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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 OF SANCTITY 渣翻 圣洁导师2

2022-10-07 22:02 作者:oldarmymedic  | 我要投稿

不合时宜的热忱

 

“跟我走,兄弟。”萨福摘下了头盔,伴随着空气逸出的嘶嘶声,转过头看着他旁边的阿斯莫代。第三连的战士们把守着通往前方通道的走廊和拱门,自由民兵的信使们则来回奔波,为布拉德带来报告,并向仍在卡迪斯港作战的防卫部队传递命令。

萨福发现前面有一间废弃的房间,破碎的窗户用木板钉得很差,剩下的桌椅堆在一边。房间没有门,但很隐蔽,足以满足萨福的目的。

“把你的头盔取下来,兄弟,我们说话的时候让我看着你的脸。”

阿斯莫代照他说的做了,露出了几乎和他摘下的面具一样瘦骨嶙峋的五官——尖尖的颧骨,深陷的眼睛和剃光的头。他的皮肤比骨头要黑得多,除了在他的前额和左脸颊上刻有苍白条纹状的疤痕组织。黑色的眼睛盯着萨福,没有一丝羞愧或谨慎。

 “你为什么到帝国司令的宫殿来,兄弟?”萨福把他的头盔放在破裂的壁炉架上,壁炉架上方是一个被灰烬堵塞的壁炉。 “具体地说,你为什么没有按照我的命令去第九连?””

 “我更重要的职责是在这里,因为我听说布拉德回到了他的背信弃义的地方。”阿斯莫代回答。

“你更大的职责是率领第九连在科斯岭和东部荒原与兽人作战。也许你觉得这项任务有失你的身份?”

一声低吼勾起了阿斯莫代的嘴唇。

 “不要怀疑我傲慢,兄弟。不要把谦卑和温顺混为一谈。”

萨福没有理会这一指责。

“我了解你,阿斯莫代,所以请尊重我的地位,不要试图胁迫我。你靠愤怒来获取真相。激怒你的对象,直到他们说话草率或通过无意识的眨眼和抽搐暴露自己。”萨福放低了声音,以引起注意,低得连阿斯莫代这样的星际战士也不得不集中精神才能听到。“我没有弄错吧。”

“如果你有什么指控的话,兄弟,就直截了当说出来吧。”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你要称呼我的身份,而不是兄弟”萨福严厉地说道。阿斯莫代皱起了眉头,但萨福没有给他机会表达异议——牧师另一个惯用的伎俩是用连篇大论恐吓他的受害者。根据战团的谣言和非法赌局的说法,不间断的17个小时是阿斯莫代迄今为止最长的咆哮。萨福自然地继续说下去,他的语速缓慢而有分寸。“你要称呼我为‘大导师’,你的回答只限定为肯定或否定的。在我允许你谈论其他事情之前你必须对其他事情保持沉默。我说清楚了吗?”

 “是的,萨福大导师。”阿斯莫代嘴唇和下巴几乎没有动的回答着。

“布拉德上校的行为将在适当的时候受到审查。这不是阿斯塔特修会对行星防御部队成员进行审判和充当陪审团的地方。”

 “我说的不是审判,大导师。只有那——”

 “我必须让你发誓保持沉默吗?”萨福平静地问。他听到了斥责,在它离开嘴唇之前就降低了语调,拒绝上阿斯莫代的圈套。再多的叫喊和规劝也对脸皮厚的牧师不起作用。萨福决定,就这一次,让阿斯莫代从别的角度来考虑他的行为,而不是通过他狂热的扭曲镜。

“不, 大导师。”阿斯莫代一动不动地站着,双手紧握在胸前,眼睛紧紧地盯着萨福,就像一只老鹰盯着它的猎物,这时圣洁之主开始在壁炉前踱步。牧师的一动不动与萨福的需要正好相反。

 “你不妥协的天性受到了至高大导师的称赞,在战斗中没有人不愿意和你并肩作战。你对抗最古老敌人的努力是卓越的,你的奉献精神堪称典范。然而,你为什么要如此轻易地寻求对抗呢?银河系里的敌人还不够多吗?”

萨福看得出阿斯莫代正竭力说话,为自己辩护,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是反问。圣洁导师并不在意;阿斯莫代是那个感到不适的人,这是一个变化。他低着头继续说,没有看他的下属。

“鉴于你的成就和你资历,内环选择了我作为圣洁导师”萨福看着另一个牧师。“你情绪不稳定,阿斯莫代。更糟糕的是,你正在破坏稳定。你是异见的催化剂,你对别人的违规行为反应越强烈,他们就越会因为你缺乏兄弟般的理解而怨恨你。”

另一个牧师看上去就像要爆炸了,他脖子上的血管随着双生心脏的跳动而跳动,右眼上方有一道特别的伤疤,几乎是纯白色的,与发红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萨福仍然不允许阿斯莫代说话。

“有两个地方你可以派上用场,阿斯莫代。第一个是在审讯室里。第二个是在战场上”萨福大步走到门口,夸张地东张西望,然后转身向阿斯莫代走去。牧师的眼睛眯缝着,下巴因侮辱而抽搐着。萨福无法用言语或身体上的虐待来让他的同伴后悔自己的行为,所以剩下的只有进一步羞辱的威胁。“我两样都没看见,可你却在这儿。我再问一遍,你为什么没和第九连在一起?”

