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振雄风（16-30）
“嗷~”
熙雅刚出门，韩向禹就没忍住发出一声长啸。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算了，这里不让说，有感兴趣的自己去医院里试。
熙雅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杰夫躺沙发上晒太阳。
“杰夫，我正好有事想和你谈。”
“好啊。”杰夫起身耸耸肩。
“是这样，我和凯文正在联手治疗一位因抑郁导致不举的病人。”
“奈斯~”杰夫点头赞许，“一起赚钱还能谈恋爱。”
“这和恋爱无关。”熙雅沉着脸嘟嘴，“总之，接下来一个月我只接待自己的客户，所有预约和急诊都交给你负责，没问题吧？”
杰夫消化完这些内容，脸色逐渐暗淡，“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熙雅叹口气，“我要专心治疗这位患者，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没有更多的精力接待新病人。”
“搞什么鬼？”杰夫皱眉不悦，“你和凯文到底想干什么？猫抓老鼠还不够，现在还要一起抓鱼？”
“如果我说是，你会同意吗？”熙雅虎着脸。
“如果我不同意，你会怎么办？”杰夫无赖地一摊手。
“你不同意我也没办法。”熙雅笑眯眯地眨眼，“我会向茱莉亚如实汇报我们诊所的收入状况，如果你的前妻知道你赚这么多，你猜她会不会索要更多的赡养费？”
“嘿！冷静！”杰夫吓得一身汗。
熙雅作势掏出手机，“茱莉亚的号码在哪呢？”
“没问题！你是老板！你想从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熙雅嘴角上扬，脸上带着阴谋得逞的笑意。
做完治疗，韩向禹磨磨蹭蹭地来到办公室。
熙雅从电脑屏幕中转过头，“怎么样？疼吗？”
“宋医生。”韩向禹深叹口气，“我还是觉得不靠谱，要不算了吧，反正我这辈子也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
“诶诶你干嘛切？”熙雅急忙起身。
“回家。”
“我跟你一块儿！”
“啊？”韩向禹无比惊讶，“您不上班儿了？”
熙雅不再多言，急忙脱下白大褂换上外套，“走着~”
回到家门前韩向禹陷入纠结，“要不...”
“怎么着？你是第一次带我回家？”熙雅气势汹汹，“我都不怕，你个大老爷们儿怕什么？”
“也是...”韩向禹进屋直接脱鞋光脚。
熙雅脱下鞋问他，“有拖鞋么？”
“用不着，家里一尘不染。”
“吹牛...”熙雅撇着嘴往里走，顿时惊呆，“哇！强迫症！”
房间不大只有20平左右，所有东西一目了然。
一张床、一台冰箱、电子灶台、一张吃饭桌。
衣服全部叠整齐放在角落，锅碗瓢盆全部按照大小排列，刀具由长到短依次摆放整齐。
“不好意思，家里有些乱。”韩向禹边说边整理房间。
“嗯...”熙雅目瞪口呆。
韩向禹急忙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想了半天没找到合适地方，只能暂时放上餐桌。
“我一个人住，家里地方也不大，所以没置办家具。”
熙雅缓过神来，“我先看看冰箱。”
打开冰箱门，熙雅叹口气，“哎呦，你可真行。”
“怎么了？”韩向禹不解。
熙雅扭头看他，“你平时都吃什么？”
“早上牛奶麦片儿，晚上在餐厅对付。”
熙雅从冰箱里拎出一个罐子，“What's this？”
“百威。”
“你都起不来了还能喝酒？”
韩向禹挠挠头，“这是艾玛上次...”
“这是什么？”熙雅拎出一个兜子。
“昨晚客人剩的，也没怎么祸祸...”
“扔了！”
“挺好的东西扔它干嘛？”韩向禹有些着急，“我已经摘过一遍...”
“扔！”熙雅怒气满满，“大鱼大肉地沟油，吃完还能起来吗？”
“这和饮食有关系？”
“当然！”熙雅愤怒地跺脚，“你不仅需要治疗，更要改变生活习惯，先从日常饮食入手！”
“老佛爷息怒，小的遵旨。”
“不许抽烟不许喝酒！多吃蔬菜少吃油腻！”
“喳...”
“不许穿紧身牛仔裤！赶紧脱了！显你屁股翘是吧！”
“您走了小的就换...”
“现在就换！”
“这！”韩向禹超级尴尬。
“当我愿意看你呀...”熙雅转身出门，过了几分钟重新进屋，“换好了？”
“嗯...”
“OK！Let's go~”
熙雅活力满满地一挥手，韩向禹只能当个小跟班。
“牛仔裤，扔！今后只能穿运动裤！韩版衣服，扔！今后都穿美版！”
“别别，这挺贵的...”韩向禹急忙从垃圾袋里往外捡。
“这件也不行，你为什么都买修身版？显你身材好是吧？”
“别撕！”韩向禹急忙从熙雅手里抢。
他本来就没几件衣服，还被熙雅扔了一大半，仍完之后熙雅开车带他逛mall，选了一堆宽松版的休闲运动装。
到底是多宽松，可参考那帮玩说唱的老黑，大背心、兜裆裤，裤腰肥得永远都提不起来，走两步就会露出半拉屁股。
随后熙雅又带他来超市买了一堆新鲜食材。
“蔬菜沙拉，每天吃一份儿！炸鸡可乐儿碰都不要碰！”
“得嘞，都听您的。”
“裤子买大号，你就是穿太紧才导致不举！”
“小点儿声，这有不少中国人...”
“喂，看什么呢？”熙雅好奇巴头，“不许拿！放手！”
“老干妈牛肉粒...”
“放下！吃多了没好处！”
“拿瓶啤的行吗？就一瓶？”
“不行！”
“雪茄？”
“放下！”
“电子烟？”
“你肺不要了？”
俩人吵吵闹闹语速又快，南方人听了跟听相声似的。
回到家，熙雅搬出他的笔记本电脑。
“这才是重头戏。”
“什么都没有。”韩向禹撇嘴。
翻了一圈，熙雅满意地点头，突然愣住，“诶？这什么？直播平台？”
“不是不是不是...”
“什么不是！”熙雅踹他一脚，随后小手一点，“呵呵，没看出来，您玩儿得挺花花儿呀？”
“咳咳咳...”韩向禹尴尬地转过头。
“呦嚯？双人互动？”
“没有，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熙雅冲他挑眉。
“这个真没有...”
韩向禹无比尴尬，羞耻得都能用脚趾再抠出一间地下室来。
017，走出来
今天中午，韩向禹突然接到熙雅的电话。
熙雅开门见山，“宝儿，你有泳裤吗？”
韩向禹一头雾水，“干嘛？”
“来圣莫妮卡，姐姐带你玩儿海。”
“您天天陪我玩儿，不上班儿了？”
“赶紧的，姐姐带你看妞儿。嘟嘟嘟...”
熙雅说完就挂，韩向禹只能无奈叹气。
没脾气，和熙雅一样，他就算有脾气也舍不得拿对方撒。
他坐着轻轨往那边赶，圣莫妮卡在洛杉矶最西边，号称加州最美的度假胜地，阳光、海浪、沙滩和泳装美女。
看着沙滩上乌泱泱的人，他非常不自在，也放弃了光膀子秀肌肉的想法。
他穿着短裤和一件长袖雨衣，走到海边正好看到熙雅。
“嘶~”他的瞳孔瞬间放大。
熙雅穿着一身黑色连体泳装，长发梳成高马尾，此时正拿着一块冲浪板从大海里往这边走。
韩向禹下意识挡住裤裆，不管能不能起来，这是一位绅士的礼节性动作。
熙雅径直走到他面前打量几眼，“来了？”
“啊...”韩向禹急忙低头不敢乱看。
“你穿的什么？”熙雅拎起他的外套，“雨衣？没事吧您？”
“我怕弄湿了身上不舒服...”
“不是告诉过你吗？要穿宽松透气的衣服，你这样对血液循环非常不利！”熙雅没好气地嘟着嘴，“赶紧脱了！”
熙雅小手挺快，一把扯掉雨衣拉链。
“喂喂喂！”韩向禹吓得急忙后退，“男女授受不亲！”
“呦呵？”熙雅瞪眼，“你脱我拉链时怎么不说这话？”
“呃...”
“赶紧的！来沙滩穿成这样，别人会说你是怪胎。”
“这个...”韩向禹挠挠头，“我最近没怎么锻炼，身材有些...”
“切~”熙雅翻个白眼，“我从不期待你有六块腹肌，再说你都30了，不可能再像18岁那样。”
“别管我了，这样挺好。”
“真搞笑...”熙雅摇摇头，“怎么着？难道您身上有纹身？胸前一条大青龙？背后关公耍大刀？您是华人帮的高级干部？”
韩向禹低头搓脸，尴尬得不想说话。
熙雅叹口气，语重心长地拍拍他脑袋，“你得走出来，不仅是走出家，更重要的是把心打开，这样别人才能走进去。”
“你玩儿吧，我在沙滩上等你。”
“来，我教你冲浪~”熙雅抓起他的手。
“我不会。”
“不会才学呀~”
“可我真的不会。”
“所以我才来陪你呀~”
“是我陪你好吧，话说你不上班儿真的没问题吗？”
韩向禹一点脾气都没有，被熙雅连拖带拽拉进大海。
“嘶~好冷...”
“活动开就好了。”熙雅兴致勃勃，“来，我先教你上板，我记得你会游泳对吧？”
“我是池塘鸭子，海里没试过。”
“很简单，站板子上拉着我的手，猫下腰等海浪冲过来...”
“哇！成功啦！”韩向禹激动不已。
“真棒~”熙雅笑着点头，“我撒手了？”
“诶诶！扶我一把...咕噜噜噜...救命咕噜咕...”
熙雅吓得手忙脚乱，一把抱住他的腰，“你还真是池塘鸭子，这是浅海区，你这么高一伸腿就站起来了。”
“不行，我得缓缓...”韩向禹心有余悸地爬上沙滩，“你玩儿吧，我在岸上等你。”
“唉~”熙雅摇摇头，然后抱着冲浪板游向深海区。
熙雅玩得不亦乐乎，韩向禹躺在沙滩上装咸鱼。
别说，穿雨衣确实不透气，太阳一晒里面都馊了，所以他现在是一条臭咸鱼。
有些无聊，他干脆在沙滩上堆起城堡，不远处走来一个白人。
“嘿！禹！”史蒂夫一脸惊讶。
“嗨。”韩向禹点头致意。
史蒂夫有些不解，“你为什么到这来？”
“这是沙滩...”
“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工作吗？”史蒂夫揶揄地笑，“如果我是你，我会充分利用空余时间多做几份兼职。”
“啧...”韩向禹撇嘴，心里非常厌烦。
“对了，我上次就想和你谈。”史蒂夫掏出名片，“我的公司刚起步需要各种人才，如果你感兴趣...”
“我有工作。”
“别着急拒绝。”史蒂夫拍拍他肩膀，“禹，我不喜欢你，但我很尊重你的实力。你缺少机会，正好我可以提供。”
韩向禹沉着脸，一个字都懒得说。
“没关系。”史蒂夫耸肩，“留着名片，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时海边传来一声大喊：“亲爱的~”
俩人同时扭头，泳装女神熙雅闪亮登场。
“噗~”史蒂夫喷出一口咖啡，“厚礼...蟹...”
