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奇人异士列传 尤里乌斯凯撒 之 骰子已经投下
高卢战争之后
经过九年的殊死奋战,凯撒终于完成了平定整个高卢的伟业,
公元前49年,凯撒的所有军团都撤离了高卢地区,他准备南下与元老院贵族决一死战。但是有趣的是,站在正常思维的角度,此时正是高卢人推翻凯撒统治,谋求独立的绝佳机会。然而高卢人却并没有选择背叛凯撒,不仅如此,甚至之后庞培煽动高卢各部族背叛凯撒的时候,各个部族也都不约而同地 选择了拒绝。直到公元前46年,高卢地区才爆发了第一次反对凯撒的叛乱,但这次叛乱甚至都轮不到凯撒亲自动手,就被周边的各个高卢部落扑灭了。
为何高卢人如此忠诚于凯撒呢?
原因非常简单:凯撒的战后处理措施非常得当。
赢得了阿莱夏之战胜利的凯撒,接受了所有高卢部落的投降,但却没有接受他们的依附。也就是说,高卢各个部落既不是罗马的“仆从”,也不是罗马的“行省”。凯撒与高卢中实力最为强大的艾杜伊、奥弗涅、赛卡妮、琳贡斯签订盟约。
而其他各个弱小高卢部落,则由凯撒认可其自治权,保护其自治主权。
另外,罗马也认可并保护所有高卢人的私有财产,高卢人信仰的诸神也被纳入罗马神系,成为罗马诸神的一员。
和日耳曼人相比,凯撒认为高卢人实现“文明开化”的可能性更大。高卢人拥有比日耳曼人更好的先天条件:
1、高卢人有尊重私有财产的习惯。
2、高卢人所信仰的神明,和古希腊众神类似,大多是人格神,比较容易被罗马神系吸纳,同时高卢人也比较容易接纳罗马的信仰体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高卢人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接纳了罗马人的生活方式。
高卢部落开始崇尚把部落儿童子弟送到罗马留学,高卢本地人也仿照罗马的教育制度,建立起了自己的学校和广场。他们还热衷于学习罗马的建筑技术,使得高卢在之后70年里,成了“罗马化”最快的地区。
尤里乌斯凯撒,为了促进高卢地区的文明开化,不仅把部落贵族子弟送往罗马留学,还免除了高卢地区绝大部分税收。当时高卢的税制非常奇特:原则上高卢地区的“行省税”的税率是2.5%(罗马其他地区都是5%),但是,凯撒额外规定,如果当年高卢地区总缴税额超过了4000万塞斯特斯,那么超过4000万的部分免税。
4000万塞斯特斯是个什么概念呢?
公元前67年的时候,罗马一年的财政预算总额大约是2亿塞斯特斯。罗马东部行省(包括小亚细亚和叙利亚西部)的税收总共约1.8亿。
如此看来,貌似4000万塞斯特斯并不是一个小数目,4000万塞斯特斯以上部分税收免缴,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优惠政策。
但是,凯撒结束高卢战争的时候,全高卢总人口约为1200万,而且凯撒在高卢打仗的时候,并非只有军事行动,他在高卢南征北战期间,也在不停地修筑基础设施,大兴土木,极大提高了当地的生产效率。到了奥古斯都时代,高卢已经成了罗马第三富庶的行省。
公元前49年,罗马内战爆发,庞培派遣马赛去联络高卢各部落,希望高卢人趁机背叛凯撒,让凯撒腹背受敌,但是令人意外的是,高卢拒绝了庞培的请求。直到提比略时代为止,高卢只发生过一次叛乱,也就是公元前46年的贝罗巴切叛乱,不过这次叛乱规模极小,还不等凯撒动手,就被其他高卢部落给压下去了。
可以说,直到三世纪危机为止,高卢人一直都是罗马化的表率。
骰子投下之前
公元前52年,克拉苏在远征帕提亚的过程中阵亡,有的说法是他死于乱军之中,也有说法是他被俘之后被“金汁”灌喉而死。
不过不论如何,“三头同盟”的其中一头就此倒下了,而且更糟糕的是,这时候庞培的妻子,也是凯撒的女儿——凯撒尼亚也已经去世了。
