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的旅行者》 第四卷 落叶非花 第三章 寻找、背后的真相
“薇娅！薇娅……我肚子饿了，你吃点什么东西吧！”
早上，我向迈克报告了就快到达卡尔达尼亚的事情。
我告诉他，等完成约定之后，我会再跟他报告的。
然而尽管我发了好几条信息，但迈克却只回复了我一句“知道了”。
对此，我很是不满，却也很是高兴。
我不满他敷衍我，但也高兴他能够好好的回复我。
这虽是惨烈的成果，但总归有所进步。
接下来，只要我赌上自己，倾注自己的全部。如此一来，就不怕没机会了。
“薇娅，我说薇娅！你在听吗？”
“吃饭~~该吃早餐啦~~！”
“要你多事！”
我怒吼了塔布莉丝一句，但还是叫了餐点。毕竟我是真的有点饿，而且也没必要跟她在这种事情上计较。要是对她的话一一对应的话，我可是会很累的。
“薇娅，先吃蛋啊！煎蛋多好吃，你别老是吃面包了啦！喂~薇娅……”
真是的，连吃个早餐也不让人消停。
唯一庆幸地是只要摘下耳坠塔布莉丝便会消失。也不知道她真的只是我心理暗示的幻影，还是说就只是不知为何单纯只是死后寄附到了这对坠子上，但我至少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
不然让她一直这么吵吵的话，我感觉我会被她折磨得神经衰弱，然后说不定哪天就会猝死。
我可以被其他任何人杀死，但我唯独不想死在她的手上。
“薇娅，你不愿意去我家的话，那就先去那家伙家里吧！我们一起去探望一下帕丽斯爷爷也好！还有安吉、迪米露什么的，都好久没见了。”
“这个不用你说。”
我对她的话，感到厌烦。我真希望她能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要跟我搭话。而且害死她的人可是我，她也知道这件事了，为什么她还能一直叫我薇娅啊！
“是吗？那你能先联系帕丽斯爷爷，通知先准备露露莫拉吗？我到时候想吃。”
塔布莉丝，她真的让我感觉很奇怪。
“对了，乌鲁姆斯也是。乌纳做的鱼，已经有十年都没吃过了呢！”
“乌纳已经死了。”
以前还是朋友的时候我就没能看懂她，所以才会发生那种事情。而在她死后，如今我就更是看不懂她了。
“什么？乌纳死了？”
“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差不多就是在你刚来潘多拉尼斯的时候，没多久他就死了。”
一开始从迈克那里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很吃惊。乌纳跟蕾雅差不多年纪，比我们也就大个几岁的样子。他总是沉默寡言的，除了做菜对其他的事情都不关心，基本上也都只呆在家里研究食谱，都不怎么外出，实在是想不到他怎么会死。
而且他还是被人发现死在采购食材的路上的，还是因为圣光术而死。他都没什么机会跟人接触，就跟提与人结怨了。况且还是与安达拉瓦亚人，这再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可乌纳就是死了。而不只是他，同行地两个搬运货物的佣人也都死了。三人全都死于圣光术。听说，等帕丽斯爷爷赶到的时候，帕丽斯爷爷就只找到了运送货物的马车。
而他们，除了有过微弱的使用过圣光术的痕迹外，他们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因为牵扯到了安达拉瓦亚人，家里和迈克家似乎都有多方探听、认真调查过，也动用了很多关系，但到最后似乎也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只能是不了了之。
“这样啊！死了吗……那就没办法了。”
中午，空艇到达了卡尔达尼亚。预计晚上就能到达卡达尔，其后就是自由时间。剩下的大约两个半月可以自由活动、随意游玩，除了人身安全得自己负责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让人困扰的。
不过也就是一直以来的事情，到哪里都一样的。
我在餐厅用餐，对面坐着塔布莉丝。
她就像是附身灵一样跟着我，到哪里都甩不开。
我也习惯了，也无所谓了。
反正她也就剩个虚影，就算很吵，也仅此而已了。
况且，她现在很安静。
她趴在桌子上，像是在享受着桌子的冰凉一样，将脸紧紧地贴在了上面。
“……”
我一边静静地用餐，一边注视着她。她看着远处的一桌人，双唇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薇-娅-这-个-笨-蛋……”
我读着她的唇语，但其内容却让我气不打一处来。她虽然没有出声，但她不停地念叨着。我忍不住就想对她发火，好在我还算冷静。
这里是餐厅，有很多人都在这里用餐，我没必要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跟她起争执。
“之后再跟你算账！”
这么想着，我压下了心中的怒气。
我静静地用餐，轻轻地咀嚼，细嚼慢咽品尝着味道。