两位男士同时捂裆，不管是起来的还是没起来的，这是向一位女神所能表达的最崇高敬意。
熙雅落落大方地走到韩向禹身边，小手探出直接锁住他脖子。
“聊什么呢亲爱的~”
“咕咚...”韩向禹一脸震撼。
“这位是你的朋友吗？”熙雅瞥了史蒂夫一眼，“嗨。”
“哈哈哈哈喽...请问你是...”史蒂夫傻乎乎地瞪着眼睛，“禹的朋友？”
熙雅笑了，“未婚妻~”
“厚礼...”史蒂夫不敢置信地看着韩向禹，“未婚妻？做按摩的那个？”
“你好，我叫熙雅宋，是一名外科医生。”
“外科医生！？”史蒂夫直接傻眼，随即满脸堆笑，“没想到你这么优秀，我是禹的大学好友。说实话，你的身材比例简直完美~”
“谢谢。”
“哦...”史蒂夫急忙在短裤上擦把手，缓缓伸出，“很高兴遇见你。”
熙雅也不握手，只是笑眯眯地眨眼。
史蒂夫尴尬地收回手，“我是一家网络公司的创始人，年薪50万，如果你有单身的朋友可以帮我介绍。毕竟，女神的朋友肯定也都是女神对吧。”
熙雅耸耸肩，“很遗憾，我的朋友都是精英律师或者外科专家，年薪超过百万。”
“嘶~”两位男士同时屏住呼吸。
“如果是50万的话，可能...”熙雅略带尴尬地撇嘴。
史蒂夫尴尬无比，难看地咧嘴笑几秒，“不方便打扰，我先告辞了...”
018，谢谢你
开车回家的路上，韩向禹一直靠在窗边发呆。
熙雅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你是白痴吗？”
韩向禹迷茫的转过头，“怎么了？”
“你有什么想法要勇敢地表达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对不起，让你失望...”
“不要总说这句话！”熙雅气得直拍喇叭，“哔哔~”
“冷静。”韩向禹急忙握住方向盘。
熙雅叹口气，情绪逐渐稳定，“那种人一看就知道心胸狭窄，但人品不坏，帮你介绍工作也是好心。”
“他不是好心，是施舍...”
“对！就是这个！勇敢地告诉他，你不需要施舍！”
“我不擅长...”韩向禹默默摇头。
“不擅长就学！这里是美国，没人关心你的感受，你不说别人永远不会知道！”
“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
说完这句，韩向禹彻底沉默，熙雅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专心开车。
一路无话开到家门前，韩向禹表情郑重，“谢谢你。”
“谢我什么？”
“来美国十年，这是我玩儿得最开心的一天。”
“好吧。”熙雅叹口气。
“路上注意安全。”韩向禹开门下车，“再见。”
“不要说再见！”熙雅虎着脸，“明早儿来医院，我等你。”
“嗯。”韩向禹转身离开。
“哎呦...”熙雅抱手靠在椅背上，“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怂样？”
她靠在座椅上闭着眼，回忆曾经的甜美时光...
高考前一天，俩人相约在图书大厦悄悄碰头，然后一起看书、一起学习，直到下午5点还依依不舍。
“内个...”韩向禹偷瞄熙雅，“我家不远...”
“好哇~”
“啊？”
“去你家吃，多谢邀请~”
“这！”
熙雅笑咪咪地凑到他眼前，“我丑吗？”
韩向禹猛摇头，紧接着又猛点头，“特别好看。”
“得嘞，早晚都要见面~”
“嘭！”韩向禹的心猛然颤动。
他带着熙雅走到自家门前，熙雅乖巧地站在他身后半步，见他扭过头还纯真地眨眨眼。
最终，他硬着头皮按响门铃。
“叮咚~”
韩妈开门一愣，“大禹...”
“阿姨好，我叫宋熙雅。”
“呃、快进来~”韩妈异样地打量熙雅，“这闺女可真...真漂亮，跟电影明星儿似的。”
这顿饭吃得异常艰难，熙雅成了全家焦点，韩向禹反倒成了外人。
吃完后他匆匆把熙雅送回家。
结果转天高考，熙雅竟然把准考证落他家了。
接到电话后韩向禹拼命往家跑，终于在考试前赶回学校。
“哎呦~谢谢谢谢...”熙雅双手合十，“实在不好意思，昨天...”
“别提了...”韩向禹气喘吁吁，“路上堵车，我特么跑回来的，全程都是百米冲刺的速度。”
“如果不是你我就完蛋了。”熙雅掏出手绢递给他，“擦擦汗。”
“谢了。”
“你留着用吧~”
“开玩笑！红的！”韩向禹拎起手绢，“我用合适吗？”
“不要拿来！”熙雅伸手来抢。
韩向禹急忙把手绢塞进口袋，坏坏地笑，“这算定情信物呗？”
“德性~”熙雅似羞似娇地白他一眼...
——
回忆落幕，熙雅无奈叹气。
正所谓曾经多甜蜜，现实就有多苦涩。
这十年来，如果不是靠这些回忆硬撑，估计她也抑郁了。
当她突然收到分手邮件后，那种感觉犹如晴空霹雳。
迷茫过、自责过、怀疑过，也曾焦虑到天天失眠，但心中始终有股信念在支撑她不要放弃。
因为她相信韩向禹，文字可以撒谎，但爱不会。
“叮铃铃~”熙雅接起电话，“杰夫，怎么了？”
“雅，约会结束了吗？”
“我在出外勤！”熙雅深呼口气，“完事了，我马上回诊所。”
“不是急诊，你直接来尔湾，我们正在聚会。”
“我说了没时间...”
“这并不是你和凯文吵完架就能说不想来就不来参加的聚会...”
“等等！”熙雅眉头紧皱，“不要说多重否定句，也不要加太多定语。”
“好吧，简单地说，这是哈佛大学的校友会，必须参加。”
熙雅撇撇嘴，“凯文也会参加对吗？”
“回答正确！”
加州南部城市尔湾，一座华丽的私人庄园。
众人推杯换盏，同时分享最近的工作心得和人生感悟。
“所以说，凯文还是毫无办法，雅是中国女孩，不能用对付美国女孩的方式来。”
凯文摇头叹气，“这就是她最令我着迷的地方，太神秘了，我根本猜不透她想要什么。”
“凯文，如果你打算放弃就通知我。”
“瓦特？”凯文怒目，“安迪，友妻门是很严重的事！”
安迪耸肩，“你们还没有结婚，雅属于整个哈佛。”
杰夫举起红酒杯轻抿一口，“虽然已经30岁了，但雅还像个小女孩一样，脑子里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
“这么看来，或许雅还是处女...”
“嘿！这样很不礼貌！”
就在这时，熙雅突然推门而入，“没错，我还是处女。”
在场男士全体起立，“欢迎我们哈佛的女神登场~”
“大家干杯~”
熙雅一来顿时成为聚会焦点，所有男士都跑来敬酒凑热闹。
安迪端着酒杯靠近，“雅，你和凯文结束了吗？”
“是的。”
“那我可以给他介绍新女友了？”
“无所谓。”熙雅耸耸肩。
“你看我怎么样？”安迪微笑着挑眉。
“呃...”熙雅打量着安迪，“如果你需要植发，我可以推荐医生。”
“哈哈哈~”凯文顿时得意。
“嘿凯文，我给你介绍个新女友。”安迪搂住凯文的肩膀，“你知道洁米·露易丝吗？加州小姐出身，目前正在好莱坞拍电影...”
杰夫突然一声惊叫，“她是凯文的前女友！”
“哇噢~”众人惊叹。
“什么时候的事？”
“五年前。”凯文得意地瞥向熙雅，而熙雅正在吃菜，显然毫不动容。
“快和我们讲讲，听说洁米是Gcup，真的吗？”
“假的。”凯文抠抠鼻子，“手感非常糟糕。”
“厚礼！我就说看着不自然，原来是科技美女！”
019，没死透
众人正在热议凯文的历届前任，安迪突然岔开话题。
“雅，我听凯文说你的前男友来美国了？”
“是啊。”熙雅心不在焉地吃着食物。
“他现在做什么？如果没有合适的工作可以到我这来。”
“嗯。”熙雅低头看着餐盘。
“他英语怎么样？有交流障碍吗？”
“没有。”
杰夫突然有些奇怪，“雅，你为什么出这么多汗？”
“有点热。”熙雅叹口气，心情相当复杂。
聚会结束，熙雅拎着包往外走，凯文急匆匆追上。
“熙雅，不要在意他们的话，这些白人精英总有一种解释不清的优越感。”
“我说过，我不在乎。”熙雅笑眯眯。
“好吧。”凯文摊手，“X先生怎么样？听说你特意带他出外勤，有效果吗？”
“情况很乐观。”熙雅点头微笑。
“如果实在不行，你真的要考虑放弃。”凯文神情凝重，“重度抑郁者会失去感情，他们对任何事物只有一种反应。”
“什么反应？”熙雅有些好奇。
“麻木。”凯文摇摇头，“不是身体而是神经，他的神经会麻木，不会哭不会笑，对所有事都不感兴趣，没有灵魂也没有心。”
熙雅突然笑起来，“他不是没有心，而是把心封闭起来了，我正在尝试开启~”
“奈斯，祝你好运。”
“顺便说一句。”熙雅不怀好意地瞄了某处一眼，“饿死的骆驼比马大~”
“瓦特？”凯文愣住，“什么意思？”
“这是中国谚语，你自己琢磨吧，下次见。”
说完，熙雅一甩长发潇洒离开。
晚饭没吃好，她回家又煮了一锅意大利面，边吃边上网找资料，嘴里还嘀嘀咕咕。
“没有心理专家还真不行，这丫的情况相当严重...”
当年的韩向禹阳光洒脱、刚毅坚强，浑身充满热血，不管多难打的比赛永远不会放弃。
尤其是韩向禹冲进火场把她抱起来的那一幕，真是永生难忘。
怀揣公正，到处抱打不平，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他总会第一时间挺身而出。
不然他为什么能成为女生心中的万人迷？
实在不行先把身体治好，男人一旦重振雄风，自信和气质也就跟着起来了。
熙雅正胡思乱想，克莱尔回家一进门急忙捂住鼻子。
“嘿！我说过不要在家里吃意大利面！”
“这是我家！”熙雅毫不退缩地回怼，“你什么时候搬走？”
“别急，等这个案子结束。”克莱尔挑起一边眉毛，“我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想把禹带回家了对吗？”
“嗤...”熙雅翻个白眼，“他不行，带回家能干什么？”
“噗~”克莱尔捂嘴偷笑，“你先吃，我去泳池里泡几分钟。”
熙雅很好奇，“你为什么讨厌意大利面？”
“心理阴影。”
“是什么？”
克莱尔恶心得直撇嘴，“我和初恋第一次亲热，那家伙吐了我一身，当天吃的就是意大利面。”
“哈哈哈~”熙雅笑着笑着心中一动，“心理阴影...”
