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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的神笔马良

2021-11-15 16:03 作者:弧勒之弦34  | 我要投稿

  严冬的一场雪,埋葬了许多人的财富,但这不并包括我的。

  不同于那些一夜倾家荡产,从高楼大厦上,跟着雪花一起落到金融大道上的那些人,我的财富,却如同要冲出地球的航天器那样被提升到了令人咂舌的高度。

  我能成为这场金融海啸之中的幸存者,不是因为我有多大本事,而是因为这场灾难前莫名其妙就到了我手上的几封匿名信,它们十分准确地预见了我在这场危难中的一些经历。其中一封信,它甚至知道——某个工作日的午饭后,我会在大街上从突然刮起的一阵风之中接过一份包裹着狗屎的财经报纸,而我下意识地将报纸丢到一旁后,目瞪口呆的我还见到一个从天而降的破产者将一台轿车染成了鲜红色,我一度以为,这是有人在拍摄新版本的《无间道》电影......

  一夜暴富后,我不得不怀疑,给我寄来这些匿名信的那个人,或者说是那些人,他们在暗中操控着我的生活。甚至,他们就是依靠着这些匿名信在掌管着整个世界。

  我并不敢动用那些像恶狼那样冲进了我口袋中的财产,即便我使用我突如其来的声望请来了两个被誉为“金钟罩”和“铁布衫”的保镖团队,我还是提心吊胆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匿名信。

  可是,我再没有收到匿名信,反而是父亲的一封署名信“捷足先登”了,他还是没有放弃“神笔马良”这个笔名。

  父亲在信中提及,他前些日子不小心让一头象给踩扁了右边的脚趾头,他三番四次都提及到,我应该于百忙之中抽出几天的时间回去看看这一头象,至于他的伤势,他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写下来。很显然,这在我眼里,不愿意使用现代通讯工具的父亲,他就是要拐弯抹角地让我回去看看他。

  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父亲了。犹记得,上一回我探望他,我在我成长的农场损失了一双我的金融导师为我擦拭过的皮鞋,它们让父亲所养的那两只整天溜进厨房里偷盐的山羊给啃掉了。最让我生气的是,我去找它们俩算账的时候,它们合力将我撞进了一堆被几只屎壳郎旁观着的牛粪之中......我不就是年少无知的时候加入过所谓的环保组织,然后不幸参加过一次抗议牛羊排泄物污染地球的示威游行嘛,它们就这样对待许久不归家的我......

  不管怎样,往事如烟,我还是得回去一趟。

  我用声望就可以借到的私人飞机,轻松地穿过了风暴,同样是借来的雪橇车,也如海鸥般掠过了湖面,可后来,我和我的随行人员却被我父亲那花了几十年才堆砌起来的小长城给拦住了去向。

  “你的父亲,是秦始皇转世吧?”保镖队长还这样跟我开玩笑。

  “你这样说,小心秦始皇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麻烦。”打扮成雪人模样的父亲,他就在城墙上等待着我的到来。

  一番吱吱呀呀的操作后,父亲从城墙上放下了一个木制的大鸟笼,待我走进这个别致的升降机,他就像从水井打水那样将我提上了城墙,并且,他拒绝让我的保镖们踏入我们的家园。

  “这里没有人会害你。”步行回家的路上,父亲还因此训斥我。

  “可那些动物,它们都不怕我。”我还是有阴影的。

  “它们要想害你,你早就成一堆元素了。”

  “好吧,爸爸,可他们也算是客人,我们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们。”我说。

  “我可没有请他们过来。”

  “你的脚趾头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我可不想在这些方面跟父亲纠结太多。

  “已经又长了出来。”父亲偏偏要语出惊人。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满脑子天马行空的孩子了,也就是说,我会觉得父亲的回答是幼稚的。

  我只好闭嘴,而不是像小时候那样追问“长出了几只”,或者接着去问有关那头象的问题。

  见我没话的样子,父亲干脆也不吱声了。

  直到围着一根看上去似乎烧了几千年都还没有烧透的木头取暖时,父亲才打破了他与我之间的默不作声。

  “你是不是还在挂念着,你最近收到的几封匿名信。”父亲突然说这些信是他写的。

  “爸爸,你是说,这一场金融海啸是你引起的吗?”我有些头皮发麻。

  “不,我本想阻止一场金融海啸......”

  “那你失败了呀,爸爸,很多人都跳楼了呀。”我不禁要打断父亲的话。

  “你刚刚经历的,是另一场金融风暴。”父亲却说,他的确成功地阻止了一场灾难,可结果总是不能如他所愿。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用这个啊,你不记得了吗?你小时候常拿来玩的。”父亲拿出一个笔盒,并在我面前打开了它。

  “也就是说,我小时候所见到的,都是真的。”我当然记得盒子里面的那支笔,父亲常拿着它在我的童年里表演魔术。

  “还有你跟我,都是它画出来的人。”

  “那是谁画了你和我?”

  “你妈妈。”

  “那又是谁画了妈妈。”顿了一下后,我追问。

  “当然是你的外祖母。”

  我不想再问了。

  “现在,就由你来保管这一支笔了。”父亲似乎不想给我喘息的机会,他要趁热打铁。

  我当然要条件反射般,先拒绝了要成为这样的画家或者作家。

  “你真的,不愿意吗?”父亲又问了我一遍,听起来,他是那么的心灰意冷,就跟这个糟糕的冬季一样。

  “你不觉得,你这样就像一个独裁者吗?”我忍不住要问。

  “我已经封笔了,接下来的故事,该不该写?该怎么写?就看你的了。”沉默了许久,父亲才这样对我说,他还说,他要去找我的母亲了。

  不管真假,为了不让父亲拿这支笔再做些什么文章,我还是接过了父亲的托付。

  “我还希望,你离开这里之前,能去那个树林的牛棚看一下。”这是父亲在这一次相聚中提出的最后一个请求。

  我当然满足了父亲的请求。

  第二天午饭后,我就去了一趟那个树林。

  当我打开了牛棚的大门后,一头被世人公认已经灭绝了的猛犸象,它就这么跑进了我那双瞪到最大的眼睛。

  见到如此的庞然大物,我大吃一惊,我的惊恐也传染到了猛犸象的身上,它跑过我身边的时候,也踩扁了我右边的脚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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