我觉得吃东西是一件挺享受的事情，我乐意享受这样的乐趣。我一点一点地吃着，塔布莉丝不知何时变成了面向朝我。她看着我盘子里的肉块，将手伸了过来。她想拿走我的肉块，但她的手当然是直接穿了过去。
“无谓之举。”
我将切下的肉块插起，放到嘴里。我细细地咬着，受到心理作用地影响，肉的味道变得更美味了。
我就这样慢慢地用餐，塔布莉丝就这样看着我。期间她没有说一句话，平静得简直异常。
用过餐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将房门紧锁，塔布莉丝穿门而过，直接就进来了。我无视她的存在，将约定好要交付的东西从行李中取了出来。
我打开盒子确认。指肚大的宝石呈现出浅蓝色，那比天空还要清澈的颜色泛着透明，一眼可以看到下面垫着它的软布。它静静地躺在软布之中，全身光滑、却只是通透，丝毫不泛光亮。
都说宝石有灵性的话，那么这颗宝石或许就是死了吧！
它丝毫没有一点生气，一点灵气都没有。
“……薇娅。”
突然间，塔布莉丝叫了我。她从身后抱着我――似的，虽说没有感觉，但也着实吓了一跳。
“你又有什么事？”
“薇娅你，知道《女神之泪》吗？”
“女神之泪？”
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却是好像哪段神话相关的类容。虽说在外面，神话就只是神话，可在这个世界神话可就是古老的历史。《芙瑞多姆》中有记载，从这个世界诞生直至大约一千多年前的所有事情。
不过遗憾的是，至今为止所了解到的内容就连达可丽人都还未覆灭。至于女神之泪，或许是更后面的内容吧！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也就是女神的眼泪。”
“那又怎么了？”
“传闻中‘女神之泪’有三种：同情的眼泪、悲伤的眼泪和痛心的眼泪。”
“所以呢？”
“所以薇娅你觉得你拿着的是哪种眼泪？”
“同情的眼泪可以将往死之人复生，悲伤的眼泪可以给不幸之人以予祝福，而痛心的眼泪则可以实现有且仅有一个的任何愿望。提示，听说女神越是伤心，流出的眼泪就越是纯澈。”
“……你想说这个就是女神之泪吗？”
“薇娅，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这就是女神之泪，而且还是最为难得的痛心之泪。并且，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这……”
这确实很有可能，但这事塔布莉丝会知道就很奇怪了。
“所以，你明白了吗，薇娅！别再……”
“你为什么会知道？”
“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要是告诉了你的话，我刚刚告诉你的事情也就全然没了意义。”
塔布莉丝的话很认真，她看起来不像是在说假话。可我看着她，却是无法信任。胸口阵痛，那是过去的教训在提醒我，绝对不能信任这个女人。
不论她说的是什么，不论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不会再去相信她了。
“那就算了。”
我注视着女神之泪，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痛心之泪。我将它拿来放到眼前，我无所谓地想着迈克能多在意我一点，塔布莉丝立马就从我眼前消失就好了。
“薇娅，真的不要去。”
我试着许下了愿望，结果却没有实现。
不由得一声轻笑，稍稍有些期待的我还真是有够傻。不过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也就无所谓了。
我将蓝宝石放进了盒子里，将塔布莉丝的鬼话当成耳边风。我将带着的耳坠取下，在床上躺下。在到达卡达尔之前，我准备稍微休息一会儿。
晚上，空艇在卡达尔的空艇港降落了。
“阿娅！”
“帕丽斯爷爷！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一点没变，真是让人羡慕！”
我拖着行李从空艇里出来，帕丽斯爷爷等在外面，马上便帮我接手过去了。
帕丽斯爷爷看起来和十年前一样，明明我都长这么大了，他却几乎一点没变。梅蒂尔德斯真是个狡猾的种族，要是我也有一点梅蒂尔德斯的血统就好了。
我不用活得那么长，只要在我临死之前还能维持住现在的样貌就好了。
“阿娅也是，一转眼不见，都变成大姑娘了。”
“阿娅现在这么漂亮，想来少爷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吧！”
“算、算是吧……”
我将某人的笑声无视，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怎么，闹矛盾了？”
“嗯……”
“这样啊……！我很看好你们两个，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尽管来找我吧！”
“嗯。”
……
“小姐！你回来啦！”
“安吉，好久不见。”
