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同人文 1-1（上）

第一章  废墟与遗落的书稿

一（上）

废墟即美。

这个世界中，似乎只有废墟还在奉行唯一的正义，名为毁灭的正义。

我叫龙田，是一个普通人，过着平凡单调的生活。

今天白天我又被女上司单独叫去茶水间，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可能是因为我那天把公司群聊记录中的一小段截出来，挂在网路上吐槽上司没有人道，然后被她发现了吧。我现在可是没有一点想法，简直就像是一条麻木的苦瓜一样挂在返家通勤电车的扶手上，唯独脑内那个干槟榔嘴唇的女人的脸盘挥之不去。她在逮我来训话的时候，就让我靠着墙角的小板凳坐下，然后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的眼睛，然后刻薄的，甚至乌黑的嘴唇一张一合，把唾沫星子有意地朝我眼眶中投。那感觉像极了小学时，被语文老师抓到不写作业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可真是怕的要死。

但是，现在想来，他们不过都只是把一种平庸的东西无意义的神圣化，然后把自己作为那样东西的代理人，从而在人际交往的过程中捞到高高在上的权力罢了。一会儿是作业，一会儿是绩效，这些实际上无意义的杂物，简直是毁灭了才好。

曾经的我抱有同样的愤恨，对于作业、绩效，还有躲在他们背后的权威，巴不得把它们统统撕碎。但今年的我已经步入二十三岁高龄，已经不再是一个热血方刚的少年了。今天下班已经是深夜，列车行驶到中途，从海信街和商融大道两个全市商业中心挤上车的人就已经横七竖八地把坐位占满了，等到我上车的世和站，座位上的人头一颗颗地像是豆荚中的豆粒，一颗接着一颗地紧密排布，在我虚幻的想象中，它们甚至都有一种要被挤出来，爆掉的冲动。车上的吊环上也吊满了与我同样处境的人，同样的脸色死灰。我好不容易才扒开他们，在靠近车尾的角落找到一个空置的吊环，然后和地上的消防桶共享十几平方厘米的空间。

仅仅是在这一列车厢中，就充满在这个社会里扮演各种各样身份的人。他们之中，肯定有恶人，因为一个简单的道理，恶人的定义是界限不清的。

就像堕落的我，也一定会是别人眼中的恶人，比如我的上司，我并无法为她产出她应得的绩效，她肯定是恨透了我。我知道她是一个事业心很重的女人，甚至极端的自私自大中，都能看出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品质。但是如果手底下的人做不出工作，再往上面的人也一定会否定她的工作能力，她的职业之路就可能夭折。从这个角度看，她恨我似乎也是有理由的。而我呢，我的堕落也不应该被怪罪，我过着堕落的生活，拿着理所应当的，甚至，更低的薪水，没有感觉到被人需要，没有被赞扬的满足，也没有让我上升，改善生活的渠道。在这冷漠的水泥森林之中，我也堕落的有理。

究其原因，因为世界的出现，人类接踵诞生，治理人类社会而产生的社会体系也随之产生。规则为了保护人类的集体，而不会怜悯个人，为求得更好的生活，每个人就必须从别人身体上摘取权益，平等因此变成了一个相对的概念，而每一个人便也背上了“恶”的名号。

所以，现在的我，信奉消极的毁灭主义。假如人类才是导致自己陷入罪恶的根源，那索性，我便想祈祷毁灭的降世，随意摧毁连同我在内的一切罪恶，世界真正的“意义”似乎才会重新降临世界。

我们这一代人类的清明纪元才会到来。

 

地铁在徐家汇地下向右转了一个弯，朝着远离海洋的西南方向驶去。我对列车这条路线了然于胸，在右转后大概半分钟，列车外面的浮动广告投屏会被打开，播放京东或者阿里的房地产广告。

“咦？”

前面车厢里忽然有几个女声窃窃地表示疑问。

我想她们可能是看到了投屏广告。对待这种无聊透顶的广告还能展现出兴趣，似乎想给对方一些小惊喜式的心情，我感叹着小姐妹之间的情谊以及她们的活力，往哪个方向瞟了一眼。

人很多，即使我的身高有足够的空域优势，但从摇摇晃晃的无数条胳膊中间，我的视线也被挡住了，只能瞟到一个怪异的现象，以往投屏广告的位置，今天既没有闪烁红光、也不是阿里的蓝光，而是一种淡黄色的，偏向于信纸，或者手机护眼模式屏幕的暗白色。

