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第21章 曙光初现（文字版）

第21章 曙光初现 ——“如果这就是我拥有Evol所带来的力量……” 21-1 我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耳中只剩下轰隆巨响之后的嗡鸣不断，心脏跳动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急促。 我：“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 眼前发生的事和预知到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交替，鲜明地提醒我—— 爆炸发生了。 庞然大物般的跨江大桥在爆炸的火光中，顷刻间断裂倒塌、支离破碎。 巨大狰狞的裂缝从桥梁中间向外撕裂，汹涌的江涛无情地香噬着所有从断裂处坠落的碎石和车辆。 路人：“快跑——快跑！！” 尖叫的人们终于惊慌地四散溃逃，而爆炸声还在继续，一声接一声地逼近。 我站在原地，内心的茫然和对未来的恐惧甚至已经盖过了逃生的本能，黑色雨伞从我手中脱落，被气流卷向风里。 路人：“小姑娘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陌生的中年人用力拽了我的手臂一把，将我从呆愣中生生拉了出来。 我终于反应过来，抬手抹掉脸上不知何时涌出的眼泪，挤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逃离这片危险的区域。 视线所及都是一片混乱，惨烈的连环车祸堵塞了马路，血液漫过路面，悲惨的景象更刺激了所有人紧细的神经。 尖锐的叫喊声、绝望的哭泣声、身后接连不断的轰鸣声，种种声音交织成一幕白日将尽、黑夜降临前的惨剧。 我：“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做什么……” 我焦灼不安地思考着，可大脑却一片空白，我一个人的力量在这样的灾难和洪流中实在太过微不足道。 突然，一只带着恶意的手在我背后狠狠推了一把。 我：“——！！” “救命”两个字还没有从喉咙发出，毫无防备的我就已经无法控制地向前摔去，眼看就要跌进奔涌的车流之中—— 凛冽的寒风间，无数晃白的车前灯照在脸上，竟然让我感觉到了灼热。 这时，一只从旁伸出的手紧紧地扣住了我的手腕，用力将我拉回人行道中。 几乎是瞬间，黑色车影擦着我的手臂而过，掀起的气流将我的头发吹乱，挡住了眼前的景象。 我跌撞进一个坚硬的怀抱，脑袋还是懵的，快被吓停的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 我：“谢谢、谢……” ？？：“抓紧我。” 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有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为什么会在这里听见白起的声音。 可当我抬起头时，数小时前才给过我警告的白起，就这样闯进入了我的视线。 依然是熟悉的褐色发丝，在风中张狂地飘扬；依然是熟悉的有力臂弯，承托着我所有的心安。 在我最无助、最危急的时刻，依然是他及时来到，生生将我从深渊中救出。 只有那道默然且直白的目光提醒着我，现在的我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陌路人。 我：“白起……” 我的双手死死抓住白起胸前的衣服，哪怕手掌被军装硬挺的面料刺得生疼也没有放开。 我害怕他又再次离开，我害怕这次不能好好和他说话，我害怕……不知道是否存在下一次相遇。 狭窄的街道上，丧失理智的人群不住地向前奔逃，一再推挤着停留在原地的我们。 我只能紧紧贴在白起身前，在浑浊不堪的空气里，被来自他身上熟悉干净的气息牢牢包裹。 涌动的人潮间，好像只剩下了我们。但白起生疏的表情下就把我带回了眼前的慌乱之中。 我：“发生什么了？” 白起：“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几乎是同时，我和白起开口说到。 我们的视线也对上，白起的眼中一片平静。倏然亮起的街灯落下斑驳阴影，让他陌生的眼神也变得更让人读不懂。 我：“为什么这么说？” 人群的喧喧嚣很轻易地盖过了我的声音，白起没有回答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下颌的线条紧绷着，虽然没有表情，我却感觉他整个人都在隐忍着一种愤怒. 白起：“走！” 白起在我耳边重重地说，然后拿下了揽在我肩上的手臂。 拥挤密集的人群终于出现了间隙，白起抓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往人群相反的方向冲出去。 我：“我们要去哪里——” 我大声地询问白起，只有这样我的声音才能在混乱中传进他的耳中。 白起：“安全的地方。” 他回答的声音依旧冷静，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候。 风无声无息地将阻挡在前面的人推开，我紧跟在白起的背后，逆行穿过无数的人，终于走出了危险。 先前的胸闷和窒息感一下消失，我撑着膝大口地喘息。明明是寒冬时节却出了一身的汗。 我：“白起，你知道……” 我的话没有说完，扣在我腕上的手就已经松开。 白起没有理会我，目光扫过已经瘫痪的道路，一手搭在了腰间的对讲机上，转身要走。 我：“等、等等……” 我下意识想拉住他，却被轻易避开，伸出去的指尖只擦过了一片衣角。 白起回头看了我一眼，冷声警告。 白起：“离开这里，不要跟上来。” 说完，他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快速走向他要去的地方——朝着大桥的方向。 漫天的火光，滚滚的浓烟，缓缓倒塌的桥墩，夜幕下的这一切如此可怕，轻易地唤醒人心底本能的恐惧。 我：“白起！那边可能还有爆炸！” 我刚往前迈一步，疼痛从不知何时扭伤的脚踝传来，让我跟不上白起的步伐。 我害怕地想要唤回白起，可他没有回头，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21-3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我站在原地，不好的预感始终在心头挥之不散。 我：“如果是白起有危险的话……” 我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越往前走，烟尘越浓，桥面的裂缝已经渐渐扩大到引桥，连岸边也不再安全，不断有坍塌的石块滚落江面。 我：“白起…在哪儿……” 内心的恐惧和无望感不断涌出又被我竭力压制，此刻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白起。 终于，混乱之中，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江岸边，正对着缓缓倾斜的大桥，猛烈狂乱的风从底下的江面吹来，高高掀起了他的衣摆。 可他的身形在风中依旧岿然不动，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到了我脚边。我知道那就是白起。 心头沉甸甸的担忧终于落下，我忍住脚腕的疼痛，顶着风和恐惧向他走去。 对讲机：“报告！一队已经就位……二队十分钟后抵达现场……” 白起：“收到，随时待命。” 越靠近，从白起手中的对讲机传来的汇报声就能听得越清晰，他们每一句话传达来的都是这个黑夜里的希望。 忽然，一阵细微的风声，冲破了汹涌的波涛声和碎石落下的沉闷响声，无比清晰地出现在我耳边。 我原本不会听见这样细小的声音，但这瞬间它却仿佛盖过了所有波涛起伏似的声响。 我：“这是……” 反应过来的这一刻，我停住脚步，几乎屏住了呼吸，看着几米外站着的白起——他没有任何动作。 可在我的感知里，黑暗的遮掩下，无数看不见的风悄无声息地聚集、盘旋、上升—— 下一个瞬间，猛烈的风迎面吹来，我眯着眼睛，却不肯闭上。 跨江大桥倒塌的趋势停住了，不断下陷的断裂处也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托住。 火光在狂风中剧烈摇晃，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撕碎、湮灭成黑暗。 这样的场景让我的内心极其的震撼，张开嘴忘记了言语。 没有人能看见的这阵虚无缥缈的风，竟然生生将这座横跨江面的庞然大物托住，让更多人得以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我的视线又落回那个站在桥边的身影，难言的激动和沸腾般的血液让我忘却了之前的恐惧。 是你吗，白起？ 我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白起终于回过头，一双漠然而锐利的眼眸望过来。 白起：“你怎么在这里？” 冰冷的声音让我被冲动控制的头脑一下冷却下来，喃喃地想要解释。 我：“我怕你会有危险……” 白起：“我会有什么危险？” 白起毫不留情地反问，没有给我留下丝毫余地。 白起：“这是你的理由，还是借口？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一再让自己卷入危险，我看不到你身上有任何这么做的能力。” 白起这番严厉的说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批判和轻视，让我整个都僵立在原地，难过委屈又无法反驳。 我：“我可以的……” 我小声地说，随即感觉到自己的毫无底气，立刻提高了声音。 我：“我也是个 Evolver，我可以帮上忙！我的Evol是预知……我能够看到一些未来的画面。” 白起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却并没有改变刚才的态度。 白起：“所以你预见了爆炸？这就是你出现在附近的原因？” 我：“是……” 我低下头，心情更沉重了不少，重新翻涌上来的愧疚和后悔让我快说不出话来。 我：“我预见到了爆炸，但没有确定的时间地点……我没能阻止……” 白起：“虽然无法验证你说的真假。” 果不其然，白起没有相信我说的话。 白起：“下次预见这种事，记得避开一点。” 我：“……嗯？” 我惊讶地抬起头，在白起眼中看不见我以为的指谪和不悦。 反而是他看见我的反应，挑起眉，语气带着淡淡讽刺。 白起：“你觉得我会让你拼了命也要阻止吗？” 我：“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连忙摇头，没有想到过会从白起口中得到这样的答案。 白起：“如果需要指望个人的Evol来阻止所有事情发生，军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我：“可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希望能够阻止灾难。” 