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普】Poerty of wind【叁】

#主打司普,雷者自觉左上角;
#幼稚园文笔,轻喷;
#前篇见合集;
#高三狗,更新随缘
(PS:达成成就,单章突破W+,好耶(兴高采烈))
【谱之叁】稚雏
夕落,一日之末;
不同与朝晨的活力,晌午的俊淡;夕落时分予人的印象,似乎更倾于忧愁,感伤;
了无掺杂的天空烔适宜人,一抹晚霞犹如沐浴而归的女子,垂眠于绵延的地平线,以地为枕,以天为被,静谧地映显出残阳的余晖;
坐落于市郊的旧历史博物馆结束了期长达十年的封尘,迎来了自闭馆以来的第一位“客人”;
只不过,这位客人的心思显然并非在于馆内尚未搬离的展览文物;
他在等人,等待那个因为恐惧落入陷阱的蠢货;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璀璨的晚霞如春雪般消融殆化,皎洁的圆月伴缀着满天繁星高垂于夜空之上;
【废弃的道路上是没有灯的,而弥郁黑暗中的光芒则会为【猎物】挂上标记】
黑色桑塔纳驶过死寂的庭道,缓缓驶入正院,直抵馆乌大门;
“咔塔。”
车门缓缓打开,一个男人从车中悄然走出;
衣冠整正,面容俊秀是男人予人的第一印象;只是此时,他的脸上却是与其光鲜外表大相径庭如幽魂般的死寂;他倚仗着车门,凝望着眼前的馆乌;
男人名叫邱查尔·金,为社会大众所知的他是证股企业的龙头——玓尔集团的董事长;而其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风泉】中的【伊尼基】,亦或者说,曾经是
四年前,他与组织决裂;弥留之际,他凭借着职权侵入组织的服务机房,拷贝盗取了部分机密文件并在叛逃后将其一并带离组织,利用其在外界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组织绝不允许背叛】的理念,在刚加入组织时他便耳熟能详;虽然上层至今尚未有过什么动作,但邱查尔知道,以组织的作风,只要他还活着,处理掉他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他今晚之所以来到这个地方,也是为了彻底摆脱【风泉】所附予自己的枷锁;
那天,邱查尔方才结束公司董事会的主持工作;前脚刚迈入办公室,一通来电便杳无征兆地拨到了他的手机上——那部被他藏于桌面暗格内,曾经用以拷贝组织文件的那部特制手机。
来电显示是一通乱码,
邱查尔接通了来电,尽管在意料之中,对方的问候却仍使他不禁汗颜:
“哟,【伊尼基】,你过得还好么?”
很明显的电子合成音,听不出来者究竟有何用意。
“你是谁?”
既是疑问,又是肯定。
“我是谁不重要,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也知道你迫于与组织一刀两断,彻底摆脱控制;毕竟没有一直鸟儿会希望自己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摄像头~”
略带玩味的机械音让人倍感怪诞恶寒;
邱查尔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我想组织派你来的目的不会是和我谈判那么简单。”
听罢,来者轻笑了几声:
“组织确实是派我来处理你,但刚才那番话,可是出于我自己个人的想法哦~”
邱查尔沉默了片刻,
“你想怎么样?”
“周六傍晚,旧愽物馆;记得带东西,你知道我要什么。”
说罢,来电骤然挂断;邱查尔缓缓将手机放下,面如死寂。
......
邱查尔合上车门,稍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一柄乌色的金属托把从其裤袋中侧露出来;
只见其露出一抹冷笑:“谈判?老子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谈判法!”
想着,他走到门阶前,厌恶地看着面前早已腐朽的红木木门,用力将其推开:
“咯吱——”
木门打开的气浪掀起阵阵灰尘,惹得邱查尔一阵咳嗽;
他一边扇开灰尘,一边走入会堂:“咳咳...什么破地方...那家伙人呢?怎么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说着,推开一扇半掩的木门,来到馆乌的中堂;
中堂,即是主堂;虽然周遭的灯饰因电路被阻断而停止供电,以致与其他地方一样黑灯瞎火;但凭借的从落地窗映入的浅浅月光,仍大体可以看清主堂装饰的轮廓。让人不禁追忆其曾经的金碧辉煌....
