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live·业余制作人》第五章·The One①
如果UTX高中的保育室有安装监控摄像头，那监控室大爷一定会以为摄像头出故障了，因为画面中的陈霖在英玲奈离开后一直呆呆地坐在床上，足足有十几分钟一动不动。
陈霖现在是动静分明：身体几乎纹丝不动（呼吸还是有的），头脑则是在飞速运转。
经过十几分钟地冷静思索和回忆，一幅幅刚才还无法想起的画面不断在陈霖的脑海里显现，就像是一台卡爆了的电脑经过修复，终于将使用者此前尝试打开的图片、播放的声音和视频逐个运行起来。
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陈霖回想起了自己从眼前一黑，到跟统堂英玲奈道别之间的具体过程（有一些是他自己的记忆，有一些是英玲奈聊天时告诉他的）：
陈霖倒地的时候，补完妆的统堂英玲奈正好路过，她目睹了陈霖失去意识的全过程，马上就冲过来救援。经过简单检查，英玲奈判断陈霖没有生命威胁，也就稍微放下心来。她请另外一位路过的同学帮忙去找老师或校医，与此同时，她也尝试着将陈霖唤醒。当一位老师快步赶到现场时，英玲奈正好将陈霖唤醒了——当时的陈霖虽然脸色不太好看，神志也不太清醒，但他还可以在英玲奈和老师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自己走到保育室，脱掉鞋子和外套坐到床上休息，不需要别人把他背过来。
老师再次为陈霖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确定他没有大碍，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了。随后，老师和那位帮忙的同学都因为有事在身，先后离开了保育室，只留下统堂英玲奈和陈霖两个人在那里。
距离杂志专访还有一段时间，英玲奈干脆留在了保育室里当陈霖的陪护人员。陈霖坐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后脸色就好多了，谈吐也逐渐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不再阿巴阿巴。
英玲奈和陈霖聊起天来，从自我介绍开始，两人向对方介绍自己目前的生活状况，甚至还互相透露了各自的家庭情况，然后在某些方面还给了对方一些建议。
虽然事情的大概脉络已经浮现在陈霖脑海里，但有好一些重要的细节他暂时依然是想不起来——
他跟英玲奈最开始聊天的契机是什么？
他到底说了什么，将英玲奈的“好感度”在短时间内刷满了？
还有，他是怎么拿到人家私人电话号码的？
“可恶，这种重要的细节竟然......”
其他事情他倒是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跟陈雅的聊天内容、关于音乃木坂学院的一系列事情......
“这么多劲爆内容都能差点忘记，真是说不过去啊。”陈霖苦笑道。
算了算了，想不起来的事情硬想是没用的，还不如干点别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说不定做着做着冷不丁就想起来了。
干点什么好呢？
陈霖环顾四周，在床头柜的桌面上发现了自己的背包，应该是那位搀扶他的老师帮他带过来的。
陈霖工作专用的笔记本电脑和卫宫良介给的那两个素材U盘就放在背包里，背包是加厚防跌型的，刚才陈霖那下重重倒地对背包里的东西影响不大。
既然想不起事情，那就干点正事，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陈霖活动了一下脖子、双手和双腿，确定一切正常后便掀开被子跳下了病床，穿好鞋子，拿起背包走到保育室靠窗的一套休闲沙发前坐下。他取出配置过万的笔记本电脑，接上电源和鼠标，然后又取出素材U盘，接进USB接口。
“让我看看你们跟A-Rise有什么区别。”
陈霖操作鼠标，点开文件夹，开始浏览U盘里的音视频素材。
这个校园偶像组合叫Midnight Cats，直接翻译成中文是“午夜猫”，这是一个由两位女生组成的团队。
“我的天，你们校园偶像都有这么多经费的吗？！”陈霖仅仅看了几条分镜素材，就忍不住感叹起来。
目前他看过的分镜素材数量还比较少，暂时无法对比Midnight Cats和A-Rise的演出水平孰高孰低，但仅仅在这几条素材里，陈霖就已经看到了教学楼、滑冰场、校外街道三个场景，两位演出者还穿了4套完全不同的服装。
“滑冰场这条片子应该总共只有三个机位，其中两个是固定机位，负责拍人物特写还有一些中景，另外一个机位由摄影师手持，拍完了剩下所有的前后远景，竟然还有一个惊艳的俯瞰镜头。”
陈霖不禁为摄影师鼓起掌来：“兄弟辛苦了。”
那位手持设备的摄影师堪称全场MVP：这一趟下来，他不仅拍摄到了质量良好的近景、特写，而且还在拍完某个面部特写后立刻转身，扛着沉重的摄影机狂奔数十米，然后快速跑了三层楼的楼梯，在极短时间内从滑冰场地面上升到观众席第四层的高度，拍下歌曲结尾处最精彩而又最重要的俯瞰镜头。
陈霖之所以知道这些细节，是因为镜头忠实地把摄影师扛着设备转身奔跑、急速爬楼梯的全过程记录了下来，一刀未剪（因为这就是原始素材）。
要知道摄影师拿的不是手持小DV，而是几斤重的专业大家伙啊！
就算忽略拍摄水平，这种职业态度的摄影师也绝对不是用便宜价格可以请来的，所以陈霖才猜测Midnight Cats这个校园偶像团体拥有庞大数目的经费。
话说这个MV的总策划真乃神人也，就是有点在坑摄影师。
......
