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罗之书
(他并没有进入过图书馆,只是单纯的写一下他的故事而已。)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 如同我的名字一样,我天生就是灾星,我会给周围所有的人苦难,直到所有人闭目瞑息… 我是不详的化身,第一个受害的就是我的母亲,她生下了我这个怪物,乃后会竭而亡。我比起同族,我天生就长着如同恶魔一般的角,他们害怕我,厌恶我,驱逐我…幸亏我的父亲没有因此抛弃我,抚养我长大。但是第二个受害者就是他…不知从何而来的战火烧到了我的村子,父亲被一群不认识的人刺穿,我却只能在篮子里哭泣… 没有了父亲的庇护,村民们开始驱赶我,他们抢走了家里的食物与财产,然后将我打出村子,我模糊地记着他们说的话…
“都怪你!你这个怪物害了我们所有兽!饥荒,瘟疫,战乱!看看你都给我带来了什么?!不要再回来了!你这个灾星…”
我无助地在荒野里游荡,每天过着食不果腹,衣不敝体的生活,似乎之前在村子里也是这么生活的,我不记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是饿倒了,似乎就这么睡在山林里也不错,至少不会被人嫌弃…
但苍天又和我开了个玩笑,等我再次清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在一个整洁的屋内,有一个看着不那么和蔼的老师傅救了我,他给我熬药,还给予我食物,还赋予我一个新名字“刹罗”…我以前叫什么名字?那已经不重要了,那个陋名早该随风消失了…不过师傅给我的名字虽然不那么好听,却又很适合我,我生来就是会给别人带来灾难的魔鬼…
待新伤旧疾都痊愈后,师傅开始教我学习术法,他竟然是一派宗主,管控着一个似乎不那么小的宗派,还有很多师兄师姐陪着我。日子似乎稍微好了一点。
师傅很耐心地教着我各种术法,我学的很快,短短两百多个春夏秋冬就学会了这个宗派几乎所有的术法,虽然因修为不高无法完全发挥它们的威力,但师兄师姐还是为我感到骄傲,师傅也夸我天赋异鼎。
但好境不长,一种不知名的瘟疫再次袭入宗派,无论是什么草药什么术法都无法治愈,我亲眼看见我的师姐咳血身亡…其它兽害怕被感染,也都先后离开了宗派,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
最后,整个宗派内只有我、师傅和三四个弟子仍在。但是各个宗派又开始乱斗,即使我们并未向哪个宗派宣战,但还是被几个其它派系的弟子以“祸乱世间,为害苍生的邪教”为名攻击,那几个同宗派的兽都不幸身陨,师傅也受了重伤…
而我只能在房间里哭泣,因为弱小我帮不上任何忙,而且这里也没有如当初那样可以庇护我的篮子…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再强一点,他们就不会…
终于,结界被他族击碎,很多不认识的兽杀进了庭院之内,师傅将镇宗之宝交给我,然后将我传送到千里之外…我只知道要不停地跑,不能回头,就算跌倒摔伤也要向前爬,不能停…就如身后有要吃掉我的魔物一样…
夜幕降临,迷茫又疲惫的我躺在一颗树下,远远望去,我曾经生活的地方灯火通明,但仔细一看,那其实只是火焰燃烧的剪影而已…
但来不及休息,后面的追兵已经赶上来了,他们无情却又略含嘲讽地攻击着我,我的防御几乎不起任何作用。
“呵,小东西,你师傅都已经死在我手上了,你觉得我们会放过你吗?上!不能给这群祸害留情!”