由于没有具体的指控可以为自己辩护,阿斯莫代面对的是问题背后的真相。他回答了,就好像这句话是在死的痛苦下被拖出来的。他的手指弯曲成拳头,然后以缓慢的节奏再次张开。

“因为我违背了您的命令,大导师。”

 “是的,兄弟”萨福说。圣洁导师神圣大师很高兴看到阿斯莫代在使用更熟悉的术语时畏缩。“当面对这样的事实,不服从的理由重要吗?你如何处理这种违抗命令的行为?我不妨补充一句,就是你刚才指控以萨迦导师的抗命行为。”

阿斯莫代使劲咽了口唾沫,终于——终于!——移开视线,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这是自萨福到来以来他第一次表现出羞愧的迹象。他没有说话,萨福认为这是个好兆头。

“你让我显得很软弱,兄弟”萨福承认道。听到这个消息,阿斯莫代显得很震惊。“而且,和你相比,在某些方面我确实是。兄弟们在我面前随意妄为,而在你面前甚至都不敢想。他们说话冒失、言语轻浮。但是,他们从不违抗命令。只有你敢直言不讳。你觉得我软弱吗,阿斯莫代兄弟?”

“是的”牧师说。“惩罚能净化灵魂,恢复纪律。你太宽容了。你的放纵宠坏了战斗兄弟们并导致了进一步的不服从。也正是这种态度导致你在审讯室里的失败。”

萨福苦笑了下。无论阿斯莫代的性格有什么缺陷,不诚实都不在其中。

“你认为内环提拔我担任这个职务是一个错误吗?”

“我当时明确表示了反对。大导师们不顾我的反对,选择提拔你。”

“你发誓服从他们的决定了吗?””

阿斯莫代又一次显得很不自在,他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并进入了困难的承认阶段。

“是的,大导师。”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没有辩解。

“那么,你现在会按照我下达的命令去执行吗?”

 “是的,大导师”阿斯莫代说。“一旦有交通工具,我就加入第九连。”

“离开吧。等星球安全了,我们再评估忏悔。”

阿斯莫代戴上头盔,白色的头骨和闪亮的红眼睛让萨福在经历了牧师不戴面具的紧张外表后松了一口气。

“赞美雄狮!”阿斯莫代大喊。

“为了帝皇!”萨福回答。

圣洁导师看着他的同伴离开。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拿起头盔。他正要走,以萨迦导师出现在门口。

“至高大导师为什么能容忍他?”连长回头望着走廊问道,尽管阿斯莫代已经看不见了。“他具有破坏性、对抗性和反复无常。一方面,阿斯莫代修士会为自己的任何不端行为寻求赎罪,另一方面,他会借上级的要求狐假虎威,却对自己的傲慢和虚伪视而不见。”

 “他有他的用处。有时我们必须被提醒,节制和仁慈是选择,而不是必须。阿斯莫代修士要服从比我们高得多的权威和严格得多的准则。”

 “真的吗?你觉得他害怕帝皇的审判吗?”

萨福笑了。“帝皇的……当然不是。帝皇爱他的儿子,叛徒们正是利用了这种爱。不,阿斯莫代害怕的是一个更为严厉的法官。一个对任何生物都没有爱的人——他自己。”

当他们返回大厅里的临时总部时,萨福想到了阿斯莫代特有的偏执。他的方法很微妙,就像在脸上打了一枪,但他的动机往往没有错。布拉德上校确实亲眼目睹了一起可能涉及堕天使的事件。让他逍遥法外是不明智的。在帝国指挥官苏桑被推翻之后不久,审判庭就开始对皮西纳系统发生的事情感兴趣。应该由至高大导师来决定如何处置与叛徒有接触的皮西纳人,但现在是时候开始限制任何可能的破坏了。

“请让布拉德上校和我一起去帝国司令的房间”他对以萨迦说。以萨迦虽然是连长,但并不是内环成员。除了他已经在做的事情外,没有必要再让他参与更多的事情。“我必须讲和。”

有些事情最好不要吵吵嚷嚷。这就是内环选择萨福而不是阿斯莫代的原因。

 

忏悔的勇士

 

大部分黑暗天使的舰队都停靠在皮西纳上空的轨道上。在快速打击舰、打击巡洋舰、战斗驳船、侦察舰和补给船之间,坐落着“巨石”,即战团的堡垒修道院。“巨石”在巨大虚空盾的保护下,被一群较小的小行星和防御平台所包围,使周围的一切都相形见绌。发射舱和武器炮台被挖进了几公里厚的地基,这里曾经是被摧毁的卡利班的基岩。在这片巨大的废墟上矗立着被称为天使之塔的建筑,塔尖接塔尖,大厅和走廊相互交错,刺破苍穹。成千上万的灯光从拱形的窗户里闪烁着。彩色玻璃、斑纹麻点的石头和多种颜色的钢筋混凝土。它曾经以奥都鲁克而闻名,是培养了黑暗天使原体秩序骑士团的堡垒,现在是携带着雄狮基因种子的战士们的家园。

