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世》1（88）
第八十八章：宝轿抬进罗刹门
“哪不一样？”獠阴问道。
这殷商苦着脸，只瞧脸色热的通红，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显得十分为难：“太奇怪了。”
嘿哟，这倒是勾起了獠阴极大的兴趣，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让殷商也形容不上来？
獠阴也不缠着他逼着他，自己先转身进了屋，打算先瞧瞧李老头夫妻俩。
“倒茶。”
“诺。”
“倒茶。”
“诺。”
“倒茶。”
“诺。”
......
打他一进门，二老就一直上演贤妻伺候夫君的戏码，且是循环上演。似乎也没注意到进来的人，像是看不见似的。
“李叔？”獠阴先打了个招呼。
那忙着不断唤妻倒茶的李老头，连一个正脸都没给他。眼神里没有活人那股子灵气，木讷的活死人一般。
善渊上前来探了探李老头的脖颈：“死的。”
不出所料，真是死了。
獠阴轻轻吸了口气，仿佛吸进了这空气中无数个带着诡异气氛飘起的细微尘土。
“看看死了多久。”獠阴看着善渊说道。
善渊摇了摇头。
竟连他也看不出？獠阴心下诧异，背后之人到底用了什么阴损招数，给死人做成了活死人。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上面那对儿还在不在？”獠阴指了指李老头夫妇二人，又指了指天。
“今日是那两家人的昏礼。”善渊目光一直盯在李老头夫妇脸上，他就好似这屋子里那第三个活死人。
听獠阴未及时回应，余光一扫，便感受到了炙热的目光，又补充道：“方才上面那马车挂有红绸丝缎，贴了囍字。”
獠阴登时顿悟，他只顾看车底与形形色色的人和黑影，上面比平时热闹了许多，自然是有事发生，只是他把这桩大事抛于脑后了。
经善渊方才那么一说，他心里又回想起李伦伦让他一定要来的话。
参加是铁定要参加的，可他还未走出这扇门，就已经在苦恼该如何上去了。是飞是爬是绕远道？还是需现做一个天梯？还是能一飞直接冲破这二重天到达上面？
正当他思绪飞远，打院儿里便进来一人，獠阴瞥眼一瞧，不正是他要找的人。
这人向来不是寻常人不走寻常路，见了他去世的爹娘，竟也如见陌生人一般，眼里冷漠无情，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会大喊大叫大喜大悲大彻大悟呢，他倒装上两眼空空看破红尘的和尚了。
故獠阴走近几步，打眼瞧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尚有几丝生气。
“你撞鬼了这么打量我？”李伦伦不解地打趣道，“我你不认识了？”
“说正事，昏礼要开场了，请吧。”说罢，李伦伦伸手做了一个向外请的姿势。
所谓昏礼，但凡是男子行冠礼、女子行笄礼后，这是人生第二个重要之礼，这天上的仙家、地上的凡胎、妖界的精怪等等，都认黄昏为吉时，顾名思义将男女结亲姻缘之事该举行的礼仪，叫做昏礼，昏礼在五礼之中当属嘉礼。
这是獠阴吃了些许墨水，烂在肚子里的学识。其昏礼之繁琐复杂，不是他等孤星小妖所知，当初书上是有的，他倒也记不住念不下去那些。
话说回来，眼下天上只见毒日当头，未见暮色苍茫霞光万道，怎地就昏礼要开场了？这正是獠阴疑惑的地方。
“高王经。”
李伦伦见屋内没人给他三分薄面，挪挪他们那金贵的脚，便收回手转而欲拉着獠阴，自己给台阶下，就听那边一向不善言辞面冷心也冷的人，蹦出这么一句。
獠阴听了也奇，正想回身看一看，就被李伦伦往外拽。獠阴一向不喜别人对他动手动脚拉拉扯扯，会勾起他心底无端怒火，于是用力甩了一把，嘴里说道：“急什么，赶着上阎王老爷那挂名吗？”