我太弱小了,我被他们打的遍体鳞伤,流了好多血…如果就这样死去,也未尝不可,不会带给其它人新的苦难,也不必劳烦他人理葬… 可哪有那么容易,师傅交给我的镇宗之宝发出了黑紫色的光芒,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似乎有很强大的力量涌入我的体内,很难受…我又怎么了…? 依稀能模糊地想起,当时的“我”似乎很轻易地解决了他们,还吸收了他们的生气与灵气,如将我撕裂般的疼痛感在我头中蔓延,我弱小的身躯跟本无法承受这顾强大的力量,但有一个兽缓缓向即将失控的我走来… 我被封印在了地下,四周没有任何光线,隐约听见哪里有水不停地滴着,这声音清脆悦耳,仿佛一个时计。我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 我缓缓的陷入了沉睡,我体内失控的力量也渐渐地回到了镇宗之宝内,它似乎对我有着别样的感觉… 我陷入了梦境之中,不知睡了多久。在梦中,鸟语花香,我的师兄弟与同族们在我身边,真和谐啊,要是就这么沉睡在美好的梦境该多好啊,这样就不用再看见那痛苦而又破碎的现实… 一滴水滴在了我的脸上,我从梦中清醒了过来,我不知道自己倒底睡了多久,只知清醒以后伤口都已经痊愈了,心情也没那么糟了,力量也充沛了许多…我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精致的项链,我不记得我拥有过它,却又对它十分熟悉…是世界对我的厄运的小小补偿吗?我不知道… 我提起与我一起被封印在地下的镇宗之宝-那盏充满不详力量的黑雾灯,轻轻念咒,我将自己传入地面之上。 刺眼的太阳让我不知所措,我不知该去问何方,也没有什么人向我指明方向…我饮用露水食用野果,作为术士的我无需再为饮食担心,但我又担心自己的厄运又会伤到别人… 我用那个来历不明的项链向一个路过的商人换来了诸多所需品,但为何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是其他地区的兽吗?但好在我的黑雾灯能翻译出他的言语,不必为此担心… 但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巨大的响声,我转身一看,那里竟发生了山崩!我冲过去用一术法移开了砂砾,但并没有见那名商人的尸体,仅见了他被埋在石头下面的货物,与那个奇怪的项链… 我将项链重新戴在脖子上,向一个不远处的城镇走去…城镇里都是陌生面孔,说着我听不懂的言语,我从黑雾灯中提取出相关知识,才知道我已经睡了十万多年了,与我同期的兽都已经化为森森白骨,这个世道已经变了… 那黑雾灯告诉我前往最近的图书馆,了解一下近代的变化与知识,但我在图书馆里读书时,却被一人一兽盯着…我不确定他们是否是当除敌对宗派的那群家伙,只能传送离开。我在不远处的街道上休息,却见刚刚那家图书馆已经燃起熊熊大火,旁边的戏子也唱道:“你这魔头!为害苍生,祸乱四方!还不束手就擒!”这让我想起了当初宗派被入侵的时候…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但来不及多想,刚刚那两个家伙和别一个穿着更为奇怪的、也不知是人类还是傀儡一样的家伙赶了过来,我再次用传送术将自己送出城外… 原以为这样就好,但那个人类还是追了上来,他明明没有灵力,怎么会!然后就把我打倒在地,我问我图书馆的火是不我放的,我极力解释,但由于语言不通,他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那个兽人与那个怪人也过来了,兽人拦住了人类,她在和人类解释一般后,人类才放开了我。原来他们只是在找烧掉图书馆的纵火犯,不过那人与我无关就是了。为了表达歉意,那兽人留下了一支她的羽毛,说:
“你以后若需帮忙可以来找我,但在你学会这里的语言之前就不要进城了。我看你修为尚不高,就留在山里继续修炼吧。”
