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谭番外

严正声明：本番外纯属虚构，不存在任何影射现实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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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异世界的空漫无目的地行走着。穿过一条林间小路，他看到了面前连绵不断的山脉，尽管不算陡峭，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或许是出于猿猴攀高的习性，又或者是渴望睥睨一切的快感，人们总是永无止境地攀登着高峰。在拥挤盘曲的山路上，他们争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山顶所能容纳的人数有限，若能推一人下崖，则胜算又多了一分。而已经登顶，出于安全地带的人则怀着优越感观看着山下发生的一切。出于对被后来者挤下去的忧虑，他们当中的聪明人提出，为了满足大家的愿望，应当做大山顶，让更多人攀登成功。当然，造山运动由山脚下的人负担，他们只要在山顶指挥——没办法，谁能比他们看得更远，更有大局观呢？

就这样，山顶上的人有了更宽敞舒适的生活空间，几个响应号召的先行者也占据了一席之地，其余的人不但锻炼了身体，更找到了奋斗的意义，在劳动中充实了自己。

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空望着眼前的山路，熙熙攘攘，一如既往。他问自己：这样的山，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如果这里是一片平原，人类的生活又将如何？

但他毕竟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也只好换一条道路前进。

他来到了湖边。绿沉沉的湖水映着灰蒙蒙的天，看不出湖里是否有生物存在。

一圈波纹忽然荡漾开来，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原来是雨。

空的目光追随着波纹前进，直到遇见障碍才反弹回来。那障碍是一座小岛，关押着这里仅有的活物——几只黑天鹅。

空默默数了数，一共有六只，都被关在狭小的笼子里，无法展翅，也难以昂首，仅能俯下身去喝盆中的浑水。由于下雨的缘故，它们的羽毛湿透，一边颤抖着，一边发出嘤嘤的叫声。

“真像啊……”空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谁。难道天鹅不渴望自在飞翔，不渴望新鲜的湖鱼，不渴望引吭高歌吗？只是，它们并没有选择的权利，甚至连逃避也做不到。羽毛柔顺的生灵，从诞生起就注定要屈辱无奈地度过一生。

在其他天鹅梳理羽毛时，一只天鹅却奋力将头伸出了笼外。当然，这样做没有任何用处，但它却固执地盯着笼外的人。

是渴望自由么？空思索着。反正自己不属于这里，偶尔的任性当然也是可以的。他跨步过去，打开了笼门。

然而，天鹅们却并没有行动。空叹了口气，也许天鹅也受过“枪打出头鸟”的规训。他打算离开了。

转身，出人意料地，然就在他面前。空措手不及：“哎？你怎么突然……”

“哼!不找我也就算了，还不许我来找你吗!”然伸手点了一下空的额头，气鼓鼓地道。

“啊？那个，没有……是我最近心情不太好……”空唯唯诺诺。

“怎么不好了，说说看呀？”

“……我不想说。”空有些为难，他并不想将自己的坏心情传递给然。然却拉起了他的手：“别人就罢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你还记得吗，为什么我的名字叫然？”

“因为我渴望从你身上获得肯定。”

“没错!”然打了个响指，“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因为这是我的设定!”

“但是，我能给你什么回报呢……说实话，我对你的了解远不如你对我的了解多……”

“别这么说，你也有过那种纯粹的、不计回报的心情吧!只是丢失得太久而已……何况我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干，吵架拌嘴我又不在行，所以只能和你友好相处咯!”然撅起了嘴。

的确，然的世界十分狭小，我不在时想必也十分无聊吧？空这么想着。“我会赋予你创造的权限，你可以尽情地把世界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哇!”然露出了星星眼，“那岂不是相当于一个无限mod的MC，我要建一个100：1等比例放大的真人模型!”

……

说话间，日已西沉。空回头望向笼子，里面只剩下了五只天鹅，还有一只不知去向，兴许是飞走了吧。离开了牢笼，它将不得不为每日的食物奔波，但也不用再忍受环境的逼仄。清风和露水将陪伴它到天明，它将和朝阳赛跑，和同类争夺，过着轻盈的，忙碌的，自由的生活。相较于它甘愿寄人篱下的同伴，这才是天鹅应有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