我握紧挙攥在胸前，坚定地直视着白起。 我：“所以我不会避开的！” 白起：“你——” 白起的声音突然停止了，琥珀色的眼眸里瞬间燃起了锋芒和杀意。 这个可怕的眼神没有丝毫敛意地看向我，让我瞬时连呼吸都停止了。 21-4 恐惧还没来得及从大脑传向四肢，白起忽然动了。 风无声地涌动，他快速地一把拉开我，让我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黑暗之中，有什么与我擦肩而过，准确洞穿了我刚才所站的位置。但我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只能感到后背发凉。 白起沉默着，冷的视线落在远处的某栋高楼。 我：“发生什么了？” 我有些害怕地压低了声音询问，周围那些黑黢黢的建筑好像也变得危险起来。 白起：“你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人？ 白起收回了视线，似乎象征着危险已经解除了。 我：“我惹上的人……？” 我愣了一下，仔细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现在所有的人都忘了我，也没有人知道我有Queen的基因，还会有谁对我抱有敌意呢？ 如果不是 BLACK SWAN……难道是那个梦境幕后的人？ 猜想不断地被推翻，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不出会是谁……” 白起：“那也许盯着的不是你，而是 Evolver。” 白起打断了我，没有任何情绪的声调，让我突然感觉寒意顺着脊椎一点点爬了上来。 我：“Evolver……是什么意思？” 白起：“知道太多不一定对你有好处。” 白起没有说下去，他的对讲机沙沙的响了两下终于有了新的汇报。 对讲机：“所有救援队伍均已抵达现场，展开救援……” 远远地，接连不断的警鸣声穿透了夜幕——救援的人终于赶到了。 白起：“先离开这里。” 白起不高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沉思，我收回目光时，他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环绕在江面的风终于停住了，完成了最后使命的桥梁不堪重负地重新下坠，发出巨大沉闷的声响。 我连忙快步上前，亦步亦趋地跟在白起的身后。 我：“你不用等到救援结束吗？” 白起：“不用，会有人处理。” 白起淡漠地回答，在他的身上，看不到这样的灾难和惨剧带来的影响，没有动摇，没有改变。 即使曾经的白起会愤怒、会悲恸，但现在的他却像是已经抛弃了这些感情，变得格外陌生。 我不敢去细想这份不安，只能沉狱地跟在白起的身后，看着风将他的背影一点点推向更浓的夜色。 街道两旁，救援和疏散已经有条不素地展开，幸存的人们也像找到了主心骨，不再慌乱无助。 我抬头看向路口的大屏幕上，上面还播放着晚间新闻的画面。 播音员：“紧急插播一则最新消息：晚间18时许，恋语市跨江大桥意外爆炸事件，伤亡人数暂且未知。目前有关部门已经展开紧急救援，具体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之中。请市民们尽量避免外出，不要恐慌。” 播音员一贯的悦耳嗓音这时也变得过于冷漠，所有伤亡和惨痛好像都化成了她口中轻描淡写的一句“未知”。 这个冬日漫长的夜晚才刚刚拉开序幕，但对于有一些人来说，它永远不会结束了。 我收回沉痛的目光，低声询问白起。 我：“今天发生的事是不是有人预谋已久？你出现在那里是因为得到线索了吗？” 白起：“线索中断了。” 白起的语气没有表示出任何愤懑，但不难听出那一分沉重。 我：“如果我能使用……” 白起：“我不相信虚无缥缈的预知，只相信现实。” 我的提议还没说完，就被仿佛已经明了的白起打断了。 白起：“这件事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他冷冷地说着，眸光掩进了深深的阴影之中，让人不寒而栗。 白起：“这里安全了，你离开吧。” 我：“那你呢？” 白起：“你不需要了解。” 他停了下来，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白起：“小心自己的处境，最近不要随意出门。不管你的 Evol让你看到了什么。” 我：“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害怕白起再次直接离开，我已经下意识地拉住了他。下一秒，眼前出现了一个破碎的画面—— 清冷的月色落在高楼的顶端，黑色铁网围住的天台上白雪覆盖，两个身影对立着。 一个是白起，另一个却赫然是 Helios. Helios ：“……合作继续。” 从指尖传来细微的静电的刺痛感，我还没来得及痛呼就已经被白起用力用开了手，连帯着退了几步才站稳。 白起回身看着我，脸上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阴冷而恼怒，眼中翻滚着各种情绪，宛若即将到来的风暴。 这种神色，我从来没有在白起身上见到过——冷漠、痛苦、厌恶、不甘……无法控制般地宣泄出来。 他沉着一言不发，眼中却有一场令人颤栗的风暴。 我呆立在那里，完全没有想到白起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过了好半天，我才想起轻声向他道歉。 我：“对不起，我没想到……” 白起：“不用了。” 他的声音低哑，透露出淡淡的疲惫。但身形却依旧挺拔，离开的每一步一如既往的沉稳，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动摇。 我看着他的背影，却不知为何眼中有些酸涩。 我紧紧抓住胸前的衣襟，微微弯下身体，好像这样就能缓解心里的这股快让人窒息的情绪。 到底是什么呢？这种仿佛感同身受般的痛苦…… 在白起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曾经在我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下，究竟深藏着什么？ ——我似乎从来不曾了解。 不再理会离去的那个女孩，白起回身处理后续事情。 对讲机一直没有接通的某个频道终于有了反应，白起按下通话键，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怒火。 白起：“你提供的情报有误。” 电流声滋滋响了两声，传来了一个同样冰冷的声音。 Helios：“知道，我会都解决掉。” 收起对讲机，白起微微低头，看见了脚下有什么正闪着细碎的光。 他俯身，将东西捡起。 款式简单的银杏手链在他修长的五指间显得尤其纤细。 是她掉的？ 白起把手链拿起，迎着昏黄的路灯看了看，小小的叶片掠过金色流光。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他心口躁动着。 尽管觉得不会再见面，白起还是将这条手链装进了外衣的内口袋。 21-7 我终于疲惫不堪地回到了家中，钥匙转动，“咔嗒”一声轻响后门开了。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庆幸着世界上还有些东西没有改变。 今天的事情已经验证了那个青年告诉我的话——所有人都遗忘了我，但我存在的痕迹却没有就此被抹去。 我：“为什么会这样？” 我轻声说着疑问，却没有人来回答我。 虽然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但我还是打开了电脑。 发生在傍晚的爆炸事件震惊了整个网络，官方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放出事故原因，让各种谣言四起。 我快速翻阅这些漫天的传闻和猜测，突然出现在其中的“超能力者”字样让我停住了鼠标。 我：“这是怎么回事……” 打开帖子，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发帖人曝光了20年前那个英国科学家的非法人体试验。 密密麻麻的小字，将“Evol”的存在毫无隐瞒地公之于众。 他将 Evolver与过去的各种突发事件关联在一起，列举出了足够详尽的“证据”—— 最后推论，这次爆炸也是 Evolver所为。 如果我不是个 Evolver，可能也会相信他说的话。 评论也如我所想从一开始的怀疑嘲讽，转变成不安和恐慌，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幕后推动和引导。 有人提到了《发现奇迹》上曾经出现过的那些有特殊能力的嘉宾，有人提到了许墨实验室的合法人体实验。 终有，有一个人说出了“那些怪物要为死去的人负责”的字句，让我的心瞬时沉了下去。 我：“这到底是谁做的？他想干什么？如果不是 BLACK SWAN，还会另有其人吗……” 我的双手有些颤抖，在评论里回复呼吁大家冷静一点，等待官方调查结束后再下结论。 然而还没有回复几条，电脑屏幕的画面就突然闪烁起来。我疑惑地摇晃了下鼠标，光标已经失去了控制。 我：“啊——！” 屏幕上凭空出现了一行鲜红的字：我们会找到你的，EVIL. 仿佛透过那刺目的红色，能够感受到幕后人那露骨的恶意，让人不寒而栗。 过了几秒后我才终于反应过来，直接拔掉了电源线，倏然暗下去的屏幕上映着我苍白的脸。 我：“EVIL……是在说谁？” 我感觉好像有一张很大的网，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悬在头顶，随时可能降下。 这时，突然从神经传来的刺痛感比之前都更加鲜明，我抱住头，轻轻按压着太阳穴想要缓解这股莫名的疼痛。 “你不知道吗？ 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自己的声音。 我：“什么……？” “从远古时起，人类一直都在党同伐异、诛异己。人类的进化和人类的历史，都是踏在同类的尸骸和血液上继续前进的。” 我：“不是的！” 我用力地摇了下头，试图甩掉这个蛊惑的声音。 “不要抵抗了，不要试图去改变了，你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微不足道……” 我：“闭嘴！” 我厉声喝道，按住乱跳的心口不住地大口喘气。 那个声音终于消失了，我仰面躺倒在床上，这刻的安静给了我极大的安慰。 闭上眼，即使身体的每个细胞都疲意到了极点，思维却还是很清醒。 我强迫着自己，渐渐沉入睡梦。 阴沉的雨天，空中闪现雷电的利光，雨声交织着雷声让世界都陷入一片喧闹。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在街上，周围是浓重的血腥味，不断地刺激我的神经。 火光、电光、或者还有些别的什么在交错。 紧密的枪声不断回响，我看见交战的双方人群不断地倒下，鲜血和雨水汇成溪流。 我看见人们眼里的绝望和不甘，听见他们的惨叫和呐喊。 “你们这些EVIL，去死吧！” 我回过头，只看见一个人扣动了扳机，金色的子弹穿过夜色向我袭来。 下一秒，剧痛从胸口开始扩散。 