在这陌生又熟悉的世界里,有点依靠是件好事,但…但愿我的厄运不会影响到他们吧,与我接触的人都…不想那么多了,还是先回山里吧… 我开始研究黑雾灯,跟据师傅听说,这件法器极其珍贵与强大,甚至还有独有意识。但它现在似乎就只是个法器而已… 我尝试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入法器内,相传这样可以让法器认主,但就在滴入血液的一瞬间…又是那种感觉…大量力量涌入我的身体,强以忍受的痛苦在我全身蔓延,随后我失去了意识… 我陷入了一下噩梦,梦见自己成了一个为害世界的怪物,我杀害了其它人,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只能任凭这具躯体染上他人的鲜血… 我从噩梦中惊醒,我已经坐在了一个地下古老废墟的王座上,我能感受到体内有大量的能力涌动,身体也强壮了许多-但是我无法控制,仿佛这并不是我的身体… 一丝月光照在不远处的平台上,平台上躺着的是…那个兽人?她怎么会在这?今天似乎是月圆之月,月光的力量使她痛苦万分,她似乎被我的宗派中一种禁术侵蚀,逐渐魔化… 我想帮她,奈何力不从心,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逐渐变成一个怪物…这…又是我干的吗?又是我的错… 我的耳边响起了如恶魔般的低语,他说我的躯体过于弱小,那女孩的奇特血脉更受它青睐…谁在说话?我不知道自己倒底怎么了…等等!是黑雾灯!是它夺舍了我的身体!我想起师傅曾经对他的介绍…但那又如何,现在已经晚了,我还是太弱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曾帮过我的兽被“我”… 在她几近完全魔化的时候,那个人类冲了进来,他还带了另一个兽人。人类认出了我,向我攻击,“我”很轻松地就躲开了,仿佛一个百经沙场的战士,他两个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就在他俩几乎撑不住的时候,一顾悠扬的笛声传来,我愣住了,我的身体也在那一瞬间停了下来,趁黑雾灯反应过来之前,我将两兽一人传送离开,它似乎很生气,剧烈的痛苦在我体内蔓延,我应该是阻止了他的诡计… 废墟突然塌陷了,我被巨石埋在了地底下,身体多处被砸伤…我是又要死了吗?鲜血从我的嘴角流出…我应该… 但是不久后阳光再次照在了我的脸上,我似乎被黑雾灯又救了一次,但它也被磨损了不少,我的伤口只是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还是隐隐发痛…它夺舍我的躯体里活动太频繁了,我的身体素质向来不好,现在几乎已经动不了了…也施展不出什么术法,好在它也重新陷入了沉睡… 休息片刻后,我用那兽人留下的羽毛开始找路,在我到达一个冰川时,羽毛停止了活动…它是想让我进去吗?但我已经筋疲力尽,恐怕…但我还是进去了,我知道自己大概率会冻死在里面… 暴风雪向我袭来,我的皮毛上已经挂满了冰棱,我感觉自己就要被冻死了,但我能看见前面有一丝丝光亮,羽毛也指向了那里… 我走过去,那里是被特殊结界包围着的精致山洞。结界只能阻碍风雪,我可以直接走进去。 我敲了敲门,那个人类开了门…他在再三确认我没有力量而且几近冻死之后将我放了进来,里面很温暖,其中一个白色的兽人为我提供了热食与毛毯,她还贴心的为我熔化掉皮毛上的积雪与冰棱,但是那个人类却一直用一个铁杆子对着我的脑袋…那个黑色的兽人对我很不满,他还想把我重新扔回暴风雪里… 我极力解释当初我控制不了自己,还将黑雾灯交给他们,他们才勉强信了我的话… 但那个被“我”绑架的兽人已经晕迷好几天了,我已经完全魔化,我无法救她。那个黑色的兽人想要杀了我,却被那个白色的兽人拦了下来… 经过商量,他们用魔法绳索捆住了我,然后将自己的身体重新交给黑雾灯。它在发现自己不能使用术法,而且自己的本体随时都会被销毁的情况下,答应将她体内的魔力吸收掉… 它将自己的意识重新转移到那个兽人身上,“她”似乎对自己的新躯体很满意,但在其他人的逼迫下它还是将她体内的魔气吸出。褪去魔力的她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样子,黑雾灯的意识也回到了自己的本体之内。 半个月后,那个兽人醒了过来,她似乎并不在意“我”曾对她做过那样的事,我将自己的法器交给了她,虽然是镇宗之宝,但我无法掌握它的力量,它留在我身边也是个祸害。而它既然想要她,就把它留在她的身边,正好她也能管的动它。 她在几日内就领悟了我派几乎所有的法术,她也将黑雾灯重新激活,那灯也因这次事件被削了锐气,心甘情愿地做它的法器。 交到新朋友是好事,但愿他们不会像曾经那群人一样…轻而易举地离我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