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解说】光环:原基 二(3-4 光环上的人类幸存者们)

头图为古人类执政官总督。
本文为小说《光环:原基》的第3-4话内容解说。
基本都是干货,讲述的是查卡斯对自己坠落在光环的原因的调查,以及被先行者带到光环上的人类的遭遇。
名词标注:
Geas:智库长植入人类记忆深处的指令或古人类记忆的精华,通常会在接触到特定事物时触发。
Erda:Gamelpar口中智库长给予地球上新生儿geas的地方。
痛苦宫殿:Palace of Pain,先行者将光环上的人类抓走进行实验的地点。
绿眼睛:Green-Eye,从上下文看,为偏见之僧。
原基:Primordial,从上下文看,为原先囚禁于查姆·哈克的囚犯。
伟大之路:great way,也叫daowa-maadthu或daowa-maad,某种对抗洪魔的计划,详情不明。
塑形病:Shaping Sickness,古人类将被洪魔感染所导致的变异与洪魔本身称为塑形病。

对话以颜色区分。

小屋建在泥土和干草上,几百米外是一排树木,后面是一座古城,城墙遗址延伸到远处的地平线。它让我想起了马龙提刻。
女孩告诉我那座城已经没有人居住了,也没有人敢暂住。先行者抓走了大部分居民,很快剩下的人认为这座城并不安全。
我问她痛苦宫殿是不是在这座城里。她说不是,但这座城有很多不好的回忆。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她的手温暖而干燥,这说明她是一个工人,和我母亲一样。我们站在蓝紫色的天空下,她看着我,我看着环带延伸到天际形成的天空桥,在恐惧和惊奇间挣扎,旧记忆此刻在我的脑海里翻腾。
你们应该见过光环,对吧?可能你们还去过。我花了些时间说服自己这是真的。我问女孩,“你们在这多久了?”
“从我记事起就在这。但Gamelpar说过有关时间的事。”
“谁是Gamelpar?”
女孩咬着嘴唇,好像她说的太多了,“一个老人,其他人不喜欢他,因为他不许他们与我发生关系。所以他们把他赶了出去,现在就住在远离这的树林里。”
“要是他们对你动手——我是说——未经他的允许呢?”我对这事感到愤怒,但我实在很好奇,有时女性不愿提起她们被强暴的事。
“我就弄伤他们,他们就会停手。”她亮出那又长又锋利的指甲。
我相信她的话,“他有告诉过你来到这里之前人们都住在哪吗?”
“他说过,太阳是黄色的。那是他还是个婴儿,人们被带到里面,住在有天花板的墙里,他说这些人在我出生之前就被带到了这里。”
“他们被带进飞船里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先行者从未解释过。他们很少和我们交流。”
我转过身,再次研究这这条环带的曲线,远处的森林和草原似乎碰到了某个块状的边线,颜色褪去,与天空的蓝色融为一体,而在远处出现,沿着那座跨越天空的桥延伸,逐渐变细,变暗。女孩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
“我们离边缘很近。”
“什么的边缘?”
“一个光环,就像一个巨大的环状物。你玩过环棒吗?”我用手比划着。但她并没有玩过。
“好吧,这个环旋转着,把我们都牢牢固定在内部。”她似乎不以为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固定住了地面的泥土和我们所有人,“我们就在这个环的内部,靠近环的边缘。”
“边缘的墙可以阻止空气和泥土进入太空。”
女孩并不觉得有啥重要的,她想去别的地方住,但她除了这里对别的地方都一无所知。
“你觉得自己很聪明。”
我摇了摇头,“我要是聪明,就不会在这里了,我会回到地球,让我的姐姐和妹妹们远离麻烦,和奋起者一块干活。”
“你的兄弟?”
“不完全是,那是一个矮小的家伙,和我们长的不一样。”
“你也和我们不同,在这的人都有漂亮的黑色皮肤和扁平的鼻子。你没有。”
我很恼火,正要告诉她有些先行者也有黑色皮肤,但还是打住了。

在我们第二次外出时,我们在泉水处发现了蝎子,它们要比地球上的更大。她教会了我如何吃这些蝎子。味道又苦又甜,还有些油腻。当你饿了的时候,你能吃下去任何东西。
接着我们躺下,看着天空,“你看,这是一个巨大的圆环,在太空中旋转的圆环。”
“是的,我又不是傻瓜,那是圆环的中心,星星分布在那里,和那里。天空就像水池中的水被圈了起来。”
我想了一会,“你知道我的名字,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可以叫我Vinnevra,那是我母亲年轻时候的名字,我借来的。”
“Vinnevra,好名字。什么时候你可以告诉我真名?”