回到家里，帕丽斯爷爷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晚餐。我坐在侧席上，帕丽斯爷爷和安吉她们站在我的身后候侍。我没有邀请他们一同用餐，因为这是行不通的。
小时候无论我怎么劝说，她们都没有屈从。
服侍主人，服侍主人的家人、朋友，造访这里的客人，那就是他们的职业，是他们的工作。尽管我们的关系很好，但是身份依旧有着差别。他们当然可以与我对等，我也乐意这样，可如此一来，他们就等同于放弃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要是哪天我不准备再在这个家里做管家了的话，我会很乐意和阿娅你一起用餐的。”
礼仪永远是我们之间的一道坎，也就是放弃如今的工作，才有可能。
“那么，帕丽斯爷爷坐下来不就好了。”
“这是不行的，阿娅。”
以前的我不明白，那困扰地笑着回拒我的帕丽斯爷爷的心情。但如今的我，已经有点明白了。
“帕丽斯爷爷，很好吃哦！让你费心了！”
“阿娅喜欢就好了！”
我用完了餐，擦了擦嘴从椅子上起身。我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可是眼前的风景果然有所不同。
是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妹妹了吧！
或许是因为哥哥已经不再会陪在我身边了。
迈克和以前已经全然不一样了；我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薇~娅~一起洗澡吧！”
安吉告诉我已经做好了沐浴的准备，我向她道谢，她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安吉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就开心的不行，但她又拼命地克制，不让其浮现在脸上。她那不停地忍耐，压抑着自己的样子，不管看几次都看不厌。
“呐，水温是不是有点太热了？”
啊……！好舒服！
洗干净了身子，我进入浴池，在浴池躺下。炽热的水温刺激着我的肌肤，它让我的肌肤感到刺痛，但我却忍耐着只觉得畅爽。
热水为我驱除了疲倦。虽然在空艇上也住的很是舒适，但空艇毕竟条件有限；而且，人类果然还是脚踏实地才会觉得踏实。
我享受着热水的浸泡，一个人躺在宽大的浴池里。
“阿娅，差不多该出去了。”
“再泡一会儿了啦，迈克！”
“但是，我已经受不了了啦，阿娅！”
“要不这样，阿娅！你接着泡吧，我就坐在这里等你。”
“……好吧！”
温暖让我感到舒心，泡在热水里后，心情不自觉地就放松了起来。
“阿娅！喂、阿娅！快起来啦！帕丽斯爷爷！喂、修内拉，快来帮忙把阿娅拉上来！”
有时候，我会不知不觉地睡着。
我会梦见天国，那是个白色的世界。
白色的世界无比宽广，但就只有我和哥哥两人。
我依然叫着迈克，哥哥依旧叫着我阿娅。我们在这里生活，不久就有了孩子。
“过来，内娅！”
哥哥给孩子取名米露内娅，孩子长得很像我，她总是很粘哥哥。她这样让我很是困扰，但她却是乐此不疲。不过，因为是我的可爱女儿，所以我也就原谅她了。
有了内娅，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生活，我们在那个只有我们的白色的世界快乐的幸福着。很快，新的孩子又出生了。这次是个男孩儿，小家伙很小、好可爱。内娅老喜欢有事没事就逗弄他，每次都弄得他哇哇大哭个不停。
内娅虽然很喜欢欺负弟弟，但同样的也很照顾弟弟。她就像是个大姐姐一样，会学着我的样子，教会弟弟这这那那。他们姐弟的关系很好，当然是站在内娅的立场上。
然后，第三个孩子也出生了。
然后，就没然后了……
当纯白的世界开始出现色彩，天国也就化作了云雾不复存在。
那终究只是我的梦，是我泡坏了脑子才会出现的幻想。
如今，我又来到了这个幻想的世界。
只是如今，这里已经只有我了。
我坐在白色世界的尽头，我坐下那天国的边界。
这里，是云层之上。
下面是充满了漆黑的陆地，只有零星一点的光彩。我坐在天上俯视，浴池里的我正泡在池子里，一脸地惬意。
这样的世界是我想要的吗？
这样的世界真的就是我的天国吗？
当然不是。
天国不是因为这里是天上，没有其他人。
而是因为有迈克在，是因为迈克和我走到了一起。
若非如此，即便这里真的就是天国。
于我而言，也是毫无意义。
我按住了云朵，从天上跳了下去。
眼前的风景飞速地变化，速度快到我一个也看不清，完全反应不过来。
“……”
梦醒，天国的景象迅速变得模糊。
明明就是个什么也没有的世界，却是很快就成了从未存在过一样。
“薇娅，果然……还是要去吗？”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将其长长地吐出。听着身边的塔布莉丝的话语，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从浴池里起身，璐露米拉来到我的面前，为我擦拭着身子。我接过伊索递来的浴袍裹上，在换衣间换好了衣服回到了那间充满了回忆的房间。
