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卡迪亚屹立不倒》翻译 二-4

抵抗纪念馆
贝拉格知道他应该撤退了,但沃斯柯尼的旗手对情况茫然无知,简直是完美的目标。他瞄准开火,看着光束命中。旗帜倒在了扭曲的废墟之中。
一条横梁把这座楼和旁边的一座连在了一起。他伸出一只手保持平衡,快步穿过开阔区域后又马上躲进掩体。他继续前进,往下走了两层楼,进入老兵大厅的废墟里。
他快步走过一条长走廊,散落的文件如同秋日的落叶般在地上堆了厚厚一层。下方还能听见战斗的怒吼和喊叫。但他没有担心。狙击手不用去掺和那些。他从远处杀敌。他鲜少会被看见,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就会离开。
贝拉格突然感觉有人在看着他。他转过身——只有一条空荡荡的走廊。一段楼梯通往街道,但沃斯柯尼人正在快速推进,还是从高处回到托优克的居住区……
又是那种感觉。
他转身,速度比上次更快——但还是什么都没有。
但贝拉格本能地感觉到了什么,他的心跳加快了。他擦干掌心的汗,压低身形看向周围。他回过头,径直撞上了一只披着光滑蓝黑色盔甲的巨大靴子。他想象不出来如此巨大沉重的东西是怎么摸到他身边的,但他在人类帝国这么多年的经历还是能让他看出这是动力盔甲的一部分。
他曾经在一个名叫哈格一号星的世界上见识过阿斯塔特修士战斗的场面,当时他躲在一棵珊瑚树的树冠上,天空被燃烧的彗星点亮。一架空投仓落在他右边五十尺的位置,直接砸穿了森林岩石般坚硬的枝桠,在珊瑚树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焦痕。其中一扇门没法打开,但其他出口一齐落下,十位身穿金甲的星际战士同时走了出来分成两队,开始了杀戮。
贝拉格敬畏地看着阿斯塔特的英姿。斧头的挥砍和寻常的子弹对他们而言宛如儿戏。如此美丽的战斗差点让他想要尖叫。其中一位转向了他,爆弹枪立刻瞄准,准备开火。
贝拉格害怕地动弹不得。但星际战士停下动作朝他点点头,好像是在说,我们是一边的,小战士。
这段记忆飞速地从贝拉格的脑海闪过,他开始抬头看向面前巨大的身影,小腿,膝盖,腰腹,连接管线,最后是胸甲和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的脸。他看见一侧的肩甲上披着一张潮湿苍白的皮,上面的孔洞说明那东西曾经属于一个人。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这个战士的脸上,刹那间,贝拉格希望他从没看过。
全副武装的沃斯柯尼叛军冲进纪念馆墙壁上的破洞,用火焰和手雷扫荡每一座大厅。敏卡,格兰和柯恩的小队一齐撤退到了通往入口厅的走廊里。
格兰把伐木枪当成一根棍棒挥舞起来,但他的身上已经留下了十几处伤口。敏卡最后看到他站在一扇双开门前,房间突然被钷素火焰吞没。沃斯柯尼人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了。
一颗子弹擦过她的肩甲。她朝一扇门里扑去。一个沃斯柯尼人的身影被火光照亮。敏卡朝他冲了过去。绝境激发出了她从未想象过的力量。她把刺刀狠狠捅进他的胸口。她没有听到他的惨叫。
一颗手雷朝她滚来,柯恩在朝她喊。
她赶忙卧倒躲避爆炸。热辣的疼痛立马出现。她伸出手,看见了自己的血。
身后的走廊发生了巨大的爆炸。火光四起,尘土飞扬。敏卡根本无法分清方向。一个人穿过烟雾走了过来。是拉斯。他把她拉起来朝耳朵里喊道,“回到广场上去!”