另一艘两公里长的打击巡洋舰开进了“巨石”投下的阴影中。一架雷鹰武装炮艇从忏悔勇士号的一个飞行舱里冒了出来,小小的火花很快就被庞大的堡垒修道院吞噬了。

船上坐着泰勒曼努斯、曼修斯和戴伦三位兄弟。泰勒曼努斯和戴伦已经全副武装,而曼修斯还穿着长袍,他那可怕的烧伤还没有完全愈合。后者的脸和裸露的手臂上有一团疤痕,暴露在外的肌肉扭曲着奇怪的螺旋纹——这是在提厄斯忒斯(注1)遭受叛徒的灵能攻击时留下的。他的鼻子不过是药剂师安装的成型金属板,呼吸管从他的喉咙伸出来,穿过他的长袍领子。他的喘息声伴随着藏在剩余肺里的某种机器发出的沉闷的滴答声。

和他们在一起的是资深军士塞拉菲尔,他严肃地看着他们,头盔放在膝盖上。

 “你们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塞拉菲尔说着,用一根带着手甲的手指抚摸着他头盔上深红色的百合花。泰勒曼努斯不知道这纹章是什么意思,但他猜想这是这位老兵在第一连作战时获得的某种荣誉。“成为死翼的战士和你们经历过的其他一切都不一样。即使是这最后两个月的禁闭,为了保护你们兄弟们的清白而与他们隔离,与成为战团精英的压力相比,也算不了什么了。”

泰勒曼努斯让自己的目光四处游走,看着老兵身边的装甲舷窗外。雷鹰沿着“巨石”边缘倾斜时,从一排戴着兜帽、用深色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百米高的战士旁疾驰而过,红色的导航灯照亮了他们严肃的面孔。当武装炮艇拉平并开始向一个较低的飞行舱下降时,它们离开了视野。

 “泰勒曼努斯 !”塞拉菲尔尖锐的语气吸引了星际战士的注意力。“千万不要以为你升到第一连就意味着你的训练和常规职责的结束。你接下来学到的东西将改变你对整个宇宙的看法。”

中士的声音一时消失了,陷入了这样或那样的记忆中。当他再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是柔和而忧伤的。

“你认为有价值的一切都会受到质疑。你信奉的每一个真理都将受到考验。你将要面对的挑战比你所克服的任何挑战都要严峻”塞拉菲尔向前倾着身子,拉紧把他绑在长凳上的挽具。“你以为当你成为黑暗天使的时候,你就放弃了一切吗?你的童年?你的名字?你的家庭和过去?也许你认为你不能再为雄狮和帝皇牺牲什么了。你错了。没有什么能让你对即将学习的东西有所准备。”

泰勒曼努斯对这个事实并不十分肯定。他不知道塞拉菲尔是在什么情况下升为死翼的,也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但那给军士心灵带来的变化在他痛苦的表情中清晰可见。而这个前五连的神枪手,却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所怀疑。他清楚地记得在提厄斯忒斯最后发生的事。

灵能者拔出一把长剑,剑的边缘闪烁着令人作呕的黄色光芒。他不顾周围的尖叫声,大步走向小队。泰勒曼努斯看见他的皮肤惨白得像具尸体,面颊上的骨头从撕裂的血肉中露出来,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管。

 “勇敢但愚蠢,兄弟们”叛徒用刺耳的声音说。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污水和腐肉的恶臭。“你们的主人背叛了你们。”

面对这个可怕的幽灵,泰勒曼努斯放弃了活捉这个战士的所有想法,清空了他的弹匣。像之前一样,爆矢没有击中。尼米恩再次稳住身子准备发射另一枚导弹,但速度太慢了。灵能术士将剑朝星际战士的方向刺去,一股翻腾的亚空间能量从剑尖喷出,将尼米恩从脚向上开始粉碎。他的盔甲碎裂了,顷刻间化为尘土,露出下面起皱腐烂的肉。

接着,阿波伦倒下了,被一波新的灵能闪电打得旋转着落到地上,这波闪电以一团能量云的形式包围着他。泰勒曼努斯绕过他的右边,瞥了一眼他战斗兄弟抽搐的身体。

 “抵抗我是愚蠢的,兄弟们”灵能者说这话时并无恶意,血从裂开的嘴唇中流出。“你们的牺牲将被遗忘,你们的荣耀将得不到回报。”

“我们不是你的兄弟”戴伦咆哮道。燃烧的钷漩涡吞没了敌人的战士,点燃了他的斗篷和头发。灵能者摇摇晃晃地向左边走去,举起空空的手对抗着炼狱。更多病态的黄光从他摊开的手掌里溢了出来,挡住了灼热的火焰。

灵能者手指蜷曲成拳头,似乎抓住了流动的钷,像鞭子一样抽打戴伦。黑暗天使把火焰喷射器扔到一边,一头扎到地上,这时它的燃料罐爆炸了,燃烧的液体洒向了那个污秽之物。

“你们都是我的兄弟”灵能者继续说。“如果你们盲目的主人有你们一半的荣誉感,他们就会告知真相。我也曾经像你们一样。”

“我知道你,叛徒”泰勒曼努斯说。“你远离了帝皇,毫无荣誉可言。你有一颗叛徒的肮脏心脏,即使你曾经是一名星际战士。”

灵能术士咧嘴一笑,漏出几颗腐烂的尖牙,尽管钷元素继续灼烧着他的脸,在他的盔甲上闪烁。

“我不只是一个星际战士,兄弟。我还是一名黑暗天使。”

