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hing Like The Sun 番外6|HCY水仙文(断飒/十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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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醒来的时候正歪歪地坐在一只沙发椅上,断爷坐在对面的长沙发上看书,金丝边框的眼镜给外表桀骜的男人添了一份儒雅。
后颈有些痛,飒飒想伸手揉揉,然后发现有十几条安全带把自己***在椅子上,双臂也被缠在沙发扶手上动弹不得,右手手背还打着点滴。安全带?难道?飒飒猛然清醒,这私人飞机也太豪华了吧!第一眼看都没意识到这是飞机!还以为是什么高级的私人会所。
“你!你给我打的什么?你要带我去哪?” 飒飒右手攥拳,显然对扎进手里的针管相当排斥。断爷抬眸瞟了一眼炸毛的小猫咪,不紧不慢地放下书,解开腰间的安全带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大手扶上飒飒的额头把小脑袋按进沙发靠背。
“呜哇!别碰我!别……” “烧退了。” 断爷撤了手,向飒飒身后的方向招招手,一位医生便上前来为飒飒检查,一位护士从旁边冒出来帮飒飒拔掉了手背上的针。“没什么问题了,断爷,只是患者需要注意休息,吃点提升免疫力的保健品。” 男人嗯了一声挥了挥手,医生和护士浅浅躹了一躬就离开了房间。
断坐回沙发上,可注意力全被飒飒手背上的创可贴吸引了,他不自然地舔了舔唇,拿起手边的红酒喝了一大口,强行压下吸血鬼的原始*望后继续看书。飒飒目瞪口呆地盯着断爷这一系列操作,又回到最初的状态,完全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呆愣地眨眨眼睛开始发脾气,“喂!我们这是去哪?放开我!我要回家!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断爷没回应,只拿起杯水放了根吸管举到飒飒嘴边,飒飒咬着吸管喝了大半杯就把吸管吐出去继续嚷着要回家。可断爷放下水之后就不再管他了,炸毛的小猫咪颓丧下来,小脸儿转向一边盯着黑漆漆的窗外发呆,一想到断爷可能再也不会让自己见阿十,飒飒小嘴儿一瘪不争气地掉了滴眼泪。
“我想回家呜……” 哭腔浓重的嘟囔引得断悄悄偷看,过去二百年里,飒飒一哭他就没办法了,现在虽然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再随着飒飒心情,可是一听到小天使哭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想安慰。似乎是感受到了目光,飒飒回头看向断爷,可那个衣冠禽兽还翘着二郎腿悠哉地看书,飒飒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冲他翻了个白眼闭起眼睛试图睡觉。
过了一会儿飒飒睡着了断才敢继续偷看,幸亏刚才反应及时,不然被飒飒发现自己关心他,指不定要提多少难以满足的要求。就在断看得出神的时候,飒飒突然睁开了眼睛盯住他,“我要回家!” 断爷吓了一跳,心虚地低下头看书,凭飒飒怎么破口大骂都不再搭理,直到一名保镖敲门进来打破了尴尬。
“断爷,飞机半小时后落地。” “好,叫护士过来吧。” “飞机到哪了?我们去哪?为什么叫护士来?喂!” 飒飒转头试图跟保镖说话,可保镖们也都得了命令,不许跟飒飒产生不必要的交流。虽然飒飒极度不配合,但奈何安全带绑得紧,护士还是很轻松地给飒飒扎了一针。