她看着远处,皱起了眉,我还是别问了。
在我观察被光环遮挡的太阳所造成的影子时,我的记忆也在不断涌现。
“还有别的河流、泉水或水源吗?”
“我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这是做出来维持我们生存的。不然为何要把蝎子放在这,这说明其他地方也会有更多的水。”
我建议再去别处逛逛。她还对这些蝎子恋恋不舍。
“如果我的先行者盔甲还在,那我肯定会记住这些语言单词,蓝女士会给我解释这些词的意思。”
“自言自语的话神在你睡觉的时候会挑动你的耳朵。”她擦去嘴边的蝎子汁,用剩下的尾巴嘲弄我。
“小心点!”我躲开了。
“它就像蜜蜂的刺,这说明这里有蜜蜂,也许还有蜂蜜。”
这看上去很真实,但这只是先行者的畜栏,用来囚禁圈养我们。这是多么的卑微。我看上去表情很生气。
“别抱怨了,开心点,否则我会收回我的名字,然后用蜻蜓线把你的嘴缝上。”
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开始喜欢我了。在地球上她可能已经结婚生子,或者像我的姐妹那样在庙里生活。
过程,像一个陀螺。
过去的记忆再次翻腾起来。我的大脑似乎因为一直有人在观察和思考而一直处于兴奋。我看到光环在不止一个轴上旋转……这些古人类都来自哪里?我心里没底,但我清楚地知道,基于工程学和物理学的原理,光环能快速地完成这一过程。可能光环正在减速,就像在地上滚动的铁环一样。一切的记忆又开始在我身体里翻腾,令人作呕。
这些知识我都没学过,我又一次被死亡缠住。有人死亡使得他的知识都转移到我的身上。我讨厌这种感觉——太强大,太多的知识。我讨厌感到虚弱、愚蠢和生病。
她把我带回了木屋,前些天围观我的人已经散去,我不再是个怪咖。她坐在我旁边,“你来到这里已经五天了,这些天我一直在照顾死去活来的你,累死了。”她打了个哈欠。
“谢谢你。”
她似乎在作某些决定,举止有些羞涩不敢一直看着我。
“你住在地球……内部?”
“不,那里也有天空,地面,太阳……还有泥土和草木,但和这里不一样。”
“我知道,我们也不喜欢这里,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把我们带走。”
先行者背叛……
我的脑海突然出现一个奇怪而有力的声音。但现在,这个声音的出现和它的观点似乎意味着什么。
我们被告知——至今我依旧觉得这是真的——智库长将我们变成了她的小图书馆,她把人类战士的记忆收藏在里面。
我记得,在我们分开以前,新生之星就被一个宣教士的鬼魂纠缠着。我们所有的人,包括新生之星,都受到了智库长geas的影响。所以看上去我是从某人口袋里掉下来的,我实际上仍处于大构建师的控制之中。如果奋起者和我对他还有价值,那么他就会把我们转移到他的巨型武器上,等忙完了再回过头来检查我们的大脑。
当然,这里没有奋起者,也没有新生之星。
我突然意识到奋起者是不是已经死了,问那个女孩我在到这里的时候有没有跟着一个chamanush。她摇摇头。
“只有你。和先行者。”
“先行者?”
她点头,“天空布满火光的那个夜晚,你们像坠落的火把一样掉下。你降落在这里,被装在一个罐子里,我们把你从那个破罐子里拉出来。”她指了指屋子角落里的盔甲。
也许我根本没什么价值,被当成牲口一样对待罢了。想到这里,我对先行者的怨恨要更甚于看到查姆·哈克的废墟的时候……
记住最后一战。
我摆弄着盔甲,但盔甲没有反应,脑子里也没出现那个蓝色的影子。
她困惑地看着我。
“我很好,没事。”
“你是想再出去吗?”
“是的。”
我仍不清楚这些人能够提供什么信息,他们就像被恐吓和虐待最后被遗忘的人,绝望而吝啬。但我可不会在这死去。
“我们该走了,离开这个地方。”我指着森林,“也许在那里我们能找到逃离的办法。”
“那你的小个子朋友呢?”
“如果他在这,我会找到他,然后一起逃出去。”说实话,我很想找到奋起者,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我又一次把希望寄托在那个曾经救过我一次的chamanush上。
“如果我们走太远,他们回来找我们。他们以前这么干过,而且,外面也没有足够的食物。”
“你怎么知道的?”