曼修斯和戴伦也听到了这一声明,但他们都几乎失去了意识。泰勒曼努斯正视了叛徒的脸,看清了卑鄙的真相;一个被邪恶力量腐化的黑暗天使,在帝国的黎明,邪恶力量使军团对抗军团。在从提厄斯忒斯出发的六十三天的旅途中,他们三个和他们的战斗兄弟们分开了,他们对所看到的一切只字未提。只有在短暂的对视、偶尔的沉默或呼吸时,他们才会分享这种体验。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他为什么从来没有想到,当黑暗天使抓住吞世者、怀言者、死亡守卫和其他叛徒时,邪恶的意图可能已经触及了他们?有一件事塞拉菲尔是对的;这让泰勒曼努斯重新考虑他所相信的一切。如果黑暗天使被触动了,那么极限战士呢?有许多关于圣血天使的谣言,而太空野狼直到今天仍然近乎异端。铁手军团、白疤军团和火蜥蜴军团呢?他们是否也感受到了来自内部的背叛匕首呢?

我们能有什么见的人的


“我看到我的话在你心中激起了一些东西”塞拉菲尔说,“没有答案的问题?怀疑吗?”

这最后一个字像有毒的雾一样悬在空中。怀疑。牧师们的话让人难以相信。怀疑是恐惧、野心和任性的先兆。现在泰勒曼努斯意识到,怀疑也预示着更致命的事情。怀疑滋养了它本身。即使是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和他的兄弟们没有被告知真相。黑暗天使的军官们心里都藏着秘密,他们怀着愤世嫉俗的目的瞒着战斗兄弟们。

这个想法使他烦恼,使他生气,他心里的某种想法一定在他的脸上流露出来了。

“是的,怀疑是最可怕的敌人,是不是,泰勒曼努斯?你无法逃避。你不能用爆矢杀死它。你无法逃避。只有意志的力量,真正的人格的力量才能消除怀疑。”塞拉菲尔把注意力转向了曼修斯。这位中士似乎从他星际战士同伴的不适中获得了某种反常的满足,尽管这可能是一种解脱,因为他能够分担长期以来没有评论的负担。“你的伤疤是荣誉的徽章,是你履职尽责的证明。它们会帮助你的。每当你产生怀疑,怀疑我们的正义事业,怀疑死翼的真正目的时,你可以看看那些伤疤,想想那个给你造成这些伤疤的怪物的脸。你就会知道我们想要征服的邪恶的本质。在这些伤疤的保护下,疑虑将变得迟钝,无法伤害你。”

一声蜂鸣声表明他们还有60秒就要对接了。舷窗暗了一会儿,然后明亮的光线从飞行舱涌了进来。四名星际战士解开束缚,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头盔。雷鹰降落时,传来哐当一声和一阵颤抖。武装炮艇机头的突击斜坡随着呜呜的声音打开,露出一个穿着灰白色无袖长袍的孤独身影。

“贝利亚大导师在等着我们”塞拉菲尔说。其他人从他身边鱼贯而过,他站了一会儿,和每个人都像战士一样手腕对手腕的握在一起。他把手放在泰勒曼努斯的胳膊上,让他停了一会儿。“你是一个优秀的战士,只是记住要克制你的骄傲。你曾是第五连中最优秀的,但现在你是第一连中最差的。你将跨入战团最伟大之人的行列,并为此感到光荣,但永远不要忘记,服务本身就是奖赏。”

“只有死亡才是责任的终结”泰勒曼努斯点点头回答。“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不要为我的成绩担心。相比之下,我在死翼将要获得的荣耀会使第一射手这个头衔相形见绌。”

塞拉菲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中士挥手示意泰勒曼努斯跟他的兄弟们走,当这位星际战士员走到坡道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塞拉菲尔坐了下来,低着头沉思着。

泰勒曼努斯和他的两个同伴一起,第一次有机会见到了贝利亚大导师——一连长,沉默之剑的持有者,在此之前,对于死翼之外的战士来说,他一直是一个遥远的、很少被人看到的身影。

贝利亚穿着仪式用的长袍,似乎并不比任何其他星际战士更高或更大。他的头发几乎被剪到了头皮,下巴和脸颊被胡茬弄黑了,这表明他参加过战斗,无法进行每个黑暗天使都应该进行的卫生清洁仪式。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泰勒曼努斯站在这短短队伍的末尾立正。他袍子的右胸前绣着红色的死翼断剑标识,左胸有一面盾牌,上面有一个披着斗篷戴着兜帽的人物作为纹章。他的腰带上挂着三把大钥匙,剑鞘里插着那把著名的沉默之剑——三把天降之刃之一,是由远古时代的陨石铸造而成的。

 “你迟到了。”贝利亚眼睛盯着泰勒曼努斯身上的一个洞说道。

 “塞拉菲尔兄弟对我说了些临别的赠言,大导师。”

“我要求解释了吗?”