刚打完针还骂骂咧咧的飒飒不一会儿就睡得不省人事,眼前最后看到的也是他看了一路的场景,斯文败类坐在面前看书。「好气,好想上去把书撕了,呼噜……」
这回飒飒是真的睡着了,断爷为了防止他在路上逃跑干脆让护士给他打了足量的安定剂。小家伙仰着脑袋呼呼大睡,断爷看着有些好笑,忍不住上前仔细端详【……】机舱门打开,断小心翼翼把可爱的小天使抱起来,下了飞机便坐进车里,由司机直接送去庄园。
这一路上飒飒都没有感觉,断爷是如何温柔地抱着他【……】又握着他的手说了好多好多话,这些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是**【……】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个玩具娃娃,只有力大无比的断爷能决定自己的**。
【……】
【……】
【……】这样想着,飒飒再次失去了意识,他做了个梦,梦见从前甜蜜的时光,阿十朝他笑了一下,飒飒的心一下子就暖了,像只找到归宿的小动物,幸福快乐着。
阳光穿窗而入,斜晖在东墙上涂满灿烂的金黄,飒飒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幅油画般的景象。断爷倚在窗边向着太阳张望,直面夕阳的面孔被镀了层金,瓷白的颈散发着矜贵,长发搭在肩上显得从容,简约的西服衬衫竟被他穿出一身慵懒气质,风吹乱了眉梢的碎发,他随意拨弄却也不失文雅合度。
飒飒想起身,可【……】他甚至没办法坐起来,不过好在这次他穿着舒适保暖的绒毛睡衣。断爷听见锁链摩擦的声音,转过头来与小天使无措的目光相对,“饿了吧?我弄了些香肠烤饼,意大利菜,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断爷打了个响指四只金属铐就自己解开了,飒飒噌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下去,可断不知道什么时候蹿过来,接住想要逃跑的飒飒扔回**,握住飒飒乱蹬的小jio,从地上拿起一双毛绒拖鞋帮他穿上。“这么多年了,还是不爱穿鞋啊……”
断抬头温柔地望着一脸呆样的飒飒笑了笑,“走吧,去吃点东西,我会告诉你一切。” 断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可飒飒经过诈尸一事对他多了分畏惧,他觉得断爷这个男人不简单,竟然提前预判了自己的行刺并加以提防,肯定是穿了什么防弹衣那种东西才没让剪刀刺进去的。但如果他在餐桌上用餐刀直接割了断爷的喉咙呢?
飒飒跳下床去,不肯和断爷拉手,断尴尬地收回了手在前面带路。一路上飒飒都在打量这座豪华的城堡,他只有一次拍电影见过这种城堡,还比这个破旧不少。到了餐厅,飒飒以为会见到跟录节目一样的那种能坐十几个人的长桌,可没想到竟然是两个人刚刚好的小圆桌,两张椅子靠在一起,一边是香肠烤饼,另一边是一杯红酒。什么时候摆上的?还热气腾腾的……明明没看到佣人啊……不!这不重要!他现在要开始察颜观色,寻找合适的机会把餐刀*进断爷的脖子。
飒飒坐下才发现桌上根本没有餐刀,盘子里的烤饼是切好了才端上来的,飒飒直接傻眼,不甘心地拿着手里的儿童塑料叉吃了一口。“怎么样?” 断坐在旁边看着他,笑容似乎有点……慈祥……?“唔……还不错。”
断爷像个初次下厨就得到了认可的男孩,还难为情地挠挠头腼腆一笑,“飒飒喜欢就好~” 这反应跟平时蛮不讲理的霸道总裁形象反差太大,飒飒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禁打了个冷颤。“飒飒冷吗?” 还没来得及否认,断爷一个响指就点起了壁炉里的火。飒飒看了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城堡看起来有点年头了,想不到还装了这种智能声控家电,断爷真有钱呐……
