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上岸（上）
上岸（幻花）
🐴第一人称视角
那夜，我拉着花少北跑上了房顶，踩着瓦片一路狂奔，瓦片发出磕磕的声音，我的身后就是花少北，他拉着他的婚服跟在我后面，一只手死死拉着我，一只手提着他的红裙，脚下露出一双绣花鞋，我紧紧攥着他的手，拉着他一直跑到宅门外……
时间先回溯到几天前
那天，我正在院内扫地。娘正在同客人谈天，客突然疑神疑鬼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悄悄靠近娘旁边，小声地说:“听李管家说您家少爷要成亲了？”娘突然愣住了，然后无奈的笑了笑，一下一下拨着手里的盖碗，开口:“是”，客朝我努努嘴“那个？”娘瞟了我一眼，冷冷地说:“大的那个”“什么时候成亲啊？对方是谁啊？你们高家消息从来密不透风”娘放下——不，应该是扔下盖碗，一开口语气都变了“内大杂院里，花家的长子！”
时间再回溯到十年前……
那年，哥同爹领回来个孩子，听说是花家的，爹想给哥找个童养媳，于是去了杂院找花家。花老爷将一个孩子领出来，推到爹面前，爹抽了一口烟，问“多大了”“比您家二公子小几岁”爹冷笑一下，给哥使了个眼色，哥马上掏出二百块钱拍在桌子上“要了”“得嘞嘿嘿”于是就这样，爹就给哥牵回来一个童养媳
“幻，你出来给你嫂嫂洗洗”爹从来不喊我全名，都是喊我的假名。我自知在他们眼里压根不是什么少爷，便牵了人去净房……
“爹，怎么——是个男的”我挽着袖子从走廊一路跑到了大院，湿漉漉的手滴了一路的水，还有没洗净的泡沫和他残留的体香。爹正在院里，拿着一根烟管，一搭一搭吸着，院里寂静地像个古庙，而我却知道暴风雨马上来临……“娘的！叫那个姓花的给骗了！亏我跟他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有个闺女也不让我们高家娶！真是良心喂了狗！”爹将烟管摔在了地上，顿时摔做了两半，我冷冷看着爹在院子里看他骂人，一撇头，那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套着我的衣服靠在墙角。“切，这么小一点怎么可能比我小几岁”我，十五，他，起码八岁。
说真的，我不是不能理解爹第一眼没看出来，他的确面如好女，娇嫩，皮肤更是一擦就红，像是在白布上绣了一朵红花，他像瓷人，一摔就好像会摔成无数碎片，给他擦拭的时候真是心惊胆战……他的手腕真的很好看，上面带了一串红珠，衬的皮肤更白了，摸他的手就像一块软玉一样，平滑，甚至有点上瘾……想到这我慢慢移动过去，走向他，他似乎一惊往后缩了一点。走到他跟前，我微蹲问:“话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他不说话，伸出了带着手链的手，我看见手链上刻着字——花少北。我突然犹豫住了，我是告诉他真名还是假名？最后嘴张了张，选择了后者
照顾他的责任自然就落到了我头上，我还挺喜欢这个小朋友的自然没有拒绝。我会带他在北平四处溜达，但会刻意避开杂院，原因很简单:我怕勾起他不好的回忆。他似乎对一切都感到新颖，每次都能花光爹准备给我们的出游资金，不过看他乐呵的看着礼物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喜悦。我感觉这样挺好的，至少岁月静好。他有时会吃着糖糕，突然问我:“哎，某幻，我怎么从来不见那些下人伺候你啊”“哦，因为我是高家寄养在农村的孩子，后面又莫名被接回去了，但是一直被当下人看，当然也有传言说我母亲是一个……”我突然噎住——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个好吗，花少北吃着糖糕若有所思点头，他应该听不懂吧。“回家吗？”他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好”
日子依然是一天一天数着过，我看着花少北从我腰处长到跟我差不多高，一种老父亲的欣慰悠然而生，但他也越发出落的好看的，爹便不怎么让我带他出去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被软禁了。他是被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是被玻璃罩住的玫瑰，是冰柜里最好吃也最贵的冰糕，我无法再找到词汇来形容他的处境，我能做的只有陪伴他，然后等着大婚那天来临