又一棵炸弹击中了右侧三十码的位置。她又被打倒在地,拉斯把她拉起来,盯着她的眼睛确保她听懂。“回去!快!”又一颗炮弹击中了纪念馆的墙壁。
星际战士低头盯着贝拉格。这个巨人戴着一顶浑圆的蓝色头盔,上面装饰着精致的黄铜配件,呼吸管连接到两侧,蓝黑色的盔甲上反射出周围的光。它的眼睛是红色的,在这黑暗的房间里犹如两颗炽热的煤球——憎恨和残忍在其中燃烧。贝拉格的手颤抖起来。他丢下他的激光狙击枪,绝望地朝后退去。
他知道他被困住了。现在直接从楼上跳下去的身存几率都比面对这个怪物要高。动物的原始直觉告诉他那将会是轻松快速的死亡。
巨人朝他伸出手,但贝拉格很小。他转身躲开,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他看到教堂街快速地接近自己。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快速闪过。他后悔没能杀死更多异端。他后悔许多事情。但最重要的是,贝拉格为自己逃过了被那个可怕的怪物折磨至死而感到了骄傲。
八层楼高,与地面的撞击应该会快速且致命。作为星界军的底层士兵,能够干净利落的死去已经是很好的事了。
在坠落的这几秒,事实抚慰了贝拉格。他不知道这种情况的物理法则。他不在乎这个星球的大气让他坠落的速度。速度是由物体的质量和空气阻力决定的。重的物体比轻的武器坠落得更快。
这些对莱特林人已经不重要了。片刻之后,他就要死了。
速度由物体的质量和空气阻力决定。
午夜领主阿赛卜 克利格在上千年前就学到了。
他在建筑脚下等着莱特林人,就像一个孩子等着借助高楼上扔下的玩具一样。他用一只手接住他,把他提溜到面前。
头盔里,午夜领主咧开了一个微笑。
“不,”阿塞卜 克利格对尖叫的莱特林人说。“你还没死”。
一段漫长,精彩的安静后,午夜领主又说了一句,“现在还没死。“
塔维深吸了一口气,民房从内部爆开,瓦砾和碎片纷纷飞到了街上。沃斯柯尼的装甲车正在从三个方向一齐朝他的位置逼近。一辆黎曼努斯毁灭者厚重的前装甲从烟尘里开出来,炮塔已经开始朝地堡转来。他的小队对这只金属巨兽无能为力。除非……
“弄好了,”洛林喊道。他的手里握着一把热熔枪。那是他们找到的一把武器,但异端在上面随便装了个瑞扎的电池,根本不能用。
“你确定?”
洛林的表情严肃起来。“确定,”他说。
“我掩护你,”塔维说。前方又传来了重爆弹的开火声。为了保存弹药,枪声都是短促,精准的齐射。
毁灭者平整的前端再次出现。洛林趴到地上,瞄准开火。超热的激流喷了出来,周围的空气也随之颤动。塔维的脸颊感到了热量。装甲板被打出了一个小洞,金属热流涌进坦克内部,引起了剧烈的爆炸。
冲击波直接把周围的墙壁炸塌了下来。有东西砸到了塔维的腿。那感觉就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王座啊!他试着把腿拉出来。
碎石里传出了脚步声。
是沃斯柯尼人。塔维抓起了他的激光枪。最后竟然会落得这种死法,趴在地上动掸不得。
那人站在了他面前。“你不想走了?”他问。
“拉斯?你是从哪儿来的?”
“我可不能让你忘了这个,”拉斯举起热熔枪。
“洛林呢?”
“死了。你能动吗?”
“把这些移开就行,”塔维说。
拉斯用肩膀把压住塔维的钢筋抬起。塔维把腿拉了出来。
“断了没?”
“没有,”塔维说。
“很好,”拉斯说。“来,我扶着你。”
拉斯的连队尽可能地撤回了广场。有些人从旁边的小路前进,其他人则用烧黑的树桩作为掩护。
塔维中士跛着脚往回走。他和大约十五位其他士兵在广场中间的一间厕所废墟里占据了位置。他在墙上开出一个枪眼,让他能看到雕像广场的东南方。沃斯柯尼人正在越过弹坑和铁丝网,翻过死尸和熏黑的坦克残骸,穿过堆着沙袋的窗户和建筑。塔维在沃斯柯尼人开始向广场冲锋时打出一阵短暂的齐射阻击他们。
他们放任沃斯柯尼人跑进死亡地带,随后用手中的一切武器发起攻击。他们这几百个战士释放出的火力着实让人惊叹。激光束,自动炮炮弹,重爆弹和手雷淹没了雕像广场。沃斯柯尼人被这股联合火力成群地打倒。
敌人步兵又尝试了两次冲锋,但每次都被打了回去。拉斯的连队预料到了自己会被迫撤回广场,提前为之做好了准备,所以当沃斯柯尼的坦克部队冲进雕像广场的时候,卡迪亚人早已做好了准备。带头的坦克被激光炮和炸弹打成了碎片,随后整个装甲连队都被压制在了原地。
第二天早上,前线退到了雕像广场的北边。
医疗兵罗恩设立好了他的设备,正在清扫这处新建的战地医院时,塔维走了进来。医疗兵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中士,”他打招呼到。“喜欢我的新布置吗?”