她耸耸肩。
“哪里有虫子,哪里就有鸟,你见过鸟吗?”
“它们飞在天上。”
“这意味着还有别的动物,智库长——”
“那位女士。”
“没错,那位女士可能把所有种类的动物都放在这。”
“也包括我们,对他们来说我们也是动物。”
“我们可以在外面生活和狩猎,这样他们就不容易找到我们,至少我们不用在这坐以待毙,在睡梦中被带走。”
Vinnevra像我研究远处的丛林一样大量着我,我是个怪咖,和她们不同。
“如果你要获得批准的话,如果你要先问你的父母……”
“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被带到痛苦宫殿去了。”
“好吧,那Gamelpar?”
“他只是Gamelpar。”
她用手指在土里画了一个圈,然后掏出一根短棍,把它抛出去,然后把棍子抓起来,又画了一个圈,和第一个相交。她又把棍子抛上天,落在两个圆相交的地方。“很好,我同意带你去见Gamelpar,我俩都看到你落下,他让我去看情况,我照做了,然后你就出现了。他喜欢我给他带去新消息。”
这个突入起来的决定让我很意外,那个离开村子的老人——Gamelpar,名字听上去像“老父亲”。
我不知道他多大,或者他也仅是一个记忆。
“在那之前,能否带我到坠落地点?万一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关于你的东西?还是你觉得对你有用的东西?”
“还有奋起者。”

坠落地点在一小时路程外,有几艘坠毁的飞船,比斯芬克斯战兽大,但比宣教士的船要小。其中三艘船身都已经开裂,但没有炸开。因撞击飞进第一艘飞船里的先行者大约有六七个,大多数穿着盔甲。
而四点钟方向的盔甲外附着着奇怪的部件,就像拳头大小的金属跳蚤,这些跳蚤聚集在盔甲接缝处,一动不动。它们都已经损坏了。
尸体仍散发着臭味,我绕着走了一圈,想知道新生之星是否也在里面。
第二艘飞船看上去更像个有机体,表面覆盖着短穗。里面的三个先行者没有穿盔甲,只剩下了黑色的骨架。这艘船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他们似乎是别的种族的先行者,他们在相互战斗吗?
这个光环是一艘巨大的堡垒,也许它也有自己的防御系统,我在这里看到的可能是异常战争过后留下的遗骸,这的人把这场战斗称之为天空之火。当然,我并不确定。
死掉的先行者尸体就像人类尸体一样已经腐烂了,通常情况下他们的盔甲会保护他们,即使是死了也会避免尸体腐烂,这说明在飞船坠毁前盔甲就已经失效。这似乎和那个像跳蚤一样的机器有关。
我的旧记忆没有关于光环的经验,也不知道现在先行者的政治斗争,但我现在隐约有种想法,我知道唤醒我脑袋里的那个鬼魂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我还是虚张声势说了一句,“告诉我这是什么。”
碎掉的盔甲单元。
古老的记忆——支配我的古老精神——突然表达了他对这场屠杀的复杂情感。
“人类的武器?”
不是人类,先行者,自相残杀。
看上去先行者之间的分歧越来越严重了。
“跳蚤钻进了飞船,并在坠毁前破坏了船员的盔甲,是这样吗?”
你还年轻,我老了,我已经死了。
“是的,我需要你告诉我——”
我是执政官总督!
“我能感受到你。”我的声音在颤抖。
我在查姆·哈克的攻城战中反抗宣教士,但没有交出秘密。
我对此一无所知。
我们从塑形病(Shaping Sickness)中活了下来,先行者想知道我们从塑形病中幸存的秘密,但我们没有告诉他们,即使受到酷刑!
我的记忆又在疯狂抽出,不得不跪下捂着脑袋。
我能听到Vinnevra在外面的呼唤,“你为什么在自言自语,你疯了吗?”
“还没有。”
“洪魔。”我对老幽灵说,“他们这么称呼它。”
我们身体已经死去,记忆却留了下来,这是智库长干的好事?
“你知道她?”
她处决的我们,或者说,保存我们的记忆。
这和我对智库长的印象完全不同,她在我童年的印象里是美好的,充满同情心的。显然,智库长是复杂的,我也可以认为是这个执政官总督是错的。
我们在这,真的?和你,和……其他人……真的吗?