泰勒曼努斯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摇摇头作为回答。贝利亚的眉头深深皱起。

“别人跟你说话时,你要回答。”

泰勒曼努斯想了一下。“不,大导师,您没有要求解释。”

贝利亚考虑了下。在死翼最新成员的身后,雷鹰的引擎发出轰鸣声,泰勒曼努斯能感觉到它离开时的温暖冲刷着他的脖子。当大导师检查戴伦和曼修斯时,他一直盯着贝利亚。第一连的指挥官仔细地观察了后者,用一双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药剂师们同意你参加战斗了吗?”贝利亚问道。

“不,大导师。”曼修斯把目光投向地面,好像这是他的错似的。泰勒曼努斯能感觉到身旁的曼修斯羞愧得发抖。

“如果你不能战斗,你就不能训练。贝利亚抱起双臂,这时泰勒曼努斯才注意到大师身上从肩膀到肘部的纹身,在深黑的皮肤上有一行行细小的文字。贝利亚注意到泰勒曼努斯的兴趣,就走到他前面,抬起并弯曲他巨大的二头肌,以便这位星际战士能更清楚地看到上面写着什么。

这是《战斗礼仪》里的几句话,用整齐的圆形字体刻出来的。有些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有些只写了一遍。泰勒曼努斯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知道如果开口的话,会招致无情的大导师进一步的指责。然而,贝利亚从泰勒曼努斯的表情中看出了这个问题。

 “教训是不能忘记的。”指挥官解释道。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戴伦兄弟,你到营房去报到,等待进一步的指示。曼修斯兄弟,你去药剂师那里接受进一步治疗。泰勒曼努斯兄弟……”

贝利亚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像燧石一样坚硬,看着他的最新战士。

“泰勒曼努斯兄弟,你要向牧师们报告两天,为你对我的不尊重进行忏悔和反思。用这段时间来思考道歉的必要性——关于你让上级等着。你也可以思考第一印象的重要性。我会密切关注你的。”

“是的,大导师。”三个星际战士异口同声地说。

当贝利亚离开飞行舱后,三个人都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曼修斯拍了拍泰勒曼努斯的肩膀,咧嘴一笑。

“你总是想脱颖而出,兄弟。我想可以肯定地说,到今天结束的时候,死翼的每个人都会听说过你。”

“真的,兄弟? ”泰勒曼努斯一想到这里就笑了。“你认为他们会高兴欢迎一个前精确射手加入他们的队伍吗?”

“你误会我了,兄弟”曼修斯笑道。“我想你会被称为首席忏悔者,你能在接触大导师之前就把他惹火了!”

 

注1:前作阿斯特兰老巢帝国港所处的星区名字。

 

七重仪式

 

安内尔身后的门关上了,他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隐修会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安内尔转过头去甚至都看不到萨布瑞尔,尽管他的战斗兄弟站在他右手边伸手可及的地方。

“也许马尔西弗牧师的房间需要新的光线球。”萨布瑞尔说。

“闭嘴。”安内尔觉得自己被同伴拙劣的幽默给玷污了。

这是一个庄严的场合; 渡鸦七重仪式结束后,他们两人将正式晋升为黑骑士。自从十小时前接到召唤以来,萨布瑞尔一直对这件事的重要性油嘴滑舌。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俩按照指示禁食,待在宿舍里,思考着自己的职责和鸦翼的历史。

在安内尔看来,这是流放生活的高潮。他们离开了卡西尔中队,但还没有真正成为黑骑士。这种不确定状态已经存在了五十多天,在这期间,他们见过的其他战士只有马尔西弗和萨缪尔大导师。

安内尔用尽一切感官,确信只有他们两个。他既听不到布料的沙沙声,也听不到一丝气息。他舔了舔嘴唇,告诉自己是炎热干燥的空气吸干了他口中所有的水分,而不是忧虑。

黑暗似乎在扩大,越来越深,越来越宽,尽管这是不可能的。安内尔盯着看的时间越长,他就越不确定。也许他并不是真的在鸦翼专属的巡洋舰“无情正义”号上修隐。他更有可能是在做梦,睡在家具简陋的宿舍里的小床上。现在包围他的那种完全的黑暗是不可能存在的,那种迷失方向的感觉只是梦境的一个元素。

然而他已经好几个世纪没有做过梦了。药剂师们曾经解释说,这与强直神经节的整合有关,它让他在保持清醒的同时,让大脑的不同部分休息,从而中断了通常的循环和快速眼球运动,而这带来了梦境状态。

或者至少,他可能永远不会记得他的梦,他们总结到。

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安内尔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萨布瑞尔显然是梦中的另一个虚构人物。也许是战团的负责人不希望这些战斗兄弟做梦。他几乎不记得很久以前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经历过什么,但他模糊地记得幻想的飞行,无拘无束的探索和好奇心。梦使人怀疑现实,质疑事物的本质。自从来到鸦翼后,安内尔就知道,其他战斗兄弟不鼓励有这种想法。好奇心、主动性、独立性都是恶习,使维系战团的纽带变得紧张。一个不寻常的好奇心引起了他上级的注意,并因此安内尔被调到了鸦翼。

黑暗正在变成一个有生命的、有形的东西,取代了空气,渗透进安内尔的肺里。他的心在稳定地跳动,他感到轻松,被拥抱的黑暗所安慰。他是鸦翼,生活在阴影中,与银河系的黑暗本质融为一体。穿上黑衣,忍受自己内心的阴影是一种荣誉,虽然是一种秘密的荣誉。

另一个不太可能的时刻,一种奇怪的本能让他追随任性的萨布瑞尔,而不是服从命令,现在又把他带到了这条路上。在被隔离期间,他思考了很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了拯救提厄斯忒斯的帝国指挥官,而不是向囚禁他的死亡守卫发起进攻。安内尔回想起萨缪尔大导师的话。

