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安提柯导师交流文案:福柯欠图的经验证据
从 1970 年到 1984 年去世,米歇尔·福柯一直扮演 Collège de france“思想体 系史”的主导角色。1 从 1 月初到 3 月底/ 4 月初,他在每周三的公开演讲中报 告了他的研究目标和发现,展示了未发表的材料和新的概念和理论研究工具。他 在那里提出的许多想法后来都被用在了他的各种出书计划中。然而,事实上,他 从来没有在书面上详细说明他在那里提出的一些研究角度。福柯的早逝和意外的 死亡意味着他的两个重要系列讲座基本上没有出版,即 1978 年的讲座(“安全, 领域和人口”)和 1979 年的讲座(“生态政治的诞生”)这些讲座的重点是“现代 国家的谱系”(第一节)。4 月 5 日,1978/1982b, 43)。福柯将政府或“治理理 念”的概念作为他所提供的分析的“指导方针”,其方式是历史重建,包括从古 希腊到现代新自由主义的一个时期(福柯 1978b, 719)。我希望在此强调两点, 因为它们对于充分评估治理理念的创新潜力似乎很重要。首先,治理学的概念论 证了福柯关于权力、技术和知识形式相互构成的工作假设。治理(“统治者”) 和思维模式(“mentalité”)的语义联系表明,如果不分析支撑这些技术的政治 理性,就不可能研究权力技术。换句话说,治理学有两面性(在某些方面,福柯 也谈到了“治理的艺术”)。首先,这个词指出了一种特定的表现形式;政府定义 了一个话语领域,在这个领域中,权力的行使是“合理化的”。这是通过对概念 的描述、对对象和边界的规定、提供论据和理由等来实现的。通过这种方式,政 府使问题得以解决,并为解决问题提供一定的策略。通过这种方式,它也构建了 特定形式的干预。因为政治理性不是纯粹的、中立的知识,它只是“再现”支配 现实;相反,它本身构成了对现实的智力处理,然后政治技术就可以解决这个问 题。这被理解为包括旨在使我们能够管理政治理性的对象和主体的机构、程序、 制度、法律形式等。其次,福柯使用的政府概念是一种全面的概念,它与该术语 的旧含义紧密相关,并预示了权力形式与主体化过程之间的密切联系。虽然“政 府”一词在今天只具有政治意义,但福柯能够表明,直到 18 世纪,政府问题都 被置于一个更普遍的背景中。政府一词不仅出现在政治小册子中,而且出现在哲 学、宗教、医学和教育学文本中。除了国家或行政部门的控制/管理之外,“政 府”还意味着自我控制、对家庭和孩子的指导、家庭管理、灵魂指导等问题。因 此,福柯将政府定义为行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行为的行为”,因此,它是 一个范围从“治理自我”到“治理他人”的术语。总而言之,在他的治理史中, 福柯努力表明现代主权国家和现代自主个人是如何共同决定彼此的出现的。 1978/1982b、16/17、2 月 8 日;福柯,1982a, 220-1;Senellart, 1995)。在 1978 年的演讲中,福柯追溯了从古典希腊和罗马时代,通过早期基督教牧师指导,再 到国家理性的概念和警察科学的治理学谱系,1979 年的演讲集中在自由主义和 新自由主义政府形式的研究上。在系列讲座的开头和结尾,福柯通过讨论亚当·斯 密、大卫·休谟和亚当·弗格森的作品,概述了政府的经典人文艺术。在讲座之 间,他分析了新自由主义的治理理念,特别集中在两种形式的新自由主义:德国 战后自由主义和芝加哥学派的自由主义,后者源于前者,并将其进一步发展,并 赋予其更激进的形式。福柯的政府概念启发了许多社会科学研究和历史调查,尤 其是他对新自由主义治理理念的分析引起了人们的兴趣。与此同时,正是这些材 料到目前为止或多或少仍然难以获得,因此其中的大部分并不广为人知。由于这 一困难的起点,我将在本文的前两个部分集中讨论系列讲座的这一特定部分,系 统地再现福柯关于新自由主义治理的假设,尽可能仔细地引用原始材料。在结语 部分,我将简要讨论治理学概念背后的方法论和理论原则,以及它为分析新自由 主义提供的批判政治角度,然后简要介绍一些受福柯叙述启发的后续工作,并给出福柯欠图的经验证据 1.“不平等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秩序自 由主义者
