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orphins（罗宾背景故事4）
罗宾 背景故事4
Endorphins（胺多酚）
名词解释：endorphins—(胺多酚，脑内吗啡)：又称「opioid peptides」「endogenous morphines」(内生性吗啡) ；身体所产生的一种化学物质，由疼痛、压力、情绪的刺激而产生，能调节脑下腺荷尔蒙(pituitary hormones)的分泌，调节免疫系统细胞，例如淋巴细胞、抗体产生细胞、自然杀手细胞，具有类似吗啡(morphine)的结构与作用，止痛效果比吗啡强50-100倍，原理是抑制神经细胞释放P物质，P物质传导疼痛相关的脉冲至中枢神经；运动与某些食物能刺激脑部产生安多芬，进而造成近似吗啡作用的舒适感；身体对吗啡等麻醉性止痛药会产生依赖与适应性，原因被认为是吗啡能抑制身体安多芬的产生，停止使用吗啡後，身体因缺少安多芬而造成不适的断除徵状。
“哨兵与向导比例极度不均衡，是在座各位公认的事实。而我今天召集各位，只是想重申我的观点。”
狭小阴暗的会议厅内，高脚凳环绕了一圈，围住了站在正中央的年轻男人。数名中年男女经由投影“坐”在男人面前，面色凝重。
似是早已料到男人接下来的台词般，其中一人抢在男人面前问道。
“哨兵的心理健康本身就是我们要面对的一大难题，你为什么执意要采用这个方案？难道你忘了我上次寄过来的哨兵检测资料了吗？”
“哎，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您交过来的资料只不过是个案，不足以代表全体哨兵。”男人单手叉腰，语气轻佻，分量却压得人喘不过气，“何况我‘泰希斯’麾下哨兵数量力压在座各位。我的部下们是否有心理问题，我最有发言权吧？”
此言一出，麾下哨兵数量与“泰希斯”几乎跨了个维度的几位管理人纷纷沉默不语，亦是敢怒不敢言。男人见状，更是笑得开怀。
“各位请多放心，使用这个方案，只会让部下们的忠诚度上升。哨兵天生是不愿意臣服的人群，能获得他们的忠心，还不足以让你们心动吗？”
语毕，虚拟显示屏闪现在每个人面前，是有关这份提案的知情同意书。当下他们似乎没有其他选择了，众人忍着怒气，一个接一个在同意书上签字画押。
“感谢各位的支持。这样的好日子，真适合开瓶酒庆祝庆祝啊。”
不顾其他人的阴沉，男人不知从哪儿拿出瓶香槟，开瓶倒入玻璃杯中。他举起香槟杯，仿佛胜利女神高举火炬般，向着空中碰杯。
“——为‘知更鸟’的展翅高飞，干杯！”
电梯一路直上，在距离大楼顶层只剩一层时适时停止。莱安·弗兰肯斯坦摁住开门按钮，抬手示意身后的秘书离开，却引来后者的不安。
“弗兰肯斯坦先生，如果您要上顶层，我个人建议您戴上防毒面具……”
莱安褐色眸子闪过的不满掐断了秘书的提议，秘书支支吾吾，抱紧怀中文件，低头快步离开了电梯。
待电梯门完全关闭，莱安才按下顶层的按钮。顶层按钮需要人脸和指纹双重识别，不算是什么高级的保护措施。不过从其他人的反应看来，这种低级的措施足矣。
直面电梯门的是巨大的落地玻璃连廊和尽头的金属自动门。身份识别系统确认了莱安的身份，自动为他敞开大门。
自动门后是一间装修简约的单人房，以绿、白和紫色作为房间的装饰基调。暖橙色的LED灯照亮了整个房间，乍一看却不见房间主人的踪影。
正对沙发的电视正在静音播放某部老电影，讲述主角探索身世之谜最后发现自己仅仅是复制人的故事。莱安正尝试循着物品的走向找人，后上方忽然有了什么动静。
“早点告诉我你要过来的话，我就把空气净化器开了，免得回头你生什么病，他们怪我头上。”
那是个有些嘶哑的青年音。没等莱安转头，那人轻盈地从衣柜上跳下来，稳稳落地。
“你还真是看不腻这部电影。”莱安关掉了电视，“别总共情主角，你和他不一样，你有家人。”
“名义上的。”
那人扯下衣帽，露出张精致的脸。他留着几乎及肩的碎发，只能勉强从行为和五官辨认出，他是名年轻男性。
“不，至少在法律层面，我们是同一个家族的兄弟。”莱安拽住打算离开客厅的年轻人，“不管你是否接受，你的户籍、身份信息都昭告着示人，你是我的弟弟。”
“呵，这就是你把我困在这里十年的理由吗？”年轻人讥笑道，甩开莱安的手，力度惊人，“是想保护我，还是保护你的哨兵组织？”
莱安顿时语塞。起初在接到消息称泽维尔的实验室有哨兵潜逃，而且还是难得一遇呈现出“治疗”能力的哨兵，他用了不少手段才把人弄过来。为了让他的存在合理化，他强行替他冠上义弟的名号，然而事情至此还没法简单地画下句点。
他确实拥有治愈伤痛的能力，可这个能力带来的副作用也同样不可忽视。在向导短缺的前提下造成十余名哨兵陷入癫狂，自然而然的，他受到了其他哨兵组织管理人的警惕。迫不得已之下，莱安暂时将他软禁。可惜铺垫花了太长时间，等万事俱备，十年已悄然走过了。
这个孩子出生以来便是无穷无尽的束缚，这已经彻底扭曲了他的“人格”。名为“泽维尔”的锁链禁锢他太久，害他失去了太多青少年时期应当经历的喜怒哀乐。是该解开锁链，放这只囚鸟出去自由飞翔了。
“我启动了‘知更鸟’计划。罗宾，今天开始你搬出顶层，去楼下的哨兵宿舍住吧。”
莱安扭动腕表，投影出一份协议书，推到罗宾眼前。罗宾一目十行地扫过，有些错愕地抬头，橄榄石般的双眸浮现出满满的不可思议。