许久过后,邱查尔仍未在馆内找到出他以外的任何,别说人,根本连其他活物的影子都没看到。
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只感觉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转悠:
“哦~我的上帝,你看看这个傻子,被人当猴耍了还不知情;在这里像个过街老鼠一样在灰尘堆里钻来钻去,真是太狼狈了~”
一想到这,邱查尔便怒火攻心,他用力地践踏着地板,厌恶地嘬了口唾沫,直爆粗口:“艸他妈***,别让老子找到他是谁!”
说着,邱查尔一脚踹开了木门,转身便要离开;
“呵呵,邱查尔先生您可真是心急啊~”
伴随着一阵轻笑,一个佩戴面具的斗篷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刚才只不过是想和邱查尔先生您玩一玩捉迷藏;只是没想到您的耐心竟然如此稀缺,真是太扫兴了呢.....”
“别套着面具说这么恶心的话,我劝你最好在我耐心消耗殆尽之前说出你的办法,否则....”
邱查尔冷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裤袋;
见状,斗篷人不禁停止了片刻,语气中竟加带了些许委屈:“哦~邱查尔先生,难道您就怎么不信任我么?我们明明实在进行一场双赢的谈判啊~何必如此粗鲁的动刀动枪呢?”
说着,主堂的大门骤然关闭,周到的灯饰纷纷亮起,一张狭长的红木长桌出现在主堂的中心;
斗篷人下腰鞠躬,摆出一个“请”的手势,笑道:“让我们坐下从长计议如何?一直站着怪累的...”
“哼...”邱查尔轻哼一声,随意地踢开一张椅子下坐:“有什么事快点说!我可没空陪你在这里唠嗑!”
话音未落,两枚手铐突然从椅把处弹出,将邱查尔的双手牢牢地反扣在椅子上;
见罢,对坐的斗篷人只是轻笑:“别着急,这只是为了让我们的谈判更好地进行下去,毕竟您腰上的那个东西实在是太危险了些。”
“这就是你们和人谈判的态度?真是活久见了,想必你们就没成攻过几次吧?”虽然因双手被反扣在椅把上动弹不得,但邱查尔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反而开口讥讽;
“......”
斗篷人沉默了良久,遂很是无奈地吐道:“不愧是胆敢盗取组织文件的男人,真是冷静地过分呢...只不过,我劝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要是惹毛了我....”
听着,邱查尔无语的摇了摇头,叹气道:“你们这种人啊,总是以为自己胜卷在握就在那里侃侃而谈;好歹...”
说着,邱查尔用勉强可以活动的小指随意地在椅把上捣鼓了几下,便顺势地挣脱开手铐;
他揉搓着被锢红的手腕,淡道:“好歹这是我设计的产品,只是没想到组织竟然连一点调试都没有修改;我可不记得我有把科研力量带走啊?”
听罢,斗篷人沉默地凝望着对方,良久方才吐道:“你果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呢...”
语气中明显多了一丝怒意;
“哦?原来你会生气啊?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机器人呢...不过也是,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被轻而易举地破解确实挺让人恼火的~”邱查尔抱臂嘲讽道;
“啪!”
斗篷人用力地往桌上一拍,低声威胁道:“邱查尔,我现在不杀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会是个很好的谈判对象;但你个蠢货却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耐心!你最好在惹毛我之前适可而止!否则....呃啊!”
话音未落,一枚子弹迎面呼啸,伴随着一声沉闷地弹弹(tan dan)声,斗篷人的面具上俨然多了一道裂痕;
“果然是防弹的么?看你这么没诚意,我还以为能早点结束的呢...”邱查尔吹了吹仍在散发着硝烟的枪口,略显可惜地感叹;
“你他妈就这么急着去死么?邱查尔!”
斗篷人用手捂住半裂的面具,声音已然从机械麻木的合成音转变为了一个清冷恼怒的少年音色;
“没办法,有的人嘴上说着来谈判;结果耍了一堆小手段都没提及到谈判内容;既然提不出条件,那你对我来说就已经没有了价值~”
邱查尔无奈的耸了耸肩:“不过你的年纪比我预料的要小呢,真可惜.....”
随即,便毅然扣下扳机;
“砰——”
子弹贯穿了斗篷人的左臂,鲜血飞溅到其面具上,顺着手臂淌淌流下;
“哈哈哈哈——!”
斗篷人仰天长笑,面具的窥孔中显露出阵阵癫狂:“好!好啊!邱查尔,你已经彻底惹怒了我!从现在开始,我要一点一点的,将你千刀万剐!”
