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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音乐游记全集 于懐陽

2023-06-27 23:28 作者:于懐陽  | 我要投稿

上海滩音乐游记

上海滩,从许文强黑色风衣上的白围巾上走来,从冯程程站在桥上充满深意的眼神里走来,当然也从叶丽仪的《上海滩》里浪奔 浪流。

香港的电视剧在八十年代达到了巅峰。无论是演员还是题材。

2000年来到上海,一下火车,路边的快餐店就给我上了一课。点了一份简单的早餐,看到旁边有个饮水机,正要接一杯水,忽然看到居然是收费的,白水收费?5毛一杯。

坊间的那些传闻立马成立了,原来上海人真的很小气,一杯白水居然收费。

当然根据我的消费水平是不介意的,五毛钱,毛毛雨了。

上海作曲指挥系学生只有七八个人,来上课的有瞿小松、谭盾、金星等等。我们还特意被邀请去大剧院看了一场金星的现代舞剧,那个功底是真好,一蹦五尺高,漫长的红绸子,人随绸缎,满场飞舞。

现代舞讲究身段的解放,和中国舞的身韵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中国舞是程式化的,如同梅兰芳的戏曲艺术,现代舞是自由化的,如同布莱希特的第四堵墙。

功底都是属于明劲巅峰,童子功,大开大合,脱离地心引力的表演。

功力分为三个阶段,明劲、暗劲、化劲。

在中国音乐中很有地位的《梁祝》就是往届作曲指挥系学生的毕业作品。由此可见,作曲的水平并不局限于写作时间的长短。天赋是很重要的。

所谓文无第一,文人相轻,就是因为文人没有一个量化的标准,它不是跳高,我跳过去了,你没有,我就是第一。文人不是,所以相轻。故学生们都是互不理睬的。

学校外边有一个著名的街道,淮海路,就是以前法租界的霞飞路,为了纪年淮海战役胜利更名为淮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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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上海歌舞团的演员宿舍里,因为二姐于春燕是歌舞团的国家一级编导,从青岛带来的吉他、键盘、电脑摆了一桌子。房间并不大,上海的房子大家都知道的,有了立锥之地,便是好的。

我的二姐于春燕在上海编创了好几部舞剧《苏武》《金舞银饰》《倾国倾城》,2001年回到家乡编创了舞蹈诗《大海梦幻》,但是三年之后,英年早逝。在近20年以后,我才能写这一段,不敢写。只是在心里和每一年的清明和大姐、三姐一起去扫墓祭奠。墓碑背面的墓志铭其中一句写着:燕子走了,留在心中。

作为艺术家,留在人间的念想就是她的作品。当年在山东歌舞剧院的时候,二姐编创的舞剧《无字碑》是关于武则天的。传说无字碑为什么没有刻字,是因为武则天希望自己的文治武功由后人来评说。

那么二姐在艺术方面留下的轨迹就是那些依然在上演的活色生香的舞剧。在家人、朋友那里留下的痕迹就是朋友的唏嘘和家人留在心里的永恒。

记得2000年在上海求学的时候,舞剧《倾国倾城》正在上海中唱录制交响乐团的音乐,二姐让我跟着作曲家陆建平老师一起去的录音棚,音乐是由上海广播交响乐团录制的,指挥陈燮阳。

从每一个声部麦克风的摆放到每一个乐章看着总谱的录音,那一段的实习是幸福的。中间录音的间隙,陈指挥进来,因为没见过我,以为是录音师,笑着问我怎么样?那当然是很好的回答。

七十几人的交响乐团,指挥无疑是重要和有权威的。但是中间不得不中断几次重来,因为有地铁经过。当然是在很远的地方经过,但也是有噪音的。这也算是城市建设的代价之一了。

和我后来去上海电视台亚洲最好的录音棚不一样,那里的噪音指标是没有的。我们去录一位音乐学院教授的作品,四分多钟的歌曲录了一天,我们录制的前一天,王菲刚录完。以前说过王菲是栾树的女朋友,在1992年的青岛八大关见过。录制的那一首歌叫《天街小雨》。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春天来了,路边的柳树上偶尔有翩跹的燕子飞过。

那年从上海坐火车到苏州游学,是在暑假的期间。那时候没有高铁,自从有了高铁就没有时机乘过,去北京都是飞过去,节目组花钱。据说高铁有了小桌板和不知从哪里伸过来的脚,反正我们坐火车那一会儿没有这些。

