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魔都 第一百零八幕 封闭的乐园
“喂喂喂——我是那种恐怖的人吗？不把我形容成知心大姐姐就算了，可我到上海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啊，这难道就是俗话说的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吗？真是活见鬼了，我从没想过我们异端审判局的名声在外面居然有这么差。”
在胡安一行人离开此处不到十分钟，穿着黑色蓑衣的女性从后方的太阳能板后面站起来；王英彦察觉到后方的动静，顿时警惕起来，他回过身，望着眼前这个有自己年龄相仿的女性——满打满算，这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期间二人只通过电话进行过简单的交流。当然了——那次交流王英彦还问对方是不是在关心他，而他得到的回应则是有些暧昧的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恐惧，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情感，王英彦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
黑色的蓑衣、三尺长的唐刀，无论见到谁都是挂着一幅可疑却灿烂的笑容，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方欣楠。
“干嘛露出这样的表情啊，我听说名誉代行者王英彦可是一个随时随地都笑嘻嘻的家伙啊——不过这只是我从其他奥术师那里打听来的，如果有出入的话还请你见谅；就像我刚刚说的那句谚语，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事情多了去，所以偶尔在自己身上发生个一两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
“方欣楠阁下……异端审判局的人都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吗？你在那里呆了多久？”
“嗯……大概二三十分钟吧，话说你们为什么要选这个天台见面啊，这里风多大你不知道吗？可冻死我了。”
王英彦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移动身子，似乎是在策划逃跑或者战斗的路线；要知道现在的他，杜宇盘古议会来说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死人在这种地方出现，身为异端审判局的方欣楠看见死人居然活过来了，会干出什么事情他并不知道。
“我说，你该不会没有把你使用了破元奥术的事情说给那三个人吧。没有奥能，我现在收拾你是轻而易举的，所以你也别摆出那样的姿势了，没用。”
“你到底想怎么样？”王英彦想了想，对方说的不无道理，失去了奥术师资格的他，完全没办法战胜A评级的异端审判局成员；既然如此，何不听听对方的目的。
“诺——”
“这是……”
方欣楠从蓑衣中掏出一部手机，缓缓走上前，将它递到王英彦的手中。
“有个女孩说要让我把这个东西亲手交给你，我只不过是完成她的托付罢了。”
“……谢谢……”
王英彦拿着手机端详了半天，确认了那是张晓丽的手机，之后他按下开机键，在短暂的开机动画之后，他惊奇的发现张晓丽的手机屏幕主界面的照片，居然是王英彦吃烧烤的时候，张晓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她弄的一张自拍。
“嚯——稀奇，没想到你们两人还有这一出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美好的事情总是短暂的。”
“谢谢你，这是……最真挚的感谢。”王英彦将手机揣到裤兜中，然后摊了摊手，露出苦笑，“所以……现在呢？是把我抓回去接受什么审判吗？我现在可是字面意义上的死人，死人做什么活人应该没啥权利来管吧。”
“你这个语气有些暧昧啊，再说你的死也只不过是在那些名单上面——先说明，我也不会去找吕妍告状，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两个人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
“一致？”王英彦有些不解，他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放在后方的平台边缘，将上面的积雪一扫而空，“这有什么一致的？我只是想要调查一些事情，在清楚真相后就会回盘古议会，到时候你们想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我；我也不会反抗，但是现在还不行。”