“你疯了。”他下定论，“对得起你的名字，莱安。你这计划干脆改名叫‘弗兰肯斯坦’计划吧，很符合你的意图。”
“我可没蠢到作茧自缚。我和你作为‘弗兰肯斯坦’，并不意味着我们会落得那疯狂科学家一样的结局。”莱安收回协议书，“罗宾，我只是想让你融入哨兵的生活。孤独是很可怕的事情，人无法离开人生活。”
“我会毁了他们的。”良久，罗宾叹了口气，做出了让步，“不是所有哨兵都像你一样拥有强大的意志力，莱安。”
莱安早料到他会是这个态度，又一拧腕表，把另一份提早拟好的协议投影到空中。
“那就定个协议吧。为期一年，如果你能融入哨兵群体，我将公开赋予你‘医疗兵’的称号；反之，你回到顶楼，我不再干涉你的一举一动。”
卸下戎装接受“泰希斯”以来，莱安摸爬滚打十几年，最懂制造让人两难的局面。这份协议，不管罗宾选择进或者退，结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即便他有所察觉，亦是无济于事。
“看来你没打算给我更多选择啊。”罗宾抬起右手，在签名处按下了自己的指纹，“反正我就是摆脱不了你，你直说就好了吧。”
“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罗宾。”
罗宾敷衍地握住莱安伸出的手摇了两下，抓起丢在沙发上的面具扣到头上：“一年。时间到了之后别烦我。”
凝望着青年褪去青涩和幼稚的健壮背影，莱安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见了过去某个憎恶自己格格不入、面对未来感到迷茫无措的年轻人。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你不觉得这个能力很强大吗？大家都该羡慕你才是！”
他至今记得这句话。在他最无助之际，是说出这番话的人将他带离不见五指的黑暗，告诉他每个人身上的颜色都是有独特意义的，世界缤纷而多彩。
“我也不是一直内心强大的，我曾经和你一样。”联想到这只未入世的小鸟以后碰壁的情景，莱安便不住微笑，“罗宾，你一定能交到很好的朋友，然后你就发现，再也回不去过去的孤寂了。”
他正呢喃着，缺少认证而无法搭乘电梯的罗宾又折回来，不耐烦地叉起腰：“改变主意了，不要我下楼了？”
“怎么可能。”莱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房间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入住了。”
“啧。”
罗宾厌烦地咂舌，默默跟在莱安身后进入电梯。电梯飞速直下，同样拥有绝佳听力的莱安无需后头也感知得到，青年的呼吸和心跳因紧张变得急促起来。他装作不知情，语气轻快了些许。
“资源不能浪费，0601号公寓以后由你和另一位哨兵共享。来,这是通讯工具。”
莱安丢过一只紫绿色的智能表，里面早早录入了罗宾所需的所有应有和联系人信息。罗宾前脚刚戴上，后脚电梯门打开。莱安领着他进入六楼走廊，这时接到通知的六楼全体哨兵已在咨询台严阵以待，等待他们的管理人宣布“紧急通知”。
“打扰各位休息了，请容许我借用一点时间，向各位介绍一下今天开始加入‘泰希斯’的哨兵。”莱安不动声色地绕到罗宾身后，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把人往前推，“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罗宾瞪了他一眼，回避一众哨兵刺人的视线，低着头抓紧了衣摆。
“你们好，我是罗宾……弗兰肯斯坦。”
“以后这只漂亮的知更鸟就会搬入0601居住，他不太习惯和人来往，大家多关照关照！”莱安给了这层的管理一个眼色，待后者前来与罗宾交涉，他便松手离去。
解决了罗宾的问题，下午还有个会议要开，是有关如何组织和调动哨兵们和医疗兵交流互动的研讨会。莱安搭乘电梯回办公室，中途接到电话，来电人备注是‘教授’。
“赛勒斯教授，现在是你上课的时间不是吗？”莱安打趣对方，“还是说你担心我对上罗宾会失控，要过来履行专属向导的义务？”
“我不信你拿捏不住罗宾。比起你，我更担心罗宾。”与莱安年纪相仿的男人翻动着旧书书页，“他这样很容易被欺负的。”
“一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罗宾搞不定他们？”莱安嗤笑一声，靠上电梯，“他打不过我不插嘴，要是靠能力和头脑也玩不过他们，他就不配姓弗兰肯斯坦。”
“对一个没接触过社会的孩子，你未免太过苛刻……”
“你拉着我去和人来往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那是……”
“我有你，罗宾有我们。他没问题的，相信我。”
把人堵得哑口无言，莱安止不住笑意，他总是控制不住要掌控一切，哪怕是对他最亲密的人。像是赔罪似的，他放松了声带，语气也随即柔和了不少。
“——何况他的‘原型’洛里·泽维尔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他能闹出什么风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