他也不理李伦伦作何反应，直快步走到善渊面前，见他手里拿着一点烧毁了的纸墨残页，还不如两节手指大小，上面还有残余的金字，是他看不懂的东西。仔细追究起来，就像那鬼画符一样令他头疼，便问道：“这是什么？”
“观音菩萨的经文。”善渊将这残页放在桌上，这李老头夫妇两个也停止了重复的动作。
獠阴追随视线看去，那经文正是李老头手里攥着的，先前谁都没有注意这枝末细节。眼下被善渊发现，李老头的手里沾满了经文残灰。
“这是一种地方习俗，把高王经烧了放在死者手里，到阴间时，能让他们少受些苦。”善渊说着便将大手向李老头的额上一指，李老头夫妇就跟这高王经一样化成了灰。
“幻术。”方才那倒茶的景象是人为幻术，獠阴倒也反应极快，第一时间转头朝向李伦伦，只见这李伦伦也瞬间化成了灰。獠阴冷笑，破案了，李伦伦这小子果然不配是石头缝里长出来的，更不配是两眼空空的高僧。
“不过是糊弄人的东西，这人生来向善，纵使到了阎王殿也不怕，倘若这人恶事做尽，杀戮过重，料他也捱不过十八层地狱。”殷商似乎对烧高王经的说法不屑一顾，说这番言论间胸口上下起伏，戾气极重。
确实，阎王老爷认这经文？当通关文书呐。不得不说，这点獠阴还是与殷商想法一致的，甚至向他投去了赞许的眼光，孺子可教也。假以时日，白净月和殷商皆是让他骄傲的孩子。
话说三人走出了这间看起来寻常不过的屋子，这一切都应是黑影作祟。既然这里的桃源已沦为虚无，那上面的，才是精彩的部分。
獠阴一向是习惯跟着善渊脚步的，这时善渊仍是停在院中，他也没多想。反倒与殷商两人扯了脖子朝天看，也不知看出了什么来，好似能把上面那个天瞪出个大窟窿一样。
“三位爷，吾家小姐有请。”
三人被这突然冒出来的莺声燕语吸引了过去。
只瞧院中忽然落了三顶丹红绸缎做的轿，轿前串了无数珠宝翠玉挂成的帘子。
一顶轿子配有四位神仙儿模样的侍女，有穿红着绿的，有披纱裹粉的，有荷衣缠身的，有点金戴银的，有缀玉簪花的，有顾盼生姿的，有眉眼多情的，有长身细腰的，有轻盈柔美的……
十二位侍女从天而降，竟天人之姿各不相同。
这一番景象，好似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不过獠阴会欣赏俊男俏女美人美景，只因他眼里心里有情，却万万不是那风流冤孽污浊作风。
“敢问仙娥，汝家小姐是谁？”虽知这些美艳皮囊的背后是种种危险，面对这十二位侍女，獠阴还是端的那礼貌公子样。
其中一位身姿婀娜，银月般娇贵的粉唇侍女答了话：“吾家小姐正是李氏凝湘是也，今日乃小姐大喜之日，命奴等前来迎接远客。”
这种时候，獠阴会先看善渊的眼色，见他没有异样，便三人一同行至一顶轿前。
獠阴对第二顶轿的侍女道了句有劳了，便瞧前面善渊已经坐了进去，自己便也不再犹豫，一把掀开了珠宝翠玉帘，上了轿子。
帘子在他面前叮当作响好半天，待刚安稳些，轿子轻轻一晃，那一串串珍珠翠玉珊瑚晶石等宝珠又开始奏起了乐章。
獠阴心想这一个个身量纤细的仙娥，力气却如耕牛，竟能抬动一顶乘有成年男子重量的轿子。
大概是当下他不想记起她们实为邪祟的真相吧，在风平浪静时，他只想把她们当做该被男子怜香惜玉的美人。
或许没有这顶本地主人家的轿子，他们是没法直接进去上面的。
十二位侍女抬着轿子一路飞向红罂粟地，他们顺利回到了第二桃源。
待落了轿，那侍女又道：“爷，请下轿。”
那独属于女儿家的娇声从清脆的珠帘中传进来，獠阴才忽觉到了地方。只是一点锣鼓唢呐都没听到，要不是隐约听见谈笑的声音 ，还以为给他抬去了什么鬼地方。
遂才掀起珠帘，前脚刚猫腰迈一步，便似是想起了不得了的事，抬头看着眼前最近的荷衣侍女道：“劳烦仙娥姐姐......”