德国战后自由主义的理论基础是由法学家和经济学家起草的,他们在 1928 年至 1930 年属于“弗莱堡学派”或与之有联系,后来发表在《Ordo》杂志上。其中 著名的有威廉 Röpke,沃尔特欧肯,弗朗茨 Böhm,亚历山大 Rüstow,阿尔弗雷 德 Müller-Armack 等。这些秩序自由主义者在设计“社会市场经济”方面发挥了 重要作用,并决定性地影响了西德在婴儿期应用的经济政策原则(见 1997b, 77-79)。福柯指出了“弗莱堡学派”与“法兰克福学派”所共有的一系列问题和 经验。两人的共同之处不仅在于他们第一次出现在学术舞台上的时间点——即 20 世纪 20 年代中期——以及被流放塑造的命运,而且他们都是 20 世纪 20 年代 初在德国盛行的政治-学术问题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问题与马克斯·韦伯密切 相关。韦伯的重要之处在于,他把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矛盾逻辑的问题转移到了 一个层面,在这个层面上,他把它讨论为资本主义社会的非理性理性。这一问题 是两个学派的出发点,但导致了完全不同的讨论角度:法兰克福学派寻求一种新 的社会理性,以消除和克服资本主义经济的非理性。弗莱堡学派选择了相反的方 法,并努力重新定义经济(资本主义)的合理性,以防止资本主义的社会非理性的 展开(节)。1979 年 2 月 7 日)。福柯认为,两个学派的另一个相似之处是对纳粹 产生原因的反思。然而,在这里,解决同一个问题也会导致两个截然相反的答案。 虽然阿多诺、霍克海默和其他批判理论家坚持认为资本主义和法西斯主义之间存 在因果关系,但新自由主义者认为第三帝国不是自由主义的产物,而是自由主义 缺失的结果。德国民主的崩溃并不是由运转正常的市场经济造成的,而是市场经 济不存在这一事实的后果。从奥多自由主义者的观点来看,第三帝国是一系列反 自由主义政策的必然结果。因此,与法兰克福学派不同,弗莱堡学派认为,关键 的选择不是在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而是在自由主义和不同形式的国家干预 主义(苏联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凯恩斯主义)之间,所有这些都在不同程度 上威胁着自由(第 2 节)。1979 年 2 月 7 日;波切尔,1993,270)。现在,福柯坚 持认为,秩序自由主义者信念的理论基础是他们对市场和竞争原则的激进的反自 然主义概念。在秩序自由主义的方案中,市场并不等于一种自然的经济现实,它 具有政府艺术必须牢记和尊重的内在法则; 相反,市场只能通过政治干预来建立和维持。在这种观点下,竞争和市场一样, 也不是一种自然现象,它总是经济领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相反,这一基本经济 机制只有在提供支持以加强一系列条件的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而遵守后者必须 始终得到法律措施的保障。因此,纯粹的竞争既不是“自然”存在的东西,也不 是完全可以达到的东西,而是为预定的目标提供了理由,这种目标需要不断的积 极的政治活动。在这种方法中,没有空间去区分有限的自由领域和政府干预的合 法领域。与 18、19 世纪自由主义理论典型的这种消极的国家概念不同,在秩序 自由主义的观点中,市场机制和竞争的影响只有在由政府实践产生的情况下才能 产生。秩序自由主义者认为,国家和市场经济并不是相互并列的,而是一方相互假定另一方的存在。1979 年 2 月 7 日)。福柯强调了这种反自然主义的三个重要 战略功能:1。它最初的意思是,从理论上讲,经济基础和政治-法律上层建筑之 间的严格分离是不恰当的。因此,这种二分法是站不住脚的,因为经济不是自然 机制的领域,而是定义了一个规范实践的社会领域。2. 这一假设的历史意义在 于,它拒绝了一种试图从资本主义的经济转型过程中得出社会政治变化的历史概 念。对于奥多自由主义者来说,资本主义的历史是一部经济制度史。它不是单方 面的因果关系,而是不断的互惠关系:资本主义是一个“历史人物”,通过它, 经济过程和制度“框架”相互联系、相互参考和相互支持。3.这一假设的政治层 面涉及资本主义的生存。对于奥多自由主义者来说,没有资本主义,因为资本没 有逻辑。所谓资本主义并不是纯粹经济过程的产物,历史资本主义也不可能从“资 本逻辑”中衍生出来。