然后飒飒就在断爷慈爱的目光下吃光了盘子里的食物,断爷身边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辆餐车,里面还有各种好吃的,“飒飒别客气,多吃点。” 一盘细细切好的牛排摆上来,飒飒本不想吃,他还准备绝食抗议呢,但确实几天没吃饭肚子饿扁扁了,吃饱了才有力气绝食抗议嘛……然后飒飒就又在断爷慈爱的目光下吃了两份牛排一份烤饼和一块蛋糕。
小家伙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伸手要拿断爷面前的红酒杯,“等等!” 断突然按住飒飒的小爪,从黑洞一样的餐车里拿出奶茶可乐果汁咖啡气泡酒摆成一排,“那杯红酒是我的。” “你从哪变出这么多东西?” 看着飒飒审视的目光断心虚地笑笑,他还没准备好跟飒飒坦白自己的实际年龄已经一千二百多岁,也不知道这个年龄差飒飒能不能接受。
“说吧。” 飒飒吸了一大口肥宅快乐水,靠到椅背上像个大爷一样坐着。“什么?” “不是说要告诉我一切吗?” 飒飒不知为何突然硬气起来,可能是吃饱了,馒头变了包子,肚子里有馅就多了点底气。“哦……” 断爷紧张起来,“我……我该从哪说呢……” “从头说。” 飒飒翘起二郎腿,一副审讯犯人的嘴脸,断爷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变得这么听话,他可得抓紧时间好好摆摆大爷的架子,被压了这么久他今天终于可以好好出口恶气了。不过他不知道,对断爷来说,从头讲,意味着一千二百年的故事,能讲上三天三夜那种。
“我出生时正是寒冬,父王为了解决土地冰冻的问题……” 飒飒一脸问号地听完了断爷童年的故事,「父王?母后?子民?维京人?这些用词……很别致嘛……」后来的故事突然变得十分血腥,残忍到飒飒数次打断去露台深呼吸。他听断爷面不改色地讲述自己被如何挖去心脏,被钉在木桩上受刑,语气之平静像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不对……断爷在说什么呢?是看了什么B级电影联想出来的吧……哪有什么永生的吸血鬼?主角死了就是死了啊!」飒飒脑子里乱得很,稀里糊涂地就听完了断爷从一个连牛都不忍心杀的单纯小伙成长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吸血魔鬼,正在断爷马上要讲到和飒飒初见的那一世时,飒飒终于坐不住了。
“断爷,你有没有想过,找个心理医生?” 飒飒觉得断爷的癔症有点严重了,应该立即就医,而且断爷已经说了一宿,他又饿了。断轻笑一声,飒飒的小心思他琢磨了两百年,早就琢磨透了,此刻已经躺在被子里听了一晚上故事的小家伙肯定是饿了。他把飒飒扶起来靠着床头的靠枕,从床下变出一个小桌板立在飒飒身前的被子上,又从窗帘后面这种离谱的地方拉出来一辆餐车。
正常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事情不太正常,可断爷给飒飒讲了一宿关于自己不是人这件事,飒飒就叛逆地无视掉这些不合理的东西,固执地认定断爷就是个癔症严重的精神病人……并吃掉了精神病人给他准备的美食。美食是无辜的啊!
小东西吃饱饱翻身钻进被窝想睡觉,被无情地提起来继续听故事,毕竟现在才刚早上,就这么放飒飒睡下去的话……“还怎么倒时差啊?” “什么时差?我们到底在哪啊?” 飒飒才发现断爷昨晚叨咕了一宿,就是没说他最关心的问题。“噢,这里是我的家乡,这是我的庄园,飒飒想不想好好参观一下?”
