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C/UTAU中文詞評03】從小徑再走回大道的〈笨鳥先飛〉(絳舞亂丸)
(嗯……好像最近的詞評與我原先想的更新速度不一樣，那就特意打個補丁：太閒多更，太忙少更，但最低限度[每週固定星期日]一更2333)
槍打出頭的笨鳥
VC曲裡面火熱的「從眾效應」系列，一直以直指國內社會問題矛頭而深受支持，從剛剛最新出爐的系列第六作〈笨鳥先飛〉，可見此系列對揭露社會風氣的野心仍不甘絕跡。這個系列出自VC圈P主絳舞亂丸，回顧出道以來的所有作品，大都由自己一手包辦詞曲編調四職──只觀其筆下的詞風，絕多以明刀明槍的諷刺批判為主(如「從眾效應」系列)，但也有鮮少例外(如〈九尾妖狐〉、〈飛揚之霧 跋扈之沙〉)。
先看歌名〈笨鳥先飛〉，本取自成語，比喻才力不如人的人，凡事比人趕先一步(百度百科)；惟通篇歌詞並無沿用此解，而另作一個新解。於筆者看來，若歌曲取名為「槍打出頭鳥」，此改尚且可以緊扣著歌詞主旨，只不過，相信詞人也覺得四字詞的歌名讀起來比較鏗鏘，故此這一小點失色也就可以放過。
另外，值得關注的是，此系列自第四作〈聊播(撩撥)〉另闢刁鑽的蹊徑以來，這次〈笨鳥先飛〉再度回到涵蓋層面廣的陽關道。關於「未必能一次性满足所有人的口味(作者語)」的主題，有請閱讀歌詞的首半段(原文)：
我想无非 是你入戏太深了
青红皂白不是什么象征是非的颜色
我想无非 是信息量太大了
太多的正邪善恶模棱两可
我想无非 是人居心太叵测
相信的后果总是教训来得深刻
我想无非 是规则欺人太甚了
敞开门只面向献媚的门客
看他一双眼眉 见惯无知无畏
深锁着千万钧瓦全玉碎
看她既然去飞 何曾快去快回
誓要身心俱累也满载而归
飞 什么都飘()飘(())欲仙
什么嘈嘈切切 什么都是“李鬼”
飞 什么时候都成了胆小鬼
沉默是黄金还是原罪
飞 怕什么显山露水 怕什么诋毁
你是鸟不是乌龟
飞 什么时候看透了不作为
无所谓
歌詞的首句，便一次出現了「我」和「你」的兩個人稱代詞。為了容易跟從歌詞思路，因此先不妨大膽假設：「我」為「所有在网上或现实生活中为了正义和公理敢于直击真相的人们(作者語)」、以及「你」是「要被說服不作苟同的人們」。
首兩段內容直接道破了社會的二元對立，其實並不等於實際情況──一有人心叵測，二有規矩令牌。從眾效應最共通的現象，便是羊群心態地盲從他人，諂媚奉承、委曲求諸一切物慾，正如「敞开门只面向献媚的门客」所言。接下來的一段，「他」和「她」的兩個另外的人稱代詞，實際是「我」為了說服「你」而舉的楷模。無知無畏、寧為玉碎不作瓦全，甚至投入對抗虛妄，以致身心俱疲；這些全都是「我」認為人原來要有的德行。
在系列作中，詞人往往用以無數排比的手法，以及通韻的詞彙加強氣勢，因此歌詞的記憶點有別於一般作品，這也是歌曲中毒感為何如此之高的原因。主歌「我想無非」的排比句逐步鋪設，到了副歌段落，「飛」、「甚麼」這兩個字眼經常重複，才揭示普通人易受視聽混淆，導致怕事怕出頭、被針對，成為沉默大眾的──真相。此段除了借用典故「李鬼」一詞，亦因為重複運用「甚麼」，令副歌歌詞變成連珠炮發的問句，由此大大精進了批判力度。
至於歌詞後半段多以重用前文，因此下面便截取出其中有變化的部份(自原文省略)：
……
一双眼眉 无知无畏
千万钧瓦全玉碎
既然去飞 快去快回
满载而归
……
飞 什么都看个机会
什么都忌讳 什么都隐隐作祟
飞 什么时候都成了胆小鬼
背靠着大树人人自危
飞 说什么人言可畏 说什么闭嘴
一点风声就鼓吹
飞 什么时候觉醒了又装睡
穹顶之下“笨鸟”振翅高飞
比如說，「一双眼眉 无知无畏/千万钧瓦全玉碎/既然去飞 快去快回/满载而归」改寫自前文，固此意思大同小異，而後半段著實也沒再繼續拓展內容……直到最後一遍歌詞有更動的副歌，都只有停留在指責不如「我」的人：他們只願後有靠山，看風使舵、明哲保身。就這方面而言，筆者認為，這說不定無形中顯示出此系列正陷入一陣疲態。
「穹顶之下“笨鸟”振翅高飞」作為全詞收尾，點明「笨鳥先飛」不是原罪；反觀現今社會人人喊打為之稱快的現象肆虐，「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衛道之士，到底還能從人群中冒出多少個呢？──「你」會如何一一作答問題？
結語
正如上述說到，系列第六作〈笨鳥先飛〉久久回歸一次「地圖炮」的路線，任憑歌曲仍然打出了精彩的一仗，可是看到這麼「血氣方剛的年青人開始老態龍鍾」的情況，也讓人不禁為這系列的前景捏一把冷汗。「從眾效應」系列的從眾效應，究竟可以再戰多少回呢？有緣的話，筆者會繼續就此漫談。
附錄
〈笨鸟先飞〉
我想无非 是你入戏太深了
青红皂白不是什么象征是非的颜色
我想无非 是信息量太大了
太多的正邪善恶模棱两可
我想无非 是人居心太叵测
相信的后果总是教训来得深刻
我想无非 是规则欺人太甚了
敞开门只面向献媚的门客
看他一双眼眉 见惯无知无畏
深锁着千万钧瓦全玉碎
看她既然去飞 何曾快去快回
誓要身心俱累也满载而归
飞 什么都飘()飘(())欲仙
什么嘈嘈切切 什么都是“李鬼”
飞 什么时候都成了胆小鬼
沉默是黄金还是原罪
飞 怕什么显山露水 怕什么诋毁
你是鸟不是乌龟
飞 什么时候看透了不作为
无所谓
我想无非 是人居心太叵测
相信的后果总是教训来得深刻
我想无非 是规则欺人太甚了
敞开门只面向献媚的门客
一双眼眉 无知无畏
千万钧瓦全玉碎
既然去飞 快去快回
满载而归
飞 什么都飘()飘(())欲仙
什么嘈嘈切切 什么都是“李鬼”
飞 什么时候都成了胆小鬼
沉默是黄金还是原罪
飞 怕什么显山露水 怕什么诋毁
你是鸟不是乌龟
飞 什么时候看透了不作为
才是放养忧患苟求安慰
飞 什么都看个机会
什么都忌讳 什么都隐隐作祟
飞 什么时候都成了胆小鬼
背靠着大树人人自危
飞 说什么人言可畏 说什么闭嘴
一点风声就鼓吹
飞 什么时候觉醒了又装睡
穹顶之下“笨鸟”振翅高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