望向了那片被都市包围的，灰暗的穹顶。

 『是先生过去时常说的那个‘想去的地方’吗？』

  威廉姆斯先生看向了我，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嗯。』

 下午一点十五分钟

  我和威廉姆斯先生坐上了公司派来的车，一路向着贫民窟驶去。不过不知为何，我格外的想再一次看到海，但是一路都是那刺眼色彩的霓虹灯。

  过了半个钟头，我们就驾车来到[贫民窟]。或许是因为身份的特殊性，我们一路上都是畅通无阻。

  然而这个地方和平时的城区有些许不同，人们看着我和威廉姆斯先生议论纷纷。同时也丝毫不打算遮掩他们的话语。

 『天哪，为什么会有仿生人来到这里？难道那个城市里的高管们又打算找我们收取那些高额税收？』

 『仿生人，哼。我有一阵子没见过了。还真是稀奇，如果我没记错在那个事情发生前，汉斯特一家被那个仿生人杀害了。』

 『哦，天呐。可别再提起那些事情啦，我只想让那些城市中高高在上的人们和他们的那些仿生奴隶滚出这里。』

  ......

 『全是一些刺耳的评价啊。不过海伦娜，我们先去吃些东西吧。』 

  威廉姆斯先生对那些人们的话不以为然的说道。但是对于进食。

 『威廉姆斯先生...你应该清楚，我是不需要进行进食的....』

  还未等我说完，威廉姆斯先生便将食指抵在我的唇上。

 『就当是命令一样安排，指令是，陪同威廉姆斯一起吃饭。』

 『是...海伦娜会接受指令的。』

  面对下达的指令，我只能点点头答应。随后便一路跟着威廉姆斯先生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间不起眼的餐厅。

  餐厅不知为何没有门牌，从外面也看不见里面的样子。看着威廉姆斯先生堆开门走了进去，我也跟着走进了餐厅中。

 『嗨，中午好啊。威廉姆斯，实在是稀客。下次要来的话应该通知一下我啊。』

 『不，并不用那些多余的流程。先来一大杯啤酒和烤肠，再点一份牛排吧。』

 『还是老样子啊，等一段时间。今天还真是没料到你会来，唔...』

  餐厅的老板的目光紧紧的落在我的身上，他在打量着我，随后盯着威廉姆斯先生。

 『你什么时候搞到个这么好看的小姐？』

 『好啦好啦，费里斯克。海伦娜是从城市来的，她还不太能适应，所以有点冷漠。』

  店主听后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我，他似乎对我很有感兴趣。

 『那么你需要点什么呢？这位可爱又诱人的小姐。』

 『我只需要和威廉姆斯先生一样的就可以了。不过，我不喝啤酒。』

  店主转过头对着威廉姆斯先生挑了挑眉，就好像是两人打赌赢了一样。

 『这不是暧昧的很吗？哈哈。』

 说着便大笑着回到了厨房中，我转眼看向威廉姆斯先生，他仿佛把颓废两字写上了脸。

 『威廉姆斯先生....威廉姆斯先生？』

 『啊，没事，海伦娜。先到一旁的桌前去吧。等会我和费里斯克先生讨论一下私下的问题，就麻烦你在那里先独自待一会了。』

  我没有回复，独自走向墙角处的餐桌坐下，顺带关上了听觉放大模块，这样更尊重威廉姆斯先生的私人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