獠阴拉了句长音，睁着扑闪扑闪的大眼转而笑弯了眼角：“辛苦姐姐们了，有劳，有劳。”
那荷衣侍女是桃源灵仙湖里的一滴露水，辗转在一片荷叶之上六百年未经世事。
可巧她今生的仙缘原是前世在人界历劫时修来的，那世她前半生经历过最富贵奢侈的生活，最贫穷疾苦的日子。后半生看破红尘避世修道，与天地山水为伴。
故苦苦修炼，散去一身俗世混浊之气，在弥留之际，抛下凡胎肉体，炼化精魂，修成那至纯至净的一滴露水。
可怜就是化成了这一滴露水，经风霜雨打，一劫又一劫的难，直至六百年前才被吹到了桃源灵仙湖的一片荷叶之上。
那荷叶生长在桃源这样沾了一半烟火一半灵秀的特殊地方，自然跟着沾了光有些许灵气，能通人意。
它得此至纯至净的仙露，欣喜若狂，日夜小心看护。就在前不久，李氏凝湘在湖边采莲，衣袖不小心拂过荷叶，竟将几丝半人半蛇血统的远古灵气沾到了仙露之上。
她因此化作了美女身形样貌，轻指荷叶为衣，芙蓉为裳，为了报恩拜了凝湘为主人。
不过她早已忘了前尘往事，如今乃天真纯洁之本性，自是不懂适才獠阴变换话语中的玄机。
而獠阴下了轿子，先顾着善渊和殷商二人，心里盘算咱谁也别走丢。
獠阴看着凝湘家门里的席面，迟迟不肯进去。悄悄跟善渊商量道：“咱没带贺礼，岂有脸进去，瞧我这脑子，忘了忘了，逢场作戏表面功夫也得好看啊。”
这点事儿他自是没避着殷商的，那头殷商听到这茬儿，轻笑道：“咱们是来干什么的，真当来吃席的？”
“你这都哪学来的破烂规矩，妖界有吗？”抨击一句不够，他还要再补一句。
“你个小孩牙子懂啥，神仙宴会都得礼尚往来，别说这桃源还是个半俗世半......姑且算他半灵物的地方。”獠阴眼神扫了扫大门旁坐着的人，“你看，没有礼你好意思进吗，红白喜事都得你来我往的，那正是收礼的地方，都摆到大门口了。”
獠阴正寻思着找点什么东西当礼，急得直皱眉头，善渊就掏出了一个青瓷瓶，这明显是装着灵丹妙药的，獠阴接过闻了闻，呛得别过头咳嗽了几声：“这味道真呛鼻子，怕不是时间久了药效过了吧？”
“不会。”善渊收回药瓶，向那大门口收礼的桌子走去。
獠阴跟在后面自顾自地嘟囔：“还真是搁了时间长用不上的东西给人了？”
于是乎，三人就如同一人，并作一礼，由门口礼账先生记下明细。荷衣侍女引三人进了院落，其他仙娥早已消失，院里宾客满堂，每桌都有一侍女服侍。
三人被引到院中正中央的前排空桌，正对着的正是一座戏台，上面空落落的，似乎宾客们都在等着开席。
大运上，至少未来二十年依然是娱乐文化下里巴人的天下，大家看看现在的内娱水平，现在的短视频，现在的网文风格就知道。无人再是莫言，再是余华，再是刘慈欣......
顶多矮子里拔高个了，现在如此快销时代，兴许斗罗大陆盗墓笔记鬼吹灯那种经典网文影响一代人的作品都出不来了，也许都是火一阵的，也足够捞钱了。
毕竟提到的这些网文也火几十年十几年了。就像金庸古龙那样。
也许甚至无人再能达到南派三叔的那种商业发展。
跟随主流市场写文凑字数，内卷到死，熬出头卖卖版权拍电视出书，就能捞钱吧。网文跟内娱一脉相承的烂。
人是要顺势而为的，不可能逆天而行。
我们都没有生活在曹雪芹莫言余华金庸古龙的年代，我也是网文，但我想一次比一次更好，而不是跟随那种烂。
这里人少，我可以随意叭叭。精神世界的畅想。
真心的很感谢发在这里会有人喜欢看，毕竟这不是小说主场，我的账号也不是。这大概就是在这世界上总有人喜欢你的作品吧。
我发在这里是有人找我签约作品的，但都是小网站，我没签，综合考虑都不太合适。大网站都是作者挤破头，不用编辑下场招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