“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先聊聊你的那些朋友吧。”
“朋友？”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两个死灵奥术师和一个灵魂奥术师没错吧，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就算看不见，他们身上散发的奥能被刻意隐藏了，但我也能感受得到，异端审判局的人要没点特长还真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所以你要杀了他们吗？因为在你们的眼里，这些人本来就是应该抹除的存在对不对？利用你们所谓的标签效应，然后就可以随意主宰别人的生命？”
“啊——简直是烦死我了，为什么每次聊到这种话题总得费力气好好解释一遍……都说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可我感觉我身上这标签是一辈子也撕不下来了……”
方欣楠的举动让王英彦感到奇怪，因为这个人无论是说话还是举动，都给人一种匪夷所思的第一印象；从言语上，看不出她的态度以及所处的立场，虽然说不清道不明，却不让人讨厌，也没有给人圆滑的感觉；更像是……这些态度完完全全是出自于她的内心。
“我是个无神论者——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的人问题，但是那些都不是重点……”
“无神论者会进入异端审判局？那太阳从西边出来我都相信。”
“都说了这不是重点……我之所以想要表明这一态度，是因为有些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在那之前，你的那些朋友都不是我的重点关注对象；反正过不了多久，吕妍总管就会把他们全部抹杀，这种事情还暂时不用我亲自动手——啊，真是的，好像自从我来上海之后，除了吃就是睡；这工作未免有些太悠闲了，我可是闲不住的人。”
方欣楠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哈欠，她晃晃悠悠的走到王英彦身边，然后和她一起背靠在天台上方的栏杆上。王英彦以前看过有关心理学的一本书，说人与人之间最安全的的交流距离应该是在一米到三米的范围内，一旦超过或者小于这个范围就会让人感到不适；显而易见的，眼前的这位异端审判局成员肯定没看过这本书，她靠过来的举动让王英彦感到了威胁，他下意识的向右侧退了一步，可对方却也随着进了一步。
“所以……这话什么意思……如果你在来上海之前就做过一些预习的话，应该知道胡安已经通过盘古议会获得了临时的奥术师资格证吧，她现在名义上已经是盘古议会的人了，你不能对她动手；至于那两个死灵协会的人，那倒是随你的便，无论什么情况，她们是敌人这一点总不会错的。”
“那个灵魂奥术师叫胡安啊……你思想觉悟还挺高。”方欣楠笑了笑，摸了摸王英彦的脑袋，“思想觉悟这么高的人，却把上海安全屋的资料都交出去？这就有些前后矛盾了吧。”
“这种事情无伤大雅，您刚刚也不是说了吗？只是两个漏网之鱼而已，拿到了重要的情报却带不出去，对他们来说那和竹篮打水没什么区别，更何况，那两个人现在对我有利用价值。”
“嗯——你这么说确实有道理；不过你可别忘了，那两个死灵奥术师是肯定活不了多久，但是那个灵魂奥术师呢？你刚刚自己也亲口说了，那个叫胡安的灵魂奥术师拿到的只是临时资格证，‘临时’这个字眼所代表的的另一层涵义，就是可以随时取消的东西，毕竟你们吕妍总管可是一个彻彻底底对灵魂奥术师十分忌讳的人。”
“忌讳？”王英彦不理解，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吕妍并不是那样的人，他现在还记得那天胡安用李泽渊威胁吕妍，使自己能够进入盘古议会的场景，而且当时吕妍却是提出了反对的态度，可后来给人的感觉也很像是为了防止产生不好影响而说的。再者，胡安进入盘古议会确实也有好处，那就是不用耗费更多的人力物力处理有关灵魂奥术师的事情，让其本身自我消灭即可，比如浏河的灵魂奥术师案件就由她负责，这一点吕妍不会不明白。
“你看来是不知道吕妍在当上总管之前是干什么的吧。”
王英彦没有说话，只是直愣愣的盯着对方的眉宇之间。