“对，这种情绪会伴随终生，我现在连和男人握手都想吐。”
“我的厨艺还不错，试试？”
“不要！”克莱尔捂着鼻子跑出门。
“心理阴影需要克服，这样才能...”熙雅突然眼前一亮，“对！就是这个！”
匆匆吃完饭，熙雅钻进书房翻找书架。
治疗抑郁的基础就是摆脱焦虑，也就是克服心理阴影。
那问题来了，这丫的心理阴影到底是什么？
——
今天清晨，韩向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裤兜，然后叹口气缓缓瘫在床上。
人生就是这样，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以前早上能起来时他从不在意，甚至还嫌憋得慌。
现在不行了他又特别希望重振雄风，哪怕找不到约会对象，起码证明身体健康。
一念至此，那种想要结束自己的念头突然袭来。
他不敢再多想，换好衣服匆匆跑出家门。
依然是社区对面的便利店，他坐在路边吃香蕉喝牛奶。
听说香蕉产精牛奶健体，甭管真假就当活马来医。
他正在享受早餐和充足的日光浴，就听不远处两个邻居在吵嘴。
俩人语速飞快又满嘴俚语，他听了一阵总算明白大概。
简单来说，就是老黑家里养的小黑让老白家里养的小白下崽儿了。
小黑是条小黑狗，同样，小白也是条小白狗。
其中老白正是他前几天在公园散步时遇到的邻居。
此时老黑一脸怒气，指着老白怀里的小白。
“你怎么证明是我家弗兰克干的？”
“废话！”老白勃然大怒，“我的艾米莉生下三只黑狗！不是它难道是你吗？”
“嘿！因为这句话我可以告你种族歧视！”
“像弗兰克这种不听话的狗，你应该把它阉割！”
“凭什么！”老黑据理力争，“我的狗才三岁，按照人类的年龄正是30岁的壮年！30岁就不行了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句话，韩向禹突然悲从中来，抱着头嚎啕大哭。
这一嗓子哭得是惊天动地，俩老美瞬间傻眼。
“嘿伙计，你还好吗？”老白不敢靠近，和老黑对个眼神。
老黑耸肩，“这个亚洲人搬来很久了，从不说话，性格非常古怪。”
“没有，我上次和他在公园里聊过，他是个非常懂礼貌的好人，说的都是标准英语，显然上过大学。”
“嘿，那个大美人又来了，她是这家伙的女朋友？”
“能开法拉利的女人都不简单，别惹麻烦，快走。”
俩老美抱着各自的狗各回各家。
熙雅悄然靠近，突然从身后搂住韩向禹的脖子。
“怎么了宝儿？哭这么伤心？”
“没事，我就是羡慕...呜呜~”韩向禹抹掉眼泪。
“羡慕谁呀？”熙雅抬头瞅瞅，“那俩人看起来混得不咋样。”
“不是他俩，是狗...呜呜呜~”
“哎呦喂...”熙雅哭笑不得。
韩向禹发泄一通心里舒服多了，突然愣住，缓缓转过头。
“呀！”
“怎么了？”熙雅眨眨眼。
“你啥时来的？咋没动静？”
“就在你哭得最惨的时候。”熙雅笑了，“看你能哭出来我踏实多了，说明你的心还没死透~”
020，小狐狸
熙雅拽着韩向禹回家，路上不断陪他闲聊。
其实是熙雅聊，韩向禹负责听且时不时做出回应。
“宝儿~”熙雅笑容甜美。
“嗯。”
“跟你说，我之前去英国参加学术会议...”
“啊？”韩向禹故作惊讶。
“还有还有...”熙雅拉着他的手摇晃。
“这！”
“英国人做菜真难吃...”
“是。”
“我还吃过传说中的仰望星空~”
“好家伙！”韩向禹战术后仰。
“有机会我做给你尝尝~”
“快别说了...”
“韩向禹！”熙雅不满地嘟着嘴，“您跟我这说相声呢，于大爷都比您词儿多！”
“去你的吧。”韩向禹一摆手，转身走人。
熙雅又气又无奈，这些天她到处查资料，也试过很多办法，但对治疗抑郁始终找不到头绪。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必须要让病人走出来。
不仅要走出家，更要把心打开，其中一条就是要多说话，让内心的情绪得到充分释放。
“来，我带你去个地儿~”
“不是。”韩向禹扒拉开熙雅的小手，“您天天陪我玩儿，不上班儿真的没问题吗？”
“陪你玩儿就是上班儿啊。”熙雅理所当然。
“去哪？”
“甭问，跟着就行。”
熙雅开车带他来到南海岸。
这里可不是mall或者奥莱那种平民大卖场，而是一座高档奢侈品购物中心。
“哈喽，欢迎光临。”
刚进门，身边立刻围上来两名导购，还都是金发碧眼的小哥哥。
熙雅向韩向禹一挥手，“他是老板。”
两名小哥哥鞠躬退场，紧接着跑来两位肤白貌美的小姐姐。
“请问您需要什么？”
“呃...”韩向禹用胳膊肘碰熙雅，“来这干嘛？这一件衣服顶我半年工资...”
熙雅懒得理他，直接吩咐导购，“帮他选一套礼服和一套休闲装。”
“请跟我来。”
小姐姐带韩向禹走进更衣间，熙雅坐在沙发上翻手机。
等不多时，韩向禹穿着一套西服出现，熙雅放下手机撇嘴摇头。
他默默退回更衣间，走出来时穿着一件橘色线衣和修身长筒裤。
熙雅挥手让他转一圈，缓缓摇头。
再出来时他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熙雅拖着腮帮子打瞌睡。
然后他穿着一身绿色环保运动服登场，熙雅头都不抬直接摆手。
最后一身搭配好，当韩向禹走出来时熙雅眼前一亮。
“奈斯，就是这个。”
韩向禹看着镜子有些茫然，“你的审美还停留在十年前？”
“怎么说？”熙雅托腮晶晶有味地打量他。
此时他穿着一件白衬衣，休闲西服配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运动鞋。
“这不是第一次约会时的打扮吗？”
“嗯~”熙雅笑了，“我想把你变回18岁的样子，不仅是身体，也包括灵魂~”
韩向禹默默叹口气。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很多话他始终不愿意对熙雅讲，其中就包括分手的原因。
这不仅是揭开伤疤那么痛苦，主要是他不想让熙雅同样承受那份疼。
结账时，他把熙雅叫到一旁。
“我真的负担不起，不开玩笑...”
“没事儿。”熙雅毫不在意，“算我借你的。”
“我还不起。”
“你就把我当成银行投资顾问，等将来赚大钱再还我。”
韩向禹挠着头嘟囔一阵，“可以肉偿吗？”
“切~”熙雅甩他一白眼，“你起得来吗？”
“早晚有起来的时候...”
“那我宁可期待您赚大钱。”熙雅笑了笑，“走着，下一站~”
“去哪？”
“甭问，跟着就行。”
开到地方他才知道，熙雅竟然带他来到一家高级会馆。
“日本城？”
“放松一下。”
“我倒听说蒸桑拿对不举有好处。”
“没错~”熙雅眨眨眼。
“我先找厕所...”
目送韩向禹离开，熙雅眯着眼走到前台和店员交流。
“空吧嗯哇，我叫熙雅宋，我预约了今天的情侣套餐。”
“请稍等。”店员拿出套餐明细和价目表，“请您选择需要服务的项目。”
熙雅伸手一指，“保健护理。对了，我听朋友介绍说艾玛·哈迪森小姐非常出色，我要选她。”
“没问题，艾玛老师的口碑非常好，不过她来得比较晚，可能要等一阵。”
熙雅意味深长地笑着，眼底闪过一片精光。
俩人蒸完桑拿一起躺在保健室等候，时间不长，两位技师推门而入。
“哈喽。”
韩向禹睁开眼，顿时目瞪口呆。
艾玛显然也没料到，错愕得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期间，熙雅眯眼偷笑，就像一只当着主人面偷到肉的小狐狸。
熙雅特意挑艾玛帮自己护理。
艾玛确实是专业护理师出身，捏得熙雅舒服得直哼哼。
“不好意思，我的身体太僵硬了。”
艾玛没好气地翻白眼，“您的肌肉很紧张，尤其是肩膀和脖子。”
“没办法，我家亲爱的一点都不温柔，每天晚上都要拼命折腾我。”
“噗~”韩向禹喷出一口浓茶。
艾玛似笑非笑，“您什么意思？”
“我的未婚夫精力旺盛，每天只需要睡两小时。”
“其它时间你们都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他只会到处折腾，客厅完了厨房，浴室出来又换到沙发，天台、泳池还有汽车，任何地方。”
“咳咳...”旁边的技师在偷笑。
“他的身体太强了，全程都是百米冲刺的速度...”
艾玛忍无可忍，手上的力度开始加重，“请问您是在卖弄吗？”
“哎呦哎呦~”熙雅呲牙咧嘴，“这不是卖弄，说实话，我每次都非常辛苦。”
“唉~”韩向禹无奈摇头。
艾玛的手劲越来越大，“这些话听起来完全是在卖弄。”
“真的吗？”熙雅假装惊讶，“不好意思，但是他天天折腾也不厌烦，这件事确实值得卖弄。”
“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艾玛脸色渐黑。
“我有个朋友，她总是抱怨未婚夫不行，却从来不考虑是不是自己缺乏魅力。但这件事不能怪男人，如果遇见魅力十足的女人，男人想忍都忍不住...嗷！”
021，不想听
艾玛走后，熙雅开始向韩向禹抱怨。
“她丫的，最后那下劲儿真大！”
韩向禹脸色阴沉，“你有点儿过分了。”
“没有啊~”熙雅得意洋洋，“我在替你讨回公道，快夸我两句~”
韩向禹不再多言，换好衣服匆匆出门。
他跑到前台约出艾玛，俩人见面谁都没开口，互相凝视了一分钟。
最终，韩向禹率先打破沉默，深深鞠躬。
“我很抱歉！”
“怎么了亲爱的？”艾玛不明所以。
“我为熙雅的态度向你道歉。”
“不用不同！”艾玛急忙摆手，“她是好人，我不会介意。”
“刚才那些话实在是...”韩向禹嘴中泛起苦涩，“再次道歉。”
“我真的不介意~”艾玛激动地跳脚，“雅给了我2000块小费~”
“卧槽！这败家娘们儿！”
“嘿！你又用中国话骂我！”艾玛圆目怒视。
“我没骂你！”韩向禹气得跺脚，“我在骂那个不会过日子的坏狐狸！”
“太棒了！骂的好！”
沉默一阵，韩向禹缓缓叹气，“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这工作，还顺利吗？”
“我一直以为你在这件事生气。”艾玛嘟着嘴，“我觉得这不算什么，但你好像对护理师有些偏见，之前就总劝我改行。”
“呃...”韩向禹挠挠脸，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放轻松伙计，任何工作都不要觉得低贱，我们靠双手赚钱，每一块Quarter（硬币）上面都沾着汗，这并不肮脏。”
“嗯，你说的对。”韩向禹释然一笑。
艾玛笑着拍他肩膀，“你之前误会我了，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找不到工作，但你在床上真的...”
“这事就别提了。”韩向禹腻歪得直摆手。
“雅说的对，也许我真的缺乏魅力...”艾玛委屈地嘟着嘴。
“不怪你，这是我的问题，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艾玛。”
“不客气，小费已经说明一切~”
“我真的很感激你。”韩向禹再次鞠躬，“感谢你陪我度过的每一天，在我最沮丧、最难熬的时刻，你的出现就像一座灯塔为我带来光亮，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已经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嗯...”艾玛扑进他怀中痛哭。
熙雅躲在墙后偷听，见到这一幕气得直咬牙。
艾玛哭得稀里哗啦，韩向禹也不会安慰，只能轻轻拍着艾玛的脑袋。
“你是我在美国唯一的朋友，有任何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任何时间。”
“放心，我不会跟你客气哒~”艾玛破涕为笑，“那句中国话怎么说来着，我陪你睡一次，你就欠我一百次人情。”
“No~”韩向禹哭笑不得，“我就说你理解错了，这句话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艾玛踮起脚拍他脑袋，“快走吧，我刚才听到墙后有人磨牙的声音，回家要小心哦~”
“你多保重，再见。”
告别艾玛，韩向禹头都不扭直接走出大门。
熙雅嘟着嘴，高跟鞋踩得噼啪乱响。
“韩向禹！为什么不理我！”
“唉...”韩向禹慢慢转过身。
对熙雅他真的没脾气，即便熙雅好心办坏事，他也说不出太难听的话。
他只是在跟自己较劲，心情非常复杂，其中包括对艾玛的愧疚也有对熙雅的愧疚。
倒不是说他渣，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左右摇摆，结束就是结束，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
这次是他和艾玛的正式告别，就如同上次和熙雅一样。
“今后不要这样了。”
“怎么着？你俩破镜重圆了？”熙雅瞪着狐狸眼。
韩向禹缓缓摇头，“这样很不礼貌。”
“就是这只狐狸精才导致你不举！你不恨她吗？”
“这不怪她，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还帮她说话？”熙雅气得跺脚，“分手这么久了你还想着她！她上次还在你家过夜，你们这算什么呀？”
韩向禹勉强挤出微笑，“熙雅，我觉得你有些越界了。”
“喂，你什么意思...”熙雅突然很慌，“你别说！我不想听！”
“听我说完。”他按住熙雅的肩膀，“艾玛是我曾经爱过的女人，现在已经结束。我们同样结束了，但你的行为超越了朋友的界线...”