“你的家乡……是在英伦半岛……我记得没错吧?” 断点点头,飒飒的假笑僵在脸上,他本来以为断爷只是把自己**回家,离公司比较近的那种,没想到是真的回家了,他这一路上都不怎么清醒,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出了国门了。飒飒跳下床想扒着窗户看看外面是不是真的一个汉字都没有,可是脚还没着地就被接住扔回了**,感觉像是撞上个网子被弹回来似的。“别急,把鞋穿好。” 断爷又不紧不慢地帮飒飒穿好拖鞋,飒飒的锐气已经折了一半,慢吞吞走到窗边扒着窗台往外看。
草地、花园、树林、大海,别说汉字了,啥字都没有。断爷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指着一直延伸到悬崖的树林,“那一片林子是后扩进来的,城堡后面还有十英亩新买的地,那里有个温泉。马棚我前几年重新修缮过,小白马还在。” 飒飒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塌塌地挂在窗台上,也不懂断爷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可能是炫富吧。
“来吧,飒飒,跟我转转。” 断爷把泄了气的小皮球从窗台上摘下来,熟练地帮飒飒**睡衣换上一套休闲保暖的衣服,鞋子也换上一双可爱的休闲鞋,还亲自帮他系上鞋带。本着万一碰见了良心尚存的佣人,没准儿会帮忙报jing的心态,飒飒闷闷不乐地被断爷牵着走遍了城堡里所有的房间,又逛了花园,还骑上了那匹小白马走到树林深处的小湖边。
巨石还和两百年前一样,旁边的桑树倒是长高了不少,他和飒飒曾在这块石头上拥稳,那个稳他记得清楚,是桑葚味的。“飒飒想不想吃桑葚?” 断爷牵着马走近了那棵挂满紫色果实的大树,回头仰望着漂亮的天使,树影斑驳投在断俊朗的脸上,黑眸在阳光下透着琥珀色的光。“不想。” “那……想不想去那块石头上坐坐?” “不要。” 断温柔的笑意有些转淡,他回过头没让飒飒看到自己失落的表情,继续牵着马在林子里漫步。
“这条小石子路是我新铺的,飒飒沿着这条小路走就能找到温泉。” “我想回家。” 断还指着温泉的方向,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又重新扬起,回头朝飒飒笑了笑,“困了?那我们这就回。” “断爷,我是说,回我自己的家。” 断没再回话,自顾自牵着马回到城堡大门口,无视了飒飒撅嘴难过的表情,向他伸出手准备扶他下马。
断爷这是不打算放他走了,飒飒看着断爷伸出双手,突然抢过缰绳在马肚子上一蹬,之前录节目时学过些马术的皮毛,他想骑马逃出去,可还是没办法控制住。白马的速度越来越快,飒飒吓得紧紧抓住马鞍,根本无暇顾及马飞奔的方向,他只知道自己闯进了树林,但迷失了方向感,并没有意识到前方就是悬崖峭壁,山崖之下就是怒吼着拍打碎石的大海。
突然,马像是被什么东西惊了,飒飒被甩下来却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感觉被抱住了。可那匹白马就没那么幸运了,一片鲜血在飒飒眼前向空中迸溅,马儿嘶鸣着倒在了地上,脖子上好大一个血洞。飒飒回头看到断爷的脸,他的眼睛有一瞬间好像闪了一下猩红的光。浓烈的血腥味袭来,断爷右手抱着坠马的飒飒,左手和半条手臂都被血浸染了,他刚才徒手杀了一匹受惊飞奔的马。
大量血液从马脖子上的血洞涌出来,一个生命在眼前消逝,飒飒受不住这刺激掩面尖叫。“没事了飒飒,我们回去吧。” 断将染血的左手背到身后,右手搂着飒飒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不要!不要碰我!” 飒飒挣脱出断爷的怀抱,连滚带爬跑出去好远才回头惊恐地盯着这个可怕的男人。断爷也站起身,一副担心的样子看着他,可飒飒看得到的,那只血淋淋的手还在滴着血水,断爷能在一瞬间杀死一匹马,想杀他更不在话下。
