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3号尸体库的保管员(第65记)
一上班,我跟着陈师傅来到3号尸体库。
打开灯,望着再熟悉不过的一具具尸身,陈师傅明显顿了一下。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走近前,我试探着一问)
“感觉……感觉不大对头啊!”(陈师傅一皱眉,双手插进白大衣口袋)
“不对头,啥意思?”
“啧,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太舒服,跟平时不一样。”
“您指的是……您不太舒服,还是他们不太舒服?”(我指了指覆着白布的尸身)
“他们不舒服?这话怎么讲?”(陈师傅转头看向我,露在帽子与口罩之间的那双眼神似乎暗藏深意)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
“觉得不舒服的是我,磁场被干扰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服不行,作为尸体库的资深管理员,陈师傅的直觉太准了!
昨夜,除了超强小卫和勉强醒来的陆昭,其余“人”全都无知无觉、动弹不得。而今日一早,一进3号库的门,陈师傅立刻察觉出异样,并将其归结为无形的磁场扰动。
磁场,一种特殊而强大的联结,摸不着、抓不住,有时还需要一点缘分来成全。
不由地,我想起付钟然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他抱着我说:子寒,你信不信,此时此刻,我和你就是一个相互交融的磁场,难以计数的粒子在彼此缠绕、疯狂地交换能量,这就是发自心底的爱,浓烈得安安静静,但你我全都能感觉到,真真切切。

中午,自正门走出实验楼,我绕到楼后,来到对面的两个圆形花坛中间。
昨晚,正是从这里,彭真的宝马车冲出来,然后紧急刹车。
坐在其中一个花坛边,望向实验楼,彭真的一字一句不禁回响耳畔:
“有些日子没到学校来看看了,抽空来一趟,哪曾想,呆着呆着,就在车里睡着了。”
“睡懵了,人醒了,梦却没醒,有点儿癔症了。”
安静而熟悉的校园,坐在车里睡沉直至深夜,看来,彭医生平日的压力蛮大的。
一边是备受重用的医疗工作,一边是失去贤内助、独自抚养幼女的家庭,这对一个男人来讲的确不容易。
正想着,不经意地一低头,对侧花坛里,一只红纸包隐约入目。
起身过去,细细再看,一根挂着几片黄叶的枯枝旁,系着红线绳的方纸包一半插在土里、一半露在外边。
什么情况?很快,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这是一件故意放置的灵物,所为施用暗法!
以前,我倒是听老辈人讲过,医院周围,倘若见到丢在地上的红纸包,千万不要捡,那很有可能是身患重病之人用来借运、甚至借命的,一旦捡拾并拆开,里面的物件儿会夺人阳气,一张张崭新的人民币就是买命钱。
这儿不是医院,而是医学院,红色纸包里会装着什么东西呢?
到底要不要拔出来,打开瞧瞧?若是钱、红线、头发、指甲什么的,我会不会真的倒大霉,自此厄运不断,直至送了性命。
我一下想到参与过实验楼翻新修整的风水师——刘师傅。
借地界风水,施以玄术“起死回生”,他既精通阴阳之法,小小邪物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可眼下,刘师傅哪里去找?正如陈师傅所言,那些都是传言,根本没有实打实的出处,刘大师不过是一个“传说”,别说死活了,就连这个人究竟有没有都难讲。
实在抑不住好奇,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决定——先打开看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