“还有更大的惩罚等着你们俩。你们比大多数人都看到了更深刻的真相。不加思考地行动,只是为了服从命令而服从命令,这不是荣誉或荣耀。我把沉重的负担加在你们身上,因为你们表现出了沉默、坚决和不屈地承担这一负担的性格和意志的力量。我缺黑骑士,而你们将担任这个角色。”

“有些人可能会认为这是对你不守纪律的奖赏,但不要这么想。作为黑骑士,你们将服从于肉体和灵魂的最高要求。这是一项繁重的任务,但你们都能胜任。当你通过渡鸦七重仪式时,你们就会明白真相是最难伺候的主人。”

渡鸦七重仪式。它很快就会到来。很明显这个梦是焦虑的表现。黑暗只是一种完全可以理解的忧虑的症状。这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只是一种无意识的无助表达,它面对的是一个无法改变的过去。

时间没有任何意义,他潜意识里对时间流逝的意识被包围和吞噬他的虚无侵蚀了。安内尔变成了黑暗。他正在变成影子。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举起一只手挡在面前。他感到脸颊上有轻微的空气流动,他确信自己并没有完全变成无形的。

虚空中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安内尔退缩,吓了一跳。那声音很轻,但在打破寂静的时候,却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喊叫。

“我们生活在黑暗中。”更多的声音齐声回答。

当他的神经平静下来的时候,安内尔意识到他不是一个人。和他一起隐修的还有其他人,虽然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他没有听到最轻微的声音,也没有感觉到最轻微的动作。

“过去被阴影笼罩。”

安内尔现在听出了马尔西弗牧师的声音,清晰,不受头盔发生器或VOX的干扰。这声音从隐修会墙的扶壁上奇怪地反弹回来,但安内尔很确定牧师就站在他前面几米远的地方。

“我们在黑暗中寻求真相。”三个声音回答。

受访者都在他和萨布瑞尔身后,离他们不到几米远。因为他的感官适应了视力的缺乏,他现在可以闻到他们的气味。长袍发出沙沙的响声,当其他人说话时,最柔和的空气吹过他的颈背。

“真相因其本质而被发现。”

 “真相是光明的。”

听到这些话,隐修会的灯亮了起来,使安内尔失明。在他旁边,萨布瑞尔举起一只手挡住突如其来的刺眼,而安内尔愤怒地眨着眼睛,看到两边都有模糊不清的人影。视力恢复后,他看见马尔西弗牧师穿着黑袍,遮住大半个脸的兜帽上装饰着鸦翼的纹章。在兜帽下,一个白色的骷髅面具闪闪发光,这是他牧师身份的象征。

马尔西弗的右边站着狩猎大师提巴拉因。他的长袍左胸前绣着一把银锤,形状像乌鸦的头,好像黑骑士骑着摩托时挥舞的渡鸦之锤。提巴拉因的右脸颊上有一道从鼻子到耳朵的白色伤疤,旧伤口的皱褶边缘刺着一排十二个匕首样的针。安内尔以前没有注意到——他从来没有这么近地观察狩猎大师——但在每颗钻石的末端都有一颗微小的红宝石,形状像一滴血。

在安内尔和萨布瑞尔的两侧,等着另外两名穿着鸦翼黑色长袍的星际战士。他们的脸被遮住了,但安内尔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卡拉图斯兄弟和尼利安兄弟是提巴拉因摩托中队的幸存者——德梅修斯兄弟在他们在提厄斯忒斯的营地遭到攻击时被死亡守卫杀死了;狩猎大师查雷尔的中队死得得只剩一个人。想起这些往事,他想起了中队的兄弟阿拉顿和扎拉尔,他们的盔甲破烂不堪,被残酷的命运和凶恶的敌人踩在雪地上,摔得血肉横飞。鸦翼遭受了惨重的损失,近三分之一的人被杀,同样的人受伤,与叛变星际战士的战斗拖得又长又苦,他们宁可战斗到最后也不愿被俘虏。还要过一段时间,这个连才能恢复元气,可以独自狩猎。

安内尔对自己的参与感到有些内疚,直到马尔西弗和萨缪尔分别告诉他,如果他和萨布瑞尔留在阿拉顿身边,他们很可能也会死,被他们一直在追捕的叛徒智库杀死;他是一个强大的灵能者,在试图逃跑的过程中,他用巫术和灵能之刃杀死了十几个黑暗天使。

安内尔突然想到,如果黑骑士们没有遭受如此严重的伤亡,他和萨布瑞尔可能就不会被提升到他们的队伍中。他们是真正配得上,还是大导师仅仅为了通过这样的任命来维持士气和荣誉的省事的候选人?马尔西弗宣布的事情把安内尔从这件事上解救了出来。

“渡鸦是阴影中的生物,就如我们身着黑衣。真理是易变的、谨慎的猎物,常常躲在最深处,不愿暴露在光明之中。我们的工作就是把它找出来,让它被仔细审查。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了解我们目标的弱点,准备好认清欺骗的本质——真理的伪装。要在黑暗中看得清楚,我们必须带着自己的光。那光就是知识。”

