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主蛋壳
陈珂在几个月前腌制的萝卜干今天开坛了,用的是奶奶教她的老方法，腌渍过程繁琐，但能存放很久,腌好后再放上一段时间香味更佳。
原本白胖水多的白萝卜,现在在陈珂手里成一个个干瘪的萝卜干,颜色近褐色，凑近能闻到很香的味道,直接吃或者炒蛋能配下好几碗白粥。
陈珂揪下一小块萝卜干，咸度刚好,味道无限接近于奶奶做的味道。
她找来一个干净的食盒，挑了几个大一些的萝卜干放进去,装满一整个盒子才算完。
陈珂换好衣服，又带上萝卜干,拿上钥匙出门。
目的地是青城山的疗养院。
奶奶离开后，陈珂也来过几次,保持至少每月一次的频率,但很少踏进疗养院。
疗养院的门口，屏幕上仍是“欢迎回家”的字样,可自从奶奶走了，这里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上午好，陈小姐。”
保安从岗亭出来，其中一个是没见过的生面孔,年纪大的保安吩咐新人为陈珂停车，自己则是担起送陈珂的任务。
“陈小姐，今天是来看房子的吗？”
奶奶离世后,疗养院的经理询问过她是否要保留奶奶居住过的房子,直到年底行使完年费权利,以便她有时间回来看看。
陈珂没有选择保留，让经理正常安排居住，她清楚即便房子还保留着，可奶奶不在，就不再是她的归处。
“来看看白爷。”
保安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哦哦，还想说房子已经有新业主入住了。”
陈珂笑笑，她环视了一遍观光车途经的风景，“这里变化很大。”
“是啊。”保安笑道，“因为我们老板说，人不能停滞不前，总要有新的风景，就把园内整修了一遍。也是希望家属们切莫见景伤怀。”
保安很快将她送到白爷的院门前，陈珂打发了对方要替自己拿东西的服务，保安只得原路返回。
陈珂停在院子门口，一眼便看到之前连接两个院子的墙被堆高了好几层，连隔壁的屋顶都看不到了。
她脚步一转，往旁边的院门走去，也仅仅是在门口停住向里面看去。
屋里似乎无人，大门紧闭，还挂了锁。
当初陈奶奶开垦的小菜圃，现在改成了花圃，种了一些漂亮的丁香花。
陈珂只是看了一眼便折返，她踏进白爷的院子里，院子里的陈设一如既往，独独少了桌上的茶盘。
大门半敞着，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白爷爷，白奶奶？”陈珂站在门口试探性朝里面喊了一声。
“呦！这不是阿景吗。”客厅的白奶奶听到声音站起来，“来来来，快进来坐！外面冷！”
陈珂笑着走进去：“奶奶，我给您带了点萝卜干过来。”
之前陈奶奶做的萝卜干，从未吃过的老俩口赞不绝口，陈奶奶便送了一些给他们，这会儿听到萝卜干，白奶奶脸上笑容更深了，显然有些惊喜。
“你做的啊？”
“是的。”陈珂点了下头，“学着奶奶教我的方法做的，刚取出来，想请您和爷爷尝尝味道，看有什么改进的地方。”
白奶奶迫不及待去洗了手，打开盒子，揪了一小块萝卜干送进嘴里。
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味道，之前你爷还念叨着想吃，我就让人去买了些回来，可是味道不太一样。这个啊，和陈妹子做的味道太像了！”
白奶奶拉着陈珂坐下，轻叹一口气，怅然道：“这人啊，年纪一大，就很难找到合胃口的东西喽！就算找到了，可买回来的总感觉不是那个味儿。”
说着，大抵是想起早逝的妹子，忍不住抹了把眼睛。
“以后您可以放心了。”陈珂笑道，“只要您想吃萝卜干，我随时给您送来，但毕竟是腌制的食物，为了身体起见要少吃。”
“嗯、嗯。”两人正说着话，听到屋外传来脚步声。
不一会儿，白爷走了进来，将拐杖倚在门口。
正摆弄拐杖，冷不丁听到熟悉的声音：“白爷爷。”