“薇娅！我不会吵你的，所以今晚你能就这样带着睡吗？”
我来到床边，准备睡觉。我听着塔布莉丝的话，若是她不说的话，我就会考虑了吧！但既然她都这样拜托我了，要是不拒绝她的话，怎么对得起我自己呢！
“等下、薇……”
我在床上躺下。
许久了，就只有我一个人。
稍微、有点寂寞――这么想着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到了吗？
早上，用过餐后，从迈克那边收到了联络。
内容就只是确认一下我有没有到达，不知道是不是迈克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了，看起来他似乎是有点担心我的样子。这还真是意外的收获，只是仅仅这样的话，当然不够。
“阿娅……”
“没事的，帕丽斯爷爷。我就是到处走走，不会有事的。”
难得得到的机会，以手上仅有的手牌，我得在这个地方实现逆转才行。
谢绝帕丽斯爷爷的跟随。虽然很对不起帕丽斯爷爷，可是有他跟着的话，就算是有什么事情，恐怕也会变得就跟没事一样了。
“薇娅……”
“你太吵了！”
我走在路上，向着约定的地点前进，身边跟着塔布莉丝。
我做好了准备。因为约定只是说十年后并没有指定哪天，可就像是命运一样吧！正巧今天就是十年前的那天。
卡达尔南边，卡尔弗塔丽亚。
这里是从迈克家去往塔布莉丝家的路径之一。
十年前，我和迈克从塔布莉丝家回家，然后在这里被不认识的人袭击了。
很幸运的是，我们遇到了个大姐姐。
当时，她似乎正好路过。
如今想来，当时的她似乎很是紧张。
她解决了袭击我们的人，将放着女神之泪的盒子交给了迈克，告诉我们让我们帮忙保管一下，十年之后再拿到这里来。
“其实，连约定都算不上呢……也难怪迈克会忘掉。”
就算不是如此，过了十年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很自然地忘记了。
什么都记得，什么都会去记住，记住的东西就不会忘记；在本就很是健忘的人类之中，像我这样的家伙反而才是异类吧！
而说是异类，如今也已经向着更为扭曲的方向前进了。
“薇娅……”
我已经停不下脚步了。
“薇娅！”
我已经坏掉了。
“薇娅――快逃！”
我已经……
除了我以外，谁也不在的公园。
卡尔弗塔丽亚，不用塔布莉丝提醒，我看到人过来了。
那是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他径直向着我走过来，我想要起身的，可我却站不起来。
我的身体状态很正常，我如今也很冷静。我很平静，平静到就连我自己都害怕。
我动不了自己的身体。我像是被人施了魔咒一样，被定在了长椅上。我只能看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不断地向我走近。
“拿来吧！”
我只能，看着他来到我的面前。他只是开口，我就将女神之泪交给了他。
“多谢了！”
他将装着女神之泪的盒子捏碎，只拿着女神之泪离开了。他就这样远去，我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而后……突然倒下。
“……娅…………”
我虽然动不了，视野也失去了色彩。但不知为何，塔布莉丝的话却清楚地听到了耳里。
“薇娅，都叫你别来了……”
我已经看不见了，那后面的话语也听不到了，然而我还能感觉得到。塔布莉丝还在我的面前，她就站在我的身边，默默地就像是在为我感伤一样。
为什么她会……？
心中留下了遗念。明明是为了迈克才做到这一步的，呵~~没想到结果最后却想着她的事情。
不过算了！预定中的结果之一，虽不是最好的，但这样一来迈克就再也不可能无视我了。我将永远活在他的心里，一直……
“真是的。小兔子居然是怜姐的孩子什么的，因缘这种东西还真是有够糟糕的呢！”
……
“笨蛋！”
“都一次又一次地跟你说叫你别来了的……就为了那么个垃圾……薇娅，你真的是没救了……”
“嘛……我也是就是了！”
少女望着天空，眼泪从她的脸上淌下。
她曾诅咒过这个世界，但最后选择了宽恕和原谅。
“真的，就这样可以吗？”
“嗯。”
她曾有过一次改变的机会，但她放弃了。
她就是她。她虽然没办法决定生下来是什么样子，但幸运地是她可以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自己所做出的决定，她从不后悔。
自己所说过的话，她也从不收回。
她就是她，她是塔布莉丝。
从薇娅那里得知是她害死得自己的时候，她都不曾懊悔过。
事到如今，她却有些犹豫了。
“那个时候的选择，真的对吗？”
她不知道，她得不出答案。
话说，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
塔布莉丝低下头，长椅上一对绯色的耳坠静静地躺在上面。绯色之坠粉润如唇，细致如鲜。其夺目艳人的光泽比婴儿的肌肤还要细嫩。
塔布莉丝坐在绯色之坠的旁边，她温柔地抚摸着耳坠，小心翼翼地注视着。
她倚靠着长椅，不久便散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