在这里,我们不必讨论一个受到严格限制和定义的结构(资 本主义由于其矛盾的逻辑而具有我们可以预测的结局),而是讨论历史上独特的 东西(资本主义可能的其他形式中的一种形式)。换句话说,我们必须要面对一种 对特定数量的经济和制度变量开放,并在一个充满可能性的领域中运行的东西: “资本主义制度”。因此,理论辩论的焦点在于资本主义是一种建构:如果资本 主义是一种经济-制度的统一体,那么我们必须能够以这样一种方式干预这个统 一体,即在同一个过程中,我们既改变资本主义,又“发明”(“干预”/“发明”) 一种新的资本主义。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较少考虑现有的资本主义形式,而是 试图创造一种新的资本主义形式。秩序主义者用“经济秩序”(福柯使用原始的 德语术语“Wirtschaftsordnung”)的概念取代了经济作为自治规则和法律领域 的概念,将其作为社会干预和政治调节的对象(第 2 节)。1979 年 2 月 20 日)。 这种形式的论证也出现在奥尔多自由主义者处理两种立场的方式中,即认为资本 主义由于其内在的规律而无法创新。一方面,秩序自由主义者反对熊彼特关于资 本主义必然表现出垄断倾向的悲观论断。诚然,他们同意他的观点,即持续的集 中度不能归因于经济过程本身,而是源于竞争的社会后果:熊彼特和奥多自由主 义者都把垄断组织解释为一种社会现象,而不是一种经济现象。然而,鄂尔多斯 自由主义者从这一共同评价中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他们认为,正是因为垄断 是一种社会现象,所以它不是某种不可逆转和不可避免的过程,而是可以通过社 会干预和创建相应的制度框架来防止的。垄断不是某种经济命运,而是失败的政 治战略和不充分的制度化形式的结果。1979 年 2 月 20 日)。另一方面,秩序自 由主义者攻击了桑巴特的建议,即现代经济内在固有的特征是向统一的“大众社 会”的不可逆转的发展,这导致了人类关系的不贫穷,社区的经验日益让位于匿 名的社会关系。鄂尔多斯自由主义者再次走上了相反的道路。他们认为,不是资 本主义要为桑巴特等人所概述的问题负责,而是市场机制的敌人所部署的计划方 法和官僚机构的产物。从这个观点来看,新自由主义的统治艺术并没有产生一个 统一的社会,而是代表了一种新的方向,旨在直接引导人们远离“大众社会”的 同质化趋势。1979 年 2 月 14 日;Gordon, 1986, 80-1)。如果我们遵循福柯的解 释,那么,在第三帝国的经验之后,秩序自由主义者的理论努力旨在表明,资本 主义社会的非理性和功能失调可以通过政治制度“发明”来克服,因为这些问题 不是资本主义逻辑中令人信服的固有问题,而是偶然的历史性质 因此,秩序由主义者改变了理论角度,不再用自然主义而是用制度主义的术语来 解释经济。在这种情况下,谈论破坏性的“资本逻辑”已不再有意义,因为这种 谈论假定存在一个具有自己规则和限制的经济自治领域。相反,秩序自由主义者认为,“资本主义体系”的生存取决于政治能力,以创新的方式解决或多或少偶 然的结构性强迫和障碍,这些都是这个体系的一部分,也是它必须服从的。简而 言之,秩序自由主义者试图表明,不仅有一种具有逻辑、死胡同和矛盾的资本主 义,还有一种经济制度实体,它在历史上是开放的,可以在政治上改变。这种经 济领域的概念包括设计一种社会政策的必要性(福柯使用了最初的德语术语 “Gesellschaftspolitik”),这种政策不仅限于转移和再分配资金,而且因其 积极地为市场创造历史和社会条件而突出。对于奥多自由主义者来说,社会政策 并没有发挥消极的、补偿的功能;此外,他们认为,美联储的任务不是抵消经济 自由的破坏性影响。它不能减轻竞争的反社会后果,而是必须阻止社会可能产生 的反竞争机制。这种社会政策有两个重要方面,即企业家形式的普遍化和法律的 重新定义。奥多自由主义者的社会政策概念的一个方面是建立一个社会框架,在 这个框架中,作为一种形式的企业有物质基础,并遵守“所有人平等不平等”的 原则。1979 年 2 月 14 日)。这种政治战略的目标是在社会主体内增加和扩大创 业形式。这种概括首先从经济的供求、竞争等机制中产生了一个社会关系本身的 模型。其次,它充当 Rüstow 所称的“至关重要的政策”(Vitalpolitik),旨在 重现和重新激活道德和文化价值观,这些价值观反对经济的自由发挥,并受到经 济的永久威胁(第 2 节)。