21-8 我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不是笼罩在阴雨中的街道，而是熟悉的天花板，从纱帘透进来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我：“是梦……” 我松了口气，摸了摸被冷汘浸湿的后背，梦中的那种恐惧感还鲜明地残留在身体里，让我不住地发颤。 梦境的起因已经被淡忘，我只清晰地记得那个残酷的战争场面，普通人和 Evolver之间的厮杀。 我不知道，这是我所预知的未来，又或者是内心深处的恐惧诱发的噩梦。 ——一切都因你而起，未来除了新生，还有毁灭。 那个声音又在说话了，但我已经不想去听。 我掀开被子走到窗边，窗外白雪覆盖的城市，在一片纯白中显得格外安宁，好像昨夜经历的惨痛都已经被淡化 但我知道并没有，它就像是最深刻的伤痕，永远会横亘在这座城市所有人的记忆里。 我用手指在满是雾气的玻璃上画了个圆，圈住窗外纯白美好的画面。 我：“我会好好守护你的。” 会这样沿着所有人为我指引的方向一一继续前行。 大门在身后合上的声音让我的动作停顿了几秒，我没有回头，径直离开这个能够让我逃避的温暖港湾。 因为昨天突发的爆炸事件，大街上冷冷清清，没有多少人在外面行走。 许墨研究所所在的大楼前，抗议的人群也好像被临时疏散了。但大楼的大门仍然紧闭着，拒绝访客的进入。 再次从侧门进入，我压低了头上戴着的帽子，攥紧放在口袋里的录音笔，深呼吸一口后敲响了研究所的门。 昨天和许墨见面的每一个细节都还清晰地留在记忆里，他别有深意的话在后来都像被一一验证。 但这次等了很久也没有人回应，楼道里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我警惕地回头，发现是个穿实验服的年轻老师。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下实验室紧闭的门，满眼都是戒备。 年轻老师：“你在这里干什么？许教授不在实验室。” 知道他也许误解了我的来意，我连忙解释。 我：“我不是来采访的。我找许教授有事要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年轻老师：“真的不是采访的？” 他将信将疑地打量着我，犹豫几秒后终于松口。 年轻老师：“许教授昨天离开研究所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我：“我知道了，谢谢。” 看着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不禁有些失望和茫然。如果许墨是在我来找过他之后离开，是去做什么了？ 不知为何，我总无法安心下来。 虽然阻止了未来灭亡的结局，但流感事件和 BLACK SWAN的计划真的会就此停止吗？ 而昨天的那场爆炸事件，到底是一场意外，还是真的如网络传闻是 Evolver所为？ 我心念一转，想到了自己的Evol能力。如果能预见到许墨的未来，那我就能得知他的下一步目标。 我闭上眼，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名字：许墨。 强烈的意志带动了某种流经血液的力量，眼前的黑暗沉寂了一会，骤然扭转。 灰色白色的光芒撕裂了黑色，然后出现了一个闪烁模糊的画面。 ？？：“杀了她。”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出现。 灰暗荒芜的场景里，一身黑衣的男人站在唯一的亮光里神色中的冷厉比锋刃更加锐利。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痛苦蜷缩的背影，那个身影模糊不清，又无比眼熟。 我：“那是谁？” 还不待我看清楚那个被攻击的人的面貌，画面急剧闪动完全消散了。 与此同时带来的还有大脑剧烈的疼痛，太阳穴鼓鼓地跳动，我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痛呼。 我努力回想着那个画面，灰白空荡的建筑带来的熟悉感。那是我和许墨曾经去过的最高生命科学研究所的旧址。 又是这个地方，好像每次出现总是和 BLACK SWAN脱不开关系。 爸爸对KEY的报道里曾提到过：世界基因组织在七十年前成立了最高生命科学研究所，而恋语市分部建立于二十年前。在十七年前，KEY攻击了最高生命科学研究所的服务器，这一举动波及了全人类的基因数据，因此事情一经报道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里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留下，许墨为什么又再次去那里？难道有什么被我忽略了吗？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所以然，但牵扯到十七年前的那件事，我心里的郑重更加深了一分。 许墨的这次行动，一定另有目的。 21-10 我再一次踏入生命科学研究所的旧址，一切与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 荒芜的空地上，积雪上几行脚印一直延伸到远远的那栋建筑，验证了我的想法。 我放轻了脚步，放缓了呼吸，跟着雪地上的脚印接近那栋孤零零坐立的屋子。 研究所的门没有关，大门敞开着，地上还有被人抖落的积雪。 一阵物体破碎的响动伴随着人声从屋子深处传来，我循着声音走近，越靠近夹杂其中的许墨的声音就越清晰。 突然，一声凄厉刺耳的叫喊声完全打破了寂静。 我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脚下踩裂了掉落的杂物，发出不小的声响。 ？？：“谁？！” 锐利的目光伴随着声音几乎是同时落在我身上。 槽糕！我抬头，半掩的门后，大厅里的一切都映入眼帘。 我最先看到的是站在窗边的许墨，冷冷雪光从窗外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毫无温度般、冰冷得可怕。 大厅中间站着黑色皮衣的女子，刚才的质问声就是她发出的，那双无机质般的灰瞳瞬间唤起了我记忆深处的恐惧。 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警惕地看着这个曾经在电视塔上见过的， BLACK SWAN的一员。 她比我遇见的绝大多数 Evolver都要更加危险。 地上跪着的青年被她轻易地用一只手压制着，面容扭曲眼神涣散，口中还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我仔细去听，顿时被他诡异的语气惊得心底一寒。 青年：“Evil都该死……你们都会死……” 他的话戛然而止，压着他的人不耐烦地抬手将他击晕了，然后直起身正面看向了我。 ？？：“既然你看到了……” 她注视我的眼睛微眯，从中透露出的危险讯息让我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想要夺门而逃。 但她的动作更快，凭空而生的灰色雾气挟带着让人室息的危险瞬间扑向了我。 无边的灰雾还未接触到我，就已经有灼烧的刺痛感从皮肤上传来。 我：“啊！” 我控制不住地尖叫了一声，真切地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 许墨：“停手。” 这冰冷的两个字宛若救命的福音，下一秒就要吞噬我的灰色雾气，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呼……呼……” 我虚脱地靠在身后的门柱上，劫后余生的喜悦占据了一切。 ？？：“有人看见了没事吗？” 收手的人似乎不打算放过我，我紧张地看着她和许墨，拼命思考着逃脱的方法。 而许墨仿佛已经知晓了我的想法，他看着狼狈喘息的我，眸光沉沉，让我捉摸不透。 我不敢轻举妄动，心慌意乱地等待着许墨的回答，就像等待死亡的判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心中残留的希望渐渐渺茫。 许墨：“我来处理。” 许墨终于开口，但却不是我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回答。 我有些绝望地看着这个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人，猜测他是不是想亲手杀了我，或者……愿意放我离开？ 许墨：“Artemis，你先带人离开。” 许墨的视线转开落在地上晕倒的人身上，被称作 Artemis的黑衣女子退疑了下，点了下头。 Artemis：“不要影响我们的行动，Ares。” 说完，她冰冷的眼神扫过我，然后伴随着空气的扭曲，和地面上的人一起消失了。 阴暗的大厅里，只剩下了我和许墨两个人。 我张开口，有无数的疑惑想问出来，最后却还是那个心中执着的问题脱口而出。 我：“你为什么要救我？” 危险的预感并没有远离，我固执地看着许墨，看着他的冷漠中带着漫不经心，好像我只是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存在。 许墨：“计划外的决定容易导致变故，而你也许还有可利用的余地。” 他淡淡地回答，连语气都没有波动一分。我终于从他的眼中看懂了他的意思，但这真相却那么伤人。 我：“我只是……实验素材吗……” 我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还想要再听见什么回答，直到许墨再一次地打破了我所有的自以为是。 许墨：“还有其他答案吗？” 他的嘴角不带笑的时候，整个人就褪去了温和的假象，轻易让人感到无言的恐惧。 即使我以为自己已经能坦然面对，但心里还是狠狠刺痛了一下。 我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不管是许墨还是Ares. 许墨：“比起这件事，我更好奇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我……” 想好的借口在他仿佛看透一切的眸光中再无法说下去。我只能避开他的视线，艰难地反问他。 我：“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最高生命科学研究所旧址这么特殊的地方……如果我将许墨教授出现在这里的消息放出去，一定会引起不少人的关注吧？” 许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他走到刚才那个青年倒下的地方，地面上还残留着一滩刺眼的血迹。 许墨：“这就是你要的原因。” 我：“你说什么？” 我不解地看着他，没有明白他说的两者间的关系。 许墨：“十七年前，最高生命科学研究所的服务器受到黑客攻击，大量基因数据泄露。其中除了Evol基因的携带者外，还有唯一一例 Queen基因的携带者。” 他的话像惊天霹雳，我除了震惊再顾不上其他。 曾经基因数据真的泄露了吗？许墨、还有刚才被抓的那个人都是为了这些数据而来吗？ 我越想越慌乱，最后几乎能确认自己的推测。 ——他们是在找 Queen！ 我：“可是这里的资料和数据不是都被销毁了吗？！” 我压抑不住声音里的心慌和不安，急切地看着许墨。 许墨：“你可以这样认为。” 许墨的眸光渐深，似是而非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许墨：“因为……你知道的比我猜测的更多。” 许墨步步逼近，他没有回答我。身形一半隐在阴影里，半落在雪光下，墨色的眼眸中闪过了冷光 许墨：“从上一次见面时，我就发现了……” 他薄薄的唇角上扬起诡异的微笑，冰冷、狠戾、无比陌生。 许墨：“到底是什么让你确信，我不会伤害你？” 21-11 许墨的话音刚落，无边的阴影已经覆盖住了我。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阵无法摆脱的力道扼住了喉咙。 他离得很近，让我整个人都几乎靠在他的胸膛上，那股淡淡的福尔马林药水的味道混杂着苦涩扑进了我的鼻息里。 他低下头看着我，属于两个人的呼吸交错，明明是暧昧至极的姿势，掐在我颈部的那只手却在渐渐用力。 我：“唔……咳咳……” 我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手，但一层看不见的膜阻隔了我的动作，让我无法挣脱束缚。 近在咫尺的黑色双眸里没有一丝感情和波动，静静看着我的痛苦和狼狈。 我：“放、放开……” 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溢出、滑落。 窒息的痛苦让我眼前一阵阵发昏，可许墨的表情我却看得那么清晰。 没有一丝动摇，没有一丝怜悯，狠厉而危险。 许墨：“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 他贴近我耳边说，声音很轻，甚至让我有了种温柔的错觉。 我：“为……什么……” 我绝望地看着似乎真的想置我于死地的许墨，心里难言的悲伤，涣散的思维已经渐渐无法集中。 我要死了吗？ 眼前好像已经出现了那温暖的白光，但心底却是那么的不甘心。 我还不想死……我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去做……我才……刚回到这个世界。 我：“我……不想……” 视线里的亮光不断放大，纯白的视界之中，布满扭曲的黑色纹路，像一行行错误的代码，不断地更替、变换。 那种曾经感受过的波动再次出现，凭空出现的透明水波纹，圈圈向外扩散、渐渐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如果这就是我拥有的Evol所带来的力量…… 紧缚身体的薄膜终于出现了漏洞，浓重的阻力开始松懈。许墨并没有加重手上的力道，让我不至于立刻窒息。 我艰难又缓慢地抬起一只手，凭着本能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不能就这样结束……” 我竭力睁大眼睛，想看清许墨的脸，用尽仅余的力气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周围的束缚感一下如水流般退去，桎梏在脖颈上的力道也随之松开。 许墨突然的动作让我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撑住发软的身体，不至于瘫坐在地上 冰凉的空气重新灌进了像被灼烧过的肺部，我按住疼痛的胸腔大口地喘息，劫后余生的庆幸蔓延了全身。 许墨：“你是 BLACK SWAN Queen。” 我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倏然燃起暗火的眼眸。 许墨站在几步开外，背对着窗外雪光，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却只从中读懂了那种狠戾，让我不寒而栗。 有那么一刻，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了。 刚才的一切，难道都是他的试探……？ 如果没有我们曾经的那些相处，如果眼前的人从一开始就只是Ares，如果和我相处的那个许墨从来不存在…… 他对于我而言，比任何黑暗更加危险。 寒意好像从脚底一直钻进了身体深处，脑海中好像有无数声音在不停争吵，在辩解着真实或虚假，让人心烦意乱。 我：“我不是 Queen……我从来都不是！” 所有争吵的声音我都不想再听，我用力攥紧了双手，用尽最后的勇气，坚定地直面上许墨的视线。 我：“我不是你们用来研究进化的实验品，也不是你们去伤害其他人的理由！” 许墨：“你错了。” 许墨将那只手插回外衣的口袋，他的神色冷淡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并不在意我的抗拒，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许墨：“进化是必然的，而 Queen的基因只是捷径。即便绕过了你，还有很多条路通向相同的结局。” 他说的直白而残酷，扭转未来之前的那些惨痛的场面又一一出现在我眼前。 那场突然爆发的流感病毒， BLACK SWAN强制推动所有普通人进化，成功并存活下来的人却只是极少数。 我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眼眶无法控制地红了起来，我永远也无法原谅那样的做法。 我：“所以牺牲在你们的计划中是必然吗？” 许墨：“任何新世界和新秩序的建立都是基于残酷的事实之上从没有过例外。人类的演化永远不会停止，如果停滞在原地，等待他们的也只有死亡。” 他的答案我并不意外，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感到难过？ 许墨：“在几干几万人之中オ能诞生一个拥有Evol基因的人，但Queen的存在却是唯一的。你的基因能够使普通人进化，其中的原因你不好奇吗？” 许墨的眼神带着试探和几分我无法理解的炽热，疏离又遥远，横亘在我们之间，让我觉得呼吸似乎又艰难了起来。 我：“我不想知道……” 我不断摇头拒绝，竟然畏惧去知道这个我一直追寻的答案，可许墨并没有给我留下逃避的余地。 许墨：“Queen的本身就是人类自然进化的极限。如果说人类是自然的造物，那 Queen可以说是“不可能存在”的造物。” 我：“什么是不可能存在……？” 许墨：“当年最先研究Evol的那位英国科学家，将它称之为——“先驱的造物”。” 他未尽的话语后潜藏着无数的深意，但我却难以去理解分毫。 许墨：“与 Queen达成合作对我们而言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现在你还太弱小，而且……无法掌控。” 周围的空气好像又凝滞起来，看不见的空间将我们隔绝在真实的世界之外。 危险挥之不散，而这一次许墨的神色比之前更认真，他的眸中幽深，如同深海的漩涡，将所有光亮都吞噬。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未知的危险在颤栗着，我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不动声色地分散许墨的注意力。 我：“许墨！你想做什么？” 许墨：“自然是，禁锢或者……” 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看不见的裂缝在空气中扩张，与另一种力量无声地抗争。 我强忍住眼前画面带来的眩晕，扭曲的白色光线和黑色。 线条不住地变幻，莹白的光点慢慢吞噬了原本存在的力。 我松开汗涔涔的手心，没有想到自己真的成功了。 许墨：“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一步。” 我：“……在今天之前我也没有想到。” 我的声音格外沙哑，残留在喉咙上的疼痛感现在都还无法消散。 我：“Ares，我会去证明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不知道自己尚不熟练的Evol能压制住许墨多久，我强撑着不适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当屋外的日光重新落在身上的这瞬间，恍若隔世。 女孩的背影越来越远，许墨低笑了一声，轻而易举地破开了压制在身上的力量。 许墨：“不知道你能达到怎样的高度？” 许墨站在窗边，看着那个在雪地上艰难奔跑着的身影。 一瞬间，那个和所有景象一样灰白的身影，突然染上了如火的炽色，下一刻又恢复了黯淡。 但那色彩却无比鲜明地残留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他放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但很快又被他用理智制止。 许墨：“不会太久的。” 他轻声说，不知是在告诉自己，还是其他人。 21-13 雪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奔跑后急剧跳动的心脏久久无法平缓下来。 逃出生命科学研究所之后，危机感终于消失，但心头悬着的重石却没有落下。 “你以为自己还和以前一样是普通人吗？你会像所有 Evolver一样，被人们用异样的眼神看待，被排挤、被伤害，甚至迎来死亡。毕竟，你们是EVIL。” 不断在脑海中回响的声音，一层层地剥落了平静的假象，将最残酷的事实赤棵裸地展示在我的面前。 我：“他们说的EVIL……到底是什么呢？” 手机的振动将我从充斥着黑暗阴郁的念头中拉出来，我才发现自己站在十字路口。 冬日白雪覆盖下的城市格外温柔，人行道上三三两两的路人行色匆匆。 天空已经放晴，日光穿过厚厚云层的间隙，落在我的身上，却无法驱走我心底深处的严寒。 我看着眼前真实的景象，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究竟是真的存在、还是我的又一个梦境。 我：“我还能回到过去吗？” 那些平静美好的日常，那些曾经拥有的温暖，是不是不能再回来了呢？ 我：“既然不能回到过去，那就继续前进。” 抛开杂念，给自己打完气，我终于想起来被遗忘的手机。 打开来，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凌肖发来的信息。 凌肖：我心情不错，给你一个忠告：记住今天不要去东南方。 没头没尾的几句话让我一愣，抬起头辨认接下来要去的方向，却正好就是短信里提到的东南方。 我：“他难道在附近吗？” 我连忙转身搜寻周围的行人和街边的店面，并没有发现那个总是突然出现的身影。 我：“他是怎么知道我要去东南方的？” 我在心里吐槽着这个人怎么神神叨叨的，打字回复了他。 适时绿灯亮起，我收起手机，没有多做犹豫继续向着原本的方向走去。 恋语市的另一边，白雪覆盖的荒地上，数十个身影对峙着。 被包围的人严阵以待的青年并不着急。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些如临大敌的人，嘴角勾起了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容。 