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雨停,等雾散,等旭日升,等你来——2023绿叶行日记(未完待续)
吃过老师们做的饭,我们和陈老师坐在学校的青松下,商量着明天家访的计划。
在这个季节,学生们在做完自己的作业后,会帮着家里喂鸡喂鸭。下午空闲时,就会上山捡核桃,摘花椒,采蘑菇。这些东西被贩子收走时几块钱一斤,再次出现在市场时,它们的身价早已暴涨。

陈老师对我们说:这里的人们一般都是两餐制,当客人到访时,会杀鸡杀鸭。如果我们一行人全部都去,再加上对老师的尊重,说不一定就会杀头猪!
最后我们打定计划,减少人数,准备自带食物上门,并且绝口不提午餐这件事。初步计划完成:走一个多小时山路,跟学生一起喂鸡喂鸭,捡核桃,采花椒。

山里的雨,总是突如其来。晚上睡在板房宿舍,先是一瞬间的亮光照亮窗户旁的地板,紧接着就是轰隆隆的雷声,活动板房宿舍也跟着振动了起来。
早上醒来,雨水依旧不停歇地拍打着大地。我本来喜欢下雨,此刻也觉得厌烦。因为这代表着我们的计划有可能落空了。
一场雨,把我们困在这里。下雨的山里,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我们不得不选择退却。面对大自然,即使再愤怒,也是那么无力。

此时,有几位学生偷偷溜进了学校,到了教室。我想:今天是星期天,也不上课,也没活动,他们来学校干嘛呢?何况还下着这么大的雨。
教师节!学生们想给老师惊喜!陈老师也发现了,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得把所有老师叫过来。看来当老师,也有考验演技的时刻。
即使是我们这些有幸当了一天老师的“老师”,学生们也不让我们进教室,严防死守,一定要等到学校的老师一起来。

我原本想,学生们能准备啥呢?应该就是黑板画,再加一点手工作品,或许再唱唱歌?毕竟在凉山,也不能奢求更多。
多张课桌合在一起,成了这场惊喜的底色。两份蛋糕,一份是生日蛋糕,一份是教师节蛋糕。饮料、烤肠、零食、西瓜不一而足。

“老师 哦 亲爱的老师
我思念山那边的老师
我思念山那边的小路
沿着校园弯弯曲曲从哪里我走出大山”
彝族学生们站在讲台上,对着自己的老师,唱着彝族金丝鸟组合的师情,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黑板上写着学生们对老师的祝福,学生们记着今天是常老师的生日,也是各位老师的节日。我很感动,不是因为这些吃的,也不是因为那首歌,甚至不是因为学生对老师的感激。

从学校到镇上虽然是水泥路,可来回起码也要两个小时。今天还下着雨,学生们七点过就带着东西到了学校。不论是昨天,还是今早,他们的用心,才是让我最感触的地方。
我又想到他们的家里并不宽裕,可那蛋糕,烤肠,饮料,西瓜也不会很便宜。他们明年就会离开学校,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对老师的感谢,他们是客人到来杀鸡宰羊的彝族的孩子,他们深深懂得老师辛苦。

当陈老师还不是陈老师的时候,她在互联网大厂工作。当陈老师被叫做陈老师的时候,她感觉这样才是有意义的生活。
“情况一:你在大厂里的项目获得了成功,有几千万的投资。”
“情况二:你的学生成绩很好,考上了初中,离开了这里。”
“你觉得哪一种情况会让你更有成就感?”
“学生好好读书。这种人与人的联系和成就,是在其它东西比不了的。”
以上是配音君采访陈老师时的真实对话。

今天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天。离开时,雨已经停了,山上茫茫的雾也散了,太阳挣脱云层,偶尔撒下光芒。
从学校到镇上,不过十余公里,我却生出两个世界的错觉。山上雾气茫茫,青山耸立,学生们微黑的脸庞,或许有些迷茫,却也给老师展示着他们的善良;镇上无风无雨,人来人往,好像这小小的镇已经让我迷惘。
好在,他们已经有了方向。


绿叶行的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