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关系（一）

（个人脑洞罢了，切勿上升任何人！） 北方门前/一个小女人/在摇铃/我愿意/愿意像一座宝塔/在夜里悄悄建成/晨光中她突然发现我/她眺起眼睛/她看得我浑身美丽         ——海子 一个月很快地过去了。 林高远在这段时间内照常经营着他的品牌，把“努力赚钱”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同时，他每天吃完午饭就跑去逛附近的家具店，挑挑拣拣，买了一样又一样。经朋友介绍，又把车开了五公里远，去找人定制了一张2m×2m的大床。 他把家里的大部分家具都换了一个遍，看上去，倒有一点像是一套新房子了。 另外，他每天傍晚回家的时候顺路绕了一圈，拿着曼昱交给他的钥匙，打开她的房门，走进她在深圳租的三室两厅里，将她的东西每天搬一些到自己的住处去。 他把最后一个箱子拖出房门，直起腰来关门时，望着空荡荡的房子，不禁感慨：终于搬完了，她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曼昱则背了背包和相机，国内外跑了许多地方，每个地方只待两三天，却也看了许多不同而多彩的风景。 她看过高原的边缘滑落了一个铁锈色的夕阳，也在红褐色的云霞下穿起异族的服装；她拍下了山岭上那层不透明的蓝色，也在遇见山上吃草的牛群在渐弱的日光里微微闪现出一种柔软的粉色时，想起了千万里之外的林高远。 风很大，把她一头柔软的短发刮得乱飞起来。 她站在广阔的天地之下，一呼一吸之间，最后竟然是突然想听听林高远的声音。 她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掏出手机来时才想起现在自己跟他是有时差的，只好随手拍了一张风景照，往他手机上发了过去，然后敲敲打打，删删改改，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才合适。 她不知道应该以什么身份跟他对话。老搭档？老朋友？还是未婚妻？ 她感到自己的生活出了大乱子了——要结婚了，和林高远。 五天之后，林高远在机场接到了她。 车里，她踌躇几次，终于忍不住了，说：“我能连我的蓝牙来放歌吗？你的品味真的有够土的。” “随便。”林高远一边开车一边说，“我觉得不土啊。” 曼昱摆弄着手机，终于连上了蓝牙，切换了歌单，舒服了。 “怎么样，出去了这么久，治愈情伤了吗？”林高远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 见她斜斜地瞪眼看过来，嘴巴撅起来，林高远心下觉得好笑：“其实我超级喜欢看你每天发给我的信息。” 她整个人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似乎有些疲惫地动了动脖子，随口应道：“每天发给你的不就只是几张照片吗？有什么好喜欢的？” “这就够啦。”林高远笑起来的时候，俨然和二十出头时没什么两样，“看过照片，就当跟你一起去旅行了呗，一分钱不用出就走遍大江南北，多划算。” “你……”她哭笑不得，想了想，又兴奋起来，坐直了身子，扭过头来笑着跟他说，“对了对了，我还学会了一句阿拉伯语！” “哪句？” “你听着，嗯……”她右手握成拳，撑着下巴，想了老半天，车子都开过了两个红绿灯，才纳纳地说，“嗯……忘了怎么说了。” 林高远直到这时才哈哈大笑出来。 车子开进车库，林高远把车倒进停车位，然后带着她乘电梯回家。 曼昱进了屋，转了一圈，见满室家具几乎都跟自己印象中的不一样，当即冲林高远鼓了鼓掌：“大手笔啊。” “这叫办事效率高。”林高远伸手敲了敲茶几上的文件袋，“登记需要的材料，户口本什么的都在这里了。你的也在这里，你爸妈寄过来的。” 曼昱把文件袋拿起来，翻了翻里面的东西。 林高远笑眯眯地说：“检查好了吗？我们可以结婚了。” “什么时候？”曼昱赶紧问他。 “明天下午。” “明天？你说明天？”曼昱好似不太相信，在他旁边坐下，“这么快？” 林高远理直气壮地说：“你不是说要尽可能快的吗？我可是算着你旅行回来的日期去预约的。” 曼昱眼珠子转了一圈，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行，那我们明天就结婚。” 语气轻松地活像是在菜市场的鱼档前拍案决定要买哪一条鱼一样。 林高远凑近了一点，盯着她的眼睛：“不反悔？” 曼昱皱着眉头很认真地思考了半天，对上他的目光：“我好像也不太亏。” 这漫长的思考时间里，林高远一颗心被吊在半空中，直到听见这一句话，他才暗暗松了口气，伸出手来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明天你穿什么去登记呢？” 曼昱已经记不清上一回林高远这样揉她的头发，要追溯到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总觉得那已经是蒙尘了的记忆。 她感觉自己的脸久违地有些烧起来，于是低下头来轻声说：“没想过这个问题，随便穿穿吧。” “我得穿得正式一点，明天晚上我还有个饭局。”林高远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不自在。 “去嘛，反正结个婚应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想当天结婚的人也可以去上班的嘛。” 林高远不置可否，又问：“那现在我们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曼昱反问他。 “想跟你一起看电影，明天，你跟我的关系可就不一般了。” 于是他们窝在沙发上看了日本的电影《情书》，算做跟单身的日子告别。 曼昱舟车劳顿，看到一半，就支撑不住，靠在林高远的肩头上睡着了。 投影幕黑下来，林高远才感到自己的肩膀酸极了，也突然感到很庆幸。 很庆幸，没有跟她别过。 两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