紧张的气氛仿佛令空气都凝滞了，双方等待着开始的时机，战争一触即发。 在这时，轻快的手机提示音突然扰乱了寂静的空气，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这其中却并不包括那个青年，他轻松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亮起的屏幕上只有短短的一句回信。 我：谢谢你的忠告。 仿佛透过这简短几个字看出了对方的言不由衷，凌肖轻笑了一声。 凌肖：“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他重新收回手机，看向四周的人，手腕转动发出骨节碰撞的闷响。 凌肖：“现在差不多该陪你们好好玩玩了。” 一瞬间，他的掌中聚集起紫色的电光，狂风四起，空气中气流不安分地窜动，和电光碰撞发出劈啪的电流声。 天穹上汇集起厚重的阴云，刚还明亮的天空一下像到了深夜，来自大自然的威压唤醒了所有人源自内心的恐惧。 凌肖：“我还赶时间。” 他眼里的漫不经心随着他变冷的声音渐渐消失，但神色却还是那样的嚣张和傲气。 下一个瞬间，他的身影在电光缠绕中，成为了一道幻影进包围圈中，每一秒，都会有惨叫声响起。 不停闪动的雷光汇成看不见的网，挡住了所有袭击而来的Evol和子弹。 他微微侧头，一道锐利的气流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血珠溢出滚落进狂风里，但他却毫不在意，甚至脸上的笑意更加肆意。 很快，雪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站着。 阴云散去，凌肖将手插进兜里，神色里又带上了那种漫不经心。 他走到唯一一个还有意识的人旁边，用脚尖踢了踢，弯下腰对上对方惊恐的眼神，嘴角扬起讥讽的笑容。 凌肖：“说，你们是哪一方派来的人？特遣署还是……BLACK SWAN？” 21-16 从昨晚起，大桥发生爆炸的区域就已经被全线封锁。 我原本计划去桥边查看情况，但前方的警笛声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发生什么了？” 我快步向前，只见前面的道路被路障完全拦住，只能远远看见大桥仅存的遗骸，空气里仿佛还弥漫着硝烟的气味。 爆炸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但官方却依旧没有任何关于事件原因的报导。 士兵：“请你们立刻离开这里！” 驻守士兵再次严厉的警告，我不得不按下心里急切，和其他媒体记者一样，离开这个目前我唯一能得消息的地方。 走在这条路上我依旧心有余悸，昨天的爆炸声和那些尖叫哭喊声好像又回荡在耳边。 路面不时出现深褐色的痕迹，干涸的血迹显示着十几个小时前这里曾发生了怎样的惨剧。 然而没过多久，我就感觉自己似乎被跟踪了。 不时落在身上的视线，带着恶意如同芒刺在背，让我的脚步变得慌乱起来。 没有时间去思考跟着的人究竟是谁，我加快了速度，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到人多的地方去。 走到转角时，我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却正好和身后跟踪的人视线直直相对。 那是个戴着棒球帽的普通男人，陌生的容貎，唯一不普通的是那双充斥着恶意的眼睛。 我：“糟了……” 我还没来得及转过头，眼前突然一暗，窒息感从口鼻间传来，让我的意识渐渐涣散。 会是谁呢？我努力想保持清醒，但还是陷入了昏迷。 ？？：“你们确定是这个人？” ？？：“我们跟踪了很长时间，她和那个人有关……” 耳边的谈话声将我的意识唤醒，身体的无力感渐渐消失，恢复了感知。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儿？ 空旷的建筑里只有从穹顶上漏下的一点微光，阴暗里传来细微的风声，像是隐藏着无数人的呼吸。 神秘人：“这么快就醒了。” 一个戴着兜帽看不清面目的人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的嗓音很沙哑，没有刻意压制本来的声音，一时间让我感觉到了熟悉。 我：“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我动了动被束缚在身后的双手，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身，看向眼前这个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的人。 神秘人：“你已经收到过我们的警告了，小姑娘。” 虽然看不见他被挡在兜帽下的表情，却很轻易地能听出他语气中的那股嘲讽和高高在上。 我：“警告？” 神秘人：“忘记了吗？你的记忆可真不怎么好，EVIL。” 这声“EVIL”伴随着他阴冷的笑声让我打了个寒颤，瞬间想起了那行出现在屏幕上的血红色的字 那原来不是恶作剧，而是真的！那么这些人就是推动网上舆论的幕后者吗？ 我：“你们究竟是谁？！” 神秘人：“我们？你们毁灭世界，而我们拯救世界。” 他在我的面前蹲下，露在兜帽外的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 神秘人：“不用想着逃跑，你只用回答我——你就是那个所谓的“Queen”吗？” 我：“——！！” 我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呼吸和心跳都快停止了。过了好几秒，我才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他。 我：“Queen是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你们是因为这个原因抓我，那你们肯定抓错人了。” 神秘人：“你在紧张。” 他一下戳破了我的伪装，慢慢站起身来。 神秘人：“但是没关系。不管你是不是 Queen，我们说你是就是。” 我：“可是……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神秘人：“不用着急， Queen。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变换的脸色，冷笑出声。 神秘人：“然后……你们这些EVIL都将迎来死亡。” 阴沉语调仿佛吐信的毒蛇一殷，唤起了我噩梦般的回忆 ——是他？！ 我懵住了，但理智还记得让我低下头不让对方看见我突变的表情。 这个人……是预见画面里的那个人！他极有可能是爆炸事件的幕后主导者！ 等我反应过来时，背后已经全都是冷汗。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些猜测，但我却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我四处打量，监视的人站在远处，仿佛认定我没有任何威胁性。 周围空空如也，锁死的门窗、没有退路、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我的包和手机也早就被收走了。 手腕上捆着的绳子越挣扎变得越紧，我不甘心地继续用手在身后摸索着，突然手指碰到一个冰凉的金属。 （回忆）Helios：“给你防身够了。” ——是 Helios送我的那把刀！ 临出门前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它藏在了身后，没想到居然派上用场了。 我伸长手努力够住刀柄，慢慢抽出小刀倒转过来，分外笨拙地避开皮肤一点一点磨断绳子。 我：“嘶——” 手上的刺痛感传来，我连忙把自己的痛呼吞进去，停下动作观察一下四周，还好没有被人发现我的动作。 “嗵——” 突然，一颗小石子从天而降落在我的面前，弹跳了两下才停住。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上方，倏然照入眼中的光线让我眯了下眼睛才看清楚。 那浅浅金色的光芒后，阴影中一个人影姿态闲适地坐在高处的横栏上，银发在黑暗中也格外显眼。 是他？！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倏忽占据了我的心脏，既有欣喜，又有莫名的怅然。 想到这个人几次相遇表现出的冷漠又难以捉摸的性格，我好像给自己突然波动的情绪找到了缘由。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高处的人好像低低嗤笑了一声。在遥遥对视了几秒后，他终于动了起来。 那道黑色的身影矫健地纵身一跃，顺看手中的绳索，干脆利落、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大厅的中间。 从穹顶落下的光恰好落在他的身上，柔和了他每一根冷硬的线条，银色的头发也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目光。 Helios……我不由在心里念出了这个名字。 Helios从光中站起身，瞥了我一眼，嘴角略微上扬 Helios：“找到你了。” 我愣住了，心也跟着怦然一跳。 那样浅浅的笑意，微微上扬的尾音，让我有种他似乎很愉悦的错觉。但再看向他的神色时，却依旧冷漠。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还没能开口问出来， Helios过于招摇的出场方式就已经引起了看守人注意。 监视人：“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伴随着看守的质问，隐藏在建筑中的所有人都惊慌地拿起武器包围过来，完全打破了先前的寂静。 Helios：“你们太吵了。” Helios扫了一眼靠近的人，丢开手里的绳索，抬起脚踢开最先冲上来的人，语气里有些淡淡的不耐烦。 我：“小心！” 我惊叫一声，但他已经微微侧身避开，然后冲进了人群之中。 Helios的动作无比迅速，快到我都要无法看清他的身影。 他轻易地避开了所有攻击，每一次攻击都充满力道和韵律。 游刃有余，宛若银色的流光。 时间变得很慢，仿佛电影里的慢放镜头，黑暗里四溅的血液，肉体碰撞的闷响，只有他是这一幕唯一的主角。 我的心怦怦乱跳，血液里有什么在鼓噪不已，目光只能追随着他的身影、他的每一个动作，无法挪开分毫。 21-17 等到最后一个人倒地，男人停住了他的动作。 这场战斗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地面上横七竖八躺倒着昏迷过去的人。 Helios扔开手中夺来的武器，弯腰从地上某个人身上取走了一样东西。 做完这些，他才朝我走过来，挟裹着淡淡的血腥气。 我：“He……” 我抬起头等着他走近，但还没能完整叫出他的名字，就见他已经大步越过了我，甚至快到带起了一阵风。 我：“等一下！” 没想到他会直接无视掉我，我连忙转头叫住走向出口的人。 