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与公鸡(3)

“因为艾乐不想跟你走太近，所以就打算用恶劣的态度让你跟艾乐之间保持距离。”她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为什么呢？” “艾乐已经拖累了爸爸妈妈，不想再连累其他人了。先生应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吧？以后还是不要……”她一字一顿地把词吐出来，结果被打断了。 “不要什么？”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已经烂掉的种子上，她是不可能开花的，有再好的园丁也不可能的。艾乐这辈子估计就烂在地里了吧，先生可以尊重我的命运吗？不要做无用功了，好吗？”她的小脑瓜子耷拉下来。 “不行。”佩图赫摇了摇头。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从来没有过教他要眼睁睁看着隔壁家的女孩自甘堕落选择摆烂。 “也许那颗种子只是外壳烂了，实际上里面却快发芽了呢？你刚刚还叫我以后多过来看看你，现在怎么又变卦了？” “先生很温柔呢，这样的温柔让艾乐有了一种负罪感……艾乐是一个病秧秧的人，是回报不了先生什么东西的。这下艾乐让先生成了只付出却没得到什么回报的人，艾乐不开心。” “别说这些了，来，张嘴。汤都快凉了。”说来说去就是这孩子太心善了，不愿意让大家为了照顾她耗费时间精力，甚至因此认为自己是一个“多余的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十七岁了，不要别人喂。” “张嘴。” “啊……唔……这汤凉了也香。” 佩图赫在艾乐吃完东西后开始收拾餐具，擦桌扫地洗碗，自己今天未免也太闲了些。 “艾乐，过来一下。” “怎么了先生？”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艾乐一下子支楞起来了。 “聊聊天吧，我总结了一下你刚刚的发言。其实你知道我不是坏人，你只是不知道如何接受陌生人的善意对吧？” “嗯……是这样的。艾乐因为身体不好，容易累，没法跟其他孩子一起出门在太阳底下玩耍，从小就不擅长跟人打交道。艾乐也就没去学校，一直在家里自学。只有爸爸妈妈跟艾乐接触多。” “那我再问你一次，以后让不让我来？艾乐？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不会要求你回报什么东西的，你心里谢我一声就行了。”佩图赫可是寻思着要找办法治好整个国家的顽疾的人，如果连邻家少女都帮助不了那么改革啊革命啊就别想了。 “那……好吧。以后要多陪陪艾乐哦。好心的领居。” 佩图赫在刷碗，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她用双臂环抱住了他。 啊？什么玩意儿？他愣住了。 “谢谢你。”她柔声说道。“你是除了爸爸妈妈之外对艾乐最好的人了。艾乐觉得先生是个好人，又是做饭又是做家务的，明明先生才是客人呢……” 此话不假，因为艾乐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被其他人排挤。无论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都不欢迎她。 “妈妈说了，不要跟生病的小孩一起玩。” “略略略，你跑起来要散架的，不许参加游戏。” “艾乐，这次的派对猜猜谁没受到邀请？是你！” 她结束了痛苦的回忆。 接着她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在干嘛。 她，一个未成年（也快成年了）少女，与一个除亲人以外的成年男性在房子里只有这两个人的情况下发生了极为暧昧的接触。而且还是她主动A上去的！ 这不是三流写手的小说里的桥段吗？接下来不就是甜蜜亲吻浪漫约会确定关系结婚生子白头偕老……？不行不行这进展太快了！ 如果是佩图赫先生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是了…… 啊？我喜欢上他了？不对不对不对！我还没成年呢！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她那苍白的脸因为害羞变得红润了起来。 他回头的时候艾乐已经用随手拿的本子盖住彤红色的小脸，小步快跑，去卫生间思考人生了。 “你没事吧？” “你别过来，让我缓缓。”她打开水龙头用凉水让自己那发热的脑子冷静了一些。 凉水浸湿了她的脸颊。脸上的小水珠和凌乱的金发让她看起来更可爱了。 这孩子还挺容易害羞的。哎我笔记本呢？ 是的没错，艾乐用来挡脸的本子就是佩图赫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好了，艾乐已经冷静下来了。 “啊！”她感觉到自己的头正在被一个人抚摸。她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了下来。 “佩图赫先生？” “你刚刚怎么了？”他一边拿起笔记本，一边扶着艾乐到沙发上坐下来。 “先生，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这是先生的本子吗？我可不可以打开看看？”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刚刚的那个本子上。 “你想看就翻开看看吧。”反正上边又没有什么国家机密，不会出问题的对吧？ 艾乐翻开了笔记本。 夹在笔记本里的纸条：今天我拜访了新来的邻居，他们一家看起来挺和善的。这对工作忙到留孩子一个人在家的夫妻的女儿叫艾乐，挺可爱的。她睡觉的时候竟然把我给抱住了……还在沙发上说梦话……看来她挺喜欢我的。 笔记本上还有几张艾乐睡颜和睡姿的素描。她看见了自己死死抱住佩图赫先生和自己撒娇卖萌的样子。等下……梦里被自己抱住的玩偶是他？ “死变态！这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恶心的萝莉控吗？什么叫做‘我挺喜欢你的’？恶心呐……恶心！死变态死变态！”她看见纸条和笔记本上的内容后再次羞红了脸。 她的心跳也莫明其妙地快了许多。明明自己心脏问题最近好转了呀？ “额……你听我解释……”他写日记画素描的时候明显没有料到这出。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