“是的,我们在出生时都会被智库长访问。”
我很想离开这个地方,我害怕先行者鬼魂的报复,但我必须找到我的“罐子”。不过很快我就发现了它:六米宽,像豆荚一样,紫褐色,外面被烧焦,有坑洞,里面光滑发亮,呈黑色。
现在已经空了。
最后接管外面的是大构建师的部队,还是光环管理者的部队?光环的管理部队将我们劫走了?他们是否在争夺我和奋起者……?
我摸了摸罐子,里面什么也没有,于是出来,Vinnevra在外面等着我。
“你发现了什么?”
“就像你说的,死掉的先行者。”
“我们没有杀他们。”
“我知道。”
“那他们回来的时候还会惩罚我们吗?”
“这有什么区别吗?”
“Gameplar知道的比我多,他很老。”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布,“他介意吗?”
“他不在乎这些,有时候他白天都是赤裸着身子。有时候说话和你一样,疯疯癫癫的。村子里没人喜欢他,想把他杀了。但他们不敢伤害他,因为他知道伟大之路(great way),daowa-maadthu。”
听到这个词,我体内的执政官总督又动了动,daowa-maadthu,命运偏离了中心,生命的车轮破碎,马车会撞上岩石,最后让我们都分崩离析。
“我知道轮子坏了。”真神奇,我们现在就在其中的一个轮子里。我第一次听奋起者说起这个,他把伟大之路称作daowa-maad。我感到一丝希望,也许是奋起者告诉Gamelpar的。他也许就在那等我。
“Gamelpar有时会一直说这些,他希望我能多了解,也许我带你去见他,他就不会再烦我了。你要来吗?”
“是的。”
他们绕过村庄,“他们说Gamelpar给他们带来厄运,但我觉得在这里,厄运都是自己找上门的。”
夜幕降临,我们朝着远处的篝火前进。

老人在篝火旁,处理着像兔子一样的猎物,他的皮肤就和女孩一样黑。他让我脱掉身上的衣服,看着我。“人类,但不是城里人,也不是城外的人。让我看看你的背后。”
我转过身。
“嗯,没有任何东西,让他看看你的背后,女儿的女儿。”
Vinnevra转过身,露出了一个微弱的银色印记,就像被一只手抓住的三个圈。
“他从天上掉下来,自称来自地球。”
老人停止了手里的活。“再说一遍?”
“地球。”
“让他说。”
我说出了自己母星的名字,老人放下手里的食物,“我知道,马龙提刻,那是最大的城市。”
“是的。”
“外面是草地、沙地和雪地。有个地方,大地像女人一样裂开,幽深而阴暗,冰川在山脉间滚动,巨石从山上落下。”
“你去过那吗?”
“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不在那了,我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我的妻子年纪比我大。她比我先来到这里,她把那个地方叫做Erda。她向我描述了这个地方。和这里一点也不一样。”
“确实。”
老人又用古老的人类语言说了一些话,很流利,但口音很怪,他让我坐近些,又用我常用的母语对我说,“我的妻子给我讲了一个美好的故事,她让我的生活充满激情和梦想。”
“他在说啥?”
“他在跟我说他最爱的妻子。”
“我母亲的母亲,在我出生前就在城里去世了。”
“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多年。我最好的妻子会很想知道马龙提刻的事情,那里现在怎样了?”
我向他描述了那里的热气球交通工具和市场,以及先行者在那附近的电站。我没有说与新生之星和宣教士的故事。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没和我说过热气球,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Vinnevra说你和朋友走散了,他是那种声音甜美的矮人吗?”
“是的。”
“他们中的一些人也生活在这,但不在城市,而是很远的地方,我们很久以前见过。他们走了很远的路,很诚实,但不会因为年长和体型就尊敬你。”
Chamanush一般都很长寿。
“Gamelpar我们饿了,我们来的那个村子没有好吃的,你知道吧。”
“天空燃烧的时候我派你过去,那个村子里的人还是不喜欢我。”
我还是弄不清情况,也许对这个破轮子上的他们而言,这无关紧要。
“那里没有兔子。”
“他们吃掉了所有猎物,没有给它们繁殖的机会,然后他们就会挨饿。他们烧掉了所有的木头,所以会寒冷。他们住在城旁,又害怕离开……然后他们就会消失。但这不是他们的错,先行者把他们带到痛苦宫殿,那里的居民因恐惧而无法动弹,坐以待毙。”
“你给我肉,我告诉你故事。”
“不。”
Vinnevra责备地看了我一眼,她似乎知道如何从Gamelpar手里弄到肉吃,我不知道,“我们去了坠落地点,那些先行者尸体还在那,没人来找他们。”
老人又考虑了一下,然后决定让我们把树皮清理干净,然后把另一只兔子肉给了我们。带皮的兔肉。
“告诉我,你从天上坠落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我把自己所记得的一切告诉了他,“上次我和先行者在一起时,他们彼此之间充满了愤怒。还有死去的人——”
“你和他们在一块?”Gamelpar躺下,看着天空中的光环。
“我不认识他们,可能他们正带我去某个地方。”
“射向星星——正在解体的船。许多的飞船。但亮了起来——天空变得如此之白,以至于让我眼睛和头疼——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你知道吗?”