牧师示意安内尔和萨布瑞尔下跪。他们默默地照做了,眼睛盯着他。马尔西弗走到祭坛后面的墙上,把手放在那里的银牌匾上。

“狩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在大背叛之后,由至高大导师们主持。有些事情已经从我和萨缪尔的嘴里告诉你们了,他们是真理的见证人。我们告诉过你卡利班的毁灭,我们的家园被叛徒军团和值得三倍诅咒的叛徒头领荷鲁斯联合摧毁,愿他的灵魂永远在煎熬中燃烧。马尔西弗叹了口气,他的表情是悲伤而不是愤怒。他开始绕隐修会的墙走,手指在刻着鸦翼一百七十二名大导师名字的牌匾上抚摸。一位古代哲学家曾经说过,真理是战争的第一个牺牲品。他错了。在战争中,真理无处不在。真相铭刻在凶手和被杀者的脸上。人们内心的真相,他们是英雄还是懦夫。战争揭示了简单的真相,揭示了我们事业的正义,揭示了我们在军事上的优越性,揭示了我们对帝皇毫不退缩的忠诚。这些是唯一重要的事实。其他都是臆测、政治和道听途说。”

牧师走到安内尔身后看不见的地方,没有说话,唯一的声音是他的靴子踩在铺着石头地板上轻柔的脚步声。脚步停了下来。安内尔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前面十几米的祭坛上——黑色大理石的黑暗天使图案刻在它的表面,他的倒影反射在抛光的钛金属上。马尔西弗保持沉默,让他的话深入两个新任命的黑骑士的思想。安内尔心里有些高兴,因为连萨布瑞尔也被这庄严的时刻吓倒了;如果他的同伴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发表不恰当的言论是聪明的,这是他无法忍受这种羞愧感。

在牧师和萨布瑞尔没有说话的情况下,安内尔发现自己在想那些面对荷鲁斯大叛乱而幸存下来的黑暗天使们会是什么样子。他们是如何继续的?面对如此恐怖的事情,他们到底需要多大的力量,多大的勇气才能坚守自己的誓言?他还记得,当他得知有星际战士成了叛徒时,他是多么的心烦意乱;听到雄狮的死亡时,他感到十分震惊,仿佛这事他昨天才知道似的。一万年后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够难受的了,他不知道那个遥远时代的黑暗天使们是如何生存下来的,失去了他们的原体,他们奋斗建立的一切都在他们身破碎了。

 “知识是如此珍贵,我们必须用生命来守护它”马尔西弗的说法让安内尔觉得很奇怪,因为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明显,但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牧师就继续说下去了。“这是一种稀缺资源,必须进行相应的配给和分配。知识落在坏人手里就会被滥用。如果不小心对待知识,知识就会传播开来,变成欺骗和无知。比这更严重的是,一知半解是件危险的事。没有知识胜过半真半假,因为半真半假不比谎言好。”

安内尔努力想要理解牧师的意思,不确定马尔西弗是不是在表达更深刻的观点,而不想公开地说出来。安内尔担心他可能无法理解所传授的重要课程。

牧师完成了他绕隐修会的一圈,在祭坛前的黑骑士中间坐了下来。马尔西弗点了点头,提巴拉因和他的人转过身,从安奈尔右边一扇挂着帘子的门洞里纵队出了房间。牧师低着头,声音低得像耳语。

“我必须代表所有知识的守护者表示道歉,我深感羞愧。我非常遗憾地通知你们,之前告诉你们的都不是事实。”

安内尔感到萨布瑞尔在他身边动了动,慢慢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个声明也让安内尔感到惊讶,因为他相信当他加入鸦翼连队时,他被告知的是事实。马尔西弗一承认,就对战团的所有教导提出了质疑。牧师知道得很清楚;安内尔能感觉到马尔西弗在研究他,他的眼睛透过骷髅面具的镜片在盯着他。

“当你知道了一直瞒着你的事情之后,你就会明白谨慎的必要性,就像你被带进鸦翼的圈子时已经接受了保密的必要性”马尔西弗把手举到胸前,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好像在祈祷。提巴拉因和其他人在他身后回来了。卡拉图斯和尼利安每人都拿着一把长柄鹤嘴锄,头形像鸟嘴——这是黑骑士的渡鸦锤。三个战士在马尔西弗的前面排成一排,好像在保护他,他们的铁锤头朝着安内尔和萨布瑞尔递过去。

“当你拿起这些武器的时候,就是接受了对战团和帝皇有约束力的誓言。你要发誓你会维护卡利班黑骑士的传说。你们要献出自己的生命来保护骑士团的仪式和知识。作为鸦翼的黑骑士,你们不仅在战场上,而且在你们的兄弟中,作为你们大导师的眼睛和耳朵。你们要竭尽全力抵抗异端邪说和叛乱,准备好不仅牺牲你们的生命还要牺牲你们的荣誉来完成我们古老的追求。”

最后这句话使安内尔感到一阵焦虑;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短暂的怀疑。以雄狮和战团的名义为帝皇服务,如果不是出于荣誉,又有什么意义呢?为了保护他的兄弟,为了完成使命,为了保护帝皇的王国,他愿意在瞬间死去。但牺牲他的好名声?冒着被从荣誉名册上除名,被耻辱地从黑暗天使的编年史上删除的风险吗?