对于元老院来说,这时正是离间凯撒和庞培,进而扳倒凯撒的最好时机。
罗马的最高统治者——执政官,是选举产生的。而选举执政官必须遵守如下规则:首先,参选执政官的候选者,必须在本年春季,本人亲自或者请代理人前往罗马市区内的卡匹托尔山上的国家档案馆,向档案馆提交竞选申请书,然后再于次年夏天参加执政官选举。
凯撒的高卢战争是在公元前50年底完全结束的,也就是说,如果他班师回朝之后,想要参加下一次的罗马执政官选举,就必须要在公元前49年入夏之前举行凯旋仪式,并且亲自到卡匹托尔山上提交竞选申请书。
按照惯例,凯旋将军在进入罗马之前,必须解散军队,然后将军会和士兵们相约在罗马城再会,届时士兵们不仅会出席凯旋仪式,还会在之后的执政官选举中,把票投给凯旋将军。这是罗马共和时代的惯例。
也就是说,凯撒在进入罗马城之后,就不再拥有军权,他从进入罗马城到实际参加选举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必须以一个普通罗马公民的身份生活。
元老院是一定要阻止凯撒就任下一届执政官的,但是按照罗马法律,罗马官员在职期间,是不会被刑事起诉的,元老院就算要给凯撒罗织罪名,也必须要等他解散军队,回到罗马之后。
那么,元老院有办法给凯撒罗织罪名吗?
当然有。
首先,凯撒的职务只是“北意以及南高卢行省总督”,但他却擅自出兵,远征高卢和比利时,甚至还登陆不列颠岛。这本身已经是严重的越权行为。
其次,凯撒在没有经过元老院的同意的情况下,擅自招募了4个军团。而在罗马时代,未经许可,招募私兵是重罪。
接着,凯撒把自己的姓氏——尤里乌斯,随意赐给卑贱的高卢各部落酋长,有里通外国的嫌疑。
最后,他征服高卢之后,在高卢地区开始征税。不仅征税事宜没有事先经过元老院批准,而且征上来的税收也没有上交国库。当年拯救了罗马于毁灭边缘的大英雄西庇阿,仅仅只是因为有500塔兰特的收入来源不明,就被弹劾下台,他本人也被驱逐出境,客死他乡。而凯撒来源不明的收入显然远远超越了当年的西庇阿。
虽然凯撒把手头的财政支出的明细都一一上报,所有募集的税收都用在了修建公共设施,以及支付军团开销上了,但很显然元老院不会因此放过他。
一旦失去了“公职”的挡箭牌,针对凯撒的检举信和起诉书必然会和雪片一样飘来。虽然凯撒也可以派遣自己的代理人,代为提交竞选申请书,以避免自己亲自来到罗马。但是公元前52年,已经被元老院拉拢的庞培,牵头颁布了《行政官法》,要求参加竞选公职的候选人,必须亲自来到卡匹托尔山提交竞选申请书。
凯撒向元老院提出了申请,请求将他的总督任期延长至公元前49年底,理由是高卢地区有善后事务尚未处理。
元老院当然予以拒绝。不仅如此,此时的元老院大概是因为拉拢了强力武将——庞培,所以心态已经飘了,他们竟然还直接通过了一个议案——马尔凯努斯议案,勒令解除凯撒的军权和行政权,并要求凯撒现在,立刻,马上回到罗马接受审判。
这个议案在当时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反对,甚至连庞培都不赞成。
因为此时的凯撒是一个功勋卓著,战功赫赫的边境总督,同时还是凯旋将军。只有当总督在任上犯了重大错误的情况下,才能把他就地解职,押送回国。而凯撒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
虽然在后世的文学作品中,庞培大多被描绘成一个政治智商为零,只知道行军打仗的粗人,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有很多缺点,但他却是个正直的男人。
