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空荧】忆初(一)
我回来了,这篇会连载不少吧,我还没想好剧情,所以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看我脑力吧
空荧,纯糖无刀,新人up,渣渣文笔,请见谅

打我记事起,爸爸就在城外打工,说是以后会赚大钱回来让我们母女俩吃香的喝辣的……他真的实现了,当上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赚了很多很多钱。但是他却抛弃了我们,和一个和他志同道合的年轻编辑在一起风流,生下了一个孩子,幸福的在城里的家中生活,只有过年才会偶尔回到乡下的这个房子。
“荧儿,你爹啊是个很伟大很伟大的人……”
“为什么啊?”
“你爹啊可以写出好多好玩儿的故事,能赚很多很多钱,荧儿吃的用的就全靠爸爸了。”
我似懂非懂的听着,坐在石阶上拿着树杈挑蚂蚁洞,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母亲,她仰着头,缕缕酸楚涣散在夜空中。
我后来才知道,母亲早就听说了父亲在城里另成家的事,但在这穷乡僻壤中,若是撕破脸,单凭母亲佝偻的身躯,又如何供我的生活呢?
当时的我正憧憬着会在这个小村子里无忧无虑的过一生,而仓促间,一个人像利刃一样刺入了我的生活。
我爸,和那个女人,出了车祸,双双毙命。
“荧儿啊,这是空…他以后就是你哥哥了……”
母亲拉着一个男孩,一身的干净衣服,头发是像我一样的金黄色,皮肤是乡下男孩所不具有的白皙,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
“哥,哥,空哥哥!”
我傻笑着,看着这个比我大近一岁的男孩。他真的很好看,长得很顺眼,很顺眼,但我却不知,“哥哥”这个词却代表了一场永远不可能的爱恋。
空来后,我就有了新的祸害对象,不只再局限于院前的蚂蚁洞了,哥哥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开着灯看着小人书,他很喜欢看书,尤其是小人书,而我每天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在他看得出神时,偷偷摸到他身后,猛的一大跳,扑到他身上,再加上我本色出演的惊悚配音,每次我都能欣赏到空浑身一颤,满脸委屈,眼角噙泪的可爱模样。
但有时候,或许是我的表演太出色了,偶尔会把他吓到嚎啕大哭,这时就轮到我害怕了,忙捧着他的脸,拇指慌乱擦着哥哥脸上的泪。
“哥!哥!!是荧不好,哥别哭了,求求了,再哭妈妈就要说我了!哥!!”
而总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抹干净泪痕,母上就闻声而来……
晚上干完活吃完饭,妈就把我们两个小娃娃拉到床上给我讲故事,昏黄的灯光下,映着的是三个挤在一起的脑袋,两个是金黄色的,一个是暗银色的。
讲到一半,妈会捏捏空的腮,挠挠他的鼻子,说:“这么漂亮的小鼻子小脸儿,生在个男娃儿身上真是糟蹋了。”
“妈!我不漂亮吗!”
“漂亮,你们两个娃一样漂亮!”
妈摸摸我的脸,手糙糙的但是摸着倒算舒服,暖和和的……
我钻到妈的臂弯里,含糊着眼看着。
妈把空搂在怀里,脸上像是甜甜的笑着,但眼中却是一片酸楚愧疚的浑浊。
空从妈身上滚到我这边,缩到他自己的离我们远远的一个被窝里,默不作声,留下一个黄灿灿的后脑勺。
我想问他,你不是我哥吗?干嘛离我这么远。可这个问题还是被我保留了下来,保留了很久很久……
玩闹,笑语……像这样,我们两个娃娃悠哉悠哉又晃过了一年,城里飞过来的哥哥就是不一样,来的时候五岁,白白净净,一副赢弱的样子,像是只会躲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看书的样子,可哪想到这个小祖宗之后会在我们这一亩三分地的小村子里搞些什么名堂:来的当年年底就琢磨着读书写字说洋文;次年中旬学会了给我煮汤面吃;同一年新春夜,哥哥在村子后的大麦地把原村子小霸王给揍了一顿,从此奠定了“孩子王”的地位。
在大麦地里,我常常像这样,脑袋枕在空微微簇起的腿间,云更初霁,夏日微醺正可人,抬手遮阳,丝丝云絮飘过,落在脸上的热是斑驳的。麦子倾倒在我身下,风卷着麦香熏得人醉。
微眯上眼睛,手伸过头,想去摸空的脸,我的腕上有了一个手链,那是空用自己的小人书好说歹说和村里稍大一点的女孩子换来漂亮石头,再自己用线穿起来的。
“荧别闹,都要捅到我眼睛了…”
“哥,你说,你现在是这块小孩的头头儿吧?”
“对啊,反正达达利亚被我打趴下了。”
“哥~那我现在就是王的妹妹,嘿嘿荧以后就是头头儿的妹妹……”
“那我以后天天让你吃肉!”
“嘿嘿,哥,你真好。”
“唉?哥,你看哪呢?”
“荧,呆这别动,咱们晚上吃肉!”
“哥!哥!等等我!哥!你去哪啊·!”
“在原地别动!”
我奋力在后面追着着,可我终究还是追不上一个六岁的男孩子,干脆不追了,找了块高石头爬上去。
“哥!哥!!”