Helios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视线下移看到了我，神色淡然。 Helios：“有事？” 我：“那个……你可以帮我解开手上的绳子吗？” 我恳切地望着他，将被绑住的双手展示给他看。 Helios：“哦？你不是快割开了？” 他的视线落到了我的手上，语气毫无波动仿佛理所当然。 我：“可是……” Helios：“看你这么努力，很快就能解开了。” 我：“但是……” 我试着转动了下手腕，绑住的绳子毫无松动的痕迹。而周围的这一地“尸体”，让我更有些胆战心惊。 我：“你能不能“顺手”帮我一下？” 我特意加重了“顺手”两个字。 Helios闻言嗤笑了一声，他双手抱在胸前盯着我看。 Helios：“我为什么要“顺手”？” 我：“呃……虽然不知道你出现的目的，但应该也是为了阻止这群人的行动。你刚才应该也听见了，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可能会影响到你们的计划。” 我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能说动他的理由。 我：“希望你帮我一下，看在我倒霉被拖下水的份上……” Helios：“好。” 不知道是哪个理由说动了他， Helios居然同意了。 他走过来蹲下，我刚反应过来，就瞥见他近在咫尺的灰蓝色的眼眸，纯粹清透得像是冰封的雪境。 Helios：“刀给我。” 这双冰冷的眼晴看向了我，我突然就怔住了，到嘴边的话也卡壳了。 Helios冷哼一声，拿过我手里抓着的匕首。没有见到他多大的动作，手腕上束缚的力道骤然消失了。 我：“谢谢。” 我活动了下发麻的手腕，让血液恢复流通。 Helios没有看我，他轻轻地用指腹抚过刀刃，目光隐隐有些柔和，仿佛看着的并不是一件能够伤人的利器。 Helios：“不错的刀。” 他随口夸奖了一句，将刀合起来扔回我的手里。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犹豫了一下又将它递回去，想着正好借此机会将它物归原主。 我：“如果你喜欢可以还……送给你。” Helios：“无功不受禄。” Helios打量了我一眼，冷冷地丢下几个字，站起身准备离开。 害怕他就这样丢下我走开，我连忙爬起来拿回自己的东西，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空荡的大厅里一时间只剩下我们的脚步声，一前一后伴随着轻轻的回声。 我：“你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吗？他们………不是 Evolver吧？为什么要找 Queen呢？” 我将心里最大的疑惑问了出来，那个一直以来的认知好像出现了动摇。 Helios：“你的问题太多了。” Helios没有回头，也并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我：“我也是 Evolver，也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 Helios：“那又如何？” 他平淡的声调，让我满腔的激动不安渐渐都冷了下去。 Helios：“你觉得Evol就很好吗？” 他冷笑了一声，压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又像有些别的什么情绪隔着浓雾般让人不可触及。 我无法理解他的意思，只能轻声反问。 我：“Evol不好吗？我爸爸一直告诉我，超能力者也只是特殊一点的普通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我不懂为什么会有 Evolver想要普通人消失，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会有人仇视 Evolver。” Helios沉默了片刻，大厅也走到了尽头。 Helios：“也许你说的没错，可人性很复杂。” 他说完加快步伐踏出了大门，话中未尽的意思让我的脚步无端变得沉重，难以再前进一步。 爸爸想的一切是错误的吗？我一直以来的认知是不是真的太天真了？ 门外的日光终于落在我的身上，我却没有办法感受到丝毫的喜悦。 在我迷茫的瞬间，一道金属反射的白光划破了空气。 大脑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去阻挡。 Helios：“你不会躲开吗？！” 我的眼前一暗，一道满是怒意的声音砸了过来。 21-18 “砰——”那个我还没看清面目的青年狠狠地摔落在远处，痛呼一声后再没能爬起来。 我讪讪地放下举起的手臂，看着一下解决了攻击者的Helios。 他冷冷扫过来的视线里带着残留的器气，像刀锋一般毫不留情地落在我的身上。 先前一闪而过的紧张就像是我的错觉。 Helios：“你觉得自己的手能挡住刀？” 我：“……没、没有。” 我心虚地小声回答。 Helios：“上次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在外面乱跑。” 这一问一答间 Helios的耐心好像全部耗尽，他一把拽过我的手腕，拉着我往外走。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一点一点，落在前面人的发上、肩上，温柔得仿佛带着眷恋。 空气很冷，抓住我的这只手却比我的体温更高，我看着裸露在外的骨节，渐渐地感觉到有些熟悉。 我：“你是不是……” 一时脱口而出的话却连自己都接不下去，我是想说谁的名字呢？ 我迷茫地看着 Helios的身影，不明白心里那种莫名的情绪是什么。 Helios：“就到这里了。” 离开那里已经很远， Helios终于停下来，松开了拉住我的手。 我：“Helios……” 他转过身来看向我。 我：“事情会被解决吗？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Helios：“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 他挑起嘴角，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蓝色的双眸里蒙上了阴翳的灰，酝酿着一场无声的风暴。 雪不断落在我们的身上，四周一片肃穆的寂静，仿佛连呼吸声都变得很突兀。 我：“至少我能……” Helios：“你好像对自己的弱小一无所知。” Helios压抑的声音打断了我，他抬起腿重重踏在我身侧的墙壁上，这突然的声响让我浑身一颤。 但他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整个人逼近过来，将我压制在他所构造的逼仄空间里。 清冷的气息混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我的后背抵在冰冷的墙面上，退无可退。 而眼前是 Helios冷厉的神色，讽刺和残酷那么明显地写在他的面上，一下就击破了我心底粉饰的外墙。 Helios：“弱者就该学会自己的生存方式，没有人会来教你。” 不加掩饰的话直直地刺进了我的耳中，我想反驳他说的一切，但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身体渐渐冷得像是寒冰，强撑起来的勇气也烟消云散。我紧咬着下唇，不让那股酸涩化成眼泪流出来。 我：“……我不想永远当个弱者。” 声音里染上了压抑的哭腔，我执拗地看着 Helios眼中的嘲讽神色，那么伤人又那么真实。 我：“我不想永远只能被人保护，不想每次等到身边的人被伤害、离开了才最后知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可是……” 我哽咽了一声，满心的酸涩和委屈快压倒我不堪的坚强。 Helios：“那你就想方设法去变强——” 他没有再嘲讽，而是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地告诉我。 Helios：“用尽力气、用掉所有办法、放弃过去的一切……哪怕是抛弃自己。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回去你原来的世界。” 他撤开身直接转身离开，这次再也没有片刻的停留。 远远的，通讯器沙沙的电流音响起。 白起：“情况怎么样了？” Helios：“那个人逃走了。” Helios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四下空无一人，我抱膝坐在墙角，强忍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落在雪地上。 如果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地变强，用尽一切力量去保护最重要的人，我能做到也像他们一样吗？ 软弱、恐惧、犹豫、逃避．各种负面的情绪在我的身体里不停地翻滚。 我像陷入了无边的黑暗，看不见光芒，也无法找到未来的方向。 这个世界中，所有人都离我而去，难以言喻的孤独占据了我的全部感官。 我：“如果我做不到的话……” 过去经历的那些故事、感受的那些美好，是不是就真的消失无踪，再无法回来？ 我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手脚都冰凉，手机的振动声打破了寂静。 我：“……喂？” 没有去看来电人是谁，我的目光空洞地落在空中的飘雪 凌肖：“一天不见，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糟糕。看来我的预测依旧很准。” 听到这个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我才想起来那条警告我不要去东南方的短信。 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遇见什么事？” 凌肖：“虽然很想说“是”，但我还没这么无所不能。” 我：“我应该怎么做……” 我低下头，将脸埋进双腿间，声音闷闷的。 我：“我要怎么才能找回所有人的记忆，怎么样才能解决现在的事情……” 凌肖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信号的电波清晰地将他的呼吸声传达过来。 凌肖：“我不能给你答案。毕竟唯一能影响这个世界的只有Queen而已，所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就算你想要这个世界陷入混乱，就算你想要它立刻灭亡，都是你能做的选择。” 我：“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凌肖：“别急着否认，你的想法与我无关。” 电话那端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意味不明的虫惑，让我本能地感到了可怕。 凌肖：“不过呢，没有时间留给你继续犹豫了。这个世界迄今唯一的Queen——我期待你让我见到的任何未来。” 