可是时间久了我发现我越来越爱跟他待在一起了，仿佛他是我的童养媳一样。我爱他吗？当然不可能，他已经名花有主了，尽管我总是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感到痴迷，他喝水，我盯着他的唇，看着红润的唇微微张开，眼睛稍微咪起带着一丝迷离，手撑在桌子边，手腕露出带着红绳，他往那一站我都感觉他能吸引不少人。说真的，看得我都快疯了，或者说硬。好吧，或许我就是爱上他了吧，哪有日久不生情的。但是我明白我跟他的处境。他是一只金丝雀，而我就是秋千架，我跟他被锁在了一个笼子里，他可以站在我身上唱歌，但却是取悦笼外的人，他不可能为我献曲。
我依然记得那日在廊中走，看见哥跟他站在院内，哥拉着他，抱着他，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哥哥恶心，尽管他跟我没多少血缘关系。我知道他不敢推开他，只能仍由那油头肥脑的男人抱着，他此刻像一只被蹂躏的小白鼠，可怜。明白自己心意后，我升上来一股醋意，我就看着他们在院中搞小动作，我看着他被囚禁被玩弄，而我懦落的不肯站出，哥附身想要亲他，我终于看不下去了，故意咳嗽了一声。这一下激起了哥的反应，他生气的抬头，眉毛都快长到肉里去了，着实让我恶心，他的脸让我想到餐桌上的肥肉。花少北也跟着转头，他的眼里有晶亮在闪，他哭了吗？我突然开始害怕我刚刚如果没有发出声响他会怎么样，会憎恨我一辈子吗？他看见我的那一刻，瞳孔放大，我看他的时候眼里是满满的温柔，我喜欢将温柔和偏爱像玫瑰一样赠予他，尽管他会成为我哥的人，但我愿意成为他黑暗中的骑士。对，我就是爱上他了。
他经常问我“某幻你就是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是也不是，比你好点能出门”我斜靠在窗框边陪他看新年的烟花。他已经十七岁了，已经长开了，尽管他是个男的但我也断定出个门会有不少男的对着他的背影打手枪。他的玉手搭在窗框上，看着外面的烟花，我站在他旁边，侧过脸去看他，一朵烟花在他的眼里绽放，我在那散落的烟花中看见了我的身影。“某幻”他轻声说，并走近了，“你下周真的要出国留学了？”我沉默了一阵，看着外面燃放的烟花淡淡地说“怎么？舍不得我了？会在你大婚那天回来的”他低头，像是在酝酿感情，可抬头时我清楚看见了泪光，混着烟火和我，那泪光像是海把我淹在了里面。“嗯？哭了？这么舍不得我？”“妹……妹有”他转过头用手去擦眼泪，我轻轻过去，神不知鬼不觉地环住了他的腰，他一惊但没有拒绝，我反倒有点惊，他的腰是我梦寐以求的，每次看见都想搂上去，这次我终于做到了，我凑过去想安慰他，谁知他一转头，我与他的唇一下只差几毫米的距离了。他惊，瞳孔放大看着我，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表情，我用眼睛询问他的意见，他的眼睛由惊慌变成了柔情，那就是许可了，我把他往我这一揽，顺利贴上，交织着，缠绕着，我感受到我跟他的气息都在融合，在夜色，在暧昧中，我还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不拒绝我，他也爱我，我们互诉爱意互拉着向房间走去，到房间后，我郑重的锁上了房间门，这样我就拐走了我哥的人，他成为了我的童养媳
幸而我房间没什么佣人，他也是，早上朦胧着起来，他就在旁边，我低头吻了一下他。最后几天，我希望尽我所能带给他好的。等他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我抱着他的猫进来找他，他正在套衣服，我抱着他的猫坐在床边“叫啥名来着”“花扔米”他坐在被窝里顺花生米的脑袋，小猫发出呼噜呼噜声，毛绒绒的，我把猫慢慢放进他的怀里，我问他要不要遮一下痕迹，他摸着猫沉默了一会开口说好。我给他涂了一点药膏，洋装是伤口，还好不多，我也没有兴趣把人弄得满身都是痕迹，能遮的都遮了，可是他腰上的指甲印没办法遮住啊，我思考了一会把衣服给他又套上了一件，完美。我想跟他腻歪一下，爬上床借着小猫的目光亲了他一下，很轻很轻的点了一下，我主动坠入了他编织的情网，并且深深地陷在了里面
送我的时候他站在院门口，抱着他的猫，像个妇人。他看着我，眼里是忧伤和希望，我知道我是他的救命稻草，在这乱世我跟他是一样的幽静，他渴望自由，我也渴望，我深痕这所大院，我看着他，他望着我，他摸着猫。他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后才走过来吻我，从额头一直到唇，他都吻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我牵着那只手，牵了一会，他倒吸一口气说“注意安全”我摸着他的头，毛绒绒的，也跟小猫一样，我好像没什么能祝福他的，于是掐了掐他的腰“好好吃饭”他被我逗笑了差点没有抱住怀里的小猫咪，我又吻了他一下。跟他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