塔维看了看周围,废墟里搜刮出来的脏床单铺在灰色的大理石地板上作为床位。罗恩指了指一张天鹅绒躺椅。塔维坐下,双手握在磨亮的扶手上。
“好了,”罗恩开始检查血迹和伤口。“你的腿。”
“对。一面墙倒在我身上。我在看见弹孔前都不知道我被打中了。”激光束打出了一个一拇指多宽的圆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塔维说。
他解下裤子脱到膝盖处。他的皮肤在凝结的黑血和伤口焦痕的映照下显得无比苍白。
罗恩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没事,”他最后说。“没有打中股动脉。”
塔维点点头。“我能活下来?”
罗恩抬起头笑了。“至少这道伤不会害死你。”
医疗兵没有包扎伤口用的绷带,但他用消毒粉给伤口做了个简单的处理,然后用一段煮沸过的卡迪安外套包在了外面。“好了,”罗恩在塔维重新穿上裤子时说到。“完好如初。继续战斗吧。”
塔维走到街上。精疲力竭的幸存者纷纷在灰色的天光下藏身于废墟之中。
拉斯的连队在广场北边的街上建立了新的前线,这里有一道防护墙把居住区抬高了二十尺。连长把他的指挥部设在了一间退休将军铺着橡木墙面的地窖里。墙壁上挂着古时战斗英雄的画像,一面破碎的镜子挂在黄铜的火炉上。皮沙发全都被划开了,里面的白绒撒的满地都是。
塔维在前线找到了拉斯,连长正在观察广场。沃斯柯尼人涌进了24小时前还是他们家园的地方。纪念馆已经有一半的地方倒塌了。沃斯柯尼人把老兵大厅门楣上的双头鹰扯下,墙上画着的阅兵式也被撤下,丢弃在楼梯上。
塔维能看到穿着红衣的人影,有上百人。“他们为什么不继续攻击?”
拉斯不知道。“混沌的部队很容易分心,”
一段漫长的沉默。塔维睁大眼睛看向前方。“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一百四十六人。”
塔维的估计比这还糟。
拉斯列出了失踪的小队。“兰达尔和他的人在纪念馆里被消灭了。柴尔德的小队困在老兵大厅里。他们前进的速度比我估计的还要快。”他停了一下。“你的腿怎么样了?“
“现在看来,我能活下去。“
拉斯笑了。“你吃了吗?“
塔维摇摇头。他没有想过这点,现在才发现肚子早已空空如也了。
拉斯转向他。“去吃点东西。“
敏卡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岗那和马弗瑞刚刚煮开了一锅炖肉。
餐厅设在隔壁的图书馆里,曾经的军事历史记录现在成了唾手可得的燃料。岗那失去了一只手。断在手肘处的断肢已经包扎好了,但很明显他还没有适应,一边艰难地用一只手工作,一边咒骂着。
奥利维在拉斯的总部里设立了通讯站。他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和她一样在开战时还是个白盾。奥利维抬起头,看到了敏卡,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他开口道。”耶格尔死了?“
敏卡点点头。
奥利维的表情阴沉下去。“我很抱歉。“
敏卡低下头。耶格尔的死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还在想着这件事,随后才意识到离她逃出学院废墟才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
她振作了起来。奥利维正在把通讯调到至高堡主的频道。
“还有多久?“她问。
奥利维看了下表。“还有五分钟。“
她点点头。“我坐一会儿。”她背靠着墙坐了下来。
一个人影从她面前走过。拉斯敲了敲她的头盔。“开心点儿,“他说。
敏卡把头盔拉到面前。卡迪亚之花的乐声从通讯器里传出。
“声音调大点儿,“拉斯说。卡迪亚之花渐渐弱了下去,克里得的浑厚的声音随后出现。
“卡迪亚的人民。正在战斗的兄弟们,勇敢的战士们。你们问我对你们有什么期望。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但首先是一些好消息。我们的部队在多个前线上都取得了进展。我们在击退敌人……“克里得列举出了部队,战斗和小小的胜利,敌人撤退的报告,敌人的一整个旅被歼灭,战略目标成功。”但是兄弟姐妹们,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们抱着必胜的决心,拼死的勇气和人类帝国战无不胜的信念对抗着这可怕的邪恶!我们已经困住了我们的敌人,把他钉在原地——就让我们继续把他压制在这里,随后帝国的反击将把他完全击溃!“
在广播即将结束时,克里得用振奋人心的坚定语气说到。“我这样期望你们。我期望你们用尽一切力量阻击敌人。和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除非能够给敌人带去更多的痛苦,不要后退。不要心怀希望,因为绝望就藏在希望之中!“
最后,他浑厚的声音喊出了那句口号:“卡迪亚屹立不倒!“
敏卡和他一齐念出这句口号。但如果卡迪亚的力量正在击退敌军,那为什么米拉克棱堡的守军孤立无援?