“哎！”白爷扭头就看到陈珂，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这不是阿景么，这么有空过来。”
“瞧您，又打趣我。”陈珂故作难为情道，“最近工作有些忙的，这两天才稍微得空。”
说话间她快步走过去要扶白爷，可老爷子摆摆手，“不用扶，腿脚硬朗着呢。”
“那您还用拐杖吗？”陈珂有些诧异，目光落在门口做工精良的拐杖上，恰好是陈珂送老爷子的。
说送倒也不贴切，当初买来是想给陈奶奶用的，可没用上奶奶便走了，在收拾遗物时白爷看到这根拐杖就要走了。
当时老爷子伤心得走路都不太稳，陈珂便让给了他。
“害，这哪是用啊。”白奶奶吐槽道，“自从拿了拐，外面的狗见了都要绕道走。”
陈珂一下就乐了。也不知道多少人挨过这根拐杖。
“快到吃午饭时间了。”白奶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冰箱里什么菜也没有，阿景你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菜来。”
“奶奶我来给您做吧。”陈珂起身想接下白奶奶手里的围裙，被挡掉了，白奶奶说：“那怎么行，来就是客，正好我也好久没露两手了，陈妹子不在我都懒得做。”
“让她做吧，让她做吧。”白爷爷在一旁抬了抬手，“我都吃了好久食堂送餐了，换换口味。”
陈珂这才勉强应下，说：“那奶奶不用麻烦，煮个白粥就好了，配萝卜干好送粥。”
最后好说歹说，白奶奶才放弃大刀阔斧弄一餐，退而求其次，做一个萝卜干炒鸡蛋。
屋外的茶具被白爷爷收进屋里，他刚从柜子里取出茶叶，陈珂便说：“白爷爷，我来泡吧。”
白爷爷手上动作一顿，将茶叶交给了她。
看着陈珂行云流水的泡茶手法，白爷眼里多了几分赞赏，感慨道：“你不来，我这茶叶都没人喝。”
“那我以后一定常来，就怕到时您嫌我烦。”
“怎么会。”白爷爷板起脸，想起了什么，说：“说起来倒是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乐意和我们这些老家伙相处，能跑多快跑多快。”
“再过半个月啊，我要跟你白奶奶搬回家住，在家里过个年。”说着白爷爷叹一口气，“又要见到那帮小崽子了。”
“这是好事。”陈珂笑道，“家里有小辈陪您和奶奶，一定很热闹。”
白爷爷没吭声，过了一会儿，忽然起了兴致，看着陈珂道：“不如你上我们家过年去吧！？咱们一起吃个团团圆圆的年夜饭，我可答应了我大妹子，要好好照看你这宝贝孙女的。”
这邀请是陈珂万万没想到的，笑容有一瞬凝固在脸上，随即扯了扯嘴角，眼神躲闪道：“白爷爷……”
“怎么？不乐意吗？我们家房间多的是，有你住的地方。”白爷爷板起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陈珂忙摆手，“谢谢您的好意，只是我过年有工作。”
白爷爷皱起眉头，嘀咕道：“过年还工作啊。你们这些演员太累了。”
“也不是这么说。”陈珂认真解释道，“演员这职业就是面向大众，让观众开心，很多人忙了一整年才有休息放松的时间，我们更要认真工作以回馈观众，假期年后再过也是一样的。”
白爷爷点点头，眼里的赞许更甚。
白奶奶把粥煮上，擦着手从厨房出来，见他们相谈甚欢就没有加入，拿过桌上的毛线继续忙活自己的织毛衣大业。
“奶奶。”陈珂的目光落在白奶奶手里的红色毛线上，努力辨认了下，“您在织……毛衣？”
“对呀！”白奶奶拎起织了三分之一的毛衣，笑说：“闲着也是闲着，打算给我孙女织件毛衣，你看这大红色的，过年穿上多喜庆！”
陈珂觉得有些好笑，可表面上还得给足白奶奶面子，说：“嗯，过年穿很有年味儿，您孙女一定会喜欢的。”
“嗨，那小妮子，挑得很。也不指望她会穿了，就织一乐呵。”白奶奶看了看自己手头上的毛衣，又说：“我要是有你阿奶的手艺啊，也不愁孙女不穿。”