说吧,斗篷人一个响指将周遭的灯饰尽数熄灭,捂着左臂缓缓退回黑暗之中;
“啧,竟然是这种无聊的敌暗我明么?真麻烦....”想着,邱查尔将整张桌子掀翻,并将几张椅凳向四周丢去,逐渐形成一个以自身为重的圆阵用以判别预防斗篷人的袭击与方位;
待布置妥当后,邱查尔站立在圆阵中心,闭上眼微微笑道:“作为你的前辈,我予你几个忠告,”
“咔啦....”
斗篷人翻越过其中一张椅凳,一个箭步冲刺到邱查尔身后,用匕首划向其后颈;
“第一,在无法判断敌人方位的情况下,听觉是我们最大的武器。”
只见邱查尔一个下腰闪过划击,趁着对方挥刀的间隙抓住对方的手臂,在起身的同时顺势将其向前摔去;
“哐当!”
只见斗篷人被重重地摔在桌椅上,倒在断木块堆中笑道:“没想到我布置的陷阱反而成了你的工具....来啊!邱查尔!让我们看看今天能从这里出去的究竟是【伊尼基】还是【壬】!”
说罢,【壬】侧身翻滚拾起匕首,随即便迎面冲向对方面前进行挥砍;
邱查尔则不断侧身闪躲,顺势下蹲拗断一侧的桌角抵住对方的刀刃:“【壬】?没想到组织竟然会派出【裁决者】来对付我,这多少有点让我受宠若惊了....”
“只不过,”
趁着对方停歇的间隙,邱查尔猛击对方的手腕关节,同时手腕用力旋转桌角顺势将匕首夺去;
武器被夺,【壬】仅迟疑了一瞬,后便迅速地举拳向对方挥去;
但这一瞬,便是经验之差;
“嗒。”
他的右臂被邱查尔牢牢地抓住;只见邱查尔凝视着对方,语气略带讥讽与惋惜道:“你似乎只是个新人,无论是技巧还是反应,都比其他人弱太多了。”
“闭嘴!”
【壬】怒吼着,侧身站立用腿猛烈地侧踢向对方的软肋处;
“啧....”
迫不得已,邱查尔只得松开禁锢对方的手,转而阻挡对方的踢击;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一拳接一拳,一踢接一踢。【壬】将怒火注入每一招每一式,全然倾泻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
只见邱查尔冷静地架解着对方的出招,暗想:“呼吸,力度,以及精度全都乱了,简直毫无章法!这样子战斗简直就是胡来!”
“第二,无论在任何时候,控制好自己的呼吸与情绪才是取胜的关键;”
抓住【壬】显露出疲惫的一瞬,邱查尔抓住对方的衣襟。将其向前摔出,在地上翻滚了数周方才停下;
“呃....”【壬】伏蛰在地上大口喘息,身体传来的疼痛使其不禁呻吟出声;
见状,邱查尔走到他的面前,语气平缓道:“虽然你的爆发力很强,但如果想着凭借那种如同野兽一般的战斗方式来战斗,那你是绝对不可能打赢我的。”
“闭嘴....”【壬】扶扙着墙壁企图站起,鲜血从伤口潺潺涌出,顺带着沾染到墙壁上,留下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他趔趔趄趄地走到邱查尔面前,缓缓举起拳头奋力向对方挥去;
“啪...”
邱查尔轻而易举地握住了他的拳头,厉声道:“你不要命了是么?凭你现在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哪怕是我直接将你撇下,左臂上的伤口就足以致你于死地。”
“我让你闭嘴!听不到么!!”
【壬】嘶吼着,不顾疼痛地用疲软的左手狠命捶打对方:“就算是废掉这只左手,我也一定要打赢你!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对我刮目相看!一定要让所有人都不再敢看不起我!”
“咔——”
伴随着身体的大幅晃动,早已半裂的面具彻底破碎脱落;泪水夹杂着鲜血随着拳击飞溅到邱查尔的脸上;
他没有闪躲对方的锤击,仅是呆滞地凝望着眼前人的面庞,既惊愕又心酸,不禁暗伤:
“是你....玓滦....”