文件夹里的素材总时长多达2个小时，陈霖全部都浏览过一遍。长的就倍速播放或快进跳过无关内容（比如刚才的跑楼梯），短的就用正常播放速度看完。
“嗯，不难。”陈霖点了点头。
他看完一遍素材，大致明白了策划想要什么。
你不想要的，我会毫不犹豫一刀剪掉；你想要的、你精心设计出来的，我一帧都不会漏，而且可能还会给你加上足以烧掉5000块钱以下配置的笔记本电脑的显卡的特效。
陈霖并不是天生强大，也不是天生要强，他只是拥有这么多年来积累的丰厚经验。
只要看得多、做得多、有丰富的经验，就能够轻松get到别人的想法，并且能快速还原出来。
仅仅花了20分钟不到，陈霖就已经粗剪出了一个版本的MV成品！
30%→32%→33%，在等待特效软件做渲染的时间，陈霖切回到文件夹界面，看着那一大堆音视频素材。
“总策划想要的大概就是这样了，但现在还缺少了一点灵魂。”
能够补完这点灵魂的人并非陈霖，而是这个MV的总策划自己。
陈霖拿起手机，拨通了卫宫良介的电话。
“喂，你好？”卫宫良介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疑惑，因为他跟陈霖才刚分别不久，他还以为陈霖打错了。
显然陈霖没有打错，他问道：“良介，你该不是回了家打算补觉吧？”
“这个提议不错，我会考虑一下，但并不是。”卫宫良介回答道，“我已经忙到快要抽筋了。”
“忙好啊，忙才有钱赚。”陈霖说，“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卫宫良介：“请问。”
“Midnight Cats的所有音视频素材，你至少应该都看过一遍了吧？”
“当然啦，都看好几遍了。”卫宫良介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知道那个文件夹里面，每一条素材都已经被拍摄者用最常见的命名规则起好名字了。”陈霖看着电脑屏幕，说道。
文件夹里的音视频素材全部都是用“字母+数字”的方式命名，无论是音频还是视频都是这样。
卫宫良介说道：“我知道，都是A1、C4、F16、J20之类的。这种命名方法很常见，但是对于我来说就很麻烦，我还得另外开个文档，把每条素材具体是什么内容记下来。”
“嗯，你这是很常规的做法，跟我猜测的一样。”陈霖微微一笑，说道，“我打这通电话的其中一个目的是为了告诉良介你，我已经粗剪好第一个版本了。等特效软件把两小截素材渲染完毕，我就可以将它们拖进时间轴，然后导出第一版的成品。”
“这......这么强？？”卫宫良介大吃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才几个小时啊？？”
陈霖打这个电话不是为了炫耀和听别人夸奖，而是为了办正事的，他继续说道：“良介，我比较谨慎，有件事情要跟你确认一下——这就是给你打电话的另外一个目的。”
“什么事？”
“你作为业内人士，你一定知道每位MV的总策划者在指导演员开演、摄影师开拍之前，完整成品的大致状态就已经在他们脑海里浮现了。”
“嗯。”
“从这次Midnight Cats的素材来看，表演者的演出完成度、摄影质量都那么高，整体策划又这么用心，那就意味着总策划者的脑海里肯定已经有完整的成品了。也就是说，什么时候该切什么画面，什么时候该用哪段素材的哪几秒钟，肯定都已经是设计好了的，根本不需要后期人员——我们去伤脑筋。实际上我们也不会有自由发挥的空间，只需要跟着他们的想法去做就好了。成品的灵魂是总策划者的idea，我们即使是国家炼金术师，也炼不出别人的灵魂。”
卫宫良介令人欣慰地get到了陈霖的梗：“毕竟人体炼成是禁忌呢......小霖，道理我都懂，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总策划的idea啊！”
