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向/破魂兽影 9-3 WI

 白昼里杳无音信的沃利尔却并没有怎么干扰他的兴致，好像他只需要每天晚上把威尔德抱在怀里，就已经满足了他难以填满的欲壑似的。他当真不清楚那些事儿吗？威尔德有自己的打算，即使他总能抽出时间好好梳洗，他也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会这般放纵他。  “他有什么打算，一定是的。”威尔德如此想着，却还是干着那些掩盖踪迹的行径。  但这自然也不能使他安心。在这个无聊透顶的实验室里，他几乎找不到任何能够算作乐子的其他事做。周日的压抑让他煎熬不已，他也不清楚背后的缘由是什么，只有现在摆在自己眼前的恶心感是货真价实的，却也说明不了什么。  “去他的生活吧，威廉。”某一个周末的闲聊里，拉尔夫对他说道。  “我知道，我们都是受不住的。明明我就躺在他的身边，可我怎么也找不回那种安心的感觉。我不清楚我发生了什么，那群禽兽的爪子都比他的爱抚好受……我准是生了不少病，或者前所未有的戒断反应。”威尔德坐在一排椅子中离角落最近的地方，和靠在他身上的拉尔夫说着。这是他到这里以来，每个周末的惯例。  “那个混蛋啊，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他。他的城府不会比任何人浅，你明白吗？就算他对你的爱是货真价实的，他也会在该利用你的时候放肆地使用，无论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只不过是一个追求权力的领导者，我想，你还没听说那几件事吧？”拉尔夫有条不紊地说着，自身的压抑冲淡了他话里的情绪，而机械音的替换几乎让这种似有似无的情绪烟消云散了。  “去他的生活吧。我不在意……我什么都不在意，只要我能过得舒服。这里的那头熊，我已经几周没见了，鬼知道他又把他送到了哪里去。我什么都不清楚，除了他的性子，我绝对比你更了解。像我们这种无知的孩子，在感知他们复杂的性格的时候，可比那些分析学者或者计算机好用多了。这么说吧，就他之前的说辞来看，他想要利用你们，然后永远地规避几场屠杀，即使代价是进行新的，对他来说无害的屠杀。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放纵我在这里胡作非为，还把你做成这种样子。”威尔德有一茬没一茬地搭着话，虽然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些话的目的在哪里。  “威尔德……算了，你搞不懂也好。我只能先提醒你，也是提醒我自己：你现在退场还来得及。他是个怪物……货真价实的怪物。他会给你看见更多你不能想象的事，他的想象力就和他的暴戾一样，无边无际。他的起义活动——实际上也只是把一匹禽兽杀掉，养殖另一批的行动又提前了。只再等些时候，就在我们都清楚的那一天，他的计划就会付诸实践了。”拉尔夫平静地说着，假如他还有手臂的话，他一定会像现在的威尔德一样，用手盖住自己无言的脸。  “唉，我要怎么和你解释呢，拉尔夫？我的多疑病什么时候有这么严重了……罢了，我不在意这些东西。哪怕我现在恶心他，也恶心我自己，我还是得跟着他走下去的。我只是想……找些康复的方法，而不是每晚做噩梦，像一个木偶人静静地等着被扯掉的腿长起来。”威尔德叹了口气，他知道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便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不希望……你也变成这样。”他能听见拉尔夫隐隐约约地埋怨声，但很快，这样的杂音也消失了，他又走回房间，继续这枯燥的一天。  这是个不同寻常的周末。确切地说，下一周就是拉尔夫提醒他的日子了。如果他还想像传说里的人物一样从枯枝上脱落，而不变成一抔土的话，这就是最后的时机了。  而他刚打发走走廊上仍然一头雾水的士兵们，带着在那个闷热的房间浸出的一身汗，一头冲进临时卧室的冷空气里。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被随处悬挂在房间的某根不起眼的栏杆上，能不能找到一张干净的布来擦拭自己，就被早早坐在床头等候的沃利尔叫住了。  “‘回来的真早’，我知道你想这么说，所以就省掉不少闲话了。”沃利尔从容地说着，脸上挂着一个可疑的微笑。手里握着一张白色的手帕，上面还沾着不知是谁的血迹，看上去已有些时日，露出像铁锈一样暗红的色泽。放在以前，他会觉得这样的场景再普通不过，可惜，现在他只感到莫名的害怕。  “噢……或许吧。”威尔德紧张地关上了门，像特务一样出卖着他的秘密的尾巴，现在是久违的完整，像抹布一样无力地挂在置物架上。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想多陪陪你，弥补一些失去的时日。时候也不早了，我猜你一定和它谈了一下午，想吃些什么或是喝些什么？在办事之前，吃饱喝足总是必要的，哪怕只有合成肉罐头和短期成熟的廉价蔬菜。”他顺手将那张脏布甩在了地上，自己则快步走到灰狼的身前，但灰狼还是注意到了他手上的血污，包括手指上的白茸被纹上一圈圈的红线的状况。“那个看上去笨拙的身体总比他想象中的灵巧，在地下时是这样，那个空中花园般隐匿的别墅时也是。”威尔德想着。  “不必了。你清楚，我们这种东西是不需要吃饱喝足的……哪怕什么也没有，我们也能像蟑螂一样倔强地活着。比起这个，我猜你还有别的事要做，对吧？”威尔德想起了些先前拉尔夫说过的话，不免警惕了些。  “我要做的事很简单，只是多陪你聊聊而已。说实话么？我有一个小计划，只关于你一个人，你想听么？”沃利尔倒没有在意灰狼因此而不觉退后的脚步，反倒是用完好的那只手挽住灰狼，拉着他走回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