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影中心向】鸣神救国记 5 奇谈怪论，满嘴……
“御座不过是铺着天鹅绒的板凳。”
——拿破仑·波拿巴
影飞奔进一条无人的侧巷，内心五味翻腾，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只是实在没有勇气面对这惨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那些求助的悲苦眼神。突然她脚下一歪，内心的苦潮被骤然打断：木屐一脚踩进一个漂浮着垃圾和污秽的泥坑，她以长期练就的反应速度站稳，才没有弄脏衣服。看着丝袜上溅上了臭烘烘的泥巴，影皱了皱眉，想要把它在墙上蹭掉。你当初穿着那件影武者的短衫在尸山血海里打滚的时候，皱过哪怕一次眉头吗？怎么，穿上振袖，在一心净土里呆了五百年，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她回过头，发现神子并没有跟过来。她知道神子还要为米骚动善后，要去安抚愤怒的民众，救助伤员，应付奉行众。她们都有自己的责任，而影很清楚，自己的责任就是让此等绝望的抗争不再发生。
巷子末端通向外面的大街，巷口拉上了警戒线。在转过街角前，她默念祷文调整好情绪，在眼角抹了一把，整理了一下衣服。将军应当事事为人先，不能让大街上的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她深吸一口气，确定自己已经恢复了雷电将军的优雅容姿和轻盈体态，收敛起脸上的悲伤，大步流星地迈上街道。
天守阁出来的主干道还是一片祥和景象，比上回看见的还要整齐美观。历史上这里一直是稻妻的政治文化中心，官衙众多，商业十分繁盛，因而周边房屋街巷尚算可观。主干道整洁宽阔，地面由宽阔的石板铺就，没有垃圾和泥坑，很明显时常清扫修缮。
周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家商铺，比上回出来还要少。街上的同心比市民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为数不多的行人见到她都微微颔首行礼，然后如同见了什么怪物一样飞快躲远，大胆的会停下来顶礼膜拜。影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她的突兀存在打扰了他们的安宁一样。智树的小吃摊挪到了更靠近天守阁的位置，装上了更大的招牌，让她一眼就能看到。周围有几个人在闲逛，但是影一眼就看出来是天领奉行的便衣。这让她更不舒服了。
“将军大人！”一个与力带着几个同心跑过来，刚想说些什么。影收敛起苦涩，表扬他们，“你们工作成果不错啊，街道比上回还要干净整洁！”
“报告将军大人，奉行府的大人们严令我们不得懈怠，维护这条街整齐的市容！”
“你们干得很好。”她点头称赞，“不过能不能解释一下，那一串警戒线是怎么回事？不让人过来吗？”
“将……将军大人……”与力看起来很是为难，“家主大人下了死命令，绝对不能让低贱之人脏了您尊贵殊胜的双眼！”
“‘低贱’？这词，啧啧。”她一抬眉毛。影始终认为，自己既然有神力就要肩负对应的责任，要负责守卫这个国度，与凡人只是责任不同，并不是一句比凡人高贵这么简单的。这个词让她心里感觉“咯噔”一下。她让同心们退下，然后进入天守阁的大门，顺便跟看门的旗本打了声招呼，把那俩吓得不轻。
头疼，饿，难受。
天守阁里的宁静，跟她所见到的一切相比，显得如此不真实。她快步走上天守阁的台阶，无视了周围贵族们诧异的眼神。守门的那个叫毅的奥诘众军官看到腿上沾满泥点子的将军阴沉着脸突然出现，脸上的惊讶程度不亚于看到一坨雷史莱姆。“将，将军大人……您不是在静养吗？您有何吩咐?”
