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歌：（一百二十一）血
那是谁？那是谁？那是谁？
苍穹的脑子已经完全晕乎了，她开始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她在混沌的记忆里搜搜刮刮，冥思苦想，想要忆起刚才那人是谁。
这时，有人在背后，扯了扯苍穹的衣角。
苍穹回过头去，哦，原来是个小女孩啊。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破烂烂的，脸勉强还算干净，眼神却十分清澈。小女孩的手里，拿着一个和她这身形象相对比，显得十分违和的——精美绝伦的琉璃盏。
“我拿这个，换你手里那个。”小女孩的语气里没有恳求的意思，她认真而平静地看着苍穹的眼睛。
苍穹看着这衣衫褴褛、发育不良的小女孩，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端着的——一碗长了绿毛的馒头，点了点头。
女孩把手中的琉璃碗塞到苍穹的手中，双手捧过馒头，撩起自己的破烂衬衣，将馒头捂在肚子旁藏好，转身离开了。
苍穹凝望着女孩离开，直至完全看不见女孩的背影。她轻抚手中的琉璃盏，又将其举起来端详。
这是什么？为什么那女孩，会愿意用这东西，换一碗长了绿毛的馒头？
又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打心里认同这笔交易？
“咔”，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的苍穹手中的琉璃盏。苍穹在这一刻，隐隐约约地看到了，这晶莹的琉璃中，流动着猩红的颜色。
“苍穹，你得前进。你得带着他们，不断前进。”雷鸣一般的雄浑声音，回荡在这片天地，“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如此。”
苍穹抬起头，只见满天繁星。那些星星，像一只只眼睛，朝苍穹眨呀眨。
它们在观察着苍穹，它们在窥探这片天地。
在这没有死角的目光注视下，苍穹难受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海量的信息，在她的脑海中堆积、碰撞、湮灭成一朵朵猩红的雾花，雾花又汇聚成各种奇怪的动物形状……
等一下——苍穹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被成功整合出来，有什么苍穹之前并没多做留意的事情，化为字符浮现在苍穹眼前！
“咔”！夜空中再次降下一道闪电，没有任何偏差地劈中了苍穹。苍穹失去支撑身体的任何力量，向前倒去。琉璃盏从她的手中滑落，落在地上，碎成数十瓣碎块，猩红的液体从这些碎片中流出……
“啪”，地上的鲜血被踩了一脚，压出了一个模糊的鞋印子。但是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中，并不容易发现。
“银蛇狂舞”！柳菲扭着腰身旋转跃起，小皮靴带起些许沾染的血液，手中长鞭蜿蜒抖出。开了刃的鞭尖儿，打在白森森的骨刀上，擦出了稍转即逝的火花，照亮了洛天依那看上去就很无害的肉脸。
“啧。”柳菲不爽地将鞭子收回，转过身去，靠着书柜，左掌往柜壁上一拂，借力轻盈无声地翻了上去，挂在书架上边。再一翻身，勾着书架的边缘游走到了书架的背面。藏在那里，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后背有一道长长的血痕，渗出的血液浸湿了柳菲的裙子。
太危险了，这女孩。她拥有的，不单单是坚硬如钢的累累白骨，还有惯纵自如的水剑！柳菲方才便是被心急了点，想要抢先偷袭，发出了一点点声音，便被洛天依的不知从哪里绕过来的水剑划伤了，可谓是防不胜防。
柳菲背靠着书架，让血液顺着木板流下，不发出声音。同时屏住呼吸，聆听房屋内的动静。洛天依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布鞋落在松海书屋的木质地板上，声音十分清脆，这是现下房间中唯一的声响。
松海书屋，二楼，直顶房梁的大书架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完全熄灯的情况下，屋内唯一的光源，只剩下洛天依“权御天下”那幽幽的灵力辉光。
“哎……”洛天依的手指轻轻抚摸过身边书架上放着的书籍，似乎是自言自语，有些慵懒地，轻声说道：“我不喜欢无畏的勇士，因为无畏的勇气，往往会带来无谓的牺牲。”
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里，没有谁会听不清楚。
“噌”！雪亮的勾爪从书架的另一边穿了过来，从天依抚摸书籍的右手上略过，直抓洛天依门面！
“雪豹击”！藏在书架后边的曾泽帆，根据洛天依发出的声响，精确地判断出了她的位置！
“风萧萧兮”！卢杰从松海书屋的房梁上边倒吊下来，坠下，匕首直削洛天依后颈！
两处攻击同时发起，配合默契。但是，对洛家家主洛天依来说，真说不上是有威胁的攻击。
“长龙绕体。”洛天依站在那，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轻声说出了招式的名字。亮白的液体瞬间出现在洛天依的身周，绕着她翻飞游动，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条白龙的形象。
“噌”的一声，曾泽帆的勾爪被整整齐齐地斩断——这是速度极快，而“硬得像冰一样”的水，切断超合金什么的，轻轻松松。白水龙在斩断曾泽帆的勾爪之后，向下一绕，一个锐角拐弯，向上窜去，击穿了卢杰的匕首，从他的心口贯穿而过。
“啪”的一声，卢杰摔落在地上，手指抽搐了两下，不动了。鲜血迅速在木地板上晕开，绘制了代表死亡的曼珠沙华。
“骨爪。”洛天依又念到，细长的白骨爪子从她的脚边突出，撕开天依身边的书架，向那边一抓，掐着曾泽帆的脖子将他扯了过来，悬在空中。
“呃唔、咳……”曾泽帆双手扣在骨爪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它掰开。但是缺氧的他，根本掰不动洛天依召唤出来的骨爪，只是在上边徒劳地扣着。
“晚安，好梦。”天依扭过头去，不看曾泽帆痛苦挣扎的样子。她身边的白龙飚射而出，贯穿了曾泽帆的左胸。骨爪缩回了地下，曾泽帆落回了地面，一动不动。同样的，他的身下，开出了艳丽的曼珠沙华。
洛天依踩过这两人的血液，继续前进，在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血脚印。
今晚的剧情有点刀……
但是今晚的跑团很生草很快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