Gamelpar似乎在试探我,他了解的不多,或者是没打算告诉我真相。
问问他还有谁?
我摇了摇头,没打算当这两个老东西的中间人。目前我还是由我的意志支配。
“那里,”他指着环带三分之一处的一个斑点。“那是一艘大船的撞击点,在你从天上掉下来之前。”他拿出一根棍子,递给Vinnevra,上面有很多的缺口。“再找另一根差不多的。一天左右的误差无所谓。”
她拿出一颗石头在这个木棍上雕刻着。
“有很多谜团,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是不是和其他动物一样为了取悦先行者而活?”
“我们有他们想知道的东西。”
“他们让我们随意走动,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带到痛苦宫殿……为什么要对我们这样做。”
我很想问他们痛苦宫殿的事,但他们的表情似乎不愿意说这些,“很久以前,人类被先行者打败,但先行者仍对人类抱有敌意。”
老人的目光一下锐利了起来,“你记得这些?”他向我靠过来,“你的脑袋里也住着灵魂吗?”
“我想是的。”
“他有名字吗?”
“没有名字……只是一个头衔,一个官职。”
“在那个奇怪的亮光出现前,太阳的颜色是不是不一样?”
“金红色,更温暖,更大。”
“你看到天空桥了吗,它是不是比其他的东西都先消失在了亮光里?”
“的确如此。”
“之后出现了不同的太阳。”
“没啥不同,只是换了个颜色而已。”
对Vinnevra而言这些还太复杂,可能对我来说也太复杂。我感觉这就像宣教士将我们从地球转移到查姆·哈克和圣西姆星球用到的那种技术。
“不同的太阳。”我坚持道。
老人沉思了一段时间,“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这里,我的妻子告诉我,当你站在地球的高出,远处的地平线是向下弯曲的,而不是向上。真让人好奇这个轮子下面是什么。不是吗?”
老人注意到我盯着那只烤着的兔子流口水。“我记得在那灰墙内的漫长旅途,看不见天空,空气中弥漫着芳草的香水味,让我们在旅途里保持镇静。然后……成了第一批被带到这里的人。那时我还只是个婴儿,我们在灰墙中生活了很久,但现在,巨大的飞船把我们像在杯子里的蚂蚁一样摇晃,我们像绒毛一样飘向泥土和岩石。”
“然后,我们被告知,站在一起,被分成几个家庭和部落。我们在森林和平原安家,像牛一样被圈养着,我们开始相信这就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先行者给予我们砖块,让我们建造起了围墙和建筑。我们过着和平的生活,繁衍后代,孩子们与那位女士接触,在他们能讲话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们那位漂亮的先行者女士,她在他们出生后的几天于他们交流,给予他们光明。我早就认识她,在Erda。”
“你什么时候出生的?”
“但那位女士在Erda的接触和与这里出生的孩子的接触不一样,随着我长大,我有时会想起一些我未曾经历过的事。”
“旧的,旧的回忆——在梦中,在幻觉里。虚弱而害怕……那些衰老、迷失的灵魂。”
“但随着城市的建造和我成为了父亲,记忆变得更加强烈,天空变化了五次,不同的太阳,不同的星星。”
“每一次,都有淡蓝的光柱爬上天空,一个淡蓝色的圆盘出现在圈里,像轮子的轮毂,每一次都是白色的光亮,然后是一片黑暗……辐条从轮毂射出,两端燃烧着火焰,这能让我们在黑暗中保持温暖。有两次,我还看到轮子中心冒出了可怕的东西,它让我们愤怒并伤害着我们的灵魂。”
“但我们并没有死,我们搬家并来到了生下Vinnevra的地方。”
“就在这时,先行者坐着他们的飞船把我们带到痛苦宫殿。他们偷走了我的女儿和她的丈夫,以及其他人,他们来的太频繁,我们都怕了,于是放弃了城市,跑回了平原,我们恐惧地蜷缩在一起,那个野兽就在我们之中,挥舞着可怕的手臂,抬起那宝石般的眼睛。”
“野兽?”