“什么....?”【壬】方才察觉自己的面具已然脱落,随后迎接的,便是一阵剧烈的头痛;
“呃啊——!”叶玓滦痛苦地捂住脑袋,大量记忆的涌入几近使其失去平衡摔倒;
见状,邱查尔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搂住对方,轻拍其后背哽咽,安慰道:“对不起....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须臾,怀中的人逐渐恢复平静,其缓缓昂首,略显呆滞地望着邱查尔,眼角处涌起泛泛泪光:
“老师...真的是你么....”
不是面具之下麻木空洞的机械音,并非以玩弄杀戮为乐,清冷自傲的少年音,而是真正属于这具躯体,属于【本我】人格的轻柔细弱的少女音色;
听罢,邱查尔轻轻捂住对方的脸,小心翼翼地替对方揩去泪水,似在忏悔:“是我,那个一声不吭抛下你后就再无音讯的恶人.....”
见到昔日爱徒变得如此憔悴沧桑,邱查尔内心亦在隐隐作痛;
当年他之所以与组织决裂,不仅仅是因为与其存在利益上的矛盾冲突;更是因为他极端厌恶组织内部那种毫无人性肆意调取孤儿院的孩子进行人体实验的行事作风;
他从小便是孤儿,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一磕一碰地从死人堆中爬出;他很清楚那份苦楚,所以他从未对孩子下过手;
他曾无数次看到过,那些反抗挣扎的孩子会被一枪托打晕后再运往实验室,而很多孩子往往根本挺不住这一下,当场毙命;而那些乖巧不敢反抗的孩子,则会被直接送往实验室进行血清注射,其中大多数也会因为第一期血清的副作用而休克死亡;
而叶玓滦,则是他费尽心思才从组织手上抢回来的第一个第一期血清注射成功的【受体】;
邱查尔仍然记得当时尚且年幼的叶玓滦当得知自己得以释放后像只受伤的小狼一般缩在墙角;
他不清楚眼前这个瘦小的女孩到底在实验室里面经历了什么;总之他费了好大功夫才将叶玓滦哄入睡,等到她第二天醒来后,所有关于实验室的记忆已然消失了;
而往后的日子,叶玓滦便以“老师”称呼邱查尔;只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起【师徒】,叶玓滦与邱查尔的关系更偏向于【父女】,所以即便是私底下叶玓滦偶尔以“爸爸”称呼邱查尔,他也不会刻意去纠正;
.....
总而言之,那段时间无论是对于叶玓滦还是邱查尔,那段时光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再后来,
便是促使邱查尔与组织彻底决裂的真正原因————“在未经通知邱查尔的情况下,组织的科研部人员擅自将叶玓滦带走进行第二期血清的临床试验;”
等到邱查尔解决完任务赶回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叶玓滦身上插满了各类仪器的导管,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画面...
当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又发生了什么,邱查尔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只记得那是第一次,正式在外人面前用“女儿”来称呼叶玓滦:“他*的崽种,老子的女儿不是养来给你们做实验的知道么?要是她有半点闪差,老子就让你们这群狗*养的疯子陪葬!”
.....
总之,自邱查尔强行将叶玓滦带离实验室后,与组织的关系便已算是强弩之末,触及即断;
他的行事作风变得我行我素,对于组织下派的任务经常爱答不理;向来厌恶尔虞我诈生意场的他也开始变卖手中的资产用以投资,带着年幼的小玓滦四处游历;
“邱查尔,你到底在做什么?就算是【裁决者】,也不能只接TR级任务啊!”
“老子现在他*的只想要钱!要么你找出个来钱更快的办法要么就给我滚!”
如此往来的对话,一直持续到了八年前。
那年叶玓滦刚刚十岁,她不明白为什么邱查尔要频繁地带着自己搬家;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没多久就再也看不到了;
“老师,我们能不能不搬家了?我刚刚认识的朋友没多久就见不到了....”
有一次搬家之后,叶玓滦扯住邱查尔的手,脆生生地问道;
凝望着对方水汪汪的大眼睛,邱查尔的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他蹲下轻抚着女孩的头,似在回答,似在自语:“很快...一切都能结束了....”
......
后来的一次任务中,邱查尔决定开始实施先前定下的计划,将一部分机密文件拷贝复制并伺机出逃将其带离组织;
他知道这是背叛组织的行为,待事情败露后,组织一定会派人来追杀他;至于何时败露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他不能让叶玓滦继续待在这自己身边,于是他将女孩托付给一个朋友后,留下一张足以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存折后便再也没有了音讯...