熙雅突然猛烈摇头，“我耳鸣了！你刚才说什么？”
“唉...”韩向禹是真没脾气，“就这样吧，我们今后不要再见面了，保重。”
看着韩向禹远去的背影，熙雅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落。
她抹了把脸蛋，掏出手机飞快编辑一条短信。
韩向禹拿出手机看到一行汉字。
【明早来医院，我等你】
他想了想，最终什么都没回，就如同之前收到的937条微信和182封邮件一样，通通石沉大海...
熙雅等了很久没收到回复，心思不属也不想回家面对空旷的大房子。
她开车回到诊所，按下电梯准备进去，正好凯文从电梯里走出来。
“呃...”凯文愣了几秒，“请进。”
熙雅抱着手走进电梯，“你为什么不把医院卖了，干脆搬到我们这里来办公？”
“你不知道？”凯文稍感惊讶，“这边整条街都是我家的，你交房租时从来不看支票收据？”
“我是真不知道。”熙雅摇摇头，“你为什么来这？”
“我来检查消防设备...”
“诚恳！”
“好吧，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凯文尴尬地耸耸肩，“你这么晚回来还有事？”
“查资料。”
“X先生的治疗进展如何？”
“哼...”熙雅嘟着嘴生闷气。
“看起来不太顺利。”凯文转过头冲熙雅微笑，“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效劳。”
“正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好啊~”
“你知不知道有种爱叫放手？”
“瓦特？”凯文不耐烦地挠头，“我是心理专家，从没听过这种理论。爱一个人就要全力以赴，除非事不可为，只有你和别人结婚我才会彻底放弃。”
“呵呵。”熙雅嘴角一撇。
学会放手，为爱成全。
说起来轻松，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凯文做不到，她自己显然也做不到。
可那混蛋为什么能如此轻松地说出“结束”两个字...
022，为你好
熙雅在办公室里查资料，凯文也不走就跟在身边墨迹。
“熙雅，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吗？”
“不记得。”熙雅心不在焉。
“我帮你回忆...”
十年前，哈佛大学和杜克大学正在进行一场篮球赛。
凯文运球躲过防守正要上篮，结果被突然出现的黑大个撞翻。
“Ouch！”凯文捂着脚脖子翻滚。
熙雅冲下看台，匆忙跑到凯文身旁。
“还好吗？不要乱动！”
“护士。”凯文一头冷汗，“我的脚好像断了...”
“把腿伸直。”熙雅简单查看，然后严肃地点头，“脚踝骨折。”
“好痛，请帮我叫救护车...”
“我已经打过电话，但现在仍需要做些紧急护理。”
说着话，熙雅快速从急救箱里拿出夹板和绷带，帮凯文的脚踝固定包扎。
动作娴熟干练，凯文看得暗暗赞许。
“护士，你真的很棒，请问你是否愿意为我工作？”
“我不是护士。”熙雅表情淡然，“我是医学院的大一新生。”
“哦？”凯文不由多打量熙雅几眼，“你表现得非常专业，将来肯定是位优秀的外科医生。”
“在救护车赶来之前保持平躺，把腿举高。”
“没必要这样。”凯文有些尴尬，“我穿着短裤不太雅观。”
熙雅冲他怒吼：“我是医生！听我的！”
“没问题，我都听你的~”凯文笑了，“你真迷人，尤其是认真工作的样子。”
“凯文·希尔贝格，心理学专业的优等生。”熙雅严肃地板着脸，“我知道你，你的花名传遍整个波士顿，拜托你千万别来骚扰我。”
凯文顿时错愕，“上帝啊！到底是谁在给我造谣？”
“你的八任前女友。”
凯文哭丧着脸，“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在乎。”熙雅冷淡地瞥他一眼，“怎么？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怎么可能？”凯文不屑撇嘴。
“很好。”熙雅点点头，“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熙雅坐在一旁，同时扶着凯文的腿以便保持平衡。
凯文仔细打量着熙雅，精致的短发和完美的俏脸，白皙鲜嫩的肌肤，无与伦比的身材。
凯文突然开始心跳加速。
“呼~医生，我的心脏有些不舒服。”
熙雅语气平淡，“正常现象，说明你腿部的血液正在回流。”
“不，我好像对你心动了。”
“嗤...”熙雅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有男朋友，他比你帅。”
“天呐！我的心好痛！”凯文搞怪地瘫在地板上，眼睛却总是忍不住偷偷瞄向熙雅...
——
回忆落幕，凯文重重叹了口气。
熙雅从书案中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笑着，“你想说明什么？”
“我承认，我对你一见钟情。”
“所以？”
“我正在努力变得诚恳。”凯文耸耸肩，“后来听说你失恋了，我兴奋得三天睡不着觉。”
熙雅摇摇头，“这可不是一位绅士该说的话。”
凯文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我鼓足勇气向你示爱，你没有当场拒绝。”
“这又能说明什么？”熙雅不置可否地继续翻书。
“说明你心里有我。”
“这是你的第二个缺点，自以为是。”
“好吧好吧...”凯文无奈摇头，“你从不拒绝也不接受，还总是把距离控制得刚刚好。说实话，我以为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猎人。”
“唉~”熙雅翻出几份资料，“别想没用的，过来帮我看看这个。”
“瞧啊！”凯文夸张地摊开手，“你又开始了，猎人抓狐狸，猫咪戏老鼠！你总希望我保持诚恳，我也希望你能保持诚恳！”
闻言，熙雅起身走到凯文面前，直视他的双眼。
“我一直很诚恳，你只是不了解我。”
“我很了解你！”
熙雅淡然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始至终都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凯文怒瞪双眼，“你在享受狩猎的乐趣！”
“回答错误~”熙雅嘴角一翘，“我只是享受改造男人的乐趣~”
“上帝啊...”凯文惊恐得浑身颤抖，“不，你是撒旦！”
“呵呵，走吧，我请你吃夜宵~”
“离我远点，我害怕...”
“你在说什么傻话。”熙雅抿嘴微笑，“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凯文医生~”
——
清晨醒来，熙雅浑身是汗，面色潮红如同熟透的苹果。
她刚才梦到和某人做羞羞的事。
不得不承认，女人一到30岁不管如何理智，生理方面确实不受控。
她用被子捂住脸，脑袋里想的全是那个人。
“叮铃铃~”电话声打断她的心情。
她没好气地掀开被窝，随手抄起手机，“妈。”
“闺女醒啦？”
“嗯。”熙雅看看表，“还没睡？有事？”
“正准备睡，这不跟你爸突然聊到这了，你和凯文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趁我还年轻赶紧要孩子，我可以帮你们带带...”
“哎呀...”熙雅郁闷地闭上双眼。
“上次没见到凯文有些遗憾，你什么时候带凯文回国，你姥姥特别想见这个洋女婿...”
“妈，我和您说过我俩不合适。”
“怎么叫不合适？”宋妈恼怒，“你是医生他也是医生，这叫三观相合！他家经商咱家也经商，这叫门当户对！”
“但我不爱他！”
“爱能当饭吃吗？嫁给穷小子能幸福吗？”
熙雅幽幽叹气，“那您认为什么才是幸福？”
“门当户对就是幸福！你妈永远不会害你，只会为你好！”
“漂亮。”熙雅按下免提开始洗脸化妆。
手机里还在叨叨，但熙雅已经完全不再过耳。
有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有种幸福叫你妈觉得你幸福。
还有一种爱，就是我永远不会害你、只会为你好。
看来该学会放手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父母。
一念至此，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脑中一道灵光划过却没抓着。
这种感觉没法形容，也许事后她会恍然大悟。
但现在她顾不上仔细琢磨，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马上解决。
“先不说了妈，我急着上班儿！”
“诶诶闺女！记住妈说的话...”
023，没反应
韩向禹结束晨练，回社区时正好看到老白抱着一大箱子在路边摆摊。
他好奇过去瞅了眼，顿时惊呆。
“哇！这么多！”
“弗兰克干的好事...”老白碎碎念。
韩向禹数了数一共8只小狗仔，其中3黑5白。
“你打算卖掉？”
“太多了我养不起。”老白灵机一动，“韩，你一个人生活太孤单不如买一只？”
韩向禹有些动心，“多少钱？”
“100，给你优惠。”
经不住老白软磨硬泡，加上确实喜欢，最后他买了两只黑白双煞。
抱着自己的狗子，他心底涌上一股久违的快乐。
正好老黑牵着弗兰克出来散步，走过来顿时惊呼。
“这特么也太多了！艾米莉什么品种？”
“我正想问你，你都给弗兰克吃什么？为什么它精力这么旺盛？”
听到这话，韩向禹好奇地打量弗兰克。
他不懂狗也看不出品种，但正常情况下一窝狗仔就是3到5只，8只确实太多了。
他冲弗兰克笑了笑，不知是不是错觉，就感觉弗兰克在冲他翻白眼，貌似在说：你丫不行，看老子这实力。
韩向禹甩甩头，抱着自家狗子悄悄溜走。
路过便利店，他准备进去买些牛奶和罐头，结账时发现现金不够，信用卡又被银行冻结，只能选择手机支付。
“你没现金？”黑人大妈非常不满，“信用卡也没有？”
“没有。”韩向禹摇头。
“银行转账需要报税，10块钱的东西我要额外负担1块3！”
“我回家拿...”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有人发声，“和这个一起算吧。”
“嗯？”韩向禹急忙转身。
熙雅就当没看到他，边掏钱包边小声嘀咕。
“按照联邦法律，现金收入同样需要纳税，而且商店没有权利拒绝客人的付款方式...”
“您说的对~”黑人大妈满脸堆笑。
熙雅交钱结完账，转过身淡淡地瞥他一眼，“呦？哪来的狗？”
“刚买的。”
“挺可爱呀~”熙雅笑着摸摸狗头，“白的叫小雅，黑的叫大禹。”
韩向禹嘀咕，“白的是公...”
“啊？黑的是受？”
“什么乱七八糟的！”韩向禹气得直跺脚，“黑的是母儿，叫大禹合适吗？”
“切~”熙雅白他一眼，“太合适了。”
俩人往家走，一路上都在保持沉默。
快到家时熙雅突然开口，“今天天气不错。”
“嗯？”韩向禹抬起头，就见天空阴云密布。
洛杉矶每年就下十几天雨，说不定今天就能赶上。
“熙雅，我上次说过...”
“咳咳！”熙雅变扭地撇撇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韩向禹很奇怪。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的朋友说那些话，我还以为她是你的心理阴影...”
“OK，翻篇儿。”韩向禹发自内心地笑。
熙雅也在笑，“那我们就算和好啦~”
“熙雅，我们...”
“对，我们结束了。”熙雅点头。
“嗯。”
“当朋友总可以吧？”熙雅扭头看他，“就像艾玛那样？”
韩向禹咬着嘴缓缓摇头，“你和艾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对艾玛可以保持绝对理智，对你...”