“凶手……魔鬼……” 飒飒吓坏了,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直到背靠上一棵粗壮的大树,退无可退害怕地嘤嘤嘤。“飒飒,” 断慢慢上前想要安抚,“前面就是悬崖,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让发狂的马停下。” 随着断爷逐渐靠近,飒飒哇的一声哭出来,倒不是被吓的,而是对自己无法逃离绝境感到无力。他没得选择,面对这样可怕的人,除了乖乖服从,其他的全是徒劳。
果然,飒飒一哭,断就没了办法,他在一旁抓耳挠腮地想该如何安慰哭鼻子的小家伙,不停道歉还承诺会好好安葬小白马。飒飒哭累了,蹲坐在树下把脸埋进膝盖里轻轻啜泣,“飒飒别坐这,这里凉,跟我回去吧,睡一觉就好了。” “别过来!” 飒飒奶凶奶凶的样子一点震慑力都没有,也就断爷愿意,才听飒飒的没再靠近了。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好吧。” 断爷叹了口气假意答应,走出去十几米就变成蝙蝠飞回来挂在树枝上盯着飒飒,万一飒飒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他好及时制止。
飒飒哭了会儿又呆呆地坐了会儿,瞅着委屈巴巴的,过了好久才站起身回到白马身边,轻轻抚摸沾了血的白色鬃毛,“小白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说完又哇哇大哭,要不是他一心逃跑,也不会连累小白马丧命了。树上的蝙蝠急得胡乱扑棱翅膀,刚才不是都好了,怎么又哭了?不知道以前的老办法还行不行得通……
飒飒正哭着,一只小小鸟叼着朵粉粉的小野花落在膝盖上,把小野花放下开始唱歌,飒飒果然就被小小鸟吸引了注意,聚精会神地听他唱歌,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大约是触景生情,小小鸟主动蹦到飒飒肩上,张开翅膀抱住飒飒的下巴。这么自来熟的小鸟把飒飒弄懵了,不过他很高兴能交到一只新朋友。
飒飒把小野花戴在小白马耳后,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小鸟球走回了城堡,直到进了房间他都没有看到断爷,这让他很是意外,还以为断爷那样的人忍不了多久就会去林子里把他拎回来。小鸟也意外地很黏自己,竟然乖乖地跟着他一起进了屋,飒飒把小鸟放到浴室的洗手台上,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放热水。
断不知道怎么了,一回到庄园他脑子里就只剩最初那一世的小飒飒了,除了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之外没什么别的杂念。虽然因为那个骗子对飒飒做了过分的事,他气不过非要扳回来一局,**了飒飒一次,但在那之后,原来凶狠暴戾的自己就再没有出现过了。他现在连大声对飒飒讲话都不敢,回想起前两天还掐过飒飒脖子,简直后悔得想死。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那样残暴?竟然还那样伤害飒飒……
「但是这一世,既然已经被我找到了,二十岁之前就别想走出去半步……啊啊啊啊啊飒飒*衣服啦!!!!」
飒飒坐进浴缸里,一脸疑惑地看着洗手台上背对自己还用翅膀捂眼睛的小鸟球,感觉怪可爱的。
断捂着眼睛默念没有那种世俗的*望,说出去他自己也嫌丢人【……】
突然断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现在脑子里想不出【……】怎么会忘了?
所以……飒飒***,是什么样子的呢?断悄悄抬起翅膀想偷看一眼,可是飒飒已经坐进了水里,彩虹色的泡泡漂满了浴缸,把水面以下遮挡得严严实实。
飒飒看到小鸟球失望的表情感觉有些好笑,从水中伸出手来招呼小鸟过去,果然小鸟犹豫了一秒钟就飞过来落在飒飒修长的手指上。“你这只小涩鸟在期待看到什么啊?” 飒飒另一只手也伸出水面,食指指尖拨弄鸟喙逗他,断害羞得面红耳热,感觉马上就要流鼻血了。正当【……】断眼前一黑。
