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世界性都”很豪放？那你是没来过这座欧洲城市
本以为阿姆斯特丹已经是最豪放的城市了，到布鲁塞尔才发现竟然还有更野的场面等着我们！
布鲁塞尔号称“欧洲的十字路口”，汇集了来自各国各地的人流，整座城市充满年轻和活力。我们打算在这儿停留两天，尝尝正宗比利时啤酒，好好体验一下当地的夜生活。没想到竟然碰上盛大无比的同性狂欢节！
前往布鲁塞尔
2019年5月15日，是我的大副老顾回国的日子。早上八点过，我把他送到阿姆斯特丹机场，在安检口前互道祝福后，挥手作别。
虽说只一起航行了不到一个月，但经历过波罗的海和北海的狂暴摧残后，我俩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老顾由于家里的情况而不得不退出，之后的旅程我将独自继续下去。
从机场出来后乘渡轮返回码头。船上还有两个妹子，今天要带她们去比利时的首都布鲁塞尔。
五月正是欧洲旅游的黄金时段，天气非常好。我们跟一艘叫Artania的豪华游轮并行着驶出港口。
老顾下船后，两个妹子顶了水手的缺。过水闸帮忙固定船只，进码头帮忙泊船，甚至河况不错的时候还能掌个舵，也是相当厉害！
* * *
自从来到荷兰，我们天天都在过桥。船只在荷兰过桥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不是直接从桥下穿过，而是需要呼叫管理员把桥打开才能过去，因为这边的桥都很小。
直到我们来到这座桥前……
这座桥是我在荷兰目前为止见过最大的一座，上面是宽阔的高速公路。但是桥虽然很大，却不高，大白无法直接从下面穿过去。
看来还是要让人开桥才行。
环顾四周，没看到别的船。想凑数的念头作罢。不知道只有我们一条船，人家愿不愿意开？先联系试试吧。
“您好，这里是中国帆船深蓝号。我们需要过桥，可以请您帮我们开桥吗？”
没想到VHF立即受到对方的回复：“好的，我们马上为您开桥。”
真的假的！这么大的桥居然可以为了让我们一艘船通过，直接把高速公路截断？我有点不敢相信。桥面有信号灯，我眯起眼睛努力辨别，发现灯光很快变红了。等了不多久，大桥有动静了。
跟以前那些小桥要么从中间打开要么从一侧打开不同，这座桥架在河面的一整段开始平行上升。
太魔幻了。简直有种新世界的大门为你而开的感觉。
“佳佳！快出来看，太牛逼了！”
一路上水闸我们没少包场，这回直接包桥！这升一次得多少钱啊？！
* * *
离鹿特丹还有半天，大白快没油了，我们导航到一个小加油站。加油站不远处是个小码头，加完油后我把船停过去。
一位先生看到我们的船，突然快步走过来。他指着大白船头的国旗问：
“这是你们的船？你们从中国来？你们是中国人？”
“是，我们是中国人。”
“哇，我可以给你的船拍个照吗？我要发给报社！”
原来码头正是这位先生的。我猜他肯定是第一次见到中国帆船，而且这中国帆船居然停进了自家的码头，这得有多走运！
码头上有一家两层楼的便利店，门口坐了几个晒太阳的人，他们看到大白都举起手机拍照。
说不定我们真要上头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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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过，抵达鹿特丹的游艇会，这里也是离布鲁塞尔最近的一个码头。拿齐行李后，三个人一起去机场取车。从鹿特丹机场开车到布鲁塞尔只要不到两小时。佳佳的男朋友已经非常贴心地帮我们订好了酒店，是位于市中心的Brussels plaza。
如果说荷兰给我的印象是诗意的，那比利时就是充满活力的。
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号称“欧洲的十字路口”，汇集了来自各国各地的人流，年轻人尤其多。大广场附近很多酒吧营业到很晚，所以这里算是一个不夜城。
到酒店时天已经黑了，外面下着小雨，我们三个饥肠辘辘。赶紧办完入住，先出去找点东西填饱肚子，然后找一家最正宗的啤酒吧好好喝一通。
我以前来布鲁塞尔经常吃一种叫皮塔饼的美食。在类似囊的面饼中卷入裹着丰富酱汁的蔬菜和肉类（最好是牛肉或羊肉），软烂入味、浓郁爆汁，肚子饿的时候一口咬下去超级满足。
比利时两样东西最出名，一是啤酒，二是巧克力。我们在网上查到一家名叫moeder lambic的啤酒吧，据说世界排名前20。
能够在遍地酒坊的比利时脱颖而出，lambic啤酒到底有什么魔力？据说秘密在一种野生酵母身上。