.....
年幼的叶玓滦不明白为什么邱查尔要丢下自己,她抓住周围见到的人每一个人的手:
“你知道我爸爸去哪了么?”
没人可以回答她,没人知道邱查尔后来去了何处,即便知道也不敢擅自将叶玓滦带到他身边;
于是,一个晴朗的夜空下,女孩私自翻窗离开;拖着那尚且稚嫩的身躯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
风餐野宿,流浪街头;
没人知道那个刚满10岁 的女孩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
终于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神秘的斗篷人,他告诉女孩:“【风泉】中有人知道你爸爸的下落。”
于是她便跟着斗篷人回到了组织之中;
正当女孩以为即将见到爸爸兴高采烈之际,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冷冽刺白的实验室...
“不....不要....”
儿时的恐惧再度涌上心头,女孩奋力地反抗着,仍被人牢牢地禁锢在实验台上;
她绝望地嘶吼着,盼望着邱查尔能够像以前一样冲进实验室将自己带回家;
但,现实总是不及想象般美好;
没有争斗,没有吵闹,没有邱查尔....
实验人员将一只湛蓝色的血清药剂注入她的体内,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女孩的意识沉沉睡去了;
“0号实验体第三期血清临床受体完成,生命体征正常,暂无明显的排斥反应.....”
.....
等到叶玓滦再次醒来,时间已然后推至两周后;
女孩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茫然地环顾着四周:
“这是哪里?为何来这?要做什么?”
她尝试着从脑海中寻找答案,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如水波涟漪般动荡模糊,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本能地感觉她应该是在找寻某个东西;
....
“哟,你醒了?”
一个请冷的少年音传来;女孩回头望去,没有看到任何人;
“别找了,你是看不到我的;”
“你是谁?”声音似从脑海中传出,女孩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嗯...怎么说呢?我就是你,或者说,另一个不一样的你?”
语气略带些许玩味和调戏;
“另一个...我?”
女孩疑惑地看向天花板,开口询问:
“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
“我不知道,或许是那剂血清催生了我的意识?”
语气听上去不像在骗人;
“血清?”
“两周前你被注射了一剂血清,一直昏迷到现在才醒;怎么,你不记得了?”
“.....嗯,我现在对以前的任何事情都是模糊的...”
女孩的神情很是失落,少年沉默了良久:
“那....我来帮你找回记忆,以及你记忆中的那个人,我也会帮你找到!”
“真的么?”女孩黯淡的眼眸中焕发起阵阵高光;
“嗯。”少年轻笑以示默认;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的概念。”
“那...【壬】?就叫你【壬】吧!”
“你喜欢就好,无所谓。”
.....
少年给女孩讲了很多故事——在星海中名扬四方的星际海盗团、长着羽翼永葆童心的少年精灵、对抗血脉命运斩断宿命枷锁的八位黄金斗士、通晓过去与未来所有诗篇故事的吟游诗人、将神明玩弄于手心只为拯救爱人的大发明家、背负人类命运毅然登上月邻对峙终焉的十三位无畏英桀.....
女孩的意识沉沉睡去了,少年结果身体的控制权;他轻抚着自己的面庞,暗言:“对不起,但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到;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以...【壬】的名义。”
.....
于是,少年便以【壬】之名进入了【风泉】,并一举成为了组织中最为年轻的【裁决者】;
再之后,
组织将处理邱查尔的任务交由他来执行;
从少年见到邱查尔的第一眼起,面具下的眼神便充斥着怒愤与厌恶;
“混蛋。”
这就是【壬】对于邱查尔的全部评价;
其实当初他并没有将全部事实向叶玓滦道出;他其实能够看到女孩的全部记忆,甚至是一些她自己也只是一瞥而过的细枝末节,【壬】也知晓地一清二楚;
所以他无法原谅眼前这个狠心将叶玓滦抛弃的男人,只有将邱查尔千刀万剐才能平复他心中的怨恨;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壬】所拥有的怨恨正是叶玓滦内心深处对于邱查尔的怨恨。
因为怨恨,所以【壬】要杀了邱查尔;
因为目标是邱查尔,所以他必须抑制【本我】意识的苏醒;但在与邱查尔搏斗中带来的身体上的痛苦不禁影响了【壬】的一直,以至于其对于【本我】意识的约束减弱;
于是乎,在邱查尔那声“玓滦”的刺激下,沉睡了八年的【本我】人格竟重新苏醒过来,硬生生地将身体的控制权从【壬】的手上抢了回去;
....