21-21 我再次见到那个爆炸的场景，就像是一场无尽的梦魔紧紧将我缠绕。 晃动的天空和地面，黄昏下漫天的火光，尖叫着逃跑躲避的人群。 ？？：“看吧，快看啊——” 有个嘶哑的声音在嗤笑。 ？？：“这个世界就要结束了……” 夜晚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我在浑浑噩噩中睡着了又醒来。 窗外的风声呼呼作响，好像要将一切都撕裂。 我伸出手摸索着放在床头的手机，却在收手的瞬间将它直接挥到了地上。 亮起的屏幕上接收到一长串推送消息，我刚准备解开锁屏，却骤然在那堆文字中看到了《发现奇迹》几个字。 新闻：《发现奇迹》栏目再迎风波！或在近期被迫完结。 我：“完结？！” 我的手颤抖着，连忙点进这条新闻，快速略过开头的节目介绍，直接跳到了最后。 “日前跨江大桥爆炸事件，网上流传与‘超能力者’有关，这一传言导致近日恋语市街头出现了大批抗议者。《发现奇迹》因为多期超能力的主题被推上与论风口，截至报道时间，已有多名抗议者聚集在＊＊＊公司前。” 不好的预感被实现了，我退出网页开始搜索更多的消息。 没一会儿，各种现场的照片就出现在我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公司大楼、严阵以待的保安、集聚的抗议者…… 那些高举的横幅和标语上充满着戾气，其中还有不少参与者是之前事故中死亡民众的家属。 我：“怎么会这么快？” 从 Evolver曝光到市民抗议走上街头，才过去三十几个小时，这样的事态发展远比我想象中更加严峻。 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出门，匆匆赶往公司。 才出地铁站不久，我就已经听到了从公司方向传来的喧哗声。 公司大楼门前抗议的人越聚越多，保安已经疲于应对，玻璃大门被拍打得哐哐作响，随时都有可能被推开。 我在第一时间报完警，焦急地踱步寻找着能靠近大门进入公司的途径。 我：“一定不要有事啊…安娜姐、悦悦、顾梦、韩野……” 闹事者：“我知道她！就是这个人——！” 突然有个女人爆发了尖锐的喊声，原本还算冷静的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踮起脚尖望过去，这一眼让我的心跳都停了。 我：“悦悦？！” 那个瘦小的身影在拥挤的人潮中被推操着，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我只看见悦悦的身形晃动了一下，被推倒在地。 这个动作就像打开了某种暴力的开关，所有人都躁动起来，悦悦的身影完全淹没在乌泱泱的人群中。 我：“怎么办……为什么还没有来人……” 我的下唇咬得发白，眼泪都快急得落下来，但却无计可施。 我：“没有办法了！” 我鼓足勇气深吸一口气，埋头冲进了人群中。 所有挡在前路的人都被我用力推开，直到力气都快耗尽，我才气喘吁吁地到了悦悦身边。 悦悦：“是你……” 我：“我们快走！” 我一把拉起满脸泪痕的悦悦，奤力挤向公司的大门，那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各种喧乱的声音中夹杂着悦悦的呜咽声，只有几米的距离走得格外艰难。终于，我将悦悦推进了大门前。 悦悦：“——小心！” 惊慌的喊声传来，但已经太晚了。 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失去了平衡，狠狠摔坐在地面上。双手陷入融化的积雪，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 黑色的人影像是乌云铺天盖地挤压过来，遮蔽了我头顶这片阴沉的天空。 这里的每一张面孔都狰狞可怕，写满了愤怒和仇恨，可在这其中我却找不到那个在推动事件发展的人。 那个躲在所有人之后的人，那双静静看着现场发生一切的眼睛。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闹事者：“你们这些怪物——” 我伸手护住头，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突然，尖利的叫声戛然而止。 向我抓过来的那些手臂也停止了。 我茫然地抬起头，溢出的泪珠还挂在眼角。 泪眼朦胧间，视线中的人群被推开一条裂缝，就像无尽黑暗被生生撕开一个口子，亮光从那里漏了进来。 刚刚还声势浩大的滋事者此时仿佛变成了棋盘上的一颗废棋，生硬地倒在地上。 在这堪称温柔的光芒里，很快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拨开停滞的人群，走到了我面前。 他低下头，深邃的眼眸像星辰落入了我的眼中，漾起了一圈圈涟漪。 乌云散去了，雪中仿佛有光在跳跃，我的心忽然跳乱了节奏。 李泽言看着我，眼神专注，额角上带着不该出现的薄汗。 这个瞬间，看不见的阳光洒遍了我的周身。 21-22 慌乱不安地心又落回了原位。 我愣愣地看着不知为何出现在这儿的李泽言，所有的绝望灰心好像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出口。 李泽言：“还能不能走？” 我：“……李泽言。” 我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除此之外再想不到任何东西。 李泽言：“嗯。吓懵了？” 李泽言起眉，低头打量起我的表情。 我：“没……没有！” 我连忙摇头，从地上站起身来。 我：“嘶——” 被遗忘的疼痛从再次扭伤的脚踝传来，让我一下没有站稳，险些又摔了回去。 还好李泽言及时扶住了我，视线落在了我无法用力的那只脚上。 李泽言：“脚扭了？” 我：“我没事，你扶……”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李泽言轻轻啧了一声，下一秒双脚突然悬空离地，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 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时。 细细的雪花和闪烁的光斑都停滞在时间里。 我完全懵住了，只知道傻傻看着李泽言面无表情的侧脸，任由他抱着我快步穿过人群。 暖意透过半湿的衣物从倚靠着的胸膛传来，我满身狼狈，李泽言却好像毫不在意。 呼吸间，他身上清冽得仿佛冬日的淡淡气息，一点点抚平我的不安和焦躁。 哪怕他已经遗忘了我，却依旧是那个从未改变过的李泽言。 这段不长的距离好像眨眼之间就走完了，李泽言的车停在路边，车门半开着，显示出了下车时的匆忙。 李泽言：“先上车。” 我慢慢挪动着坐进副驾驶座，李泽言替我关上车门。 很快，车子发动的声音像解禁的讯号，车外的喧闹声瞬时响了起来，漫天的雪也落了下来。 但车厢内却依旧很安静，柔和的乐声静静流淌，李泽言就像没有听见那些呐喊尖叫，沉稳地驱车离开现场。 这时，我终于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我：“你出现在这里没事吗？” 正在开车的李泽言用视线余光扫了我一眼，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李泽言：“你不用考虑。 我回头看见身后渐渐远去的公司大楼，人群的强动好像比离开时更甚。远处的公路上，终于传来了警鸣声。 我：“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直到身后的大楼再看不见，我才收回了目光。 我：“李泽言，你怎么正好在这里？” 李泽言：“开车路过。” 李泽言专注看着前方，言简意赅地回答后，语气一转，带上了严厉。 李泽言：“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抗议？” 我：“我不是抗议，是在……” 李泽言：“当救人的勇者？” 李泽言淡淡的讽刺，让我被一时的情绪充斥的大脑霎时冷静下来。 我垂下头，看见放在膝上的双手，手指被冻得泛红，不知沾染了什么黑灰色的印迹，让人格外看不顺眼。 李泽言眼中的我也一定无比狼狈，而且还毫无考虑地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处境。 我是笨蛋吗…… 眼眶涩涩的，我用力想擦去手背上的那块印迹，却越擦越脏，整块皮肤都红了起来。 突然，一包纸巾落到了我的手里。 李泽言：“你这样再用力也擦不干净。” 我愣愣看着他的侧脸，眨了下酸涩的眼睛，低下头抽出纸巾细心地将手掌一点一点擦干净。 车载空调的暖风徐徐扑在面上，冰冷的四肢渐渐恢复了知觉，但心里却还像寒冰一般，沉甸甸的。 李泽言抬手摁下音响按键，切换掉有些低沉悲伤的旋律。这时，调转的广播中正好出现了熟悉的名称。 广播：“据悉，华锐集团于近日公布将投资一亿美元入股HBS电视台。这是否代表着华锐集团将大举进入美国市场？据专家……” “咚——”我猛地转身，后脑勺撞在车窗玻璃上发出巨大声响。 音响中的人声暂停了，李泽言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可我已经没有心神去注意，我的心里一片乱糟糟的，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我：“HBS……HBS公司……李泽言，华锐真的准备入股HBS公司吗？” 李泽言皱起了眉，这一刻我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到自己的问题越界了。 李泽言：“有问题？” 我：“你为什么要——” 我就快脱口而出的质问，在李泽言冷漠的神色中被梗在了喉间。 是啊，李泽言忘记了跟我相关的一切。 他不记得曾经在HBS节目拍摄中发生的事，不记得HBS背后的投资集团是 BLACK SWAN。 甚至，也许他现在还不知道 BLACK SWAN。 我沉默了许久，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才控制住声调开口。 我：“你听说过一个叫做 BLACK SWAN的组织吗？” 李泽言：“你想说什么？” 我：“这个组织是HBS的背后投资集团，可能很危险，你能不能…放弃这个投资？” 李泽言：“一个月前，董事会已经通过了这项投资决定。” 李泽言冷淡地回答，神色中已经有了些不快。 我：“现在还可以……” 伴随着急促的刹车声，车子突然急停在路中间。我整个人随着惯性前倾，然后被安全带拉回了椅背。 前面的道路上响起了一声不明的巨响 21-23 我靠在椅背上，心脏因为惊吓而狂跳不已。 刚刚的话题无法再继续下去，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窗外车鸣声响作了一片，短短几分钟内，道路完全被车辆堵住了，没有继续移动的迹象。 不少人开始下车查看发生了什么事，人群慢慢有些骚动。李泽言也感觉到不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李泽言：“你待在车上。” 