熙雅突然打断，“你为什么不来医院？”
“呃...”
“有病就得治！不能讳疾忌医！”
韩向禹想了想，“说得对，为了你的名声，我会积极配合治疗。”
“OK，翻篇儿~”熙雅举起小手，“Gimme five~”
俩人告别，韩向禹心中轻松不少，反倒是熙雅忧心忡忡地回到诊所准备工作。
她走进办公室，就见到杰夫坐在沙发上看手表。
“雅，你迟到了。”
“我说过，预约之外的时间我会自由安排。”熙雅无奈撇嘴，“今天没有阳光，你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我担心你输掉赌约。”杰夫意味深长地笑。
熙雅目瞪口呆，“瓦特？”
“凯文最近意气风发，已经得意洋洋地向大家发放请柬，听说他还预定好了酒店和教堂，你猜是为什么？”
“嘶...”熙雅抱手坐在沙发上，脸色无比难看。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订婚？”杰夫古怪地笑了笑，“应该快了吧，好像还有...3天？”
“嘿！”熙雅咬牙切齿，“你是来嘲笑我的？”
杰夫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天空的乌云面露担忧，“我不喜欢没有阳光的洛杉矶，也不喜欢失去阳光的合作伙伴。”
“你想说什么？”
“虽然你上次趁人之危，但我不会落井下石。”
“你打算帮我？”熙雅有些惊喜，“快说说你的建议！”
“我早就和你说过。”杰夫转过身对熙雅耸肩，“30岁的男人不需要治疗，只需要一个真实存在同时可以触摸到的大美人...”
熙雅起身作势怒踹，“你还敢说这种话？”
“呜呀~”杰夫摆出格斗架势，“我是看布鲁斯·李和杰基·成的电影长大的！我不怕你！”
“那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中国功夫。”
说完，熙雅抬起长腿举过头顶，猛地一个下劈。
“咔嚓！”木制茶几瞬间碎裂。
“我的上帝啊...”杰夫抹掉额头的冷汗，“玩笑结束请保持冷静。”
熙雅收回腿拍拍裤子，“说说你的建议。”
杰夫猛吞几下口水，“其实这家伙已经见到了。”
“见到什么？”
“大美人。”
“Who？”
“You...”
熙雅双目通红犹如嗜血的猛兽，“你过来，我打人一点都不疼。”
“冷静！你可是女神！”杰夫扭头就跑，“请仔细考虑我说的话！”
熙雅深深叹口气，走到窗前眺望远方的大海。
“真搞笑...”
身为男科专家竟然用这种方式治疗，她不要面子的？
本来韩向禹对她就比较抗拒，俩人好不容易将关系缓和，万一被当面拒绝今后还这么相处？
关键是，如果韩向禹和她亲热时还是起不来...
这可不是双杀，而是超级斩。
韩向禹会因此彻底失去信心，她也同样会陷入自我怀疑，之前对艾玛说的那番话竟然原封不动地反弹回来。
想到此，她又忍不住奇怪。
“这丫天天跟我呆着，怎么连点儿动静都没有？难道我也失去魅力了？”
024，您真快
看着手中的雨伞，克莱尔委屈巴巴地嘟着嘴。
“好姐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熙雅眯着眼，脸上满是得意，“海滩度假村的豪华宾馆，还有西班牙来的名厨和歌舞剧团，你还想让我怎么对你？”
“在这个冰冷的雨夜，你竟然把我赶出家门，嗅嗅~”克莱尔故作伤心地抹着不存在的眼泪，“而你只是为了和男人亲热...”
熙雅不耐烦地摆手，“快去吧，演出就要开始了。”
克莱尔瞬间变脸，“女人！你的名字叫冷酷无情！”
“呵呵~”熙雅摇头失笑，“为了我们十年的友谊，请你今晚不要再出现了。”
“一个孤单的人♪，一颗孤单的心♪~”克莱尔双手插兜慢慢走远。
“啧、臭丫头还唱上了...”熙雅叫住克莱尔，“嘿！”
克莱尔转过身一脸欣喜，“你改主意了亲爱的？”
“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去，我叫凯文医生陪你怎么样？”
“凯文·希尔贝格？”克莱尔惊恐地瞪大眼睛，“他的花名传遍整个波士顿，我在麻省理工都有所耳闻。”
“哈哈哈~”熙雅笑得前仰后合，“放心，他已经被我教会了专注和诚恳。”
克莱尔愤怒大喊，“你就是个以调教男人为乐的女魔头！”
熙雅腻歪地撇撇嘴，“我不喜欢调教这个词，有些过于负面，应该用改造比较合适。”
“魔鬼、贪婪、冷酷无情...”克莱尔嘀嘀咕咕地走了。
熙雅嘴角一翘，回到房间开始准备自己的计划。
韩向禹工作结束刚出餐厅，突然接到熙雅的电话。
“哈喽，啊？知道了...”
放下手机他叫辆Uber，上车直奔熙雅的家。
等待韩向禹的同时，熙雅正在忙碌地做着准备工作。
她轻点下巴，看着衣橱里的睡衣犹豫不决。
“选哪个呢...”
最后她挑了一件紫色蕾丝。
换上睡衣，外面披上一件浴袍，为了突显出必杀技，她还故意把领口拉低一些。
她站在镜子前摆出几个妖娆的姿势。
就见镜中的美人儿满面春光，眼角上挑带着魅惑的挑逗，左眼下还有一颗泪痣，唇红齿白玉面桃花，仿若在世妲己。
“完美~”
随后她点燃熏香、烧上壁炉，还在脖子两侧喷了点香水。
做完一切，她靠在沙发上等待韩向禹，同时在脑中预演接下来的所有情景...
——
“叮咚~”熙雅急忙跑去开门，“来了？”
韩向禹抬起头顿时瞪大双眼，瞳孔极具收缩。
“进来吧~”熙雅转身回屋。
“你、你...”
“怎么了亲爱的？”熙雅回眸一笑。
“没。”韩向禹深深呼口气，低头进屋随手关门，“家里真热。”
“是嘛？”熙雅意味深长地笑着，“我也热~”
说着话，熙雅随手褪掉浴袍，露出里面的睡衣。
“嘶~”韩向禹倒吸一口凉气。
“你热不热，脱了吧~”熙雅巴拉他的外套。
“不用不用...”韩向禹急忙往后躲，“你说空调坏了？哪个屋？”
“客厅。”
韩向禹不再多言，从厨房里搬出餐桌踩上去，对着中央空调一通忙乎。
“啊~”熙雅故作懊恼，“壁炉实在是太热了。”
“洛杉矶没那么冷，下雨开空调就够。”
“空调不是坏了嘛~”熙雅嘟着嘴走到餐桌旁，“我扶你呀？”
“不用不用...”韩向禹一头汗，也不知是热得还是吓得。
“老公~”
“诶。”韩向禹随口答应，转眼反应过来，“嗯？你叫我什么...嘶~”
熙雅突然搂住他的腰，说巧不巧，那一套36E的必杀技正好卡住位置。
“嗷！”
韩向禹瞬间化狼，粗暴地撕烂阻挡在面前的一切...
——
“啪~”熙雅打个响指，“完美。”
“叮咚~”门铃响得及时，熙雅急忙跑去开门，“来了？”
“嗯。”韩向禹低头看脚，“我鞋脏，脱鞋你可别嫌臭啊。”
“呃...”熙雅茫然地眨眨眼，感觉怎么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没给熙雅反应时间，韩向禹已经进屋脱鞋。
“嗡~”一股恶臭袭来，熙雅急忙捏鼻子同时屏住呼吸。
“你说空调坏了？就这个？”韩向禹说着话已经从厨房搬出餐桌，踩上去打开机盖，“问题不大，有改锥吗？算了，我感觉手拧就行...”
“啊~好热。”熙雅故作懊恼地褪掉浴袍，偷偷瞥他一眼。
韩向禹目不斜视、心无旁骛，正在徒手拧螺丝。
熙雅走到餐桌旁找准位置，“用我扶你吗？”
“不用，修好了。”韩向禹装上机盖，一个后空翻跳下餐桌，“完美。”
“嘶！”熙雅目瞪口呆，“男人，你的名字叫钢铁侠。”
韩向禹手脚麻利，已经把餐桌搬回厨房，然后跑到墙边按下空调启动。
“您修的可真快。”熙雅没好气地翻白眼。
“我干过两年装修。”韩向禹开心地笑，“空调彩电热水器、音响冰箱洗衣机、花园除草修屋顶、厨房厕所通下水、随叫随到又实惠、我再给您打八折。”
熙雅撇着嘴竖起大拇指，“真为您感到骄傲。”
“还有修的吗？”
“没。”
“这次先记账，没事我撤了。”
“慢走不送...”熙雅索然无味，感觉比亲热时起不来还膈应。
话音未落，空调机盖突然发出脆响。
熙雅不明所以正要抬头看，突然被韩向禹一把扑倒在地。
“别这么粗鲁嘛，人家第一次...”
“咣当！”机盖突然坠落，砸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韩向禹焦急询问：“你没受伤吧？”
“这...”熙雅吞下口水，“怎么回事？你不是专业的吗？”
“不好意思，好几年没接触，手有点儿生...”
“我要投诉你！”熙雅怒从心起，憋了一晚上的火可算找到地方。
“别投诉，有话好商量，咱俩先起来。”
“你自己起来呗！”
“起不来，卡住了...”
“什么卡住了？”熙雅眉头一跳，“都特么没动静你卡住什么了！”
“放手！”韩向禹欲哭无泪，“是头发！我头发卡在你吊带儿上了！”
“我真服了...”熙雅彻底无语。
025，换榔头
高考结束，俩人彻底放飞，整整疯玩了一个月。
韩向禹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把熙雅偷偷约出家，然后变着花样带熙雅到处玩。
从水族馆出来，俩人牵手走在街头，他咧嘴傻乐一脸甜蜜。
“宝儿，你收到录取通知书了吗？”
“这还用问？”熙雅得意洋洋，“我是高考状元，专业任选~”
“牛！为你自豪！”韩向禹竖起大拇指。
“你呢？”熙雅好奇地看着他，“这么久还没信儿？”
“我...”韩向禹羞愧地低下头，“我清华落榜了。”
“不会吧！”熙雅有些紧张，“差几分儿？”
“50...”
“切~”熙雅翻个白眼，“差50不叫清华落榜，就是纯粹没考上。”
“呜呜呜...”韩向禹捂脸痛哭。
“怎么办？你打算复读吗？”
韩向禹假哭几声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别忘了我是体育特长生，还可以加50！”
“啊？”熙雅惊喜地瞪大双眼。
“踩线录取！”韩向禹举拳冲向天空，“我们清华见！”
“耶~”熙雅开心地跳脚欢呼，“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喽~”
“上大学你父母就不管你了吧。”
“管我也不听！我翅膀硬了！”熙雅翘着鼻子冲他得瑟。
结果刚得瑟没几分钟，俩人在路上正好遇到宋妈。
“回家。”宋妈脸色漆黑的摔下两个字后转身就走，全程都不曾看韩向禹一眼，就当他这人不存在。
当天傍晚，熙雅把韩向禹约出来，并带来了一个消息。
韩向禹紧咬嘴唇强忍热泪，“你要去美国？”
“嗯~”熙雅抹着眼泪抽鼻子。
“什么时候回来？”
“1年预科加8年医科，最少9年...”
“能出国留学是好事，我想去还去不起呢。”韩向禹强颜欢笑，“甭担心，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电话邮件、微信视频...”