她看了看陈珂，忍不住说：“阿景你要是个男生就好了，还能把我孙女介绍给你。”
陈珂笑笑，不动声色道：“奶奶，感情的事难道不应该是以您孙女喜欢为基础吗？”
白奶奶想了想，“这倒是。也不知道以后她会找个什么样的。”
陈珂顺着问：“您希望是什么样的？”
“这个啊。”白奶奶放下毛衣，说：“首先性格要好，长相么，五官周正也够用了，最重要的是待人和善，疼老婆，尊重长辈。”
“没有不良嗜好是最好的了，抽烟喝酒什么的太伤身体了，其他的随缘分。”
陈珂笑了下，“您这样的条件，放在电视剧里一定是个穷小子。”
“钱不钱的倒无所谓。”白爷爷插了一句，“有上进心才是至关重要的。否则再有钱不懂得赚钱，烂泥扶不上墙，金山银山都会坐吃山空，这种人最要不得。”
粥很快煮好了，白奶奶又做了个萝卜干炒蛋和一道小菜，陈珂陪着二老简单的吃完了一餐午饭。
一直陪到傍晚才准备离开，二老亲自将她送到门口。
“确定不去我们家过年吗？”白爷爷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明年吧。”陈珂笑道，“您还让我去的话。”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啊。”
陈珂朝他们挥挥手，在目送下驾车离开。
轿车渐行渐远，二老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后视镜里。
她没有下山，而是在最近的分岔口转弯开上另一条小道。
小道蜿蜒，一路往上，终点是一座凉亭。
这亭子因偏僻的缘故鲜少人来，但疗养院的人会定期过来清扫，桌椅都非常干净。
陈珂停好车，走进亭子里坐下，从这个角度能将整个晏京市收入眼底，以及远方连绵不绝的山，是难寻的好风光。
以前她时常会带着奶奶过来，她们一同坐在亭子里聊最近的琐事，看着对岸天空缓慢落下的夕阳，她觉得生活再难捱也值得了。
她转头好像能看到奶奶坐在椅子上，可再一眨眼只有空无一人的椅子，静默的空气，再也没人与她共赏风景。
和奶奶的秘密基地，现在只有她一人。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下，陈珂拿出手机，亮着的屏幕赫然显示一则新闻。
陈康被警方带走调查！>>>>
论坛那篇举报陈康的帖子,成功被他花钱收买删帖，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他没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引起一连串的事情。
越来越多有关于举报他的帖子出现在首页,发酵起来主要是一个名为赵青青发的帖子。
她在帖子里讲述自己进入演艺圈的梦想,演了几年炮灰的她终于被导演看上邀请试镜,以为是美梦的开始，没想到险些被恶鬼染指。
药物的副作用让她内分泌失调,时常感浑身发冷、虚弱到无力，她甚至变得敏感自卑不敢与人说话。
她庆幸那天对方没有得手,经过这件事她再也不敢去追逐自己娱乐圈的梦想。
一篇洋洋洒洒经过加工的小作文，字里行间透露出绝望,这篇青春疼痛风在论坛上不胫而走。
在得到热度后，贴主直接实名举报陈康,并配上当时酒店的监控录像。
赵青青事件被更多的人广泛关注，其中不乏质疑她监控并不能说明什么,又没有受到实质性侵害,想红想疯了的人。
可这事一旦有人开了头，看到了陈康能被绳之以法的希望,那些因害怕人生被毁而闭嘴的女孩接二连三站出来指控他。
其中不乏有被“封口”的受害者，来自陈康的转账记录更加坐实事件的真实性。
呼声越来越高，到后面警方扛不住压力开始立案调查，直到今天陈康和秘书被警方从公司会议上带走。
秘书到案后当即就把陈康这些年指使他的事竹筒倒豆子吐了个干净,更多施害者的名字被曝光出来，而作为主谋的陈康只会量刑更重。