“为什么....”叶玓滦靠在邱查尔的怀内,问出了那个困扰其八年的疑惑:
“为什么老师要抛弃我?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么?”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流般涌出,沾湿了男人的胸襟,亦刺痛了他的内心。
“你都长这么大了....”邱查尔轻抚着少女的面庞,既激动又心酸;
“当年我将你托付给任家,是担心你受到我的牵连被波及;想着过些年等安稳下来后再去接你回家;”
“可当我再次回到任家的时候,他们却说你早就自己离开了.....我一直在找你,但你走得实在太突然,任家足足二十口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去向,根本不知该从何找起;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回到组织里面了.....”邱查尔将对方环视了一圈,心中五味杂陈;
“别听他胡说!”【壬】的声音突然从叶玓滦嘴中发出;
叶玓滦惊愕地捂住嘴巴,却发现双手根本不听使唤;
虽然【本我】人格对于肉体的控制力有着天生的优势,但其尚且处于苏醒阶段,精神力远不及八年以来保持清醒的【壬】;
伴随着一阵眩晕涌上脑海,【本我】被【壬】强行挤下,夺过了身体的控制权;
“玓滦!你怎么了?”邱查尔抓住少年的肩膀,惊愕地摇晃着对方;
“别碰她!”少年挣脱开邱查尔的手,顺势夺去对方腰间的枪,迅速后退几步,如同饿狼一般盯着邱查尔;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玓滦的身体里?”邱查尔冰冷地盯着对方,质问道;
“在此之前,我也不清楚我究竟是一个什么存在;但我现在明白了!”【壬】毫不示弱,他举起手枪瞄准对方,咬牙切齿道:“我就是她——叶玓滦一直以来所压抑的【恶念】的一面!正是因为你们的冷血无情,才会促使她在内心深处孕育了我的意识!”
听罢,邱查尔看向对方的眼神不再犀利,瞳眸中的冷漠已荡然无存。
“什么...?你说你是她【恶念】的具现?”男人深吸一口气,颤颤道;
“没错!无论是自幼在实验室收到的残忍虐待,还是被你抛弃的痛苦与仇恨...全部都存在于【壬】的人格记忆之中!正是因为她的内心难以承载这般负担,所以才会孕育出【壬】的人格!也正因为【壬】由叶玓滦这个本身【本身】分裂而出,所以【壬】的想法也就相当于是【本我】的真实想法!”
“想要杀了你不仅是【壬】的想法,更是【本我】,更是叶玓滦真正的想法!”【壬】歇斯底里地怒吼着,既似溃泄,又似嘲讽,瞳眸中充斥着怒愤与癫狂;
“真正的...想法...”
方才的每一句每一言都宛如刀刃一般划过邱查尔的内心,似要将他切割成无数份;
这种想法理应存在,邱查尔是早就知道了的;
早在当初将叶玓滦寄养在任家的时候,他就猜到叶玓滦会记恨于他;
但当对方,这个自称叶玓滦【恶念】一面的人亲口告诉自己“叶玓滦早就恨透你了!”时,邱查尔心中的那丝侥幸轰然破碎,与此一并的,还有他对于【生】的执念;
只见邱查尔缓缓迈步走向对方,眼眸中充斥着悔恨与绝望;
“不要过来!”【壬】咬着牙,毅然扣下扳机;
“砰——”
子弹径直击穿了男人的右胸,血肉撕裂的疼痛使其不禁呻吟,但他仍然咬着牙迈步走向对方;
“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博得我的同情!”
在【壬】看来,邱查尔不躲不闪的寻死行为如同火药一般,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积攒已久的怒气;任凭【本我】在他身后苦苦哀求,他还是毅然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子弹倾泻而出,邱查尔的西装白衬被鲜血所染红,千疮百孔;身体上的剧烈疼痛使其每一步都如履刀尖;但仍凭借着意志咬牙缓缓靠近对方;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壬】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不肯倒下,为什么总是要做这些无用功,为什么总是要忤逆他和他作对....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去死!”【壬】咆哮着将弹空的手枪甩向对方,泪水夹杂着手枪一并命中了邱查尔的头部;
仅仅只是使其停滞了一瞬,
来自精神上的打击加之肉体上大量失血所造成的双重影响,他的痛觉神经其实早已麻痹瘫痪,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觉;
他只是本能地迈着步伐,缓缓靠近,随后张开双臂搂紧对方;
男人伏在少年的耳边,温柔平缓道:“第三...作为杀手,不应该顾虑于对方的身份...无所谓是谁,杀了便是....我们的武器,除了手中的刀枪..更重要的是我们自己...毫无杂念的内心...你的心,还是太乱了....”