1979 年 2 月 14 日;收。1979 年 3 月 21 日;Gordon, 1987,314 -5)。社会政策的另一部分补充了第一部分,包括对法律形式和法律制 度的重新定义。大规模的社会干预是必要的,以将创业形式锚定在社会的核心。 在 18 世纪,最低限度的政治入侵是经济运行的先决条件,因为秩序自由主义者 的法律不再是上层建筑现象,而是成为(经济-制度)基础的重要组成部分,从而 成为在社会中创造创业形式的不可或缺的工具(第 2 节)。1979 年 2 月 20 日)。 福柯指出,奥尔多-自由主义计划的建构主义和反自然主义的推力,离不开战后 德国特殊的历史形势。只有不断的社会干预才能创造一个开放的经济领域,这一 概念为新成立的德意志第二共和国提供了政治合法性。与古典自由主义不同,奥 多自由主义者没有面对如何在现有国家内建立充分的市场自由的问题。相反,他 们面临的问题是如何在经济自由的基础上建立一个国家,而经济自由既是国家合 法化的原则,也是国家自我划定的原则。换句话说,所涉及的不是一个已经存在 的国家的合法性,而是一种建立国家的合法性形式:经济自由为一种仅限于保障 经济活动的主权形式提供了合法性。在 18 世纪,自由主义者解决的问题是如何 限制一个现存的国家,并在其中建立经济自由,而在 1945 年后的德国,问题恰 恰相反:如何在非国家经济自由领域的基础上创建一个尚未存在的国家。马克 斯·韦伯在他的《新教伦理》一书中提出,在 16 世纪的德国,个人财富是神圣 选择的标志——在战后新成立的西德,集体财富也被赋予了类似的角色。 继第 三帝国和第二次世界大战这一历史灾难之后,经济繁荣在国家毁灭的真空中形成 了一种新的政治秩序——同样也为这一秩序创造了合法性。集体财富产生了一种 对国家的社会共识,这个国家不再以历史使命来定义,而是以经济增长为参照, 使自己合法化。经济繁荣向所有人揭示了国家的合法性——一个拒绝接受任何超 越的观点,只保证经济交换规则的国家。这种形式的合法性通过与德国的直接过 去决裂而发挥作用:在德国,一种新的时间概念占据了自己的地位,它不再以历 史范畴,而是以经济范畴进行组织。因此,它不再包含历史进步的概念,而是经 济增长的概念——其副产品是能够忘记和取消德国近代史(第 2 节)。1979 年 1月 31 日;Gordon, 1991, 41/42)。 2. 社会作为经济的一种形式:芝加哥学派
与秩序自由主义者一样,芝加哥学派的美国新自由主义反对国家干预主义和国家 干预主义,并以经济自由的名义批评官僚机构不受控制的增长和对个人权利的威 胁。然而,新自由主义的两个版本在各自的社会概念和所建议的政治解决方案方 面存在着深刻的差异在这种背景下,福柯提到了 1938 年由法国认识论学家鲁吉 尔组织在巴黎举行的“沃尔特·李普曼”讨论会的战略重要性。参加会议的有德 国的奥尔多自由主义者的代表,以及哈耶克和冯·米塞斯,他们后来成为美国新 自由主义的中间人(第 2 章)。1979 年 2 月 20 日)。福柯明确指出,德国(和法国) 新自由主义者与美国新自由主义者之间的一个重要区别是,在美国,新自由主义 远不如法国或德国那样是一种政治选择,因为在美国,左翼和右翼都对国家干预 主义提出了批评,目标要么是国家行政部门的增长,要么是政府对抗贫困的项目, 种族歧视等,或反对军国主义和帝国主义国家。1979 年 3 月 14 日)。奥多自由 主义者的出发点是他们的“社会市场经济”概念,换句话说,市场的概念是不断 得到政治法规的支持,同时必须辅以社会干预(住房政策、对失业者的支持、医 疗保健等)。这种社会政策的概念总是基于经济领域和社会领域之间的区别,而 企业的概念是两者之间的中介。将社会存在编码为一种企业,同时也是一种将社 会领域经济化的政治,是一种“重要政策”,旨在通过采取政治措施来抵消经济 交换的负面影响。奥尔多自由主义者的“企业家”社会以核心的“模糊性”为特 征,美国新自由主义者的工作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第 2 节)。1979 年 3 月 21 日;Gordon 1991, 42)。福柯认为,芝加哥学派方法的关键要素是他们不断地将 经济形式扩展到社会领域,从而消除了经济和社会之间的任何区别。在这个过程 中,他们将经济分析图式和经济决策的标准转移到不是(或肯定不完全是)经济领 域,或确实因不同于任何经济理性而突出的领域。