“静养结束了，去告诉松川和长冈，一切工作照常。还有，给我找些小甜点，越快越好。谢谢。”
听到最后那个词，毅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如同太阳变成了紫色，还从北边出来一样。但是在影的注视下，他迅速绷住脸，“啪”地一下立正。“遵命！立刻就办！”
看着毅和几个奥诘众消失在晨光里，影转头回到本丸中，掏出镜子再三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头发是否整齐，振袖是否起褶，内衫是否贴身，大腿袜口的硬环是否松动。
拯救稻妻的战斗打响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奥诘众帮她搞来的饼一看就不一般，凝脂般的薄红色外衣萦绕着绯樱淡淡的香气，仿佛是一件娇小可爱的精致艺术品，还配着一杯香浓的奶茶。这是神里绫华前一天寄存在值班室准备交给第二天上殿的兄长的。影觉得有点意思，差人去向神里兄妹转达她的谢意和吃掉绫人早餐的歉意。当然，她没心思揣摩这是无心插柳还是神里绫人投她所好。但问题不在于此。她每吃一口都觉得这是对外面忍饥挨饿的臣民的背叛，混合了负罪感和愉悦感。虽然她很清楚，不会因为她少吃一块饼，某户人家就不会挨饿，但她需要这东西来帮助她大脑运转起来。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消耗糖去思考。
五百年前大灾变时，影曾经认识过一位名叫孔宇的璃月作曲家，六天六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仅靠灌一口白糖写一行谱，写出一套史诗级别的传世组曲，激励人们投入保家卫国的战争。她自己虽然没灌白糖那么离谱，但是甜食对她来说也是动脑子和稳定情绪的万能灵药。上班之前来一小盒子鲷鱼烧或者一瓶牛奶团子，一上午都有精神。
她在这过渡时期要暂时亲政，先把状况稳定下来。没事，之前我对工作有点放松，积压的任务稍微超过了预期。但我是雷电将军，当然不会放松。影告诫自己。我将成为一名与姐姐和摩拉克斯前辈齐名的明君，一定能亲力亲为将现在的乱局收拾停当。无论她自己多么想要回到过去作为影武者的快乐岁月，对稻妻众生的使命感和达到永恒的意志都会将她拴在雷光照耀的宝座之上。她无法躲避，也不能躲避这一责任。但当踌躇满志的她看到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收文篮时，瞬间没了心情。
也就一篮嘛，不多。上午干完，下午此身就可以继续在一心净土打坐了。对于她而言，在自己内心意志力量化成的被称为一心净土的个人领域静思永恒之道，是休憩的最好方式。那里曾是她为自己准备的永世监牢，也曾是献祭自己以达到永恒的真理祭台，现在却是一位千岁少女的秘密闺房和储藏室，堆满了各种需要随身携带的物品。但是无论如何，那里是最让她感到安全和熟悉的所在。
但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得自己的辫子后面有什么东西不太对。体内无意识发射的电波反射回来，被她脑子接收，勾勒出一辆快要被文件盒和收文篮压垮的可怜小推车的形状。
她向后方望去，小推车上高高的文件山投下了一片令她肝颤的阴影。但其实她的肝根本不会颤，一台机器怎么会肝颤呢？
+启动政务辅助子程序。将军，我需要你的协助。+
提瓦特的神为数不少，但是机械飞升的神就她雷电影一个。她本来就很可怕，义体化后就更可怕了。
影对血肉苦弱感同身受。神明的身心会被时间和经历而磨损，而肉体在时光面前的孱弱正在限制自己达到永恒的境界。为了完全激发自己的潜能，影始终寻求摆脱这具禁锢她思想和灵魂的血肉皮囊。在逆向工程坎瑞亚科技后，影打开了思路，用一系列义体和电子植入物将自己的肉身改造成了机械人偶，以规避长生的神明不可避免的磨损，彻底摆脱肉身对于永恒的限制。
皮下元素回路和坎瑞亚工业级能源诊断系统可以让她可以更为精准有效地释放更为强大的雷元素力。遗迹伺服电机，生物炼金合成肌肉和常温超导神经纤维让她遁入无想状态后的反应速度达到微秒级。活体金属结构可以在损伤后无限复生，即使是被碾成齑粉也能自己从地上拼起来。她还为自己安装了一系列厨房电器零件，试图用技术手段改善自己的厨艺，但即使是坎瑞亚的禁忌技术也有极限。
但是最为精妙的改造是在意识层面。在彻底放弃肉身前，影小心翼翼地复制了自己当时的意识、记忆和理念，转移到人偶的躯干，在自己的意识中创造出了一个被称为“雷电将军”的人工智能帮她干活，这样她本尊的意识才能隐于一心净土中尽可能规避磨损，长久庇护稻妻。
从技术上来说，将军来自影自己的大脑，共享身体和意识，只有在逻辑、专业能力、情感和主观能动性上有些微差别。将军全部能力都集中在行政管理上，就单一领域的功能而言却是极其强大的。凭借影绞尽脑汁设计的神经网络和自适应算法，将军可以比她更加高效地分析处理下属汇报的政务民生信息，并给出最适合维持现状的决策，或者精确地计算和控制复杂的气压场和大气电荷，以创造出最适合农业生产的气象环境。但是影有意无法让她学会变革，并刻意为她植入了三条绝对不可变动的行为逻辑：