慢慢的,我干脆叫也不叫了,只是安静的向一个方向望着,麦子被拨开,又并在一起,他慢慢淹没在田里,直到再也看不见。
仍是那片大麦田。
等了好久,空都没有回来,慢慢的,天空变得越来越窄,越来越窄,最终,成了一片赤红色。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我在麦田里的石头上睡着了。妈在厨房里忙活着,空去洗澡了,妈是刚回来的,那是谁把我背回来的呢?
浴室的水哗啦啦的淋着。
院里多了一只鸭,一只健硕吵闹的鸭,正被拴在围墙边,不住的挣扎。
“妈,为什么有只鸭啊?”
“你哥抓的野鸭!”
“哦。”
我回答的很清淡,大概是刚睡醒脑子迟钝的缘故吧,我过了半晌才发觉惊讶,这样漂亮的一只鸭,竟然是一个还没上学的干巴巴的小孩子捉来的!
“荧儿,帮娘拿着盆,一会帮娘接着鸭血,娘晚上给你烧鸭吃!”
妈抹了抹磨好的刀,兴致冲冲的拉着我到院子杀鸡去了。
空洗了澡就回房关上了窗——他是不愿见杀牲畜的。
炊烟熏暗了天,盛满饭菜的碗碟被陆陆续续摆在桌上。一大盘烧鸭,一盘灼菜心,三碗米饭。
妈一个劲的把好的鸭腿肉往我和空的碗里夹,我一个劲的往嘴里送肉,而空则是一个劲的把妈夹给他的肉往我碗里夹。
妈看着我俩,眼中是朦胧的,不知是泪还是这鸭的热气……
当晚,妈刷完碗筷在忙活着补衣服,空在屋里给我讲小人书,而妈却迎进来两个不速之客。听见交谈,我躲在空后面出去看,是达达利亚父子。
达达利亚他爸板着脸,脸色阴沉的可怕,达达利亚被空打怕了,缩在他爸后面,而我,惧怕他爸的脸色,缩在空身后。
妈倒了水,坐下。
“大哥,咱这是啥事啊。”
“你说啥事?”
“不知道。”
“不知道?”
“大哥,真不知道。”
达达利亚他爸向我们这边斜瞪了一眼,我颤了一下,紧紧依偎在空身后。
“你儿子知道。”
妈看向空,他摇摇头。
“我们家丢了一只鸭!”
达达利亚家里养鸭,他爸是个精明人,很会算计,却仍未摆脱农村人的俗气——办事过于火热了些。他是我们整个村子最富有的一户人家,有着全村最豪华的房子,白墙黑瓦,红杏出墙。
“大哥啊,你们家丢鸭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啊!”
“屁话!要是和你们家没关系我找你们干嘛!老子我昨天亲眼看着你们家的好小子抱着鸭子回家了!”
“大哥啊,那是只野鸭,怕不是误会了。”
”野鸭?”
达达利亚他爸跟着鼻子哼了一声,拨开母亲冲向厨房搜去,不一会从后厨搜出来一包用布包着的鸭毛,鸭毛是很漂亮的一只公鸭的鸭毛。
“瞪大你们的眼给老子看清楚点,这毛就是老子家的鸭!”
我看到妈涨红了脸,想要说什么却又被达达利亚他爸噎了回去。
“你们需要,我们可以送你们一只,两只……但绝不能偷!行了,我们走了,不和你们一般计较,来,就和你们说一声,我们家也不是缺那一只两只鸭的人。”
两个人就这样,风风火火的来,说了两句又稀里糊涂的走了,但却偷走了家中原有的和谐。
我们谁也不说话,晚风飘进屋子,黑压压的鸭毛被风托起,轻飘飘的,乎的一下又被风卷起,拖到黑夜中去了……
妈的眼神掠过空,落在我身上,瞳中的神色,哀凉,愤怒……
“跪下!!”
我明明没做什么错事,但被妈吓了一跳,膝盖不觉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随即巴掌就招呼了过来。
来不及叫出声,眼角是热的,泪是凉的,但脸是火辣辣的,像是无数的刀片劈来,耳畔是一阵耳鸣。
空拉着妈妈,嘴巴竭力的张着,但却被妈一把推开,像是还呵斥了两句。
我又唉了妈的一个耳光,鼻腔中是一股金属的锈味,空连滚带爬的扑到我身边,抱着我,扭头向妈喊。
“妈!别打荧了!鸭是我拿的,为什么要打她……”
我的鼻血滴到空白皙的皮肤上,像雪地中凌寒开放的梅花,空转过头抱着我,眼中是大片大片的雾气……
妈一屁股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后来我才明白,妈是不舍得打空的,因为她总觉得欠这个孩子一个家。
夜里,我躺在床上,脸上被妈涂上了厚厚的药膏,空悄悄走进来,站在我床边。
我侧躺着,看着他瘦瘦小小的肚腩稍抽搐了一下。
“荧…对不起…”声音是哽咽的,“你还疼吗…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让你流泪了……”
“我再也不会让你流泪了”这是一个六岁的男孩对一个五岁的女孩的誓言。
我发觉我该哭了,眼眶中再次泛起泪花,扭过身子,看着空那张好看的脸,失语,只是喃出了一个字。
“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