西德的奥多自由主义者追求以 经济之名治理社会的理念,而美国的新自由主义者试图将社会领域重新定义为经 济领域的一种形式。理性经济行为的模式是证明和限制政府行为的原则,在这种 背景下,政府本身成为一种企业,其任务是使竞争普遍化,并为个人、群体和机 构发明市场形状的行动系统(1997b, 78-9;波切尔,1993,274)。 这一战略操作依赖于一种先验的认识论转变,这种转变系统而全面地扩展了经济 学所研究的对象。在这里,经济不再是一个具有自身内在理性、规律和工具的社 会领域。相反,经济所涵盖的领域包括整个人类活动,其特征是为相互竞争的目 标分配有限的资源。新自由主义者感兴趣的是确定是什么样的推理说服了个人把 他们有限的资源分配给一个目标,而不是另一个目标。因此,重点不再是重构一 种(机械的)逻辑,而是分析一种受特定的、独特的(经济的)理性支配的人类行为 形式。从这个角度来看,经济并不是一个明确概括和划定的人类存在领域,但本 质上包括所有形式的人类行动和行为(第 2 节)。1979 年 3 月 14 日;Gordon, 1991,43)。新自由主义者概括经济的范围是为了完成两件事:首先,概括作为一 种分析原则,因为它根据经济范畴调查非经济领域和行动形式。社会关系和个人 行为是用经济标准和经济术语来解释的。其次,经济矩阵也是程序性的,因为它 能够通过市场概念对政府实践进行批判性评估。它允许对这些做法进行评估,以 显示它们是否过度或导致滥用,并根据供需的相互作用对它们进行筛选。虽然古 典自由主义曾呼吁政府尊重市场的形式,但在新自由主义的方法中,市场不再是 政府自我划界的原则,而是与之相抵触的原则,或者,如福柯所说,“一种永久 的经济法庭”["une sorte de tribunal économique permanent"](第 9 章)。1979年 3 月 21 日)。福柯提供了两个例子来说明新自由主义是如何将分析性方案和程 序性方案联系起来的:人力资本理论和犯罪分析人力资本理论从对经济理论中劳 动问题处理的批判中得到启示。古典政治经济学认为,商品的生产取决于三个因 素:房地产、资本和劳动力。在新自由主义的批判中,迄今为止,只有不动产和 资本被广泛讨论,而劳动力作为“被动”生产要素的作用仍未得到充分阐明。换 句话说,劳动被中和了,只能用定量的概念和暂时的形式来解释。具有讽刺意味 的是,新自由主义者认同马克思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即政治经济学已经忘记了 劳动——然而,他们并没有把马克思作为一个取向点。尽管这种理论上的无知, 很容易看出它们与马克思的关系。虽然他把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之间的分工看作 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历史产物,但对新自由主义者来说,这是经济理论的偶然结果。 他们认为,这种划分不是资本主义经济固有的结构性问题,而是政治经济学如何 解释资本主义过程的缺陷,换句话说,是代表性的问题。就此而言,批评不应针 对经济,而应针对我们解释经济过程的方式;重点不是要提出一种不同的经济, 而是要以不同的方式思考经济的概念。古典政治经济学没有看到劳动的具体调节 和定性方面,因为它认为经济过程局限于对特定社会结构中特定机制下的生产、 交换关系和消费的分析。简而言之,对于新自由主义者来说,抽象劳动不是资本 主义生产方式的结果,而是政治经济学无法提供劳动的具体解释的结果。新自由 主义的人力资本理论提供了这样一个具体的分析。它不是从客观机械定律出发, 而是从主观自愿主义的利益评价出发:从事劳动的人如何使用他们所掌握的手段? 为了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并调查工作对执行者的意义,新自由主义者采用了做工 作的人的主观优势。对于雇佣劳动者来说,工资绝不是出卖劳动力的价格,而是 代表一种特殊类型资本的收入。这种资本不同于其他形式的资本,因为能力、技 能和知识是离不开拥有它们的人的。这种“人力资本”由两部分组成:一是天生 的生理遗传倾向,二是通过对相应刺激(营养、教育、培训以及爱、感情等)的“投 资”而获得的全部技能。在这种模式下,雇佣劳动者不再是依赖于公司的雇员, 而是对自己的投资决策负全部责任并努力生产剩余价值的自主企业家,他们是自 己的企业家(第 2 节)。199 年 3 月 14 日;Gordon, 1991,44)。