“他应该会写上一份具体要求的，我在文件夹里没有看到，你会不会是忘了发给我？”陈霖问。
“没有。要是真有这份东西，我就不需要请小霖你帮忙了。”卫宫良介说道。
“在医院的时候，你说是熟人拜托你做剪辑的，那会不会是你的熟人忘了给你呢？或者是他给了你，你没看到？”
卫宫良介愣住了：“啊这......”
“如果你拿到的素材文件夹里没有，那就检查一下你的电子邮箱和家门口的传统邮箱。有些甲方保密意识比较强，会把素材和剪辑要求分开发送，我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从陈霖的话里可以听出他的工作经验是实打实的，非常充足。
“这......请稍等一下！”卫宫良介连忙应道。
紧接着，陈霖就在话筒里听到快速敲击键盘的哒哒声，显然卫宫良介是在迅速登录自己的电子邮箱。
“没有啊......”卫宫良介嘀咕道。
“噔噔！”
你说巧不巧，电脑收到新邮件的提示音就在这时候响了起来，音量之大，陈霖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
“啊！”卫宫良介点开邮件，看了两眼，就丢掉了鼠标瘫倒在椅子上。
“什么情况？”陈霖问。
“我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里面是......完整详细的剪辑要求。”卫宫良介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自己烦恼好几天结果是白烦恼了，死了这么多脑细胞结果是白死了，换成谁都会感到沮丧，卫宫良介现在也是很正常的反应。
“不会吧，现在才发来？你不是已经接手好几天了吗？你那位熟人有点坑啊。”陈霖说道。
“这个一言难尽，不能怪他。”卫宫良介摇摇头，定了定神，让自己稍微振作起来一点，“小霖，我觉得我们应该见一面。”
陈霖赞同他的提议：“同意，而且要尽快。你现在在哪里？”
“你呢？我是本地人，还是我去你那边吧。”
陈霖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在UTX高中，今天早上我们见面的金拱门附近有一间星鹿咖啡，我们就去那里吧，反正很多人在那里办公。”
“嗯，我以前去过，那我们待会见。”卫宫良介说道。
两人又简单沟通了一些细节，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打完，软件里的进度条也已经跑到了98%，陈霖又稍微等待了一会儿，进度条变成了100%，渲染彻底完成。陈霖把制作好的小片段拖进了剪辑软件的时间轴里，由于导出视频需要一定的时间，陈霖不想让卫宫良介久等，于是就没有导出，他把工程保存好后就关了电脑，拔掉电源线，将电脑和所有配件都收进了背包里——收进背包之前，他把所有正在发烫的东西都拿到了空调口进行快速物理降温。
背包收拾好了以后，陈霖穿好外套，又走到镜子前整理一下仪态，然后离开了保育室。
陈霖联系了那位负责接待来宾的工作人员，后者在一楼大堂（严格来说其实是三楼）跟陈霖会合，回收了陈霖的VIP来宾胸卡，又说了一些礼节性地客套话后，便将陈霖送出了UTX高中的校门。
陈霖的UTX高中参观之旅就此结束，虽然跟预想中存在比较大的差异，但总体来说还是非常充实的，而且收获颇丰。
著名校园偶像的好感度、友谊以及私人手机号码，这三样东西可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而且还是异性），更别说是一次性获得三样了。
......
（下接：第五章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