熙雅突然扑进他怀中，“每天都要联系。”
“好。”
“手机24小时开机。”
“没问题。”他摸摸熙雅的脑袋，突然愣住，“你头发呢？”
“跟我爸赌气，我自己剪掉了。”熙雅掀开兜帽，露出一头被狗啃过般的毛寸。
“噗~”韩向禹没忍住笑，“还是那么好看，短发更显颜值。”
“等我长发及腰...”
“我必登门来娶！”韩向禹非常坚决。
“嗯~”熙雅笑得甜美，“不许沾花惹草，也不许到处勾搭人，更不许对其她女生笑。”
“你放心，我每天什么都不干，除了上课就是打工，毕业后立刻去美国找你，到时候我赚钱供你上学。”
“好~”
——
回忆落幕，熙雅幽幽地叹口气。
“我早已长发及腰，你何时登门来娶...”
把韩向禹送走，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双腿来回扭动，现在没人打扰她可以继续早上未完成的工作。
想到韩向禹将她扑倒，然后紧张地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熙雅嘴角上翘，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这丫就是属螃蟹的，坚硬的外壳里面藏着一颗温柔的心。
想吃螃蟹只有两个办法，温水慢煮或者干脆用榔头砸。
但这么一直不温不火，煮到地老天荒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既然煮不熟，她决定换上榔头试试。
隔天睡醒，熙雅走出卧室看到克莱尔坐在客厅吃早餐。
“你回来了？”熙雅打个招呼。
“嗤~”克莱尔打量她一阵，“没成功吧。”
“我成功了！下月结婚！”熙雅气势汹汹，“你什么时候搬走？”
“呦呦呦~啧啧...”
“好吧，我没成功。”
“太棒了！这就是你抛弃好姐妹的下场！”
“看我这身新衣服。”熙雅在克莱尔面前转了一圈，“美吗？”
“你病得不轻，快去医院。”
“切~”熙雅抓着包匆匆出门。
开车到诊所，她刚下车就看到凯文手捧鲜花站在大厅里等候。
“奈斯~”熙雅嘴角上扬。
凯文见到熙雅立刻兴奋地冲上来，“我要和你谈谈！”
“正好，我也想和你谈谈。”熙雅走到门口回眸，“愿意陪我喝杯咖啡吗？”
“哇~”凯文两眼放光，“认识这么久你第一次对我笑。”
熙雅不禁莞尔，“你在说什么傻话~”
“我是心理专家，能分出敷衍和真实情感的区别。”
熙雅不再多言，只是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俩人走进咖啡厅分别落座。
“熙雅。”凯文叹口气，“当初选择男科时，很多朋友都在劝。你的成绩这么优秀，选择脑外科或者心外科都更有前途，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男科？”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熙雅耸耸肩，“我享受改造男人的乐趣。”
“希望你能保持诚恳，我的未婚妻小姐。”
“距离最后期限还有两天，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因为X先生！”凯文有些激动。
“哦？”熙雅故作惊讶，“为什么提到他？”
“我一直坚信我是你生命中最优秀的男人，直到他的出现。”
“他什么样子你不是见过了？”
“我从不为他担心，但他的出现影响了你的情绪。”凯文深深叹口气，“熙雅，请记住，你们已经结束了，而且是他甩的你。”
“确实如此。”熙雅低头拽着衣角。
凯文的情绪有些低落，“你太完美了，站在你身边我总是感到自卑。”
“为什么这么说？”
“我表现得很无礼也很傲慢，其实就是想在你面前树立自尊心。”凯文一脸严肃，“熙雅，你曾问我是不是真的爱你？我的回答是永远永远！”
“唉~”熙雅摇摇头。
“我对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惋惜和懊悔，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熙雅不置可否，依然是没答应也没拒绝。
她心情复杂，同时也在怀疑。
韩向禹对她到底还有没有感情？
如果有，大不了她破釜沉舟、抛下一切勇敢追求幸福。
但如果没有，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厢情愿，除了感动自己之外毫无意义。
她自问已经做到极致，不抛弃不放弃、甚至投怀送抱，可韩向禹就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既然如此，她只能选择拎起榔头。
如果不砸开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样，她真的不甘心就此放手...
026，忘记她
早上起床，韩向禹看着镜子里被自己剪掉一截的长发，想到昨晚熙雅的表现。
他不傻，明白熙雅对他有感情，但熙雅可以抛下一切勇敢追爱，他却不能。
因为他是男人，必须懂事。
洗完澡韩向禹直奔理发店，“哈喽，我想理发。”
“你喜欢什么发型？”理发师为他披上围巾。
“剪短，大约2英寸。”
“啊？你留这么长了剪短不可惜吗？”
“我想换个心情。”
“理解。”理发师点头，“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韩向禹好奇。
“恋爱或者失恋，都是为了和过去告别。”理发师笑了笑，“你属于哪种？”
“唉~”韩向禹默然摇着头。
理发师耸肩笑道：“我懂了，振作起来，重新开始。”
“多谢。”
理完发他坐上轻轨，准备去诊所继续治病。
同一时间，熙雅和凯文走到诊所楼下。
“你回去吧，我该工作了。”
凯文露出微笑，“不请我上楼喝杯咖啡？”
“刚才已经喝过。”熙雅翻白眼，“我有预约，再见。”
“X先生？”
“对。”
“你还不打算放弃？”凯文有些不耐烦，“把他转交给杰夫吧。”
“还有最后两天，我想再试试。”
“熙雅，我们不要再斗气了，我会配合杰夫全力把他治好。”
“嗯...”熙雅垂着脸心绪不明。
“难道你还爱他？”
“不是。”熙雅摇头，“我爱的是十年前的他，现在的他不值得。还有关于他的赌约...”
凯文满意地笑道：“赌约作废，我也不想趁人之危，我们调整好心情准备迎接新的生活...呃，X先生。”
“嗯？”熙雅急忙转身，脸上惊慌无比，“你什么时候来的？都听到了？”
韩向禹摇头苦笑，“原来是这样，赌约...”
“宝儿！你听我解释！”熙雅脸色焦急。
“你俩竟然拿病人打赌，很好玩儿是吧？”
“你听我说！”熙雅欲言又止，“不是你想的那样...”
韩向禹看着熙雅缓缓后退，想把熙雅的容貌深深印在心中，猛然转身飞速跑远。
“唉~”熙雅懊恼得直揪头发，“怎么办...”
凯文抱着手冷眼旁观，虽然听不懂那些话，但通过韩向禹脸上的微表情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他就感觉这一切发生的太巧了。
三人相遇的时间正好卡死，在韩向禹来之前俩人还找地方喝了杯咖啡，离开的时间也是熙雅提出。
“熙雅，你是不是...”
“凯文，我现在很乱，请你暂时不要来打扰我。”
说完话，熙雅走进电梯。
凯文深深皱起眉头，“我被算计了？这女人搞什么名堂...”
——
韩向禹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
往事回首，那些美好的记忆如同幻灯片一般在眼前回放。
高考后的一个月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第二快乐就是最近这一个月。
熙雅每天都来找他玩，让他真有种回到18岁的感觉。
没有焦虑、抛下烦恼，真正做到放飞自我，陪着心爱的姑娘疯玩傻乐。
这时他的脑中回响起刚才的谈话。
“难道你还爱他？”
“我爱的是十年前的他，现在的他不值得...”
对啊，现在的自己凭什么。
一无是处，毫无价值，甚至还不举。
可是明明已经结束了，为什么听到熙雅说出这话还是会心疼。
真的好疼，疼到无法呼吸...
“嗅...呜呜~”
韩向禹靠在墙边哭了整整一天。
哭到眼泪流干，哭到嗓子沙哑，甚至哭到没有力气站起来。
夜幕降临，心中的悲伤全部转化成被戏耍的愤怒。
韩向禹杀气腾腾地跑到医院，堵住正要回家的熙雅。
熙雅打量他一阵，然后默默垂着头，“对不起，你听我...”
“你不是说能治好我吗？你不是说想改造我吗？来啊！改造我啊！”
韩向禹狠狠发泄一番，转过身黯然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熙雅翘起嘴角，脸色忽明忽暗。
韩向禹低头慢悠悠地溜达，路过一家酒吧突然有种买醉的冲动。
随后他抱着一箱啤酒跑去艾玛的公寓。
艾玛脸上敷着面膜，开门后有些奇怪，“怎么了亲爱的？”
“请你喝酒。”韩向禹非常沮丧。
艾玛有些不情愿，“这个时间来，你不会是想欠我100次人情吧？”
“我起不来。”
“哈哈，说什么呢~”艾玛明显松口气。
“我心情很糟，想去教堂又怕你不在。”
艾玛侧身让出位置，“教堂可不能喝酒，快进来吧。”
听完他的烦恼，艾玛气不打一处来。
“这女人疯了！我上次就发现，她就是只狐狸！不对！她是魔鬼！专门以调戏别人为乐！”
韩向禹举起酒瓶，“来。”
艾玛与他对撞，“我最讨厌这些白人精英！”
“你也是白人。”
“我是底层人民！”艾玛怒喝，“这些人根本不管我们死活，只会用我们当借口争权夺利！利用完还要戏耍我们！”
“算了，是我自己傻，傻子就活该被戏弄。”韩向禹摇头苦笑。
“别这么说亲爱的，我心里好难受...”
“我的人生为什么是这样？你说上帝到底能不能看到？”
“我是修女，不要在我面前质疑上帝的存在。”艾玛委屈地嘟着嘴，“亲爱的你哭什么呀，咧着嘴像傻瓜一样...”
“不知道...呜呜~明明已经结束了，可我的心还是会疼。”韩向禹痛哭流涕，“我的心好疼，比窒息还难受...呜呜呜~”
“忘记她，开始新的生活。就像塔纳赫先知说的那样，该放下时就放下，上帝就在你面前！”
“嗯...”韩向禹点点头，“《塔纳赫》不是先知，是《旧约圣经》的统称。”
“真的？”艾玛尴尬地挠挠头，“我对西班牙语不太熟悉...”
“是希伯来语，来自以色列。”他奇怪地打量艾玛，“你真的是修女？上过神学院吗？”
“嘿！你什么意思！”
“没有官方认证你不能收取供奉...”
“对！你厉害！加州理工毕业的你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工作？”
“噗~”韩向禹喷了一地啤酒。
027，坏女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凯文忧心忡忡，不放心之下还是陪熙雅来到酒吧。
熙雅全程心不在焉，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看不出情绪。
“这是第一次。”
凯文皱眉不解，“什么第一次？”
“他冲我发脾气。”熙雅低头捂脸，“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真是个坏女人...”
“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凯文深叹口气。
“我要治好他！”熙雅抬起头一脸坚强，“凯文，我需要你的帮助。”
“呵~”凯文摇摇头，“熙雅，你是不是拿我...”
“凯文！说实话，这段时间我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你也知道导致他不举的主要原因是心理问题，所以我真的需要你！”
“那我们之间的问题...”凯文笑得意味深长，“你打算如何解决？”
熙雅认真点头，“请允许我先暂时放下，我们的问题可以等治好病人后再说，这是身为一名医生的职责。”
“唉~”凯文摇头苦笑，“你欠我一个超级大人情...”