我：“等等，我也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我连忙叫住李泽言，手忙脚乱地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李泽言停顿了一下，但并没有阻止。 打开车门的瞬间，冷风一下子灌进来，将里面的暖意吹散得干干净净。 雪好像又下大了，我不由打了个寒颤，裹紧外套跟在李泽言的身后。 这条路好像堵得很长，阴沉的天空下，远远的那边一抹红色的光照亮了天际交界之处。 不明原因的人群骚动着、抱怨着，莫名地，一种恐慌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发生了什么？会是像那天一样的事故吗？ 我心里隐隐有些焦虑，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抓不住那飞快窜过的念头，忽然一阵眩晕感传来。 我下意识地抓住李泽言的手臂，对上他带着询问的眼神。还没有开口，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 火光、爆炸、车祸、人潮……画面不断闪现、切换、交替。 意识晕乎乎的，我紧紧地握着手中抓住的东西，就像攥住唯一一根浮木。 我看见倒塌的大楼、断裂的桥梁、崩塌的台阶…… 我听见一个高亢尖锐的笑声，一个削瘦的人影站在高塔上。 ？？：“如此美妙的结局。” 李泽言：“……你怎么了？还好吗？” 李泽言的声音像在很遥远的地方，又慢慢变得清晰。 我从预见的画面中清醒，看着李泽言略带急切的表情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远处的那片红色灯光就像是那天爆炸产生的火光，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想到刚才预见的画面，我的心再次沉重起来，一种无可名状的哀伤威压着我。 内心深处那片隔绝的黑暗牢牢包围了我，各种纷乱的思滚滚而来犹如黑色的浊流。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李泽言：“什么做错了？” 等到李泽言询问，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说出了口，可自责的情绪一旦开启就完全无法停下来。 如果没有我，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我扭转了未来、是我回到了现实、是我无力去改变、是我眼睁睁地一再看着事情发生—— 都是我的错！ 李泽言：“你在想什么！” 李泽言的喝声打断了我阴暗的思绪，他强硬地握住我的手臂，让我恍惚的视线重新聚焦到他的身上。 这句话像彻骨的冰水当头浇灌而下，让我彻彻底底地清醒了过来。 眼下发生的种种事情，根本没有给我留下擅自陷入负面情绪的时间。 我：“……对不起。” 我讪讪地松开了一直抓住李泽言小臂的手，却在他的外衣上留下了抹不平的褶皱。 那些错乱的画面还残留在眼前，让我无法只把它们当做幻觉。 我只能深吸一口气，迎上了李泽言复杂的目光如实交代。 我：“李泽言，我的Evol是预见未来。” 李泽言没有说话，面容严肃地倾听着，只有注视我的眼神能看出他在思索。 我：“我看见了很多灾难发生的片段，有的发生过，有的没有。” 说到这里，我哂然一笑，那股不甘和懊悔又紧攫住了我。 我：“但是，就算我预见到会发生什么，我也并没有能力去扭转……” 李泽言：“我不清楚你经历了什么。” 李泽言出声打断了我，他眼中流露出的神色，淡淡的关切更甚于惊讶。 李泽言：“按你所说的，那些发生的事如果是人为，那代表他们蓄谋已久。从动机而言与你无关，也不是靠你能轻易阻止的。” 我：“可是我应该做到的！如果我再敏锐一点，如果我的力量再强大一点……” 我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情绪无法控制地有些歇斯底里。 我：“如果得到这个能力的不是我，一定能够阻止的！” 李泽言：“但这些假设都不存在。” 我：“是啊……是不存在。” 我眼里的亮光倏然熄灭了，理智也告诉我李泽言所说的是正确的。 我：“只是就算都不存在，我还是会一再去想……是不是很傻？” 李泽言：“很傻。但至少，你还有机会去改变。” 没有嘲笑，没有质疑，也没有鼓励，李泽言冷静地告诉我事实。 李泽言：“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时间再让人后悔了。” 不知为什么，我的眼眶又涌上酸涩，这次却不再是难过。 我：“李泽言，如果……” 我认真地看着李泽言，好像只是望着，就能够忘掉周遭的一切。 我：“如果我的选择能够改变未来，我能够去阻止事情发生。……但也可能做不到，甚至还有可能会导致更糟糕的局面。我应该怎么选择？我要去改变它，还是顺应它？” 这一次，李泽言没有立刻回答。 在我的期盼中，他轻声笑了一下。紧抿着的嘴角随之放松，眼神里也多了些别的什么情绪。 李泽言：“你不是心里已经有数了吗？” 我：“我真的可以吗……” 李泽言：“不知道。” 李泽言果断地回答了我，他的嘴角轻扬，声音里也带上了淡淡的柔和。 就像是在这之前的很多次一样，给予我鼓励。 李泽言：“但希望你可以。” 我一时没有说话，心间笼罩的阴影像被他这句话破开了缝隙，涌进了明亮的光，越扩越大。 我眨了泛泛红的眼睛，终于能够再次露出笑容。 我：“我会的……” 我笑着说，压在身上的沉重一点点卸去。 最后一丝牵绊我的犹豫也烟消云散，此刻的勇气足够支撑我去做出任何选择和改变。 我：“我会做到的！” 我重重地点头，而李泽言的视线移向了远处被红光晕染的天际。 李泽言：“不管你之后要作出怎样的选择，不要再像今天这样。” 这句话比起忠告，还夹杂了几分不明显的担心，让我心里蓦地变得更柔软。 我：“我不会那么冲动了……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最后向李泽言道别，我穿过停滞不前的车流，背对着天际红光的方向往外跑去。 没有多远，一种莫名的冲动催促着我回过头，远远和李泽言的目光相遇了。 我：“李泽言——我保证，我一定会成功的！” 李泽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我：“还有——我叫＊＊＊，很高兴重新认识你！” 没有等他的回答，我不曾犹豫地转身离开，向着我该去的方向。 这次我不会再等在原地，我要主动去找回过去的那些羁绊，我会去找到真相，我会阻止阴谋发生—— 不仅仅因为这就是我背负着Queen的名义应有的责任和使命，而是我所想的、我所应该去做的。 在我身边所有被卷进这场洪流的人，我会将他们一一都拯救出来。 直到，阳光重新落下的那一天。 直到，我们在星光中再次相遇。 那时，我会再一次说出——你好，我叫＊＊＊。 大雪无声的飘落，模糊了远处的景象和人群。 李泽言看着女孩跑去的身影，好像所有缠绕在她身上的迷惘和踌躇都消失，只剩下了坚定。 想起她最后的那句话，李泽言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李泽言：“笨蛋。” 21-25 十字路口，道路旁的所有大厦上的屏幕都剧烈闪动了一下。 原本的广告画面全都消失，所有屏幕的光都暗了下去。 路人：“怎么了？停电了吗？” 街上行走的大部分人都放慢了脚步，四周环顾想找出这变化的原因。 不到半分钟，中断的信号恢复，那些关闭的屏幕一个接个亮了起来。 这一次，所有屏幕都显示着同一个画面。 有不少人惊呼，认出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举办世界性大会专用的场地。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女性出现在了屏幕中心的发言台上。她的表情严肃，对着镜头一字一句地宣告。 发言人：“近日，世界各地发生多起恐怖袭击事件，根据行为手段现已基本确认这几起事件都是同一个组织所为。” 我怔住了，蓦地停下脚步。听着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很快，发言人宣读了十几条结论后，停顿了一下，提高了声音。 发言人：“我们将在此宣告—— Evolver真实存在。从即刻起，所有 Evolver都将暂时受到国家管制。” 我站在冬日街头，如坠冰窖。 凌肖拉开窗帘，看向大厦对面的屏幕，扬起了嘴角。 凌肖：“有趣。” 他身后黑暗的房间里，白色大理石的台面上放着一张写着“A”字的黑色信函。 白起听到远处传来的警报声，皱起了眉头，他收回踩在地上人背部的右脚，往外走去。 血液不断从他戴着黑手套的手上慢慢滴落，在他身后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昏迷过去的人。 门外，一辆黑色越野车急停在了他面前。一个银发男人利落地从车上跳了下来，重重关上了车门。 白起：“我没空听失败的消息。” Helios：“事情提前了。” Helios冰冷地说，他的眸光一闪间变成了金色，沉沉地看向周围出现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一群持枪的人包围了他们。 “哒——哒——哒——” 安静的走道里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推开走廊尽头的大门，是一个空旷的大厅。 窗外的天空布满阴云，墙下阴影中站着一个背对的男人。 ？？：“Ares，事情进度怎样了？” 男人转过身来，他脸上戴着的面具遮去了表情，但那双眼中却凝滞着阴鸷的、充满野心的光 ？？：“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到17年前的 Queen的消息，她才是我们新计划的关键。” 许墨：“这件事由我来接手。” 许墨没有犹豫，也没有停顿。他低垂下眼睫，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暗光。 大洋彼岸。 黎明将至，天空半明半暗，飞机的轰吗打破了杉林间雪境的寂静。 片刻后，李泽言走近了屹立在雪地上银白色的大厦，大雪纷纷扬扬落在黑色的雨伞上，没有沾染他分毫。 从大厦间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恭敬地上前来对他说了些什么，李泽言点了下头。 李泽言：“可以开始了。” 直到几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四周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大厦外墙上的一行字闪过了银色的流光——BLACK SWAN Inc. 这个冬天的雪仿佛没有尽头。 落满积雪的天台上，从屋内走出的男人伸出手，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雪花。 这雪花在他的掌心化作了一只剔透的、白色的知更鸟，翩然欲张的双翅仿佛要从禁锢中飞向天空。 他居高临下，看着覆盖在茫茫白雪中的城市，露出了浅笑。 ？？：“真是让人期待的——漫长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