元老院在得知庞培的态度之后,也不得不改变策略,他们暂时搁置了马尔凯努斯议案,然后悄悄操纵当年(公元前51年)的执政官选举,成功让当年当选的两个执政官都变成元老院派的人。并且以“由于克拉苏兵败身死,中东地区的罗马军团全军覆没,罗马东部地区防守空虚,需要向中东地区派遣驻军”为由,要求凯撒和庞培各自派出手下一个军团,前往中东驻扎。庞培表示,几年前他借给过凯撒一个军团,就把那只军团送去中东吧。
这么一来,凯撒没办法,只好把第14和15军团送走了,如此一来,他手头立刻就少了两个军团。而被调走的两个军团也没有真的去中东,而是被直接送到了庞培的辖区,成了庞培的部下。
局势迅速恶化,而凯撒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他立刻买通了时任护民官古里奥。此人虽然表面上支持元老院,但是由于作风奢靡,所以负债累累。凯撒帮助古里奥偿还了所有欠款,与之相对的,后者答应为凯撒充当一根搅屎棍,为元老院日常办公制造麻烦,拖延议事日程,给凯撒争取时间。
另一方面,凯撒又自散家财,在没有征得元老院同意的情况下,组建了一支新的军团,这支军团足足有22个大队,由清一色的高卢人组成,总人数相当于两支正规军团。因为法国南部高卢地区有很多云雀,所以凯撒将其命名为“云雀军团”。
直到公元前50年12月为止,凯撒的行动有效阻挠了元老院派,古里奥在元老院议事的时候,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断地行使“护民官否决权”,阻挠议案通过。由于护民官对元老院议案有一票否决权,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元老院甚至无法通过任何一份议案。
公元前49年初,凯撒南下,驻扎在了拉文纳,其驻地距离罗马只有不到三天的脚程。这个时候,罗马正好举行护民官的换届选举,凯撒是平民派的代表人物,再加上他刚刚获得高卢战争的胜利,所以在平民中享有无与伦比的声望。他向罗马公民大会推举马克. 安东尼为新一任护民官,代替之前的古里奥。公民大会几乎是全票通过了凯撒的提案,安东尼轻而易举地当选了下一届护民官。
然而这时候,即将卸任的古里奥突然赶到了拉文纳,为凯撒带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元老院突然对凯撒下达了“元老院最终劝告”。
元老院最终劝告
罗马的官方正式名称,叫做“元老院以及人民”,简称“SPQR”,顾名思义,元老院以及罗马公民在罗马政治中享有崇高的地位。但是,在法理上,罗马元老院是没有实权的。元老院只有向公民大会提出议案的权力,至于议案能否通过,则取决于公民大会的意见。这种关系类似于美国的参议院和众议院。
理论上,没有公民大会的背书,元老院什么都做不了,什么法案都不能发布,也不能调动任何一支军队。
然而这只是理论上。
罗马元老院是一个极端腐朽的机构,这一点从格拉古兄弟事件中就能看得出来。公元前133年和公元前121年,格拉古家族的两个兄弟,先后推行了两次政治改革,也就是千古留名的“格拉古兄弟改革”。格拉古兄弟真的是很奇怪的人,他们出身贵族,但却非常同情劳苦大众。他们向公民大会提出议案,主张授予罗马境内所有平民以公民权;为食不果腹的贫民发放“最低生活保障”;禁止无休止的土地兼并,保障农民的最低耕地面积;禁止债务奴隶制度……
这些改革措施当然获得了广大罗马公民的拥护,但却触动了元老院贵族的利益。于是恼羞成怒的元老院绕过公民大会,直接宣布格拉古兄弟为“不受法律保护的国贼”,向他们发布了所谓的“元老院最终劝告”,也就是变相的“诛杀令”。500多个军团士兵奉“元老院最终劝告”,直接冲进了公民大会现场,不由分说地把格拉古兄弟剁成肉酱,让格拉古兄弟改革直接胎死腹中。
后来元老院贵族们为了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又多次发布“元老院最终劝告”以攻击政敌。直到凯撒时代为止,所有被“元老院最终劝告”宣布为“国贼”的人都难逃一死。