“你在说什么傻话~”熙雅纯真地眨眨眼。
——
清早醒来，韩向禹猛然抖个激灵，然后慢慢转头。
艾玛就躺在他身边呼呼大睡。
“嘶~”韩向禹急忙掀开被窝。
万幸，俩人衣衫完整，而且他的小伙伴依然毫无起色。
昨晚他喝断片了，后面发生的事都不记得。
人就是这样，在做出冲动的事情之前，根本不会去考虑所要承担的后果。
可当恢复理智后，面对眼前的烂摊子，每个人又都会扪心自问。
“当时是特么怎么想的？”
昨晚他对熙雅愤怒咆哮，大声嚷嚷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尤其那句“你来改造我啊”，一想起来他就感到无比羞耻。
这种话他是怎么对一位女士说出口的？
这不就等于送上门让人家调教吗？
他不敢胡思乱想，爬起来准备走人，却发现浴室里的灯泡坏了。
他出门买新灯泡，抬头时又发现阳台上的晾衣架坏了。
索性好人做到底，他返回艾玛的公寓仔细检查一番。
换上灯泡，修好晾衣架，清理厨房和浴室，还修好了关不紧的门窗。
干了这么多活，艾玛竟然没被吵醒依然睡得死沉。
他很羡慕艾玛，只有这种没心没肺、没有烦恼的人才能睡得这么踏实。
随后他拎着几袋垃圾下楼，站在垃圾箱旁再次陷入纠结。
先不考虑别的，他的问题始终没有解决，再说钱都交了，没理由不把病治好。
此时熙雅正在办公室里补妆，擦上唇膏抿抿嘴唇，看着镜子嘴角上扬。
“哆哆~”护士轻敲房门，“医生，向禹韩到了。”
“咳咳...”熙雅急忙收拢脸上的得意，“进来。”
韩向禹扭捏地走进办公室，微微鞠躬。
“来了？坐下吧。”熙雅冲他招手。
“宋博士。”韩向禹直接用英语交流，“关于治疗方案，我想...”
“你理发了？”
“我是来接受治疗的，无关的事情不要再提。”韩向禹非常严肃，“我想仔细听听接下来的治疗计划。”
“咳咳...”熙雅正经端坐，同样用英语回答。
听完熙雅的建议，韩向禹眉头紧锁，“你说谁？”
“我一个人没有足够的能力治好你。”熙雅微笑几秒，“你自己也清楚，你的问题主要出在心理方面，配合心理专家确实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你想和希尔贝格医生联合治疗我？”
“嗯。”熙雅坚定点头。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是你未婚夫吗？”
“韩先生，我们正在讨论你的病情，无关的事情不要再提。”
“呼...”韩向禹闭眼沉思几秒，“你是认真的？”
“我知道你会感到不舒服，但如果我们更换医生，你就要把自己的故事重新讲一遍，揭开伤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同意你的观点，但我对希尔贝格医生的...”
熙雅挥手打断，“毋庸置疑，凯文是心理方面的专家，他同样拥有哈佛大学心理学博士学位。”
“我不怀疑他的业务水平，但我对他的工作态度很不放心，请恕我不能接受。”韩向禹起身鞠躬，转身就走。
熙雅突然换成普通话，“你真想接受改造？”
“呃...”
“你自己说想接受改造！怎么着？说话不算数？”
“我再想想...”
“你的自尊心重要还是治病重要？”
“熙雅，我...”
“接受改造第一步，抛弃那些可笑的自尊。”熙雅不屑冷笑，“我和凯文都是医生，也是出自真心想帮助你，你自己拎不起个儿怪不得别人。”
“唉...”韩向禹哑口无言。
熙雅开车带他来到凯文的私人医院。
事已至此，他只能放下面子，积极配合先把病治好。
凯文一上来就为之前的赌局道歉。
“我感到非常遗憾和懊悔，因为我和熙雅之间的问题导致你受伤，这不是我的本意。”
韩向禹无话可说，只能微微鞠躬，“拜托了。”
“很好。”凯文轻推脸上的镜框，“在正式开始之前我想提个小要求。”
“请讲。”
“我诚恳地希望两位之间能用英语交流，这样我不会感觉到自己是被孤立对待。”
“当然。”
“很好。”凯文拿起病例，“通过观察，我发现你的强迫倾向比较严重，先从这方面入手。”
“我并不认为自己是强迫症。”韩向禹摇头，“我只是喜欢干净整洁的生活环境，这并不能说明...”
“你的背包怎么解释？”凯文指着他的黑色背包，“我每次见你都带着它，自从进来坐下后你也一直抱着，有什么具体原因？”
“呃...”
“如果是现金和证件，你可以寄存在前台，我这里非常安全，保安都有配枪...”
“不是这个原因。”韩向禹急忙摆手。
“好吧。”凯文拿笔在病历上记录，“如果你无法直接开口，我们可以尝试催眠术。”
韩向禹有些抗拒，下意识地看向熙雅。
熙雅正在用力点头，眼神中传递着鼓励和坚定。
韩向禹犹豫开口，“我第一次尝试催眠，不知道...”
“绝对安全。”凯文露出微笑。
028，忘不掉
开始催眠之前，熙雅被请出办公室，理由是保护病人的隐私。
但在催眠开始后，熙雅又被凯文叫回来。
“我需要你的帮助。”
“呵呵。”熙雅撇嘴，“不是说要保护他的隐私吗？”
凯文无奈地摇摇头，“不管我问什么，他一直用母语回答，我感觉他戒备心很重，对我也不是完全信任。”
“对！”熙雅抱着手点头，“因为你之前玩弄过他。”
“上帝啊...”凯文哭笑不得，“进来，听听他说的什么。”
俩人进屋，就见韩向禹躺在沙发上陷入深眠。
窗帘紧闭毫无光亮，凯文打开台灯然后缓缓开口。
“现在告诉我，你的背包里有什么？”
韩向禹停顿几秒，缓缓说出三个字，“宋熙雅...”
这次不用翻译凯文也能听懂。
“请告诉我，这个包和熙雅宋女士有什么关系？”
“她写给我的信，送我的雨伞，手绢、围巾、手套、帽子...”
凯文看着熙雅的记录，眉头一皱，“然后呢，请继续。”
“圣诞节礼物、生日礼物、恋爱一周年...
优盘里是她发来的937条微信和182封邮件...
这些全是关于她的记忆...
虽然分手了，但我永远忘不掉她，我想她，疯了一样地想，生不如死...
抱着这个包，仿佛她就在怀中，我仿佛能听见她的心跳呜呜~”
说完这些，韩向禹得到充分释放，咧着嘴大哭一场。
熙雅同样捂着嘴哭得稀里哗啦，眼泪控制不住地滚落。
凯文好奇地看着熙雅，“你没事吧？他说什么？”
“我会整理出来写在病例中。”
说完，熙雅抹着眼泪跑出门。
她走上天台，趴在护栏上放声痛哭，彻底宣泄。
愤怒、不满、懊悔、自责，心中苦辣酸甜，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同时她也更加好奇，韩向禹提出分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凯文默默来到她身旁，同时递过一张湿巾，“唉~”
“病人呢？”
“走了，看来催眠治疗很有效，他感到很轻松。”说完，凯文哭笑不得地掏出一张绿票票，“他还塞给我20美元小费。”
“留着吧。”熙雅擦掉眼泪恢复冷静，“都是因为我。”
凯文无奈叹气，“我猜到了。”
“他是因为我才变得脆弱又敏感，也是因为我产生的深度焦虑。”
“每个人面对困难时...”凯文挠挠头，“算了，我是心理专家但没办法安慰你，你太完美，在我心中你无所不能。”
熙雅捂着脸低下头，“我很后悔，如果当初我能抛下一切回国去见他...”
“不必自责。”凯文打断，“造成抑郁的原因有很多，生活环境、社会压力，也不全是你的责任。”
“唉...”
熙雅带着一肚子心事回家，克莱尔坐沙发上招手。
“快来，我找到一部老电影...”
“好姐妹~”熙雅嘟着嘴扮可怜，“我好像做错事了~”
“嘶~”克莱尔一脸惊恐，“你别想算计我！”
“你在说什么呀~”熙雅纯真地眨眨眼。
克莱尔愤怒指责，“你上次就是用这个表情把我赶出家的！”
“克莱尔~”
“你先说事。”
听完熙雅的烦恼，克莱尔翻着白眼冷笑，“我早就说过，如果他知道你们的赌约肯定会气疯。”
“还有他的背包，里面全是...”
“厚礼！”克莱尔顿时震惊，“恋物癖？”
“你说该怎么办。”熙雅可怜巴巴，“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坏女人。”
“嘿！”克莱尔阴着脸，“装可怜之前先掩饰你上翘的嘴巴，还有你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哈哈哈~”熙雅顿时变脸，无比兴奋地乱跳。
“嗅嗅~”克莱尔围着熙雅转一圈，“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好姐妹，你单身这么久难道不馋男人吗？”
“什么鬼！”克莱尔惊慌后退。
“我这里正好有位帅气多金、年少有为、改造成功、即将失恋又需要安慰的高品质男性，有没有兴趣？”
“魔鬼！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熙雅纯真地眨眨眼，“你们律师平时不都这么干？”
“嘶~”克莱尔哑口无言。
——
转天一早，熙雅兴冲冲地跑到韩向禹家门前。
“哆哆~宝儿！你在吗！哆哆哆~宝宝，快给妈妈开门~”
没人回应，熙雅挠挠头，“这丫一大早跑哪去了...”
她坐车里等了一阵，又在社区周围转一圈，还在公园里逗了逗狗。
接近黄昏，她都在车里睡了好几觉，可韩向禹一直没回来。
此时韩向禹正在图书馆里查资料。
他拿起本书刚翻开，身旁走过几名女大学生，吓得他急忙用书挡住脸。
“咯咯咯~”女生路过时发出一串娇笑。
放下书他才意识到，书封面上竟然画着个那玩意儿，简直离谱。
“叮铃铃~”他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妈，我现在不方便...”
“大禹，我想问你下周有没有空儿。”
“我很忙，每天都要工作...”韩向禹支支吾吾。
“唉~”韩妈有些遗憾，“那你快忙吧。”
“您有事？”
“你找对象了吗？”
“问这干嘛。”韩向禹翻个白眼。
“你什么时候让我抱上大孙子！”
“这...”韩向禹哑口无言。
“我意思是你可以不结婚，先把孩子要着，今年30再过两年...”
“妈。”韩向禹深深叹口气，“我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
“你想让我绝后啊！你自己找不着我就帮你找！听说孙阿姨家的闺女...”
“我先挂了，您多保重。”
放下电话，韩向禹再次陷入焦虑，手中的书根本看不进去。
他走出图书馆，到家门口就见熙雅正坐在台阶上打瞌睡。
“宋医生。”
“啊？”熙雅急忙起身，脸上带着喜色，“你回来啦~”
韩向禹表情淡漠，“您怎么来了？”
“还没有正式道歉。”熙雅鞠躬，“对不起。”
“知道了。”
“韩向禹！”
“有事？”韩向禹扭头回望。
熙雅小心翼翼，“我们和好了对吗？”
韩向禹不置可否地摆手，“注意安全。”
熙雅红着眼眶呐喊，“我等了你八小时！你就说一句注意安全！”
“嘭！”回应她的只有关门声。
029，不珍惜
熙雅开车回诊所，心中有些懊恼，感觉这一榔头砸得太狠，有种不小心砸烂的迹象。
不过无所谓，烂就烂，虽然影响口感但吃起来一样美味。
正好她现在可以自由发挥，把韩向禹搓扁捏圆、完全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不对，是改造。
回到诊所楼下，她看到停车场里停着一辆豪华宾利。
她对凯文心里有愧，脸上多少带着些温柔的笑容。
“凯文医生~”
“去哪了？”凯文皱眉不悦。
“你怎么来了？”熙雅喜欢掌握主动，知道用问题回答问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我找你一天了，电话也不接。”凯文的情绪有些失控，“我很担心你，这里的治安没你想象中那么好！”
“我...咕噜噜~”熙雅尴尬地笑了。
“你一天没吃东西？”
“嗯。”熙雅乖巧地抿着嘴。
凯文无奈摇头，“走吧，你选地方。”
“谢谢~”
熙雅带凯文找到一家兰州拉面馆。
吃了几口热乎面，熙雅心情转好开始叨叨咕咕。
“我等他一天，结果见到面他就说了一句话，看起来不像生气就是有些失望...”