听闻此事病刚好了一些的陈老爷子，又被气进了icu,陈母更是难以接受自己儿子竟会做出那些肮脏事,无法接受打击也进了医院。
陈家一时间乱了套,股价短短几天时间一跌再跌。
对于这个结果陈珂并不感到意外，甚至能推测出陈康即将要面对的事。
老爷子被气进icu，又害得股价猛跌，陈康的几个兄弟对他只会更加厌恶，绝不可能出面保他。
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制裁，案件审理过程中在看守所里忏悔自己犯下的错，而犯错的代价他再也不可能逃掉。
再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心血公司轻易换了主人，而在铁窗里的人无可奈何，对他来说恐怕是再痛苦不过的事了。
陈珂在山上坐了一会儿，启程回家。
她像往常一样在茶室里坐了一会儿，可今天发呆的次数要比以往更久，她静静看着自己的展示柜，上面摆满各式各样的奢饰品及艺术品，宛如一个小型的商场。
晏故的宝贝女儿生日要到了，陈珂要为小朋友准备一样生日礼物，她站在展示柜前看了好一会儿，最终从收藏品里取出一颗清澈透亮的粉宝石。
这颗宝石是她在一场拍卖会拍得，当时价格花了十几万，没多久粉宝石价格被炒得水涨船高，到现在这样的成色大小至少要上百万。
用它来给小朋友做一顶皇冠会很好看。
白帜灯下宝石熠熠生辉，陈珂端详着这颗宝石，忽然想到，对小朋友来说昂贵的宝石或许就和普通的玻璃珠子没什么区别。
思忖间，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陈珂放下宝石去接电话。
是晏故打来的，陈珂很快接通。
“喂。”
“陈珂啊，你这周五有时间吗，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陈珂换了个姿势，在椅子坐下，回道：“我这几天在休假，怎么了？”
“苏德亚的冬季拍卖会，周五那场，我希望你帮我拍一件首饰。”晏故顿了顿，说：“这不是快到和你嫂子的结婚周年纪念了吗，我想着给她买样首饰开心一下。”
“你知道的，我最近出差呢，赶不上拍卖会，这事儿我又不信不过别人，也怕走漏风声让你嫂子知道就没惊喜了。”
苏德亚的拍卖会陈珂知道，在几周前区域经理就亲自打电话告知她，当时看过拍品清单陈珂无甚兴趣就没打算去。
她看了下行程表，时间充足便应下了，与此同时她收到晏故传来的两份拍品资料。
一条是总重量145克拉的天然红宝石配钻石项链，起拍价是150万。
另一条是102克拉珍稀碧玺配钻石项链，起拍价是120万。
看到第一条的瞬间，陈珂漂亮的脸无意识皱成一团，红宝石很美，粗略估计大大小小几十颗，每一颗都镶了一圈小钻石，看起来贵气逼人。
但不会是陈珂喜欢的类型，若是配上晏太太的年纪倒是正好。
另一条碧玺吊坠项链，整颗宝石呈淡淡的绿色，周围镶满一圈碎钻，简约大方的款式。
“我觉得你嫂子应该会喜欢碧玺，但是碧玺你也知道升值空间不大，红宝石倒是很有升值潜力……”晏故声音里听得出纠结，“难选啊！”
陈珂笑道：“不如两条都买了？”
“那可不行，预算不够，要是被你嫂子知道我买这么贵的项链，她又要叨叨我。”
毕竟是白手起家，节俭惯了的，陈珂了然地点点头，说：“珠宝场的客人应该有不少，在价值范围内，哪条合适买哪条，好吧？红宝石若是拍得价格太高，也不值得入手。”
晏故短暂地思考后，回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就这么做。”
聊完了要紧事，晏故这才和她拉起家常，“你现在做什么呢？星期天是娅娅的生日记得不，她常跟我念叨你呢。”
“记得。”陈珂好笑道：“这不是在给娅娅挑生日礼物么，你就打电话来了。”
“哦哦，挑到什么了？”
陈珂想了想，如实回道：“前两年不是拍了颗粉宝石么，我想放着也是放着，给她做一顶小皇冠。”