这说不通。在敏卡看来,他们在输,输得很惨。
她抬头看到拉斯正在盯着她。他的义眼闪出暗淡的红光,就如同恐惧之眼一样凶恶。

爱立信平原
封闭的泽法并不在乎他的战帮里那些战斗在卡夫棱堡上的其他人,他们的暴戾和愤怒冲刷过他,就像是油,或者无辜者的鲜血。至少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透过他的头盔他听见叫喊和咒骂,他们毛骨悚然的誓言,爆弹的轰鸣,他的心跳开始加快,血液开始沸腾,野兽般的愤怒即将决堤。
“你在哪儿,泽法?“三生的斯卡在通讯里喊他。
斯卡用了六个小时才发现泽法的战士们不在战场上。
黑色军团的连长用了这么久才发现泽法的战帮没有跟着他们杀过卡夫棱堡的第三道城墙,这对泽法来说已经能算是种冒犯了。他听见斯卡链锯斧的哀嚎,斧刃咬上骨头时片刻的卡顿。
“你们需要我吗?”泽法回答道。
“我们从来都不需要你,封闭者!”斯卡笑道,又是他的斧刃不停砍向已死或将死肉体的声音。
泽法无视了他的侮辱。“我把杀戮交给你去办。”
斯卡又笑了。“你一直都这样。”
泽法能想象到斯卡长着尖牙的大嘴咧开狂笑的样子。卡迪亚上的战斗带来的快感超出了他们所有人之前的想象。这让他快乐,热血沸腾。泽法感觉自己的拳头握紧了。杀戮的欲望正在不断累积。他把这想法甩到一边。封闭的泽法在卡迪亚上有更重要的目的要达成。那是他一生钻研的成果。“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儿能比杀戮更重要?”斯卡问道。泽法听到通讯器里他的链锯斧也低吼着赞同。
“你用斧头杀戮。我用的武器要更微妙些。要是数人数的话,我杀的人比你多出百万。”
“你话说太多了,泽法。拿上你的斧头。去杀出一条血路。”
泽法有些烦了。“你去杀吧。我会在他们的血海里畅游。”
正说着话,他终于看到了森林。“找到了,”他说。
驾驶他飞机的东西曾经是个人类。泽法忘记了他的名字,但他完美符合泽法的需要。他只需要做出一些小改动,比如让他沉默。
驾驶员并不愿意接受这些改动,但这没有关系。泽法不喜欢他的奴隶说话。现在驾驶员的嘴和眼睛里插着粉色的管子,他的腿被切除了,双手被改造成了触手,直接接进飞机的控制面板。
“降落。”
着陆艇颠簸起来落了下去。“那儿,”泽法指过去。
驾驶员的触手紧张起来。他的身体里流过液体,嘴里的管子振动起来。有时候泽法想象那些水声里有话语。他应该把那人的声带也切除的。
着陆艇落地了。驾驶员潮湿的咯吱声还在响,但没人在听了。
泽法的战帮已经开始占据这片区域。他爬下驾驶舱。他等这一刻已经一万年了。
封闭的泽法在离地十尺的时候直接跳了下去,嘭的一声落在稀疏的草地上。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踏上过多少个星球。每个世界的土地在脚下的感觉都不一样,但没有一个像卡迪亚这 样让人满意。这里的土地坚硬但不脆弱。足够柔软,能够让凡人活下来。
他往前走去。土壤仿佛在他的脚下紧缩起来。它们的恐惧就和驾驶员的痛苦一样让他满足。泽法停下脚步抬起头。在他的头顶,在恐惧之眼紫色和绿色的污染之中的,是他的家。站在这里带来的僭越感让他满意。他感觉就如同一个被囚禁的奴隶发现牢门大大敞开,走出牢笼后回头看向那囚禁了他那么久的牢房一样。