他抬头望着提巴拉因身后的马尔西弗,牧师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狩猎导师也一样,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萨布瑞尔,现在却转向了安内尔。这位战斗兄弟觉得那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像他被击中了一样,一种审视穿透了他的内心,撕碎了所有的防御,穿透了责任、荣誉和奉献的城墙,这些城墙曾让他的灵魂抵御怀疑、恐惧和背叛。在那一刻,一切都暴露了,因为提巴拉因清楚地知道安内尔最害怕的是什么,他蔑视同伴的软弱。

安内尔想向狩猎导师和牧师说声对不起;自从他被选中为雄狮的子嗣以来,他一直在忍受着每一刻的怀疑,他想要谦卑地为自己赎罪。

尽管如此,那股冲动还是淹没了他,他的每一种本能都在呼喊着:“他们知道,他们知道。”而安内尔一个更强硬、更严厉的部分让他的目光保持水平,直面提巴拉因的指责和蔑视。在他的灵魂深处,在任何暂时的忧虑和担忧之下,安内尔是一个黑暗天使星际战士。他在战团的命令下生存和死亡,为帝皇服务。如果他的荣誉,如果他的名字和遗产是保卫人类免受难以想象的威胁所需要的代价,他将准备好付出这些,就像他血管中涌动的血液一样心甘情愿。

提巴拉因只微微点了点头,嘴角抽搐了一微秒,露出满意的微笑,随后他又恢复了严厉的举止。

“是的,兄弟们,你们所害怕的一切甚至更多的事情都会发生。骗子,异教徒,叛徒”每听到一个字安内尔就畏缩一下,就好像这声音是打在他身上的子弹。“这些和其他的,无论你活着还是死去,都可能被人这样称呼。你的兄弟。你发誓要保护的人。通过你所服务的人,以牺牲你的荣誉来维护他们的荣誉。当你们成为黑暗天使的时候你们要把过去抛诸脑后。当你成为黑骑士你必须放弃你的未来。你准备好了吗? ”

 “我准备好了。”

这句话在他还没注意到马尔西弗的问题之前,就已经从安内尔的嘴里说了出来。他的声音表达了他坚定的信念。在他身旁,萨布瑞尔也表达了同样的情绪。

“拿起你的锤子,在萨缪尔挑选的鸦翼黑骑士中拥有你应有的地位。”

安内尔拿了尼利安给他的兵器,萨布瑞尔拿了卡拉图斯带来的锤子。两名黑骑士鞠躬并接受了对方的回礼,这时,在提巴拉因的示意下,安内尔和萨布瑞尔站起来加入队伍。

“因此,宣誓被作出和接受,秘密宣誓,保持沉默。那么,知道七重渡鸦仪式的真相吧”马尔西弗拉起兜帽,摘下面具,露出一副近乎父亲般的神情。“作为鸦翼,你们在至高大导师的命令下追捕叛徒。作为黑骑士你们必须了解我们要绳之以法的生物的全部本质。”

“在被称为荷鲁斯大叛乱的战争中,这位叛国的战帅将星际战士吸引到他的反叛事业中。这个你们已经知道。现在你必须了解我们共同的耻辱,因为黑暗天使们也无法对这个被诅咒了三次的叛徒的恳求免疫。美丽的卡利班,雄狮的诞生地,军团的家园,不是被荷鲁斯摧毁的,而是被自己的野心所腐化的黑暗天使们摧毁的,他们使用了被禁止的亚空间技术,试图推翻雄狮的合法统治。”

马尔西弗停了下来,这时安内尔和萨布瑞尔静静地听着这个启示。安内尔困惑地瞥了一眼他的同伴,看到萨布瑞尔眉头紧锁,咬紧牙关。这些话让他明白了,安内尔开始明白牧师在告诉他们什么。也许是察觉到了安内尔本能地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和它所产生的一切,马尔西弗把它说得很清楚。

“我们以鸦翼身份追捕的星际战士曾经是黑暗天使。他们的存在已经被保密了一万年,他们是战团和所有拥有雄狮基因种子的人最大的威胁。我们称他们为堕天使,在最后一个被追捕到并为他们的罪行忏悔之前,决不能休息。”

这事的严重性在安内尔心中涌起。他怀疑过什么——刚加入鸦翼时,他就认为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但在他最疯狂的怀疑时刻,他从来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灾难性的事情。一万年以来,黑暗天使们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雄狮自己的第一军团,卡利班之子,有人背叛了帝皇。

这一认识带来了另一种东西:仇恨。在那一刻,安内尔对堕天使的憎恨超过了他所面对过的任何敌人。在他们需要最强大的时候,他们却软弱无力,这使他们一万年的争斗和斗争成了笑柄。与那古老的耻辱相比,黑暗天使们取得的每一项成就、每一次胜利和战斗荣誉都毫无意义。每一个为帝皇服务而牺牲的战斗兄弟都因为堕天使的野心而徒劳牺牲。想到那些在幸运的无知中牺牲的人,他有一会儿羡慕他们,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一种纯洁、高贵传统的继承者。然后,愤怒又回来了,因为他们的信仰是一个谎言,是由帝国初期少数自私之人的行为造成的。

他现在非常清楚地明白了狩猎的重要性。直到那个污点被抹去,直到不再有叛国的黑暗天使出现,这里才有荣誉。战团的一条箴言跃入他的脑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力。他双手攥紧了锤子的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永不遗忘”他举起锤子,锤头指向祭坛上的战团纹章。“永不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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