关于遗传物质和遗 传“风险”的问题,福柯认为在“传统的种族主义概念”中重新发现它是有问题 的(“de recoder cette inquietude à propos de la genetique dans les termes traditionelles de racial”)。大概,这简短的讲话是为了表明,福柯认为人力 资本理论与旧理论的“种族卫生”只要它使一个过渡到一个“现代化”优生学的 理论,不依赖于一些专制国家计划(或引用的概念,如“人民健康”),而是经营的 概念,如个人的“自治”,后者的兴趣有成效地优化其(或其后代)“生物资本”, 并使其完全有效。这种与市场标准的结合也是芝加哥学派对犯罪行为和刑事司法 功能的分析的特点。新自由主义对理性的建构标志着与 19 世纪的“犯罪人”的 决裂(见 Pasquino, 1991),新自由主义因此远离了对犯罪的所有心理学、生物 学或人类学解释。在新自由主义者看来,罪犯不是心理上有缺陷的人,也不是生 理上堕落的人,而是和其他人一样的人。罪犯是一个理性的经济个体,他投资, 期望一定的利润,并冒着损失的风险。从经济人的角度来看,谋杀和停车犯罪之 间没有根本的区别。刑罚制度的任务是对犯罪的供应作出反应,而惩罚是限制具 体行动的负面外部性的一种手段。这种将罪犯物化为经济理性个体的做法,当然 并不构成对早期自由主义刑罚哲学立场的回归。18 世纪和 19 世纪的刑罚改革者 坚持道德化的必要性,并梦想着一个完全没有犯罪的世界。对于新自由主义者来 说,犯罪不再位于市场模式之外,而是众多市场中的一个。新自由主义刑法理论将自己局限于对犯罪市场的干预,即通过负面需求来限制犯罪的供应,在这种情 况下,市场的成本永远不应该超过犯罪的成本。按照这种方法,良好的刑罚政策 绝不应力求完全消除犯罪,而应设法在犯罪的正供给曲线和制裁的负需求曲线之 间取得暂时和永远脆弱的平衡。无论一个人多么病态,在新自由主义者的眼中, 他或她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个理性的人,换句话说,他或她对盈亏平衡的变化很 敏感。因此,新自由主义刑罚政策是一种影响损益平衡的行为,并试图对成本效 益比施加杠杆作用。它关注的不是玩家,而是游戏规则,不是个体的(内在)征服, 而是定义和控制他们的(外在)环境。新自由主义计划既不寻求创建一个纪律化的 社会,也不寻求一个正常化的社会,而是一个以培育和优化差异为特征的社会。 因此,一个社会表现出无限的一致性既没有必要也不可取。相反,它可以在一定 程度的犯罪中快乐地生活,因此,这不是社会功能失调的标志,而是社会的最佳 功能,甚至调节了犯罪的分布(第 5 节)。1979 年 3 月 21 日)。福柯认为,古典 自由主义和新自由主义主要有两点不同:第一个不同是对国家和经济关系的重新 定义。新自由主义的概念颠覆了早期的自由主义模式,早期的自由主义模式建立 在一个过于强大的绝对国家的历史经验之上。与古典自由主义理性概念中的国家 不同,对于新自由主义者来说,国家并不定义和监督市场自由,因为市场本身就 是国家的组织和调节原则。从这个角度来看,这更多的是国家受市场控制,而不 是市场受国家监督。新自由主义取消了限制的、外部的原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调节的、内在的原则:市场形式作为国家和社会的组织原则(第 2 节)。1979 年 1 月 31 日;讲义。1979 年 2 月 7 日)。第二个差异源于政府的基础。新自由主义思 想有一个中心的参照点和支撑点,即“经济人”。通过将社会领域编码为经济领 域的一种形式,成本效益计算和市场标准可以应用于家庭、婚姻生活、职业生活 等方面的决策过程。理性地计算成本和收益的经济个体与 18 世纪自由主义思想 家的“经济人”(homo oeconomicus)截然不同。在古典自由主义的版本中,个人 自由是理性政府的技术前提,如果政府不希望危及自己的基础,它就不能限制这 种自由。诚然,新自由主义将政府的合理性与个人的理性行为联系在一起;然而, 它的参照点不再是某种预先给定的人性,而是一种人为创造的行为形式。新自由 主义不再把调节和限制政府行为的理性原则置于我们都应该尊重的自然自由之 中,而是假定了一种人为安排的自由:存在于经济理性个体的创业和竞争行为之 中。在经典自由主义观念中,“经济人”构成了政府行为的外部限制和不可侵犯 的核心,而在芝加哥学派的新自由主义思想中,“经济人”成为了行为主义上可 操纵的存在,成为了系统地改变可变“环境”的治理心理的相关物,并可以正确 地期望个体具有“理性选择”的特征(第 2 章)。1979 年 3 月 28 日;戈登, 1991,43;Burchell, 1991;波切尔,1993,第 269-76 页;Hindess, 1993, pp. 307-11;Rose, 1996, pp. 50-62)。 3.新自由主义,国家和自我的技术