.....
【壬】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很想推开对方,可身体却宛如被固定了一般动弹不得。
“这就是...我能教你的...最后一课了....”
象征着死亡的镰刀毅然挥下,邱查尔的瞳眸骤然黯淡空洞,魁梧的身躯倚侧着少年的右肩缓缓倒下,不再动弹。
“扑通,扑通,扑...”
心跳声戛然而止;
“咚—咚—咚——”
子夜的钟声悄然响起,沉闷的钟声似在空召、安抚与引渡游魂;
【壬】盯着男人已然冰冷的尸首,低身从其上衣口袋中取出储存卡,心中却全然没有感受到复仇的愉悦;
“邱查尔已经死了,你觉得开心么?【壬】”
无际深邃的意识空间之中,【本我】站立在【壬】的身后,无比平静;
面对杀死了自己恩师的凶手,她理应感到憎恨,厌恶;但是,她做不到;
正如【壬】对自己存在的阐述一般,他是叶玓滦【本身】为了承载【本我】所无法承载的怨狠而从【本我】中分离而出的【恶念】人格,是拥有与【本我】相近位格的存在;【恶念】与【本我】一样,都是代表了叶玓滦的存在,他的想法也就源自叶玓滦【本身】的想法;
换而言之,“要杀死邱查尔。”是原本就存在与【本身】之中的想法,只不过是恰好由【恶念】也就是【壬】的人格代由执行而已;
所以身为【本我】的她无法没有办法憎恨身为【恶念】的【壬】;因为【壬】就是她,是代表了叶玓滦的一个存在;
【人是不可能憎恨自己的】
既然没有了可憎恨的对象,那么【憎恨】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无法成立构成,自然也就无法产生【憎恨】的情感;
听罢,【壬】沉默不语,须臾,缓缓答道:“我是【恶念】的集合体,诞生于你对于邱查尔的复仇执念之中;既然邱查尔现在已经死了,复仇已然完成,我也就没有了继续存在的必要。”
说着,其脚下的空间逐渐沙化,宛如流沙一般要将他吞入【意识沙海】;
【壬】闭上眼,静静等待着意识消散的那一刻;
“等等,”
一只手抓住【壬】的衣襟,硬生生地将其从【意识沙海】中拽回了明面;
【壬】缓缓睁开眼,不解地望着那个阻止自己归于【本身】的少女;
只见【本我】迈步上前,紧紧地搂住他,语气略带愠怒道:“不准离开。”
【壬】淡然地看着对方,不予反驳,只静静聆听着;
“我在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挂念的存在了,【壬】;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恨不得亲手把你撕碎,然后把你深深地埋入地底让你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但,我做不到,知道是为什么么?”
【壬】摇了摇头,尽管他知晓缘由;
“因为【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而我和你是一体的,【壬】;你杀死了邱查尔,也就意味着我就无法再杀害包括你在内的任何人。”
“所以我决不允许你就这么痛快的消失。”
“我要一点一点地折磨你,让你心力憔悴、让你永无宁日、让你生不如死!因为我恨你,【壬】。你夺走了我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可能,你罪该万死。”
“...好。”
听罢,少年沉默了片刻,欣然点头默许;
“那在你将我折磨到心力憔悴、永无宁日、生不如死之前,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这样子可以了没?”
少年的身形宛如镜面般骤然破碎,化为缕缕光绪涌入【本我】体内;
待少女清醒过来时,左手中指上毅然多了一枚洁璨的银戒;
“那么老师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呢?”
少女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之下,昂首凝望着无瑕的月明;她轻抚着指间的银戒,似在祈祷,似在歌咏....
天际渐渐泛出些许鱼肚白,初生的朝阳冉冉升起;海鸥市警局接到了一份特别的报案: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的老师他..他被人杀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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