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然】知道

还是一点破镜重圆，年少后续，大家520快乐。 —————————————————— 沈巍知道很多事情。 他知道选修课经常和自己坐一起的漂亮男生叫井然，知道五分糖的奶茶是专门给自己买的，井然喜欢更甜一点，知道井然偶尔白皙手指上的破口是削铅笔前的，知道井然买了一束花…… 他知道井然喜欢他。 只是很多时候，一个转身，一念之间，事情就不一样了。 那天选修课的最后一节，井然听得明显心不在焉，左手更是拢在课桌抽屉里没抽出来过。沈巍闻到了玫瑰的香味，也忽视不了井然不时瞥过来的眼晴。 辅导员急着催他去办保研手续，他踌躇半响还是没让人等他，等到回来，教室已经空荡荡的，只留一丝若隐若现的香气。 之后，井然出国他读研，眨眼间十年过去，他们再没见面。沈巍给自己泡了杯茶，一边看学生新交的作业，一边忍不住去想井然。 亲近的师长问过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他想了半天，还是只记得起井然那双发亮的眼睛。少年人的爱恨从不掩饰，趁他下课趴着睡，来碰他的手指尖，触感微凉且痒，像被谁的小爪子挠一糟，还不舍得挠疼。 大学往后这些年，他对于爱情的所有定义都来自井然，来自一杯杯微甜的奶茶，来自少年含笑的眼晴。 来自隔老远跑着跳到他背上的男孩儿，沉甸甸又轻飘飘。 轻在井然真的很轻，心意与爱意又极重。 他和井然，好像是缘分不太够。如果早知道那天去找老师，回首就是十年，他一定追着井然跑出去。 一定追着告诉井然，我也喜欢你。追着说你待在我左锁骨中线与第5肋间相交处内侧1cm的地方。追着问，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但他真的会这样问吗？30岁的沈巍会，20岁的……他也不知道。 他20岁时，有井然的联系方式，有井然的寝室住址，有井然意大利学校的名字，他有过很多机会。 他都没有去把握。 他动心了，但是赶路要紧。他觉得他有他的路，井然有井然的路。他觉得爱情不是全部，人一生总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不能挡在井然的路上。 十年后，他评上了教授，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遨游，他获得了数不清的奖项，差不多完成了20岁时觉得更重要的事情。但他还是没那么开心。 他买了房子，落地窗极大，夜晚躺在地板上都看得见星星。他觉得井然会喜欢。 在与十年前一样浩瀚的星空下，他抑制不住地想着井然。 他一直有井然的消息，他知道对方回了龙城，开了工作室，知道白阿姨正忙着给井然相亲。 这样也很好，他告诉自己，井然该有他爱也爱他的妻子，有没有孩子都不要紧，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井然谈论过的家。 但是，他不甘心。他想去见井然。 于是他带着图纸去找了他的少年。于是一颗心野火燎原，他更加不甘。 如果可以是别人，那为什么不能是他。 如果井然想要一个家，那为什么他给不了。 当年种下的小小占有欲生根发芽，悄悄扎在他心里。他突然发现，他依旧爱井然，比20岁时犹甚。他爱井然愈发成熟深邃的眉眼，爱驾轻就熟的自信，爱善于发现美的眼晴，爱不经意间的一点洁癖孩子气。 有了房子做借口，他开始一次次约井然见面，从吃饭电影到不会做ppt，从踏春爬山到监管房屋施工。终于在当初结课的那一天，他把井然约回了龙大，也在选修课的那个教室里。 沈巍到的很早，故地重游，熟悉的空间里仿佛一睁眼井然就在一边戳他，“给我看一眼，没抄完呢。” 他默默无声回答一句，“慢慢来，不急。”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也一点更加紧张起来，该说什么好呢？ “我爱你。” “我可以追你吗？” …… “十年前想要对我说的，我现在可以听吗？” “好啊，我想想。” 沈巍回过脸去，井然逆光站在教室门口，一步步向他走来，“我想和你说三件事，里面只有一件是假的。 我喜欢五分糖的奶茶 我喜欢金毛这样的大狗狗 和……我喜欢你。” 井然站在他面前，明亮含笑的眼晴多了成熟从容，少了一丝他熟悉十年的稚气。在这样的眼神里，沈巍能听见自己心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他想克制，却不受控制。 他几乎算是笨拙地从课桌下抽出准备好的东西。左手玫瑰，右手奶茶，就这样去抱井然。 “你喜欢更甜一点的。”沈巍颇不好意思地笑一下，“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