前面的车厢里陷入黝黑的沉默。大概过了五秒钟，人群中相继有人惨叫起来，像是见到了无法理解的事情。

然后，突然之间，那个惨叫的声音也不见了。

只是一瞬间，“静默——惨叫——消失”的现象就像海啸一样，从最初那两个女生的位置为地震点，向列车两端席卷而来。只是一瞬间，前面的车厢里，所有人就不见了。

站在我前面的人见他前面戴耳机的小哥看过一眼窗外，只惨叫了一小声，就紧跟着他身旁位置上的女友一同消失了，于是他也看向窗外，

消失了，甚至没来得及叫出声音。

我连忙闭上眼睛，死死抱住我的吊环。黑暗中，我听见嘈杂的浪潮在我的身后拍打，紧接着是魔法般轻盈的“噗噗”声，而在惊天海啸袭击过后的前方，我只能听见列车行驶时，撞击铁轨的死寂。

大概只用了十秒钟，列车中就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我听不出还有多少幸存者，如果有，大家也大概都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与双眼，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消失。

我能听到列车的声音，大概是还活着。不知道强大的迷茫还是幸存的侥幸，我对刚刚所想的毁灭之事感到一阵莫名的好笑，心里大概想着：

“啊，要是消失了也不错。”

之类的幸存者沾沾自喜的语录，亏是刚才还在歌颂毁灭，要信誓旦旦地要走向死亡来着，这样看来，简直是虚伪极了。

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人们消失的时候，我恰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所以我被留了下来。也就是说，这场灾难应该是只有闭上眼睛才能躲避，但是，这场灾难究竟有没有过去我还不知道，或许现在我刚一睁开眼睛，也和那些人一样消失了也不无可能，所以，为求保险，我应该保持眼睛紧闭的状态。但失去视力意味着行动能力的大部分丧失，刚刚地铁上报站声说明下一站就是我出租屋附近的站点了，闭着眼睛或许我能摩索着走出去，但是就算我下了地铁，我又敢睁眼吗？假如这场灾难席卷了整个世界，那我岂不是从今只能闭着眼生活？

在一个人类几乎全数消失，社会组织系统完全崩溃的世界？

 

我还在盘算着时间，想着自己刚才的站位应该正好在地铁舱门口，一会还是摸索着下车，然后试探着喊叫几声来确认外面的情况吧。就算外面的世界未受影响，被人当做了大吼大叫的神经病，其实也是没有什么所谓的。

但是我听到了一阵靴子叩击地板的声音，那声音正从前面的车厢往我这边靠近。

靴子的底听起来很硬，撞击在列车地板上甚至有一种铿锵的金属声，听起来似乎是军靴。另外，我还听见一阵轻轻的，风衣袖摆和衣服侧摆摩挲的沙沙声。

难道车上有军人或是警察？

刚一听到那声音走近时，我还有些害怕，但那脚步声格外地稳健和流畅，说明走路的人应该是睁着眼睛的。

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一下子释然起来。

但小心起见，我还是打算询问一下那脚步的主人。

“同志，请问您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还有，现在，已经安全了吗？”

脚步走进我的时候，我闭着眼睛开口问道。我想从他的视角看，我的样子一定傻到头了，但我也不在意了，期待着他的回答。

回答我的是一个及其冷峻的男人声音，即便他极力想要让自己听起来亲和，但低沉的嗓音仍然像布袋中的锥子般，棱角分明的显露出来。

“啊啊，您……一定吓坏了吧……”

我甚至感觉到一种平日里不善于安慰别人的木讷男人努力在灾后组织救援，承担军人职责的影子，在我眼前的黑暗中缓缓升起。

“别担心……灾兽已经过境，您可以睁开眼睛了。”

“灾兽？”

我怕不是掉进了热血漫的异世界。

尽管我的眼皮还在抗拒，它似乎感受到危险一样跳个不停。但在经历了这种离奇事情以后，缓过神来的消极毁灭主义者不畏危险！

当我睁开眼睛，一个笑咪咪的高个子短发男人正用一只手撑在我旁边的栏杆，好像害怕我逃跑似的。他身上确实穿着一件风衣，是一种奇特的，类似于野战部队墨绿色、各处，尤其是领口布料造型格外张扬的风衣；并且他也穿着一双军靴，一直能提到膝盖的款式。而他的另一只手，异常奇怪地举着他的手机屏幕，凑到我的眼前。我奇怪他想让我看什么，就瞟了一眼屏幕。但闪闪屏幕外的余光中，我注意到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兼具一副军人的威严与压迫感的脸上，正像鲁邦三世一样，泛着不怀好意地坏笑。