“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上个世纪末在沧海市发生的事情，由于灵魂奥术师的数量似乎越来越多，内阁专门成立了一支灵魂奥术师剿灭分队，吕妍就是那个分队的队长。”方欣楠说话给人一种轻描淡写的感觉，可这话对于眼前这位倾听者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2003年的时候，有人举报沧海市的总管隐藏了一名灵魂奥术师在身边，因此内阁派遣吕妍的小队前往沧海市对这位总管进行抓捕，可是当她到达沧海市的时候，那位总管和抓捕对象都死于一场不明的奥能事件——张晓丽，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吕妍总管救下的。”
“的确张晓丽是被吕妍总管所救，张晓丽和吕妍总管本人也说过这件事情……可是关于剿灭分队的事情……这实在是……”
“我也管不了你信不信，毕竟我又不是能控制人思维的什么神明，吕妍她不对你们说这事情，可能真的是把你们两个人当自己的亲生孩子看待吧——而张晓丽本人，也在心中确信这一点，所以才会那么忠心耿耿的为盘古议会付出；当时我在人民医院的食堂和她聊过两句，当然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显然她并没有认出我，这就是长着一副大众脸的好处。”王英彦咽了咽口水，方欣楠见对方有些恍惚的眼神后，打算继续说下去，“哈哈哈王英彦，你该不会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吧；没关系，这种事情也情有可原，毕竟男生比起女生成熟得更晚，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的。”
“所以……说了这么多，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应该已经通过BIOS系统知道了内阁巡视组要来上海的消息，从去年中旬开始，吕妍报备的财政数额就有些让人看不懂，每次她在报表末尾都会说因为需要布置防御工作和扶持奥术师就业等——可是我来这里一看，这上海和几年前没什么区别。因此内阁才会派出巡视组，只不过因为天空塔，巡视组的人现在进不来罢了。我有理由确定，你所信赖的吕妍总管在这里搞小动作，只是我现在手头没有证据，所以就只能待在她旁边找找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王英彦没有说话，他的脑子很乱，突如其来的信息膨胀使他感到一阵眩晕，他扶住一旁的栏杆，再次将上面的积雪一扫而尽。白色的雪花在空气中飞扬，接住天台有些强劲的大风，他们像是蒲公英一般四处飘散，白色飘落在方欣楠那件黑色而保暖的蓑衣上，让她看起来像是从大兴安岭跑出来的雪人。
“你没有反驳我的观点，就证明你也开始有些怀疑了对吧——那次东方明珠塔的突袭作战我也觉得有问题，原本我打算阻止吕妍，但后来想了想，干脆看看她能干出什么事情，就没有这么做。”
“你应该去阻止她。”
“别这么看着我，张晓丽的死和我没关系——”方欣楠举起双手，“既然你也开始怀疑吕妍的话，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合作呢？如果吕妍真的有问题，你也可以借此和她撇清关系。”
“我和你不一样，你想要证明吕妍总管有问题；可我想要做的是证明她没有问题，因为我相信她，她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害我们的事情……”
“哦？这话就有些意思了。”
“……只是……张晓丽……她本不应该在那场作战中死去……如果当时没有听她的话去侦查，恐怕我也死在那里了……这样倒还好，一了百了。”
“所以啊——活人必须总是得为死人肩负着什么，你现在就是肩负着张晓丽。你说你想要证明吕妍没问题，那我们合作吧，要是真的是我错了，我一定会离开上海，不再插手这里的任何。至于你的那三个朋友，我也不会参与，毕竟那是你们上海分部的事情，我要做的只是尽到我自己的本分。”
方欣楠伸出右手，寻求对方的合作，王英彦看着对方伸出的手掌，陷入了沉思；几秒钟之后，他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王英彦，但愿我是错的吧——毕竟那可是你的总管大人啊。”
“你说话向来都是阴阳怪气的吗？”
“这得分时候，不过大多数确实是这样，这样说话的最大好处，就是不会轻易得罪人。”
“随你的便吧，我无法干涉你的说话方式，但是有一点，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仅仅只是做到情报共享。”
“啊，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情报互通就够了，因为我也有自己的手段。”方欣楠又作出投降的动作，“那么就再见了，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2008年2月12日 上海 杨浦大桥附近