福柯的治理概念在分析新自由主义理论方面有两个优势。接下来,我希望首先总 结治理学概念的方法论理论原则及其政治/批判前景。我曾在其他地方指出,福 柯作品中概念的残缺不全以及分析和历史上的不一致性,同时也强调了一些限制 其在治理学研究中的创新潜力的可疑趋势(Lemke, 1997,188 -94;Lemke, 2000; 另见 Garland, 1997;Hindess, 1997;O 'Malley, Weir & Shearing, 1997)。鉴于政治领导只是众多政府形式中的一种,首先,自由主义者在公共领域和私人领 域之间划出的分界线,即国家领域和社会领域之间的区别,本身就成为了研究的 对象。换句话说,在涉及政府问题时,这些区别不再被视为政府实践的基础和限 制,而是被视为政府实践的工具和效果。其次,主体性和权力的自由主义两极不 再可信。从治理学的角度来看,政府是一个连续体,它从政治政府一直延伸到各 种形式的自我调节,即福柯所说的“自我的技术”(Foucault, 1988)。我将以非 常粗略的方式从福柯之后出现的关于治理学的文献中举例来说明这两个方面。关 于国家和社会之间界限的转变,治理学的研究揭示,新自由主义的政府形式并不 是简单地导致行为能力从国家转移到社会层面,减少国家或将其限制为一个守夜 人。相反,是新自由主义模式下的国家 它不仅保留了传统的功能,而且承担了新的任务和功能。新自由主义政府形式的 特点不仅是通过授权和专门的国家机器进行直接干预,而且还发展了间接的技术 来领导和控制个人,同时不需要对他们负责。使个人主体(以及集体,如家庭协 会等)“负责任”的策略需要将对疾病、失业、贫困等社会风险和社会生活的责 任转移到个人负责的领域,并将其转化为“自我照顾”的问题。新自由主义理性 的关键特征是,它努力在负责任和道德的个人与经济理性的个人之间实现一致。 它渴望构建负责任的主体,他们的道德素质是基于这样一个事实,即他们理性地 评估某种行为的成本和收益,而不是其他替代行为。由于对行动选项的选择,或 者说新自由主义的理性观念认为,是自由意志在自我决定的基础上的表达,行动 的后果由主体独自承担,他也对这些后果全权负责。这种策略可以部署在各种各 样的领域,并导致社会责任领域成为个人规定的问题(罗斯和米勒,1992;加兰, 1996,452-5;Rose, 1996, 50-62;O 'Malley, 1996,199 -204)。借助治理学的概 念,新自由主义的“国家退出”议程可以被解读为一种治理技术。因此,凯恩斯 主义的危机和福利国家干预形式的减少较少地导致国家失去监管和控制的权力 (在零和游戏的意义上),而是可以被解释为政府技术的重组或重组,将国家的监 管能力转移到“负责任的”和“理性的”个人身上。新自由主义鼓励个人以一种 特定的创业形式赋予自己的生活。它通过“提供”个人和集体积极参与解决具体 事项和问题的可能性来回应对个人决心范围和期望的自治的更强烈的“需求”, 而这些问题和问题迄今为止一直是专门被授权承担这些任务的专门国家机构的 领域。这种参与是有“价格标签”的:个人本身必须为这些活动及其可能的失败 承担责任(Donzelot, 1984,157 -77;Donzelot, 1996;波切尔,1993,275 -6)。 一系列的研究对“自我技术”中并行转换的各个方面进行了阐述。我想简单谈一 谈其中的两个问题。在芭芭拉·克鲁克 shank 对美国“自尊”运动的研究中,她 展示了在理性的新自由主义模型中,私人和公共之间的边界是如何被重新划定的。 “自尊”方法认为,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的根源在于有关人员缺乏自尊。克鲁克 shank 分析了加州在这一假设基础上推出的相应的政府项目,并确定了这些项目 的实施不仅仅是用个人行动取代政治行动,用个人奉献取代集体行动。克鲁克 shank 认为,“自尊”运动并不局限于个人领域,因为它的目标是一种新的政治 和新的社会秩序。