与其说是营救平民的军人，他看起来更像是恶作剧蹲在兔子洞口的鬣狗。

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听见那个男人打了一个，我们这些社畜只有在下班的那一刻，才会做的舒适的懒腰。

“真是难搞的一个。还好这是最后一个了。”

一阵满不在乎收拾手机的声音。

“那个‘组织’里的笨蛋连自己的文稿都看不好吗？那就别怪他的疯狂粉丝将他的伟大作品挪作他用了。”

紧接着一阵肺气肿似的狂笑。

 

平生第一次体会到被奸人设计陷害的感觉，但好在我没有死，只是从人间“消失”而已。所以庆幸的情感更多地占据了我的心思。

在消失的过程中，我大概是稍微晕过去了一会。当时只觉得大脑猛地充血，视野的四个角落开始零星出现黑白色的雪花，然后逐渐地愈积愈多，渐渐地，模糊了整个视线，我也就晕过去了。再次醒来时，天色晦暗，大概是凌晨两三点的功夫。我发现我被人无礼地扔到街上，一个衣着怪异的先生出现在我面前，大概是他叫醒我的，从他肩带上别着的闪闪花光的绶带，我猜他应该是名警察，或者巡警之类的人物，但那种肩带的类型我完全不熟悉，因此不晓得他是哪里的警官。

相比于我的惊讶，看起来他的表情要冷静得多。

其实这也不奇怪，此时，我身边聚满了现代衣着的社畜，其中几个面善的，我想起他们是与我同列车的乘客。我想在这种情况下，那位巡警先生的行为，无非只是多叫醒一个举止怪异的异乡人而已。

他凑上来讲着一口法语，我勉强能分辨出他似乎是在问我们是谁、来自哪，语气中满是无奈，疑惑的情绪果然被掩盖掉了许多。

我磕磕巴巴地回答他，我比他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作为外国人，他好像听懂了我的意思，更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如果要请我们所有人去警局喝杯咖啡的话，包括警长在内的所有人都会因此多加上三天的班。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表示理解。

远处的街角传来一声大象叫，然后我们身边洋楼二楼中就传来噼里啪啦的打砸声，还有女人在尖叫。

一种似曾相识的奇妙的诡异感油然而生。警官见我们面容和善，也没有逃跑的想法，断定我们并非坏人，相比之下，楼上正在发生的可能才是实打实的血案。于是他随手拉着几个人，一起从一旁的楼梯往楼上赶。

“发狂的大猩猩？”

我无意间念叨了一声。

#写在后面#

（1）仅为娱乐，可以理解为我自己的“文豪野犬崇拜”行为，发到专栏里是想再收获些作品被传阅的快乐。设想在基础世界观中，加入拥有中国文豪人设的新异能力者，尽力避免冲撞原版剧情，在一些情节中保持与原版一致性。

（2）自娱自乐小写手，法律背景并没有那么强势，如果有冒犯到什么不得了的角色——请，不要起诉我，私底下联系我下就好，我一定老老实实改正。

（3）狗头保命：写之前想了好久，由于题材原因，文章本身可能存在一定争议性。但文章真的只涉及到娱乐性与文章自带严肃性的平衡问题，绝 不 牵 涉任何敏感话题，我也绝对不会违背原则性问题。绝对不会！

（4）啊，说回轻松的话题。作者本人是绝对的ABSM（Absolute straight man），所以文章主题还应该是异能力战斗之类的（虽然也是第一次写）。

其他题材也能写uwu，但只能写一点点。

（5）这一章开头有点平淡（罪己），后面应该会再好好打磨，也会把借用名称的作家的文章借来好好阅读的。随缘更新，但应该会坚持下来。

（6）还有还有假如你愿意分享带感的人设或者讨论剧情发展、技能设定或者一些能过审的、并且令人快活的xp，请给我来一打。

（7）最后的最后，其他专栏里，烂尾掉连载的文章或者企划，我后续可能只能随缘更新了。一直维持下来的话，自制力有还是有些吃不消。

（8）最后的最后的最后：祝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