“比人类和先行者体型都大,有很多手臂,很多脚,像一个干瘪的蜘蛛。它坐在一个飞盘上,飞在空中。在它旁边是一个有着一个绿色眼睛的巨大机器。这两个家伙在我们的耳边和脑袋里说话——讲述我们的命运。原基(Primordial)和绿眼睛(Green-Eye)正在决定我们的生死。”
“不久后一些被带到痛苦宫殿的人回来了。一开始我们很开心,但看到他们不知怎么地发生了变化。一些人长出了别的皮肤、别的眼睛、别的手臂。这些东西脱落,然后又聚集在一起,让其他人也染病。它们因痛苦而哭号,并尝试感染我们。这些可怜的怪物最后死掉了,或者被我们杀掉。”
“绿眼睛告诉那个野兽,‘不是所有人都反抗……不是所有人都幸存。’但大多情况下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许多人活着,有些却死了?扭曲的死亡。死亡传播如溢出的鲜血。那些幸存的人……没死的人……被先行者带去痛苦宫殿的人,还有一些被留下的人。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选的。然后……”
老人停不下来,他看着地面举起双手,然后开始低声哭泣,如同一个虚弱绝望的孩童。
Vinnevra补充道:“Gamelpar去过痛苦宫殿,但他没有生病,他从没告诉我们那里的事。”
老人停止了哭泣。
“我们在城市外停驻,就是你看到的村庄。我,和我女儿的女儿。离开了我们所有的亲属。这就是所有的真相。后来他们把我赶了出来,想杀了我。”
“我告诉他们他已经死在了灌木丛里,但他的灵魂仍在哭号,他会报复那些伤害我的人,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动我了,他知道如何狩猎照顾自己。但他也老了……”
我接不上话,但Gamelpar也没有打算结束,他们的悲伤意味深长。
“在你从天上落下之后,天空的颜色又改变了,机器互相残杀,大船经过,解体,旋转,然后在那里被撞的粉碎。紧接着就是刺眼的白色。”
“告诉我有关那个野兽的事。”
“他漂浮在巨大的飞盘上,眼睛像灰色的宝石,绿眼睛在他旁边,他们交谈着,然后人类就被带走。自那以后我们不再有孩子,不再有充足的事物,水质变差,先行者自相残杀……都是因为野兽……野兽。”
“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这里只有白痴和扭曲的灵魂。”
我们开始吃东西,同时我在想,他们看到的野兽和在查姆·哈克上的那个俘虏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我觉得是。
我那古老的灵魂看过那个野兽,所以我也能看到。
“告诉我你在旅途里了解到的事。”
“很久以前,我们和先行者进行过战争,我们差点就赢了。”
“是的。”
“但后来我们被击败,退化。他们把我们变回动物。智库长将我们重新进化,给予我们死去战士的回忆。”
“他们为什么这么折磨我们?”
“先行者害怕我们变得强大,并想尽办法压制我们——他们中的某些人。”
“我敢肯定,你了解野兽的事。”
“我见过它被囚禁的地方。比人类或先行者更古老的生物。先行者将它放出,它来到——或者说是被带到——这里。”
我内心的灵魂表示赞同。
“谁在你的体内?”
“执政官总督。”
“我们认识他,我体内的灵魂曾在他麾下战斗……那些灵魂驾驭着我们,他们希望再活一次,可他们不知道我们面临着什么,我们像动物一样弱小,过去的战争不会再上演了。”
我看到他脸颊上闪烁的泪光。
“把这只可怜的兔子吃了,别让它凉了。Vinnevra说我们该走了,去个更安全的地方。”
“他也要跟我们一起吗?”
“是的。”
“你现在走得动吗?”
“给我个木头拐杖,我能跟得上。”
“他前几天摔倒了,屁股受了伤。”
“我的屁股没事,吃饭、睡觉。然后离开这里。”
当我扔掉最后一块兔子骨头时,我感到地下有什么东西在隆隆作响。我向天空桥看去,黑色残骸处出现了一片白光,在连续的光带冲击下出现一个缝隙,我能透过裂隙清楚看见两颗星星。但很快被旋转的环带所遮住。
“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那是大船坠毁的地方。”
震动仍在继续,我们相互搀扶靠在一起。
天空桥上的缝隙还在,整座桥仍如同一条缎带状的月亮一般明亮,只是很难看到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