lambic啤酒的酿造工艺跟其他任何啤酒都不同，是利用一种只存在于布鲁塞尔河谷两岸空气中的野生酵母自然发酵而成。这种独特的工艺造就其独树一帜的口味。
在吧台找座位坐下，一位女侍者递上菜单。店里啤酒有上百种，也不知道该点哪个，干脆让侍者推荐。女侍者推了几款果味lambic啤酒，说是口感相对不那么强烈。
酒馆空间不小，坐满了人。大家边喝酒边聊天，气氛又轻松又热闹。没等几分钟，我们的酒就上来了，一杯是正常的黄啤色泽，另两杯是好看的深红色。杯子壁上结着水雾，一看就冰爽可口。
黄啤口感比较醇厚，有股淡淡的果香，还不错。佳佳把她那杯红啤推到我面前，看她表情有点微妙。
一口下去感觉就像闷了口老醋……必须非常努力地在口腔中搜寻，才能找到一丝丝啤酒酵母的气息。什么味儿啊这是？踩雷了。
已经十一点过了，街道上人还是很多，多到要费力从人缝里挤过去才行。我走在最前面，两个女生跟在后面。奇怪，都这个时间点了这些人站在小巷里干嘛？
出来才发现不对劲：小巷里全是男的，一个女的也没有，这些男的一对一对还非常亲密。我们好像是经过了两家并排的gaybar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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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夜里的布鲁塞尔大广场都金碧辉煌，但今夜不一样，五颜六色的灯光很有童话色彩。街上到处张灯结彩，挂满了彩虹一样的小灯。
我们一边拍照，一边沿路一家一家找酒吧，挑了一家生意特别好的进去。
酒吧里光线昏暗，没有空位。很多人聚在大厅前侧，都在看表演。霓虹灯明明暗暗，光球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点；唱歌的人声音沙哑，歌风狂野，人群不停欢呼鼓掌。我们举着啤酒往前挤，发现这也是家gaybar。
大厅最里面是一个非常小的舞台，利用楼梯下的空间搭成。舞台前的桌椅都坐满了人，舞娘就在这一小片空间又唱又跳。几位“舞娘”其实是变性人，身高都有一米八几，穿着性感闪耀，妆非常浓。她们特别会带动气氛，所有人都很嗨。
酒吧氛围特别足，音乐声震耳欲聋。昏暗的光线和拥挤的人潮里几杯啤酒下肚，神经得到彻底放松。
狂欢节
早上七点过，阳光照进房间。躺在床上能看到窗外漂亮的白色建筑。昨晚嗨到凌晨，回来倒头就睡了，现在才发现外面风景这么美。
酒店位于布鲁塞尔一条非常繁华的老街，已经有六十多年历史了。店内装潢是欧式古典风格，有点比利时大皇宫的感觉，我很喜欢。
这次订的两个套房，都有一间客厅，一间卧室和一个很大的卫生间。其实在欧洲不太能找到像Brussels plaza这样空间宽敞的酒店。能住在这里好好休整自己，真是太好了。
下楼吃个早饭，吃完饭带她们去看看白天的布鲁塞尔大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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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塞尔大广场是欧洲最美的广场之一，被一圈精致繁复的哥特式建筑包围。这群建筑其实在法王路易十四对战反法同盟的“九年战争”期间几乎都被炮火焚毁，除了那座最高的布鲁塞尔市政厅外，其余都是从1872年起重建的。
这是我第三次来布鲁塞尔，每次在大广场都能看到很多穿礼服的新人，今天也不例外。问了一位先生才知道，原来市政厅二楼是个婚姻登记处，大家都是来登记结婚的。
这些新人一大早就来广场等候，拍照留念。新娘们手拿捧花、穿着漂亮的婚纱，跟新郎一起向亲朋好友展示他们无名指上的戒指，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完成登记后，新人们会上市政厅二楼走廊向广场上的人挥手致意、接受祝福。整个过程虽然简单，但仪式感十足。手续办完后，各家车队就直接赶赴餐厅宴请宾客。
市政厅对面的建筑“国王之家”，现在是布鲁塞尔城市博物馆；国王之家旁边有一栋白色建筑（Le Pigeon）是维克多·雨果的故居，他在这里完成了《悲惨世界》的创作；市政厅附近还有一个门头上雕着天鹅的咖啡馆，据说当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就是在那儿起草了《共产党宣言》。