它承诺通过一场革命来解决社会问题——不是反对资本主义、 种族主义、父权制等,而是反对(错误的)治理我们自己的方式。这样,可能的政 治和社会干预的角度就改变了。决定失业、酗酒、犯罪、虐待儿童等问题能否得 到解决的不是社会结构因素,而是个人主观类别。因此,“自尊”更多地与自我 评估有关,而不是自我尊重,因为自我必须不断被衡量、判断和约束,以便将个 人“赋权”与集体标准相匹配。以这种方式,在国家的政治目标和个人的“尊重状态”之间,必须建立一种永远不稳定的和谐(因此必须不断重新评估)(克鲁克 shank, 1996;另见 Greco, 1993;Nettleton, 1997)。彼得•米勒(Peter Miller) 和尼古拉斯•罗斯(Nikolas Rose)在他们的研究中指出了将创业形式转化为个人 “私人”选择的重要性,这些人基于成本/效益分析和竞争标准做出决策。以前 的非经济领域现在变成了“经济”领域,并被经济效率的标准所殖民;这使得经 济繁荣和个人幸福之间建立了密切的联系。例如,就劳动关系而言,这意味着工 作和休闲时间不再是敌对的对立面,而是趋向于相互补充。毕竟,“自由地”塑 造劳动一定和“经济地”安排休闲时间一样有可能。“自决”是一种关键的经济 资源和生产要素,这意味着从企业家的角度来看,限制个人自由越来越不重要, 因为劳动本身是“自我实现”道路上的关键因素。弹性工作时间、自主决定的工 作团队、绩效激励等不再是为了改造生产组织,而是针对个人与劳动之间的关系 本身。更准确地说:只有当个人“优化”他们与自己和工作的关系时,生产结构 的转变才有可能(Miller & Rose, 1990;Donzelot, 1991)。换句话说,治理理念 的真正理论力量在于这样一个事实:它不仅把新自由主义解释为意识形态的修辞 或政治经济现实,而且首先是把它解释为一个努力创造它认为已经存在的社会现 实的政治项目。。新自由主义是一种政治理性,它试图使社会领域变得经济,并 将(福利)国家服务和安全体系的减少与越来越多的“个人责任”和“自我照顾” 的呼吁联系起来。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可以解读新自由主义的和谐,在这种和谐 中,不仅个人的身体,而且集体的身体和机构(公共行政、大学等)、公司和国家 都必须“精简”、“合适”、“灵活”和“自主”:这是一种权力的技巧。治理 学的分析不仅关注微观和宏观政治层面之间的整体联系(例如,全球化或为公司 争夺“有吸引力的”地点,以及个人对美丽或严格控制饮食的需求),它还强调 了“意识形态”和“政治经济”机构之间的密切关系(例如,灵活性的语义和新 生产结构的引入)。这使我们能够更清楚地了解新自由主义治理思想在(自我)监 管和统治方面的影响。这些影响不仅仅是现有社会不对称或其意识形态混淆的简 单再现,而是在社会领域的新地形基础上对剥削和统治的社会机制进行重新编码 的产物。如果这一假设是正确的,而且新自由主义策略确实包括通过发展自我调 节的技术来取代(或至少是补充)过时的刚性监管机制,那么政治分析必须开始研 究“自主”个人的自我控制能力,以及这与政治统治和经济剥削的形式是如何联 系在一起的。在这方面,福柯后来关于“现代主体的谱系”和关于古代伦理学的 工作,并不像大多数评论家所说的那样,意味着他放弃或取代了他对权力的分析, 相反,他进一步进行了这种分析,并纠正了早期的研究,在这些研究中,他主要 是从“温顺的身体”的角度来研究主体性,过于强调纪律的过程:我认为,如果 一个人想要分析西方文明中主体的谱系,他不仅要考虑统治的技术,还要考虑自 我的技术。比方说,他必须考虑这两种技巧之间的相互作用支配技巧和自我技巧。 他必须考虑到个人对他人的统治技术依赖于个人对自己行为的过程。相反地,他 必须考虑到自我的技巧被整合到强制和统治的结构中。个人受他人驱使的接触点 与他们的行为方式相联系,我认为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政府。治理人民,从广义上 讲,治理人民不是强迫人民按照统治者的意愿去做;它始终是一种万能的平衡, 在确保强制的技术和自我构建或自我修改的过程之间具有互补性和冲突”(福柯1993,203/204)。 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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