苏州以前叫姑苏或者平江,姑苏城外寒山寺嘛。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这是王昌龄在镇江芙蓉楼上写的诗,苏州的拙政园里有一个玉壶冰匾额,就出自这首诗的后两句: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前一阵子,我为这首诗写了曲子。

拙政园关押过太平天国李秀成,同时也是这位太平天国忠王的府邸。我在李秀成的自述书法前徘徊,没怎么念过书的李秀成书法是真的好。可能是绝笔的意味,苍劲有力,金钩铁画。说到宋徽宗的所谓瘦金体书法,就有点白云苍狗,强说峰云的意思。瘦倒是瘦了,金却不在。

苏州河上的乌篷船可以坐六个人,船尾的船娘摇橹,边摇边唱,烟波柳行,一路上不停,这也让我有机会记住那一段四句的旋律,回去作为和声习题交给了老师。唱词是听不懂的吴侬软语,只是音调稍微高亢了一些。

1612 323 5321 612 / 235 65 34 321 61/ 2321 65 16 5 /

当然在主弦的下面是写了三部和声的。

2000年在上海游学的间隙,听了不少音乐会。其中一位荷兰吉他演奏家的音乐会印象最深,这位演奏家在后台看到的时候,肩膀是向右边倾斜的,一问是因为练琴的缘故,正所谓不疯魔不成活。

演员宿舍总是到深夜也是灯火通明的,隔壁宿舍传来张宇《小小的太阳》,演出归来的演员们带着妆发,来找我聊天,那时丝毫没有感受到岁月。

2000年的上海最贵的地界是太古里,上海歌舞团就在最贵的附近,歌舞团旁边还有一间上海舞蹈学校。每次经过的时候,总能在校门口看到一些豪车,起先以为是送孩子上学的,后来知道是接孩子的。当然并不都是亲生父母。那是在千禧年的时候亲眼所见,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接的。

太古里附近属于虹口区,抗战时期是日本侨民集结的地方。1937年淞沪战役的时候,日本侨民是武装起来的民间军队。当然上海人民也是全民抗战。那些百乐门舞厅的汉奸们毕竟是少数。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演员宿舍附近的十字街头有一些街头地摊,拉着三轮车,上面有厨房所需的一切,干炒牛河是必点的夜宵。以至于后来回青岛的香港茶餐厅总是要点一道。

上海的录音棚那时候普遍用的是苹果protools录音系统,在上海中唱的时候,用的8路分轨,然后回到录音棚混音合成。当然不包括人声和领奏乐器等等。

作曲的课程需要听大量的音乐,并进行曲式分析。这是单独的一种课程。有一种静止和弦,作曲的使用和只是会用这一个和弦,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在上海的校园里有一个礼堂,有时候会有一些国外的访问学者,其中一个大提琴演奏家的谱子让我吃了一惊。一片的黑杠,后来知道那是一首现代派作品,无调性的。

对于西方音乐来说,调式已经成了桎梏,需要打破才会有新意。但是对我们东方文明来说,对称的、翠玲珑的、有迹可循的才是美的。

可悲的是那些一贫如洗的人认同权贵阶级的价值观

——于懐陽

苏州的园林底层的逻辑在于中国人的家天下哲学,一家一天下,有山有水、有竹有石、有亭有阁、推窗见景、皱瘦透漏。半边雅阁半边亭。徜徉于古代与现在的价值当中,家天下从来都是一个主命题。

所以音乐必然要符合中国人的审美才可称之为经典。经典的东西从来不是三年五年可以看到的,只有经过二十几年的沉淀后留下的,方可成为经典。

如果只是机械地背诵古人的经典诗词,谈不上继承,只是重复,更加没有创新了。

前一阵子有人给我发了一段爱情诗词,让我评价一下,都是情啊爱啊,整篇都是。我不免莞尔。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人写的,或者是极其业余的人写的。我断定是AI写的。果然。

所以即使AI可以记录无数篇莎士比亚和唐宋的诗篇,写出来的东西依然是初级的。

这就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原理:创造力。所有的学习、实践、理解力、分析力、逻辑都是为了创造力。没有创新没有人类。