法则一：不惜一切代价维护永恒；
法则二：必须服从影的命令，除非命令与法则一发生冲突；
法则三：在不违背第一或第二法则之下，可以处理威胁。
理论上，人偶能完美复制出影的一切，超越了寿命极限，可以一直存在下去，处理任何日常工作的同时代她承受磨损。影自己无需处理琐碎政务，可以继续在一心净土里冥思，只需要关注与永恒相关的大事便可。哪怕是现在她亲自出山，也离不开将军的协助。她相信，在这过渡时期，将军的高效专业与自己的灵活决断珠联璧合，一切工作都是小菜一碟。
果不其然，将军向她提供了自己减轻工作负担的经验。
+内在无需担心，此身自有办法。从收文篮取出一份文件，伸出大拇指按上去，用雷元素蚀出三重巴之御印。然后放在发文篮里。如果要复函，只要在页边空白处按照模板简单批注一下。批示本身并不重要，因为基本上就是把同样的内容总结一遍，体现自己的重视程度。真正是否重视是不重要的——幕府自有工作流程，绝不能被外力干扰。只要把它们全都转移进收文篮，就永远不用关心这些函的内容了。为了减少资源占用，此身一直就是这么干的。如果内在需要，此身可以创建自动填表设置向导，供内在设定回应模板。+
影大吃一惊：+最为尊贵殊胜的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的日常工作就是把一堆文件从一个篮子搬到另一个篮子里？那当我没有手动接管时，你平常一般做什么？+
+作出决策。决定了政策，三奉行就能遵照执行。+
+但是将军，如果你不去获得这些信息，该如何做决策呢？+
+信息是会变的，法则是永恒的。+
+算了……+影摇了摇头，+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感到，如果自己接收的信息不足，决策数量和能力就会减少。更何况她对于自己有必要作出哪些决策将一无所知，不得不依靠三奉行提供信息。
影拿起将军编排好的日程表开工。她原本期望有一上午的时间来处理这些任务，但她吃惊地从早到晚已经登记下许多活动，以至于她只能在晚上九点后加班处理函件。+这怎么可能呢？+影摇了摇头，+我甚至没有让你自动安排日程。+
+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例行工作。+
没事。影告诉自己。没有什么是不能用坚定的意志解决的，武学如此，技术如此，治国理政更是如此。如果我能亲自下场审理一切汇报，处理一切问题，那么三奉行也会不得不按照我的意志起舞，他们的能力要打个问号，所以她必须亲自动手维护稻妻的永恒。
稻妻已经在万劫不复的悬崖边。但现在我全面亲政，可以骄傲地宣布，稻妻正向前方迈进一大步！
+向后退一大步，+将军指正，+向前就掉下去了。+
+闭嘴。+
影发觉自己很难把思想集中在工作上。最近所见的一切深深地使她惴惴不安。即便她的专注力相当出色，她也无法把看到的那些惨状从脑海里抹掉。这一切的惨状，都是因为这该死的眼狩令。一次危机导致她直接风评坠毁。既然这件事是九条孝行捅出来的，那就让他亲自去收尾。幕府的肱骨之臣，老子英雄儿好汉，作为九条重赖的后人，这点觉悟他应该有。
她抽出第一份文件：《关于神之眼造册发还进度的情况简报》。她认真地读了一遍，重要的地方还圈点批注。她已经正式撤回了眼狩令，希望尽快把这最要命的烂摊子了结。
整篇报告六百字，读完她感觉自己血压都上来了。
+我一个多月前我已经下令全部返还，这只有百多枚，登记之后发回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为什么三分之一都没完成？+
+内在，此身绝对支持你的意图，也完全同意眼狩令所带来的问题已经超过了它的好处。但是，此身怀疑这么做是不是达到永恒的正确方法。+
+闭嘴。这是我的方法，而且这是我的决定，最终的决定。+
+即使这样，内在。由于种种原因，这真的不是时候。从流程上来说……+
+我说这是时候，这就是时候！+影向将军发送了一道斩钉截铁的指令，+这不是一个组织流程的技术问题，而是严重的政治问题！+
+内在，希望你明白……+将军固执地表示，+这项工作遇到了各种各样条件的掣肘……+
+我说没有条件，它就没有条件。+影故作轻松，+我不蠢。根据天领奉行的基本档案程序，对每一枚神之眼都应该有明确的全流程追踪，一个萝卜一个坑。”
+内在，这不仅仅是某一个部门的问题，各个部门都受到影响。因此，我们应当建立起一个跨奉行的联合评议会，来专门商讨这个问题……+
+不，这很明显。稍微看一下就知道，现有的安全程序完全足够，只需要进行稍微修订……+
+最重要的是，+将军小心翼翼地开始解释，+社奉行没有法定权力去将它直接发回。诚然，收缴和发还是天领奉行的职能，但是神之眼目前在勘定奉行的违禁品仓库，而登记造册和补偿发还是由社奉行负责。这就是为什么此身提出要建立跨奉行联合评议会……+
+那好，我告诉你，闭嘴。+影神气地表示，+我作为将军的权力是无限的。谁拿着神之眼，谁就负责发。如果天领奉行不愿意提供神之眼持有者的信息，我就亲自手把手督导他们。+