“快点！快点！符纸数量不够，再派遣一队代行者去附近巡逻。”
“之前看到有两个路人在附近拍照，他们的拍摄设备已经被我们收缴，对二人进行记忆清除。”
“那帮投影奥术师到哪里去了，没有他们我们怎么修建筑？”
“好像临时被宝山区总管征用了……之前我在交大附中见过他们……说是要处理损坏的码头。”
“妈的！不把我们杨浦区放在眼里吗？给我打电话给吕妍总管，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了已经……但是老场坊那边好像一直在占线……”
真是群魔乱舞啊，因为一个失败的作战计划，导致整个上海失去了将近七成的奥术师；因为上次韩欣变成的鲸鱼怪物砸毁了杨浦大桥，为了防止普通人的世界发现奥术师世界的存在，盘古议会组织了一些人在杨浦大桥附近设立障眼法的结界，投影奥术师作为主力部队修复损毁的建筑物，如果人数没问题，他们修复一座毁坏的大桥只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
可是由于人手不足的关系，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障眼法了。
我和胡安处在一根没有毁坏的索塔半腰处，沐浴着江面吹来的晚风，看着夕阳逐渐消失在城市与天空交汇的地平线；紧接着，她拿起了小提琴，拉出令我这个三流音乐家感到满意的曲子。
——为什么要刻意选在这种地方演奏？家里面难道不好吗？出来的话还会很冷，我还挺担心你会感冒的。
在出门前，我刻意提醒胡安穿上那件羽绒服，虽然她穿着厚实衣服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滑稽，可为了保暖，个人形象什么的就可以暂时舍弃；至于我，还是和往常一样的燕尾服，毕竟灵魂可是不怕冷的。我坐在她的身边，教授他一些简单的小提琴演奏技巧，同时也借着这个机会能够和她单独聊聊天。
——我在为她们送行。
——送行？
我有些不解，转过头，望着胡安缓缓仰起的脑袋；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我才惊奇的发现今天晚上很稀奇的，天空居然放了晴，星星和月亮在那灰蓝色的幕布下清晰可见，在这其中，有两颗星星不知为何特别耀眼——北极星和织女星么……不……位置上不太对……
——嗯，送行。
——这样啊……
想了想，没有什么说下去的必要，就这样靠在她的身边，看着日暮西垂，然后直到这个世界毁灭也不错。我说胡安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拉？有至少四个音阶出问题了。
——张晓丽她，会在另一边与箫桐和韩欣见面吗？
——肯定会的，说不定现在在打斗地主呢。
——哈哈哈，我想箫桐应该是输了吧，他好像原本就不太会和人交流的样子。
——谁知道呢，不过我想张晓丽应该是地主，箫桐和韩欣是农民。
太阳最终还是落了下去，黑暗很快就笼罩了城市，从高处望去，就好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条从远处将黑暗铺开，最后消失在视野的尽头。于是乎，这座杨浦大桥也被黑夜覆盖，索塔下方忙碌的代行者们用奥能撑起火把，在这微弱的光芒下，能够清晰的看见一头黑色鲸鱼的尸体就横在断桥的中间。
根据王英彦的说辞，韩欣受到闇烟的感染变成鲸鱼，其原本来自之前我们在长江口发现的那具搁浅的鲸鱼尸体。不过这也只是她的说辞罢了，没有证据我也只能当做个笑话听听罢；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韩欣会变成鲸鱼，在鲸鱼到达杨浦大桥之后，纯芝的出现使得韩欣停下了脚步……虽然纯芝不认识我和胡安，但是他说的一句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奥能……是人类情感的集合体……吗？”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啊抱歉……我只是在想……纯芝说奥能是人类情感的集合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实在是有些……太不可理喻了，任何事物都是有规律可循的。”
——可是情感这种东西本身就没有规律可循。
“你是说……”
——纯芝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因为你想想看……韩欣、箫桐，哪次不是在情感爆发下被闇烟吞噬的呢？你之前和我说闇烟的存在是加快奥能侵蚀肉体的过程，可是我看也许未必。
“确实，纯芝当时说的有道理。可我们毕竟只是两个门外汉，不是专业的学者，所以这种东西就说着玩吧。”