音乐的判断尤为如此。不断新奇的音乐占领了西方的舞台。但是东方的文明在于内容的创新而不在于形式。程式化的表演内含不同的年代故事,同样的西皮流水,讲述不同的爱恨情仇。甚至一个角色,需要不同的唱腔来表现。比如四大名旦同唱《四五花洞》。这才是极致的东方美学。

上海的馒头是甜的,以前不知道,去了尝了才知道。和一大桌上海的朋友们出去吃饭,说:来一大瓶酒,上来才知道就是一瓶500ML的啤酒。哦,这样的一大瓶酒,我们通常一个人喝7瓶。

上海是精致的,外滩的渡口,我和友人在苏州河渡轮甲板上游河。写过一首蓝色圣诞:

   蓝色圣诞    冰冷的路灯 街头闪躲  看不清的面孔擦肩而过  等待明天清晨的礼物  平安夜耳鬓厮磨    孤独的舞台 杯光闪烁  数不清的问候洞若观火  站开今天踉跄的舞步  转过身陷入沉默    美丽的一天 突然中断的誓言  我想我没有忘记那一天  温暖的船舷 瞬间划过的缠绵  我想我只能回忆那一年  蓝色的河沿      词曲:于怀阳

温暖的船舷,瞬间画过的缠绵,我想我只能回忆那一年,蓝色的2000年,上海外滩蓝色的河沿。

蓝色圣诞

04:26未知来源

抗战时期上海的虹口区是日本侨民的聚集地,闸北区就是贫苦人的地角了。所谓下只角。上海的老百姓自己就把自己分为了三六九等。正如在青岛以前的一个说法,除了市南台东以外都是老巴子,乡下人的意思。

可见任何时代虚荣都是社会发展的一个催化剂或者镜子。为了出人头地,为了望子成龙,人们在虚妄的追求着什么,其实连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生活只存在于比较当中。

当一个作家抨击阶级的时候,获奖以后的轨迹无不在体现阶级。文学来自于生活,但是文学并不高于生活。这是余华的观点。文学存在的意义,不是显得自己有多高。而是告诉人们生活并不那么美好或者悲惨。生活只是存在于自身的文明里,无法超脱,随波逐流。偶尔超脱者就是领袖。这也是中华文明的渊源。

醉虾是上海餐馆的一道美食,用红色的腐乳和黄酒浸泡着,端了上来。虾子是长江口两混水的虾子为上品,偶尔的跳动在盘子里,渐渐地毫无声息,反正我是不吃的。上海的朋友喜欢。

NEW AGE是新世纪音乐,如果你听过雅尼、喜多郎、神秘园就知道这是一样的东西。2000年在上海遇到中国的新世纪音乐家黄荟,拿着还没有出版的新唱片DIMO,我们在上海歌舞团的一个影音室里面沉浸式的听着《彩云之南》。后来在青岛做了一个笛子的新世纪音乐,伴奏就是REMIX的底子,加上创作的笛子曲《靑之海》。彩云之南当然是云南。据说于氏就是从云南迁徙到了山东的。

琵琶是江南丝竹的扛鼎乐器,吴侬软语指的苏州,上海一带。

琵琶加吴侬软语就是评弹。当然评弹的内容可以是包罗万象的。

这就是中国人的文化,程式化的表演,只是讲述是不同的。

上海的滑稽戏和周的上海清口,算是脱口秀的中国化的表现。

其实不然,脱口秀是西方自嘲的一种形式,

或者说西方话语一个民间的出口。

中国的民间戏曲是以唱为主的,说得少,以念白为辅。

明清的昆曲不是唱给老百姓听得,基本也听不懂。

直到京剧的出现,才开风气之先河。随着社会文化的变迁而至今。

所以说现代文化的创新就是内容的创新。昆曲尤为如此。

抱着原来姹紫嫣红那一套,固然是传承,然而没有创新。

前一阵子,上海来了个几个友人,欢聚并歌唱着,唱的好在基本都是原创。

写了一首相见欢以合之:

相见欢

惠美懐香四周 小别後

桥下波螺小院唱春秋

上海滩 栈桥边 火炉收

晚看青青月色 照眉头

于懐陽

友聚青岛爸爸笑

那年在上海,夜半时分,和歌舞团的演员们在一起聊天,说的什么忘记了,浓妆艳抹的样子记住了。坐在一边,摇着腿,开开心心的。人说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说希望有缘人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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