凯文正在用筷子跟面条较劲，忍不住出声打断，“你现在是拿我当闺蜜？服务生！请帮我拿一副刀叉！”
“我以为他会把自尊心丢弃的一点不剩。”熙雅苦恼地嘟嘴，“没想到他还保留最后一点倔强，这样不好下手。”
“你终于要对他下手了？服务生！请问我能不能点一份牛排，面条里的肉太少了！”
服务生按要求上了一份中式牛排--凉拌酱牛肉。
熙雅尝一口，觉得少点什么然后加了半瓶醋，凯文再吃的时候直接酸掉后槽牙。
“对了。”熙雅灵机一动，“除了药物和心理辅导，你再给他来次催眠，我很想知道当初为什么分手，感觉这才是导致他抑郁的关键。”
凯文摆摆手，“深度催眠不能太频繁，这会造成不可预知的...”
“你觉得恋物癖该怎么调教...不对，是如何治疗？”
“嘶~”凯文面色惊恐，“我好像不小心听到了你的秘密，你不会灭口吧。”
“哈哈~开什么玩笑。”熙雅揉揉鼻子，表情有些不自然。
“先别说他。”凯文抱手凝视熙雅的双眼，“请你诚恳地告诉我，我们之间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啊？”熙雅不明所以，“我们之间有问题吗？”
凯文突然笑了，“亲爱的，教堂和酒店都订好了，请柬也发下去了，订婚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不是说过，先把病人治好...”熙雅可怜巴巴地嘟着嘴。
“唉...”凯文端杯抿了口二锅头，“噗~辣！服务生！冰水！”
餐厅里一阵鸡飞狗跳。
凯文不是第一个来中餐厅的老外，但这么闹腾的绝对是第一个。
吃完饭，服务生上了盘青萝卜和一壶茶，俩人喝茶消食却突然没话说了。
凯文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除了他你就没话说，对吧？”
“别生气。”熙雅故作委屈。
“我怎么能不生气？明明是我在和你约会，可你却总是谈论另一个男人！”
熙雅低垂着头，“我只是觉得愧疚，他现在的情况有我一部分责任...”
“唉~”凯文无奈又无话可说，但最后还是不忍心给出一点建议，“先改掉强迫症和恋物癖。”
“怎么改？”熙雅一脸期待。
“改造男人是你的强项，自己想。”
说完这句，凯文悻悻离开。
熙雅突然有些愧疚，心中更加坚定要为凯文找到一个好归宿。
可身边的闺蜜要么结婚生子、要么就是拉拉或者独身主义。
她思来想去，异性恋同时条件出众的只剩克莱尔。
但克莱尔有心理阴影，不喜欢和男人发生身体接触，如果是精神恋爱，不知道凯文是否愿意。
“好姐妹，为了十年的友谊干杯~”
“哦？”克莱尔一脸戒备，“你又想算计我？”
“我今天吃的中餐，特意给你带了外卖。”
“是什么？”
“慢慢品尝，我去书房查资料。”
“嘿，你知道我是犹太人。”
“都是牛羊肉，放心吃吧。”
——
隔天一早，韩向禹正在家里做扫除，突然有人敲门。
“哆哆哆~”
“哈喽？谁在外面？”
“哆哆哆~”
韩向禹走到门边静听，“谁呀？”
“哆哆~”
韩向禹谨慎地打开一条门缝，“宋医生？”
“我来家访。”熙雅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家里没女人吧，方便吗？”
说着话，熙雅已经脱鞋进屋搜查一圈。
“哎呦...这该死的强迫症。”
韩向禹非常不解，“什么家访？家什么访？家访什么？”
“呃~”熙雅打量他一阵，“先把衣服脱了。”
“瓦特？”韩向禹目瞪口呆。
“噔！”熙雅扔下挎包狠狠扑来，双手巴拉他的衣服。
“你你、你干嘛！”
“别墨迹！脱！”
“嘶、轻点儿，人家第一次...”
“你丫都废了还敢说第一次？”熙雅怒不可遏，“还有裤子！不是说了不让你穿这么紧吗！”
“你别这样！”韩向禹抱着肩膀缩在墙角，“听我说，有事好商...”
“没商量！脱袜子！”
“你不能这样！”韩向禹气急败坏，“就算你得到我的心，也休想得到我的人！”
熙雅撇撇嘴，“您好象说反了吧。”
“没说反！我起不来！”
“少说这些片儿汤话。”熙雅踹他一脚，“起来！换上我给你买的衣服！”
韩向禹缩在床头，拿着袜子哆哆嗦嗦地往脚上套，仿佛受了莫大的屈辱。
趁此时间，熙雅已经把他的家全部祸祸一遍，衣服丢的到处都是，锅碗瓢盆全部打乱顺序。
完事后，熙雅又开始对他的背包下手。
这下韩向禹彻底急眼，“别动！动它我跟你玩儿命！”
“这包儿归我了。”熙雅语气平淡。
“凭什么！”
“这都是我送你的，既然分手，现在我要收回。”
“你！”哈相遇睚眦欲裂，“你为什么总是用这么激进...”
“我懒得跟你墨迹！”熙雅冲他狠狠挥拳，“我给过你机会，但你不知道珍惜！从今天起我只会用榔头伺候！”
030，耗上了
家中一片狼藉，床单被褥扔的到处都是。
衣衫凌乱，东西乱摆，韩向禹趴在床上默默擦眼泪。
熙雅靠在床头扑撸他脑袋，“哭够了吗？”
韩向禹抽着鼻子，“为什么这样对我...”
熙雅笑了，“你也可以反抗，只要你打得过我。”
“我、我跟你拼了..”
“去你丫的！”话没说完，熙雅一脚把他踹下床，“爬起来！”
“包儿还我。”
熙雅顿时气急，“我人就在这呢！一个破包儿比我还重要？”
“还我！”
“嗤~”熙雅无情地扔过背包，像是在扔一件破旧的垃圾，“你白天这么多时间，就这么干耗着？”
“嗯？”韩向禹一脸迷茫。
“起来！找工作切！”
“去哪找？”
“职介中心，还有各大学院的招聘会，这么多地方你都去过吗？”
韩向禹有些踌躇，“我不想和陌生人打交道...”
“赶紧起！还想挨揍是吧！”
换好熙雅送他的高档西装，俩人出门上车。
熙雅用力把他按在座位上，“听着，打今儿起我跟你耗上了。”
“熙雅...”
“少废话！”
韩向禹郁闷地叹气，“我愿意接受改造，但你能不能稍稍温和...”
“不能！”
俩人下车走进一家职业学院，这里有场小型招聘会。
坐在人群中他浑身不自在，后背发毛心里更毛，随时有夺门而出的冲动。
熙雅捏捏他的手，他转过头本以为会看到熙雅甜美的笑脸，结果看到的却是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孔。
“你丫跑个试试！”
“呃...”
韩向禹闭眼静坐，心中不停地给自己打气。
就听身后俩人正在闲聊，虽然没有明确指出，但俩人说的是普通话，而且话里话外都在隐隐内涵他。
“人真多啊，还有30多岁的叔叔阿姨。”
“不知道美国职场好不好混，你说万一30岁就失业了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到处找工作呗，和应届毕业生竞争一个岗位。”
“那我宁可回国，省得在这丢人现眼。”
“回国更丢人，而且国内人不欢迎你，说你回去抢他们机会。”
韩向禹越听越难受，眼圈泛酸，紧紧握着熙雅的手。
“咱们走吧。”
“怎么了？”熙雅故作不知。
“我、我...”
“你和她俩认识吗？她俩说的和你有关系吗？”熙雅扭头恶狠狠地撇了俩留学生一眼，“上个破社区大学瞎得瑟什么？”
“呦~阿姨~”留学生小妹翻白眼，“你都30多了还来和我们抢饭碗？”
熙雅指着小妹的校服，“没事就撤吧，不是名校出来的第一关就过不去。”
果然，面试官走进来宣布第一批淘汰名单，这俩留学生骂骂咧咧的退出会场。
“切...”熙雅抱手板着脸，目不斜视也不再多说。
韩向禹靠近耳语，“我想去厕所。”
“我跟你去。”
“不必了。”韩向禹很尴尬，“我是答应过给你送终，但你也不能真当我后妈...”
“滚！”熙雅怒踹一脚。
俩人起身去卫生间，回来后发现座位被占。
他站在走廊里默默发呆，熙雅从卫生间出来从身后推他一把。
“嘛呢？”
“没座儿了。”
熙雅巴头向会场里扫一圈，突然拍他一掌。
韩向禹吓一激灵，“干什么又揍我？”
“进去，告诉他这个座儿是你的。”
“别这样...”韩向禹愁眉苦脸，“人家穿着南加大的校服。”
“南加大怎么了？”熙雅不解。
“全美排名第19...”
“你是加州理工毕业！全美排名第10！”
“这个...”韩向禹尴尬地挠头，“我是管理专业，加州理工的耻辱。”
“唉~”
熙雅不再理他，走进会场找到刚才的座位，“哈喽？”
男生抬起头，见是个大美人顿时惊喜。
熙雅礼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座位。”
“呃...”男生无言以对，随后起身离开。
熙雅转身冲他招手，韩向禹心里抵触一直摇头。
“过来！”熙雅抬腿作势怒踹，韩向禹只能磨磨蹭蹭走进会场。
面试开始，今天来的企业是世界知名大集团AT&T，也就是美国电信。
房间里坐着7位面试官，各个表情严肃，韩向禹进来后紧张得说不出话。
聊了几句，他完全是答非所问，主考官摇着头请他离场。
跑出走廊后他连续深呼吸，头上和后背全是汗。
熙雅递给他一张湿巾，“怎么样？有戏吗？”
“你觉得呢？”韩向禹脸色煞白。
“不错。”熙雅满意点头，“比我想象中好，经过我的调教你会越变越好。”
“调教？”韩向禹目瞪口呆。
“说错了，是改造~”熙雅坏笑着拍他肩膀，“快走啦，去赶下一场！gogogo~”
——
整整一个星期，面试、预约、办理证件还有去邮局交账单。
熙雅只要有时间就会跟在他身边督促。
从走出家开始，逐渐敞开心扉，主动和陌生人交流，最后还陪他来餐厅打工。
他到处忙碌，熙雅就坐在大厅里看着他。
不需说话也不需交流，只需要一个眼神或一个抬腿怒踹的姿势，这些都能让他充满活力暂时抛下烦恼。
他不傻，心也不是石头做的。
熙雅所做的这一切，都能让他感受到浓浓的爱意。
有时候他也想过勇敢追爱，可冲动过后当理智回归，他就发现自己根本配不上熙雅，只会拖人家后腿。
如果是18岁，他会抛下一切顾虑什么都不在乎。
因为那时候的他拥有无限可能，可以理直气壮地对熙雅父母喊出那句，莫欺少年穷！
可如今他30岁了，残忍的现实告诉他可能也就只是可能，口号喊得再响但终究什么都不会改变。
“咳咳！”熙雅冲他横眉怒视。
韩向禹深吸口气，抬头挺胸，暂时压下心中的焦虑。
正在收拾餐桌，就听门口一片嘈杂。
“欢迎光...”韩向禹转过头顿时惊呆，错愕几秒后匆匆逃进更衣室。
熙雅注意到他的变化，跟在身后冲进来怒喝。
“喂！怎么了？做得好好的怎么又这样？”
韩向禹转过头，脸色煞白头上全是汗，缓缓吐出两个字。
“我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