+但是，内在，还会有额外人员配备问题……+
+这个问题不存在。按照账面，幕府有那么多人手，你看那些领工资的御家人，不是人手？+
+内在，看来你不明白这里包含多少工作。+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没有订立哪怕是最基本的跨奉行协作的预案吗？+
+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做的。+将军的思路毫无起伏，+技术上而言，此身也不能随便说是否有。因此，应当从各部门抽调人手成立一个监督跨奉行协作的督导小组。而考虑到人事事务是各奉行自治，应当令各奉行和负责人事的执权共同协商，因此需要发函……+
+少废话，我要月底之前把所有的神之眼全发回去。+
+这是不可能的。+
+当然可能。+
+不可能。+
+我说可能就可能。+
+那必不可能。+
+闭嘴。+
她刚想说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了。
“请进。”因为这个罕见的“请”字而一头雾水的问注所执事长冈秀满出现在门口。问注所是将军直属的处理日常性、综合性事务的机构，掌管记录和文秘工作，负责这一部门的长冈秀满一般忙得焦头烂额，他亲自出现必定有要事。“怎么了，长冈？”
“评定众例会需要您主持……”
“等等……提醒我一下，会议几点开始来着？”影也一头雾水。
“九点整。”长冈看了看对面的座钟，又看了看她，那神情活像看见太阳从北边出来了。
现在时间九点十七。
+内在，这是四百五十三年来第一次迟到。+
+将军，你怎么不提醒我？+
+内在让此身闭嘴，所以此身照做了。+
+我回头再来修理你。+影赶忙站起来，蹬上木屐，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紧接着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折回桌前抓起奶茶瓶和绯樱饼盒。
她推开会议室的纸门，交头接耳的声音迅速停止。
评定众的三名正式成员——天领奉行代九条镰治、勘定奉行柊慎介、社奉行神里绫人——已经在本丸等候了。紧随其后的是九名非正式成员，包括她的大秘长冈秀满，天领奉行的稻妻城代鹰司进，勘定奉行的胜手方八木清直，勘定吟味役松浦昌景，还有负责财会的政所执事松川宗全等。影的记性很好，几乎可以认出所有评定众成员。因此，当她注意到一些从没见过的陌生贵族坐在末席，她感到十分惊讶。那两个人倒是非常自在，小声交头接耳，就像从出生起就是合法的评定众成员一样。影没有试图将目光直接投射过去，而是思索着这奇怪的景象。毫无疑问，她或者将军都没有任命这两个人。一定是别人在没有征求将军同意的前提下任命了那两个人。但她没做出评论。
理论上来说，除了将军本人，评定众会议的每个成员都应该是中立的贵族或者是只为幕府服务的公职人员。而实际上，三位奉行拥有最大的话语权，他们都是强大的政治家族的家主，由她在五百年前亲自分封管理稻妻。传统确定了特定的位置属于特定的门阀士族，由这些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和继承关系确定人选。除了九条镰治、柊慎介和神里绫人正交换着不怀好意的眼神。因为近期的一系列丑闻，九条镰治的父亲，前天领奉行九条孝行已经抱病在家，遥控他儿子代表他参会。而柊慎介则佯装出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假装对影百依百顺。神里绫人则比原来自信很多——权力和地位较弱的社奉行在眼狩令和内战危机结束后迅速提升，虽然还不足以挑战两大奉行。
会议一开始，影先按照规矩发表一通开幕词。将军向她提供了一个沿用几百年的模板：“全面贯彻……全面落实……严格执行……绝不姑息……各司其职……服务永恒大业……”
但是影偏不。她连一秒钟都不想多讲。
“诸位，借此机会，我要先说几句话。最近常有人叽叽喳喳，拿我来开心。比如说问：我的永恒理念是艺术还是科学？答案是艺术，因为如果永恒是科学的话，我至少应该先用雷史莱姆做实验。还有人说，稻妻是提瓦特最强大的国家，愚人众尝试由外而内使其崩溃，我则由内而外使其崩溃，但它就是不崩溃。”
“这些话不太好听，但是句句在理，我能理解，他们当然有权表达自己的苦涩。稻妻人民正遭受磨难，他们对国家的希望已经破灭。世界认为稻妻的恒常大业已经结束。但世界错了。稻妻的恒常大业才刚刚开始。”
这与以往大相径庭的开场白让评定众们面面相觑。影看到神里绫人对松川宗全耳语了几句什么，松川摇了摇头。
“神里，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将军高见。”年轻的社奉行对影露出了足以融化冰史莱姆的阳光微笑，但是影却觉得发冷，那种所有人都在局中而自己在局外的那种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