而现在他不只是站在卡迪亚上。他在这里,在这个特别的地方。这个钥匙孔,因为压制住亚空间的不是卡迪亚这颗星球,而是这些石头。
他看向它们。这些石碑在他面前如同一片森林般升起,每一个都独一无二,至高无上,完美无瑕。真是美丽至极,但同时也是可怕的折磨,这些是阿巴顿的枷锁。
黑色军团的泽法研究这些石碑已经一万年了,但他从没有机会亲手触摸其中一块——直到现在。他走下着陆艇,鼻子里的管道朝他的肺里灌进甜美病态的兴奋剂。
石碑呈现出白灰色,宛如大理石一般。它矗立在他的面前,四面方正,足有一百码高。他面前诺大的平原上还有上千个这样的石碑。但这个开裂了,一块石料已经脱落。
泽法往前走去,寻找着一根完好的石碑。
终于,他找到了:纯洁无暇,完美无缺。
泽法脱下动力甲的手套。早在荷鲁斯之乱前,这些柱子就在抑制亚空间了。斯卡那样的傻子觉得像他那样一个一个的杀死人类帝国的士兵能够战胜他们,但那就如同精卫填海一样毫无意义。
人类繁衍的速度和斯卡那种人杀死他们的速度一样快。泽法不像他那么傻。他是最早跟随阿巴顿的星际战士之一。阿巴顿已经看清了他们需要什么。他对银河大局的理解和预测无人能比。泽法自欺欺人地认为他也能窥见阿巴顿的大计划。他们的目标从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星际战士的性命,而是一座城市,一个世界,一个帝国。
阿巴顿的第十三次黑暗远征必定会成功,泽法对此深信不疑。但混沌诸神喜怒无常。以防万一,他得把这样的一根石碑带去给他的铁匠研究卡迪亚石碑的秘密。
他抬起头看向这根完美的石碑,把手按了上去。他的手掌上传来一股暖意和能量。石碑里充满着生命的脉动,如同缓慢,稳定的心跳。它很强壮,健康,鲜活;一个很好的样本。他感到了轻松,憎恨和复仇的甜美。这就是他想要的。
他的身后,从着陆艇里,他的奴隶们也下来了。
他转身看向领头的奴隶,一个泽法从阿格里皮那虏来的技术神甫,他的兜帽掀开了,露出刺青的头。他鞠躬,用尖利的钢牙说到。“是这一个吗,大人?”
“对,”泽法呼出一口气。挖掘机从着陆艇里倒了出来。被精神控制的欧格林跟着它下来站成一队,双臂紧贴在身体两侧,等待着命令。
“小心点儿,”泽法对神甫说。“一点划痕都不许有。”
挖掘队伍用了一天才定位到石碑的根部。装在蜘蛛腿上的起重机启动起来,石碑绑上了缆绳。黑色的龙门架建立起来,慢慢地把石碑从地里拔出。
下一步非常关键。现在石碑的重量悬空了,任何隐藏的碎裂或者缺陷都会毁了泽法的战利品。
他看着起重机慢慢地把巨大的石碑平放在轨道车上。奴隶头领忙前忙后,指挥着欧格林奴隶慢慢地调整缆绳和软垫。
最后,石碑稳稳地放下了,泽法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监管了整个过程,完全没有睡觉或者休息。战斗的噪音同时不停地从他的通讯器里传来。现在他才注意到了这些像是飞近耳朵的小虫振翅的嗡嗡声。
喊叫声,尖叫声,爆弹枪开火声,链锯剑轰鸣声,炮弹击穿护甲雷霆般的响声。
“斯卡,你杀了多少人了?”泽法问。
“八千七百四十六个,”斯卡回答。
“夺下城市了没?”