当然,所谓的“元老院最终劝告”,根本没有法理依据。这只是各个元老院贵族以自己的号召力,强行清除异己的,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支持凯撒的罗马公民们,以及护民官们,多次阻挠元老院的议事日程,最终让元老院恼羞成怒。
公元前49年1月7日,经过了形式上的表决,元老院宣布正式对尤里乌斯. 凯撒发布“元老院最终劝告”,宣告凯撒为“国贼”。留在罗马城中的古里奥和安东尼不得不连夜逃出城,跑到了位于拉文纳的凯撒驻地。
元老院非常自信,因为至今为止,“元老院最终劝告”从未失败过,被宣布为国贼的人全部死于非命:
公元前121年,侵犯元老院贵族利益的格拉古兄弟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乱刀剁死。
公元前100年,力推“最低生活保障法案”的萨图纽斯,因为“元老院最终劝告”而被杀。
公元前63年,主张废除无限债务责任制的喀提林也因“元老院最终劝告”而被破门而入的士兵乱刀砍死。
而这次,公元前49年,元老院最终劝告,这一所向无敌的神器,又瞄准了尤里乌斯. 凯撒。
毫无疑问,此时凯撒的情况非常危险,其他军团都还留在南高卢,目前他手头只有一个“第13军团”。
就在昨天,凯撒还在给马尔凯努斯写信,希望达成一个妥协协议:凯撒和庞培同时辞去行省总督之职,并且各自解散部队,不过在解职之后,元老院要保证凯撒的个人安全。
这下可好了,信才刚寄出去,元老院最终劝告就掉到了凯撒的头顶。既然现在已经没有谈判的余地了,那就动手吧。
拉比埃努斯
我一直认为,尤里乌斯. 凯撒是罗马时代最接近神的人。这一点不仅体现在他令人难以置信的丰功伟业上,也体现在他的情绪和心态上。
现在的读者,通过凯撒的《高卢战记》和《内战记》,很难看出他本人的喜怒哀乐。他在书中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自信和从容,以及轻描淡写的人生感悟。我觉得当时年过40的凯撒,已经超越了仇恨、憎恶、癫狂之类的极端情绪,实现了与自己的和解。
但是,唯独对一人,凯撒始终是意难平。
这个人就是拉比埃努斯。
凯撒在《内战记》中谈到拉比埃努斯的地方很少,但他每次谈及拉比埃努斯,字里行间总是充满了愤怒和遗憾。这点非常神奇,要知道,甚至凯撒得知庞培死讯的时候,都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感。但唯独拉比埃努斯,凯撒永远都放不下。
拉比埃努斯与凯撒同岁,他出生于一个名叫珍古丽的小村庄。他17岁时参军,加入了庞培的麾下,不过,他却并没有一直服役到退休。
公元前63年,拉比埃努斯辞去军职,前往首都罗马竞选护民官。也就是在这一年,他结识了凯撒。
他们二人可以说是一见如故:他和凯撒一样厌恶腐朽堕落的元老院贵族,一样处处与贵族们作对,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能力水平非常接近,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二人就能了解彼此的心思。
公元前59年,凯撒担任行省总督,远赴高卢,而拉比埃努斯也跟着一起离开了罗马。在高卢作战期间,拉比埃努斯展现了惊人的战争才华,他甚至不需要凯撒下令,就能提前完成战略目标。所以凯撒在高卢战斗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分兵则已,一旦分兵就一定是自己带一支部队,然后拉比埃努斯带另一支部队,两支军队两线出击。