——嗯，那我继续练琴了。
胡安把头转过去，望着她的背影，我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胡安，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啊？
她把视线投射到我身上，用一种很温和的笑容看着我。
——我们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吗？
——我确实这么说，但是……总得为可能发生的事情考虑一下对不对？老祖宗说的，凡事都要考虑最坏的打算。
——嗯……如果你离开我的话……
她把小提琴放在左侧，用一只手杵着腮帮子做出思考状。
——我相信你一定自己的理由。
——嗯？为什么这么说？
——人不会无意义的去做一件事情，这是你说的话对吗？
她转过身，看着我，我本想和她继续说些什么，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人不会无意义的去做一件事情，这话我的确说过，可是人有些时候却也会没有任何理由的去做一件事；从今年开始，我的预感越来越强，灵魂奥术消耗胡安的生命，我不能再继续在她的身边。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去承认，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和她说出事实，可却无法做到，难道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吗？
可恶——如果连喜欢的人都无法守护，那我还算什么？只是时机不对，没错！一定是时机不对的问题，现在的她肯定还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这是一个需要循序渐进的过程，我不能让她伤心，尤其是因为我的离开伤心。
——我们去玩会吧。
——什么？
——你想去游乐场吗？
我不知道她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突然想到了去游乐场；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钟，绝大部分的游乐场应该已经关了门——不过既然她想要去的话。
“嗯，走吧。”
于是乎，在下方代行者们的众目睽睽之下，我们施展短距离飞行奥术越过被撕裂的杨浦大桥，朝着浦西的方向行去。远端的城市边际闪烁着蓝色的光芒，那是投影奥术师修复建筑时产生的，过不了多久他们应该就会赶来这里吧，我不在意这些，我只想让胡安能够获得快乐，忘记那些曾经不好的回忆。
——音乐家，那里！
——嗯我看见了，我记得那家游乐园好像是要门票的吧。
——想要逃票吗？
——这不太好吧，不过……偶尔那么一两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顺着黑色的边际线，我们跨过低矮的楼房，来到虹口区的一座公园。和我预想的几乎一模一样，因为吕妍施展驱逐奥术的关系，这里早就已经关了门；不过围墙对于奥术师来说根本就是空气，借助飞行奥术，我们成功的进入了公园内。
游乐设施没有电，于是我们查看了电路板，可还是没有一点反应。我记得之前李泽渊好像说过，闇烟的存在会严重干扰电力，还有可能会造成大规模的停电，记得去年年底的时候虹口区就出现过一次，只是因为这种说法没有权威人士证明，因此许多人只是将这个结论当做一个谈资看待。
既然没有电，那么……被冠以奇迹之名的奥能，能否使机器运转呢？
答案是当然没问题，只要使用机体强化类的奥术，奥能便可以当做能量使得机器得以运转。
“旋转木马——动起来吧！”
我使用奥能，注入眼前一个又一个的机器中。
“海盗船——摇起来吧！”
绚烂的灯光仿佛能够点亮夜空，整个游乐场顿时活过来了，仿佛一个封闭1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只属于我和胡安两个人。
“过山车——跑起来吧！”
——音乐家，你和我一起。
——我……要不我就算了，这些有些激烈的活动实在是有些不太适合我。
——来啊来啊，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起玩的吗？
对方的邀请如此盛大，那么我再拒绝就实在是说不过去了，既然如此，那就享受一下短暂的快乐时光，这也未尝不可。要知道，海豚会去蹭河豚吸取身上的毒素以获得快感，人类未曾不是通过一些简单的刺激使得大脑分泌多巴胺，获得短期的快乐呢？
毕竟在这快乐之中，能够忘记不好的东西，哪怕时间很短暂，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