“诶!小鸟!你怎么了?” 飒飒来不及淋浴,披上件浴袍就捧着小鸟满城堡找断爷,断爷那么厉害,肯定能救小鸟的。不过当然是没有找到,毕竟断爷就在他手里晕着呢。
时间感觉一晃就过去了,断醒来的时候还是懵懵的,脑袋有点疼,想揉揉后脑勺却发现手举不起来。断疑惑地看了看周围,他正躺在飒飒的**,小东西缩在墙角警惕地盯着他,手里拿着一支木质衣挂挡在身前。“飒飒,你这是?” 断稍稍举起戴着**的双手,面目和善地示意飒飒过来解开。
“你这……你……大骗子!” 飒飒想了半天才想出来这个词,他心急如焚地捧着小鸟到处找断爷没找到,于是把小鸟放到****照顾,谁知嘭的一下小鸟就变成了断爷。该吐槽的地方实在太多以至于飒飒脑子宕机,他是个相信科学的人,虽然小鸟在他眼皮子底下变成了断爷,可他还是不能接受,他觉得肯定是断爷给自己下了什么奇怪的要,然后装扮成小鸟欺骗他的感情。
断爷中间醒过一次,飒飒那个时候还呆坐在**,看上去在思考其实小脑瓜里一片空白,见人醒了下意识抄起手边的台灯照着人后脑勺砸下去,然后手忙脚乱找出【……】
“飒飒,过来。过来。” 断叫了几次飒飒都没挪地方,只好自己【……】他的动作幅度不大,看起来也没用什么力气,那根合金锁链竟然就断开了。飒飒又看傻了,这个力大无穷的人双手手腕上还留着【……】就朝他走过来了【……】炸毛小猫咪尖叫着拿衣挂在身前乱挥试图起到防身作用。
衣挂被抽走丢到一边,炸毛小猫咪被*******,飒飒滚了一圈想逃,又被断爷抓回来【……】飒飒才腾出条胳膊,啪的一下扇了断爷一个耳光。
这一下让断想起来很多事情,关于他为什么要对飒飒霸道行事,他不是没尝试过温柔,只是温柔救不了飒飒。“你没得选,二十岁之前你只能待在这,否则别怪我对你动粗。” 断没再**飒飒,只是当着他的面把手腕上两只合金手靠掰碎。
飒飒把自己锁在屋里绝食抗议好几天,虽然这门锁对断爷来说并没有什么用,食物和水照样每天送进来【……】真就奇了怪了,他这张分分钟迷倒万千少男少女的脸,怎么对飒飒一点作用都没有……
命运般的那个人又来了,断爷表情复杂地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听着眼前这个十辰于咄咄逼人的谈判话术,头疼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弄死抛尸。二十一世纪的科技的确不简单,虽然他的庄园里没有监控,但十提前做足了功课,派了好几架无人机在庄园上空盘旋,这个小滑头甚至还视频连线了他的律师,生怕自己对他下毒手。
自从那日墙破了飒飒,还说了过分的话,飒飒就没在任何平台上活跃过,十担心得寝食难安,得知断爷把飒飒带走的消息,更是疯狂调查断爷的住址。刚回国时对飒飒背后的金主不了解,自以为是地从自家酒店的暗道摸进来,以为在飒飒******宣誓主权,那个金主或许会对飒飒失去兴趣,到时候他就可以作为飒飒的新任金主为所欲为。可他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位断爷对飒飒的情意,断爷不仅没抛弃飒飒,还带他回了英国老家。
“断爷,我只要飒飒,刚才说的这些条件你考虑一下,真的很划算。” “飒飒在你眼里是什么?你竟然拿他当可以交易的筹码?” 十一下子被问懵了,他没想到传说中杀伐果决冷酷无情的断爷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该发生在两个商人之间的对话。“我爱他。” “哈?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你那叫爱吗?你就是*他**!”
十被怼得哑口无言,他承认他确实伤害了飒飒,心虚地挂掉视频电话开始和断爷细致地掰扯是非。“飒飒本来就是我的,我们在一起时你们认识吗?” “噢?你现在倒是分先来后到了?明明有好多次,飒飒是先爱上我的,都是被你横刀夺爱!”