而高卢战争结束之后,凯撒直接任命他为北意军团总指挥,把军政大权完全交给了后者。这时候拉比埃努斯又展现了惊人的政治天赋,在凯撒离开高卢,前往拉文纳的时候,他把高卢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整个高卢迅速恢复了经济增长。
因此,凯撒甚至打算当自己当选执政官之后,把整个北意地区完全交给拉比埃努斯打理。
拉比埃努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甚至已经不能算是凯撒的左膀右臂,而应该说是凯撒的分身,凯撒的影子。在与凯撒朝夕相处的10年里,他就是另一个凯撒。
不过遗憾的是,这时候,庞培也注意到了拉比埃努斯。
因为拉比埃努斯和庞培之间,存在着特殊的羁绊——保护民关系。
没错,拉比埃努斯是平民出身,他出生的小村庄——珍古丽,属于庞培家族的领地。而拉比埃努斯的父亲,也是庞培家族的保护民。
这是罗马社会中的一种很特别的社会制度——罗马平民大多会世代依附于某个特定的贵族,成为这个贵族家族的保护民。这不同于“属民”或者“农奴”关系,而是一种政治上的忠诚关系:保护民无论是外出经商,还是在家种地,亦或是出国留学,贵族都为其提供治安和政治上的庇护,以及财政上的赞助。而当贵族需要带兵出征的时候,保护民也要为了贵族而战。
而现在,庞培已经站到了元老院一边,他与凯撒的决战迫在眉睫。夹在他们二人中间的拉比埃努斯的立场就变得非常微妙,他不论选择哪一方,都意味着背叛另一方,但同样的,他不论站在哪一边,都是符合道义的。
今天的我们很难了解拉比埃努斯当时是怎么想的,也无法得知凯撒这时做了什么。我想,以凯撒的性格,大概是不会刻意挽留拉比埃努斯,甚至可能根本不会跟他提及此事。
不过,现在我们都知道拉比埃努斯的最终抉择:加入庞培。
凯撒得知他的选择之后,也没有阻挠,相反,还叫人帮他收拾行李。或许在凯撒看来,保护民和贵族之间的纽带,也是值得尊重的。
拉比埃努斯留下了凯撒给他的所有封赏,只带着儿子和几个贴身随从,趁着半夜悄悄离开了凯撒驻地。不过有意思的是,凯撒几乎立刻就知道了他离开的事,于是派人骑着快马,星夜兼程追了上去,把封赏给拉比埃努斯的财宝、衣服、盔甲都送了过去。
这是凯撒对拉比埃努斯最后的情谊,是他对这个13年来朝夕相处的朋友,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骰子已经掷下
公元前49年1月11日深夜,凯撒召集了第13军团的全体官兵,他在官兵面前发表演讲,痛斥元老院的腐朽,罗马政局的黑暗,以及罗马贵族对凯撒本人的不公待遇,对整个罗马共和国的腐朽堕落狂喷不止。
站在演讲台下的士兵们听着凯撒滔滔不绝的批判,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激动,他们也开始呐喊起来:恢复凯撒的名誉!恢复罗马公民的自由!
公元前49年1月12日清晨,凯撒率领13军团来到了卢比孔河边。卢比孔河是罗马边界的象征,只要渡过此河,就进入了罗马城的范围。按照法律,任何将领在渡过卢比孔河,进入罗马之前,都必须解散军队。而带着军队渡河显然是不折不扣的叛乱行径。凯撒没有马上渡河,而是默默站在河边良久。追随他的13军团将士们站在他身后,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
终于,凯撒转过身来,对着将士们说道:“一旦渡过这条河,一切都会万劫不复,如果就此停下,只有我就会遭到毁灭。”
“前进吧,向众神的方向前进,向侮辱我们的敌人前进!”士兵们齐声呼应。
于是凯撒走在队伍最前端,带领众将士渡过了卢比孔河,向着罗马城笔直前进。
这一年,凯撒正好5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