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谈判的筹码

“呕……！唔？！”

推开尘封的铁门，走道旁的探照灯依次亮起，照亮了两旁陈列着的封闭隔间。

过分血腥的画面爆炸般的出现在可可利亚的眼前，虽然隔上了不小的距离，但可可利亚还是产生了生理上的不适。

理论上说，这里的每个隔间都有着优秀的密封性能，舱门也没有打开，应该是不会有任何异味流出才是，但或许是心理作用的缘故，当可可利亚看见面前的画面时，就觉得有一大股血腥味灌入了她的鼻腔，直冲大脑神经。

“这是……在拍什么限制级恐怖片吗？”

强忍住身体传来的反胃感，可可利亚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大声质问道。

眼前的画面实在是过分残忍了。

从年纪上看正是含苞待放的少女们，被关在狭小封闭的隔间内，身着精神病院常用的拘束服，被加装了各式监测用的仪器。

如果只是这样……那或许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但更加过分的是，这些女孩们，都已经死去了。

以一种，极为残忍的方式。

过量的崩坏能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前提下被粗暴的注入到女孩们的体内，狂暴的能量在少女们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有的出现了半死士化的状态，更多的则是承受不住如此大的身体负荷，半边身子爆开，留下一墙的血迹。

“这里的格子间……有多少？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一望无边的走廊两侧全是这样的隔间，并且不止一排。

设计者充分利用了这里的空间，将格子间重叠摆放，让每一平方都能得到最大化地利用。

当然，如此设计之后，也意味着……

受害者的人数会更多。

从尸体上看，格子间的少女们长相不同、发色不同，显然不属于什么克隆人的范畴，这让可可利亚感到更加的愤怒。

“这些女孩……你从哪里找到的？”

冰冷的语调，不带丝毫的感情，可可利亚终于忍住了身体的不适，直面尽头穿着一身白色劲装的金发男人。

“不过是一些无人问津的角落罢了。反正也是些没人在意的东西，让我物尽其用，又有什么不好呢？你说是吧？可可利亚女士？”

金发的男人对于自己周遭的炼狱似乎没有任何意见，旁若无人地摊了摊手，向着可可利亚走去。

“我还以为，同样作为利用人体进行实验的研究者，你对于这样的事情应该已经司空见惯了才是……没想到您表现的如此激动呢？如何？需要手帕吗？”

做作虚假的腔调，奥托将手帕递上，对着可可利亚行了一个标准的欧洲中世纪贵族礼。

“恶心……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

拍掉奥托递过来的手帕，可可利亚后退两步，充满了警戒。

“好吧~好吧~既然淑女已经表示了拒绝，那继续纠缠也不是绅士应有的品格了呢~”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将手帕收好重新放回衣服口袋，奥托抱着一丝玩弄老鼠的笑意冲着可可利亚说道。

“所以，大老远地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些吗？你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这和我们的协议完全没有关系的才对吧？这算什么？展示你的个人爱好，让人知道你是个变态吗？”

“阿拉，就这么称呼我为变态我会很伤心的。而且，你在说什么呢？可可利亚？我亲爱的朋友~”

“这里的一切怎么会和我们的协定无关呢？不不不……这里的一切和我们的协定可太有关系了……”

男人浮夸地背过身去，像是乐团的指挥，要在这尸山血海中来上一曲一般。

“……你什么意思？这里没有我要的武器，也没有我可以用作和逆熵的温和派们谈判的筹码。有的只是成山的尸体而已。”

“不不不不~！！你怎么还没明白呢？我亲爱的朋友！我爱的可可利亚女士！”

奥托激动地打断了可可利亚，拼了命地大笑着，仿佛可可利亚刚才说了什么惹人发笑的笑话一般。

“筹码……不是已经有了吗？你说是吧？可可利亚女士？”

“？！”

奥托以诡异的速度向可可利亚靠近，在可可利亚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已经凑到了她的跟前。

“咚——！”

被奥托紧紧靠住的可可利亚下意识地向后退去，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走廊的铁制扶手边上，退无可退了。

“……”

这一刻，可可利亚才幡然醒悟，自己是不是过分自大了一点，怎么会想到找奥托与虎谋皮。

“在你的眼里，我难道会是那种从滥杀无辜中汲取乐趣的人吗？”

男人露出恶狠狠地表情，显然是在不满可可利亚对他的评价与看法。

“说太多的话……解释起来会很麻烦，简单来说，可可利亚。”

“？”

“我所想要达成的事情，需要诸多的【钥匙】。”

“其中，包括量子之海、虚数空间、第二律者……”

“以及……高位的存在。”

“高位？什么东西？”

“哦，请无需在意这种技术名词，我亲爱的可可利亚女士。”

“那并不是什么神秘到无法观测的东西……实际上，您就曾经与他打过好几次照面了，不是吗？”

“他？存在……？”

“他可真是个坏孩子呢！小心谨慎地让人发指。明明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已经知晓了【那件事】……但却防我像是防贼一样……对身边人的保护也很周到，想在不大动干戈的前提下动手可真是困难。”

奥托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乍一看还以为是被女朋友甩了，心碎了一地的纯情小男生。

“作为挚友，老实说，我真的很伤心呢！”

“能被你这种家伙当做是挚友的家伙，想来怎么提防你也不为过吧？”

“是呀！你说的没错！而且他还在企图挖我的墙角呢！你看！果然是个坏孩子吧？”

“……”

“哦！对了！对了！说起挖墙脚，好像你也被他挖墙角了对吧？可可利亚女士？”

“？你是想说谁？……？”

“当然是你亲爱的女儿……布洛妮娅。布洛妮娅·扎伊切克小姐呀。”

图穷匕见，奥托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拟态神之键·犹大的誓约。

金色的锁链如毒蛇一般倾巢而出，毫不费力地，便将可可利亚包成了一颗粽子。

“你…你这家伙…”

“安心~你不是一直也很想念你的那位女儿吗？过不久我就能让你们母女团聚了……”

“你可要好好感谢我才是啊！”

摘下了面具的男人发出了放肆的大笑，却没想到被可可利亚的冷笑所打断。

“哼……笑死人了。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高论……你说的那个什么高位的存在……是想说那个秘书是吗？真是好笑……”

“…”

“我可是操纵我的女儿向他开枪，想要杀了他的人啊？你抓我作为筹码……你觉得他会理你吗？你是什么五百年一遇的白痴吗？”

不屑地扫了奥托一眼，虽然已经被奥托限制了自由，但可可利亚却没有丝毫慌乱。

“啊哈~这点嘛……你大可以放心。”

“只要你的女儿还在乎你……那么……”

“他就一定会来的。”

“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笃定地留下这句话，奥托转身，离开了这座……实验室？抑或说是坟墓。

在门将要关上的当口，可可利亚依稀听见奥托悠悠然地飘来了一句：

“为了不让可爱的小姐们难过，他愿意付出的，岂止是他的生命呢？”

这句话满带嘲讽，却又饱含着奥托对某人的敬意。

……

他们本质上，其实都属于一种生物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