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纪事--序言

序言：余幼读史，世人皆知唐后五代十国之故事，耳熟能详梁唐晋汉周，对于十国知之甚少，终五代十国之世军阀混战，生灵涂炭，然吴越偏安东南，鲜有战事，宛若世外桃源，知者鲜矣。余为江浙人士，不晓吴越之事深以为耻。近来访钱王祠即旧表忠观，读苏子碑文，归后遂读《资治通鉴》，《十国春秋》，《旧五代史》及《新五代史》。略记吴越之事一二，望众知钱王功绩，以彰其德。

盖钱王起于微末，名于乱世，以藩镇之身而王东南数十载，常人必觉其非穷兵黩武、阴险狡诈而不能开创守业。其实不然，王于艰难之世，操梃而起，奋臂起义，应者云集。挡黄巢、戮汉宏、诛薛朗、平董昌，北御淮戎、南拒武威，而有吴越地方千里，带甲十万，铸山煮海，象犀珠玉甲于天下。更有后世柳三变有词赞曰：“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两浙富庶可见一斑，天佑之后，中原战乱，时局动荡，诸藩皆有自立之意，是时西川王氏称蜀，邗沟杨氏称吴，南海刘氏称汉，长汉王氏称闽，皆窃大号，然王终不失臣节，贡献相忘于道。以致其民老死不识兵革，四时嬉游，歌舞之声相闻，值此乱世真乃异事矣。然后世书之过人较诸国号为怯弱，而俗喜淫侈，偷生工巧，未敢苟同。久不闻战事，海内生平，窃以为主上之德之所至，百姓幸甚。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君不闻，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封狼居胥后，累累白骨为谁？独夫之心也！王可谓德泽施其一方，吾辈苍生成于斯地何其幸也。正所谓威名赫然，内敦恭俭，外正刑赏，安民和众，保定功勋。仲谋独霸江右，寄奴收复二都，固一世之雄也，比之全德，然不可同年而语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