斯卡停了一下,泽法听见了背景的屠杀声。“很快就好了,”斯卡最后说。
泽法笑了起来。面对面战斗的效率太低了。斯卡和他的那群家伙只不过是吸引守军注意的幌子罢了。
前方的土地被战争摧残殆尽,石碑林边缘的巨大石柱纷纷开裂破损。
在废墟中,一辆灰色的兰德速攻艇出现了。狼头印在车体的两侧,车尾的舱门上刻着交叉的双斧:那是白狼的徽记。
这辆兰德是追猎的先锋。它转进石碑林,猎群的其他成员纷纷跟上:身形壮硕的芬里斯巨狼,狼人在它们身后或跑或跳着前进。
白狼的队伍在偌大的石碑林间宛若蜉蝣。他们冲进一个一百码宽的深坑,终于看到了敌人。
奥塔白狼骑在一匹雷狼之上,带领着他的猎群。他的巨斧光明使者从其中闪出白光。在他面前,在石碑辟立之间,他看到了敌人装点黄铜的黑色兰德。
异端把一根石柱拔了出来。它如同一颗拔出的牙那样平躺着。奥塔讽刺到。“看看他们,还想一根一根地把柱子给拔出来!一群笨蛋!那帮不了他们!前进,兄弟们,前进!”
他的战友们在他身后发出了欢快的战吼。
身披黑甲的异端反应迅速。精准的爆弹火力朝他们袭来,从石碑上擦过。奥塔感觉到碎石打在他的胸甲上,但黑色军团的战士却在撤退,只让欧格林保镖前进。
一个拿着破烂刀枪的欧格林朝他冲了过来。实弹击中了奥塔灰色的胸甲。警告符文在他的头盔里亮了起来,但他已经被追猎的快感冲昏了头脑,呲出长牙,发出一声愤怒的战吼。
欧格林肯定从未面对过芬里斯之子们,居然妄想阻止太空野狼的冲锋。奥塔的巨狼咬上粗壮的手臂,把整段肢体直接扯了下来。
欧格林的痛苦被迎面劈来的光明使者结束了。冰霜般煞白的能量闪过,镶着钢铁的头骨伴随着脑浆一齐炸开。剩下的欧格林保镖纷纷围了上来,用撕裂枪和圆锯组成了一道防线。
奥塔一骑当先,被砍下的四肢头颅伴随着他的冲锋纷纷飞溅到两旁,他的狼骑兵紧跟在后,用链锯剑保护着他的后方,就这样径直冲进了敌人阵中。
尽管奥塔胯下的雷狼被杀,兰德速攻艇芬里斯幽灵号的舱门也已开启,终结者们大喊着战后从里面冲了出来。狼人们则几乎是同时冲进了敌人的防线放肆撕咬,欧格林,异端和混沌星际战士纷纷被撕成碎片。
奥塔从他被杀的雷狼身上跳开,动力盔甲咔哒作响着让他狂奔起来。光明使者不停挥舞,把冲上前来的异端纷纷杀死。他们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迫使他停了下来。
泽法战帮里的黑色军团战士已经期待这样的战斗很久了。现在太空野狼的头狼已经被困住,他们看准时机冲了上去,把他和后方的其他战士隔开。
那柄双手斧挡住了他们,但大局已定了。正在太空野狼试图冲出包围的时候,一发热熔打中了他的盔甲,带着一缕极热的血肉蒸汽从身体的另一边穿了出去。蓄着长胡的太空野狼被斧头的重量压得步履蹒跚,但他没有倒下。只有杀死他才能让他倒下。
泽法走了上去。
他的战帮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工作。那发热熔已经能杀死大部分的战士,但太空野狼比他见过的任何战士都要坚韧。他身上的战甲已经伤痕累累,关节处渗出了机油,他的左腿也开始使不上力了。
太空野狼脱下了他的头盔。泽法也同样以真面目面对了他。
“你们是不可能把这颗星球上的每根石柱都抢走的!”苍老的战士喊道。“我是奥塔白狼,我要撕开你们的喉咙!我要拔了你们的皮,把你们绑到那些柱子上!”
泽法放任太空野狼朝他攻击。每次他都侧身躲开,戏弄着太空野狼。然后,他突然向前一步,把剑捅进了灰色的胸甲里。这个动作毫无预兆,迅速致命。他的剑轻松刺入了太空野狼的陶钢盔甲。它享用着敌人的血肉,在他的手里如同他飞行员嘴里的管子一样鸣叫起来。
奥塔的脸上露出痛苦仇恨的表情,泽法的剑把他的灵魂吸干了。最后泽法拔出利剑,奥塔白狼则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