十听不明白断爷在胡诹什么,更不明白断爷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他和飒飒的那盘带子他只留着自己看来着,断爷不可能知道的啊。自从那晚之后,十每天夜里都要大费周章地支走佣人和管家,在地下室的私人影厅循环播放那段录像,把声音开到最大【……】
不过断爷的话跟自己偷摸做的事好像没什么关系,十疑惑地挠挠头,“我没有啊……” “飒飒经历了那么多,全都是因为你!” “什么意思?飒飒经历了什么?” 十听了断爷的话瞬间担心起来,飒飒听上去吃了很多苦,因为自己那天对他说了过分的话吗?
断指的是这两百年的十世轮回,不过他懒得跟十解释,掏出一把袖珍手枪把十赶了出去。“总之,你没有资格得到飒飒!别再来了!” “断爷,算我求你的,让我见见飒飒,求你……飒飒!飒飒我是阿十!你出来!” 十被推搡出了城堡大门,眼看断爷这边谈不拢,他抓紧机会对着城堡大喊,期待能在这十几扇窗子里找到飒飒的身影,他想跟飒飒说声对不起。
“他不在这。” “什么?那,他在哪?” “当然是被我藏在别处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断爷招呼来一架直升机把十推上去,目送扫把星离开后长舒一口气。
断来到地牢最深处的牢房【……】牢房的小窗被稻草盖住,但十的声音仍然可以传进来。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飒飒,断难受极了,他坐到飒飒身边轻轻拭掉小家伙眼角的泪【……】飒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心里最挂念的人来了又走了,都没能见上一面。
“你就这么爱他?” 断皱着眉,愁容满面。
飒飒终于迎来了二十岁,断爷承诺过,等过了这一天就放他自由,他可是每天都在倒数回家的日子,他要回去找阿十说清楚。而断也同样没有放弃挽留飒飒,在这最后一天,他带飒飒参观了从未提起过的阁楼,那里挂了一幅油画,画上的人和飒飒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画中的人全身都是白色,只有双眼是锆石一样漂亮的灰粉色。
“飒飒,你总是问,为什么会选你,这就是答案。” 飒飒显然被画像惊住了,这幅画像看上去年代久远,那画上人的表情烂漫天真,他很少有这样的表情。“断爷,你……你找人画了我的画像,故意做旧摆在这的是吗?” 飒飒仍然固执地不相信什么吸血鬼的故事。“不是的,飒飒,这幅画上的人是二百年前我遇到的第一个你,我深爱的你。我追了你两百年了,飒飒,我,我爱了你两百年,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断试着给飒飒讲述他这两百年的经历,可飒飒根本听不下去,他觉得断爷疯的很彻底。“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我也绝对不是你要找的人!” 飒飒跑出城堡又跑进树林,可怎么也甩不掉不停解释的断爷。
“就算我是你的飒飒转世,我也不再是曾经你爱的那个飒飒了,明白吗?” 飒飒停在湖边,甩开男人拉着自己的手,“你爱的人已经不在了,你追逐的从来都不是原本的那个灵魂。所以,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断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飒飒的灵魂……“你,真的,不是我的天使吗?” 断像只被雨淋湿的大狗狗,情绪低落地扯着飒飒的袖子不肯松开,低着头小声嘀咕,委屈巴巴的。断爷难得展露脆弱的一面,竟然让飒飒有些心疼,忍不住补充一句安慰,“我想,你的天使一定会希望你自由快乐。”
断没绷住落下一滴泪,飒飒说的是真的吗?他的飒飒早在二百年前就永远离开了,无论轮回到哪一世,都不再是原来那个飒飒了吗?他始终沉醉在自己一厢情愿的天堂里,天堂的穹空布满地狱之火的颜色,可那仍是天堂,是他假想出的与天使共生的天堂。
所以……他再也找不到飒飒了。
“能陪我,跳支舞吗?就当是告别。” 飒飒同意了,他的舞步娴熟,让断很不习惯。断*着飒飒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忽然将他抱紧,几乎不给人呼吸的力道,脸埋进飒飒的颈窝里放声大哭。他再也找不到他的飒飒了。