“哎我就知道。”晏故略无奈道：“给小孩子买东西不用整那么花里胡哨，小孩什么也不懂，随便买套芭比娃娃都能高兴半天，就算你给她一斤宝石，她也只会以为是漂亮的玻璃珠子。”
“这礼物啊，还是要投其所好，一味追求华而不实的东西，送的人破费，收的人也累。”来自过来爹的晏故分享经验。
陈珂想了想，是这个理，况且亲爹都开口了，她就给小朋友订了一套珍藏版的芭比娃娃和仿真梦幻城堡。
周五，陈珂如约出席苏德亚的拍卖会。
在珠宝场开始前，游客可在展会中心自由参观展品。
陈珂戴了个口罩，成功混迹在游客中，她在一个展柜看到一枚漂亮的胸针。
天然祖母绿搭配小珍珠和钻石，可惜设计差了点，竟也要两百多万。
15：00，拍卖厅珠宝场准点开始。
参与竞拍并非简单的买票入场，想要拿到号牌必须先缴纳一百万元的保证金，非苏德亚会员是两百万。
进入拍卖厅，陈珂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在竞拍席坐下，另一侧是网络拍卖显示实时叫价。
陈珂大概扫了眼，看到略眼熟的面孔略微点头致意，其中还有区域经理。
拍卖会很快开始，拍卖师开始介绍拍品。
陈珂注意到区域经理一直在看手机，不时抬头张望，似乎在等人。
前几样拍品陈珂并不感兴趣，一直没有举牌，等待第四位出场的红宝石。
“第四件拍品，天然无经加热处理红宝石项链，总重量是145克拉——”拍卖师环视一圈竞拍席，“我们的起拍价——150万！”
每次举牌十万递增，很快项链被叫到180万，区域经理有些坐不住了，连忙举牌直接给出两百万。
大抵超出心理预期价格，一时间场内无人跟拍。
“委托出到两百万，还有加的吗？”
陈珂举牌：“二百三。”
话音刚落，区域经理当即转头朝她投来目光，可最后还是没有再继续加价。
“成交价二百三十万，恭喜79号拍得第四件拍品！”拍卖师一锤定音，陈珂成功拍得这条项链。
她当即就给晏故发消息，说拍到红宝石了。
发完消息刚抬头就看到入口处进来几个人，工作人员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进来，身后还跟着男人的秘书，区域经理见到后忙朝他们挥手示意。
看来这姗姗来迟的中年男人便是经理的委托人。
那之后中年男人并未参与竞拍，全程围观拍卖。
拍品很快到第九件，那条碧玺项链。
“来到本场第九件拍品，天然帕拉依巴碧玺重量102克拉，配总重18.2克拉钻石吊坠项链。”
“起拍价——120万！”
碧玺不算是顶级宝石，价格也很稳定，竞拍的人相比红宝石的少了很多，几个来回才叫到160万。
这条项链刚才在展厅陈珂近距离看过，是非常清澈的淡天蓝色，颜色略接近淡绿色，比资料照片上要好看得多。
大概想象了下，郑丹妮有一件晚礼服，配上这条项链会非常抢眼。
没忍住，陈珂抬手举了下牌。
“成交价一百七十万，恭喜79号拍得第九件拍品！”
最后一件拍品是今天的重头戏，起拍价就已经是一千二百万。
陈珂看了眼区域经理旁边的中年男人，他仍不动如山，看来整场拍卖会心仪的只有那条被自己拍下的红宝石项链。
拍卖会结束，拍卖席里的人陆续退场。
陈珂坐了一会儿，刚起身就被人叫住。
“陈小姐留步。”
陈珂转头，叫住他的是区域经理，旁边的是他的委托人。
她顿住脚步，当即转过身，看着他们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我来说吧。”中年男人严肃的脸上挤出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容，“陈小姐，我希望你能把拍得的红宝石让给我，我愿意承担税费，并额外支付你五十万。”
陈珂接过对方秘书递过来的名片，上面好几排职务，最抢眼的莫过于郑氏集团董事长——郑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