著名的“撒尿小童”离大广场也不远，我们就没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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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随处可见身披彩虹旗的人，大街小巷也悬挂着写有pride in Brussels的小旗。
询问了一位披彩虹旗的人才知道，原来他们在庆祝pride in Brussels这个节日，也就是布鲁塞尔举办的同志狂欢节。听说下午2点会有超过10万的同性恋齐聚大广场，举行狂欢大游行！
突然明白过来昨晚小巷里是怎么回事了。
到处能看到花样百出的彩虹装饰品，各种彩虹旗挂在建筑物之间、铺在店铺门口、披在人们身上，还有炫目的彩虹气球、彩虹鸡尾酒、彩虹花环……
我们来到一家酒摊前，附近站着几个打扮妖娆的高个子女郎，好像就是昨晚表演的。看来又绕回昨晚那间gaybar了。
摊主说两点过游行队伍会经过这条街道。时间还早，我们先一人点了一杯鸡尾酒在街边等着。酒吧门口的音响播放着很有节奏感的音乐，游人越聚越多，很多都在跟几位女郎合影。
一个多小时后，开道的警车才从街道头上慢慢开过来，有节律的鼓点声和哨声跟着传来。街边的游客纷纷举起手机和相机拍照——游行队伍终于到了。
队伍打头的十几个人牵着一面巨大彩虹旗开路，后面是看不见尽头的大部队。哨声响起，他们刚好走到我们跟前停下，人群中响起欢呼和掌声。
整个队伍听从哨声指挥走走停停，留给摄影师和游客充足的拍照时间。
我发现里面穿着最隆重、最扎眼、最妖娆的，都是男的。很多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从妆容发型到礼服首饰都极尽华丽，举手投足比女人更妩媚，真可以说是风情万种。他们面对镜头非常自信地展示自己，每个人都把pride发挥到了极致。
先头部队过去后，一辆改装过的卡车载着一支花花绿绿的乐队开过来，放着超大分贝的流行歌曲，车尾有DJ打碟，场面直接嗨爆。我和佳佳混在车后的狂欢队伍里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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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欢节最初起源于中世纪的欧洲，是指人们在为期40天的大斋期之前举办的3天狂欢活动。在那之后世界各地出现各种各样的狂欢节，有庆祝丰收的、庆祝胜利的、庆祝各种节日的。
狂欢期间，所有人丢掉身份和伪装，丢掉包袱和烦恼，只管纵情欢乐。
其实这几天我心里总有一根弦绷着。老顾已经回国，明天也要送佳佳和丽丽回去，之后的航行只剩自己。现下不管是经验还是精力，我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周围人情绪越来越高涨，我也懒得继续想下去。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心驶得万年船。
所有人都在尽情享受庆典。在街中间穿行，不停有人过来勾着我们的肩膀跳舞——能看到外国面孔让他们格外高兴。人与人之间的生疏和隔阂在这几个小时中完全消失。
没想到我们竟然在布鲁塞尔蹦到一场野迪！原来快乐真的可以不用花钱。
一直嗨到五六点，看时间差不多该往巴黎赶了。从布鲁塞尔到巴黎有4小时车程，晚上去吃一家网红鹅肝餐厅。
跑在高速路上，一侧天空中挂着彩虹，看来老天爷都在给狂欢节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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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餐厅已经十一点过了，店里居然还排着长队，我们等了起码半小时才有位子。
这家店鹅肝分量虽然不大，但味道正宗，口感非常细滑。除了鹅肝外，我每次必点的还有法式焗蜗牛，菜品价格都很亲民。
法餐口味不重，两位女士尝了蜗牛觉得太淡。不过出来玩儿就是要品尝当地风味嘛。享受完这一餐，明天也要和她们说再见了。
下回预告
告别佳佳和丽丽，我在巴黎稍作休息，随后独自返回大白停靠的鹿特丹码头。离开这几天，我已经非常想念我的大白了。
独自一人的航行会是什么样的？我既担心又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