“正如你所见,我除了飒飒没有其他挂念,请允许我将我的娱乐公司赠予你,公司将永远为你服务。” 断爷又恢复了霸道总裁的气场,他送飒飒去机场后给了飒飒好多合同,确保飒飒可以拥有最好的资源和强大的支持团队,这样即便自己不在,飒飒依然可以继续曾经称霸娱乐圈的日子。
“你要去,找他了,是吗?” 感觉很可笑,自己曾经对十飒千般阻挠,如今又亲自送飒飒回到十身边。“祝你们……百年好合。” 断爷扯出来一抹违心的笑,只要飒飒能好好活着,他是否属于自己都没那么重要了。“谢谢你,断爷,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飒飒【……】就迫不及待向登机口奔去了。
回到城堡阁楼,飒飒最喜欢的地方,断看着飒飒的画像发呆,他是不是不用再奔波劳碌,只要在此地守着天使就好了?他一个人孤独惯了,守着飒飒曾经快乐过的地方,大概也不会觉得寂寞。
得到飒飒即将回国的消息后,十开心得差点上房揭瓦,他连夜赶到飒飒即将抵达的机场,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拎着飒飒最喜欢的零食站在出站口眼巴巴地等,天气凉了他还准备了件羽绒服,是飒飒喜欢的红色。他都已经想好了,等飒飒一出来,他就先跪下,给飒飒道歉,如果飒飒不肯原谅自己就把人**回家,去**继续道歉。如果飒飒原谅了,他就把花和戒指一起递过去,如果飒飒不接受他的求婚,就**回家,去**继续求婚。
太阳升起又落下,时间的流逝永远那么无情,断站在飒飒的画像前看了两天,眼里有失去挚爱的哀伤,还有面对飒飒时情不自禁流露的温柔。漫长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活下去的动力和方向又是什么?
窗外的草坪上驶来一辆车,车上的人高声叫喊着跑进城堡,终于在阁楼找到了对着幅画发呆的断。“都是你!是你害死了飒飒!” 听到天使的名字,断愕然回身,一把刀就直直插进心口。鲜血溅在天使的画像上,像堕天使火红的翅膀,挡在纯洁无瑕的小天使身前,想为他遮风挡雨,却盖住了鲜活的笑颜。
十哭得双眼红肿,飒飒的航班迟迟不来,他找了熟人打听才知道,航班**了,紧接着*机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来,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该是无人生还。
奇怪,明明那里没有心脏,为什么还这么疼?
好疼……
废墟里的石柱被风雨打得坑坑洼洼,方圆几里寸草不生,吸血鬼重生之地一片荒芜,连周围的湖泊都成了死水。断扒开身上的枯枝坐起身来,周围的空气熏得他不停咳嗽呼吸困难,身上的皮肤似乎全是新生的,干枯的长发变成像稻草一样的淡金色,原来的衣服也不知被什么东西腐蚀光了。
心口还是疼,原本为了救小天使,他将特殊材质的刀插入心口,为了确保飒飒的心脏能够淋上足够多的血,他将刀留在了体内,那把刀造成的伤口无法愈合,于是,他便这样沉睡了不知多少年。
自十九世纪至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欧洲饱受酸雨摧残,房屋、土地、动物和人类全部深受其害,可强大的腐蚀性却意外成全了被时光埋葬的吸血鬼。酸性的雨水浇在断身上,腐蚀掉皮肉,也慢慢瓦解了那把刀,身体被酸雨冲刷过无数次,才将那把刀和被特殊材料污染的伤口彻底从体内剔除。大雨过后,新生降临在一片死寂。
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大梦初醒,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断捂着心口扶着废墟中的残垣艰难地站起身,他有点忘了,自己是谁,好像有一个人对他很重要,可他分不清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仅仅存在于那个冗长又痛苦的梦境之中。他太累了,头晕得厉害,什么都想不起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是哪里?断虚弱地环顾黑褐色的大地,他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