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码恶魔物语三 转生的终焉 第三章 四

时间回溯到十月九日清晨。

出入境禁令解除两周后，国际航班的起降还只限于成田机场，而且每天不得超过二十四班。

因为大破坏的元凶是来自美国的魔法师，所以采取了这种非常弊戒措施。

几个月前，每天送走两万名海外旅客的南北翼航空公司，如今尽是身着制服的警员。

这种环境下，只有候机楼一层的到达候机室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嘈杂。这些人都聚在一起，迎接因出入境禁令滞留海外的家人。

广播通知从JAL洛杉矶起飞的175次航班到达后过了一个小时，完成检查、检疫的第一批人通过海关，等候室的人们争先恐后地跑向到达者出口。

互相确认平安，不顾旁人目光拥抱的恋人们，还有带着孩子的父母。

一个身材高大，满头银发的商务人士，背对一片欢声笑语，朝出租乘车点快步走去。

他叫中岛忠义，是中岛朱实的父亲。

“去东京都厅。”

忠义把身子埋在出租车后座里，简短地交代了目的地。

“灾民搜索总部吗？”

健谈的司机轻声确认后，踩下了油门。

灾民搜索总部是代替被摧毁的东京西部自治体和警察，追踪失踪者消息的部门。

“你知道？”

“看脸色就知道了，毕竟每天都要载好几个担心家人选择回国的人。他们也是好不容易才买到机票的。”

“......”

司机观察着忠义无言的脸色，把车开上东关东自动车道。

一言不发的忠义沉痛地望向窗外，窗外掠过一座座在建大楼与连绵不断的广阔农田。

“真是，每次开到这里，都会怀疑大破坏是否真的发生过。”司机似乎看出了忠义的心思。

“因为受灾地只有新宿到利川地区，就算是这样，也有七十万人死亡，八十万人失踪，真的很可怕。而且大多数失踪者都没希望了...哦，对不起。”

司机注意到后视镜里忠义严厉的目光，连忙闭上了嘴。

两小时后，到达丸之内东京都厅第一办公楼前的忠义，第一次目睹了大破坏。

那些担心家人安危的人，连东京站南端到有乐町站北端的开阔区域都容纳不下，一直排到了八重洲口一带。

忠义下车后，不知所措地望着排队的长龙。

“不会像看上去那么费时间。”司机说”灾民安危和收容地的在线搜索系统正在全力运转，队伍是按地址排的，不要搞错了。说起来，我也在这里排过呢...”

当忠义意识到这位司机也在大破坏中失去家人，匆忙上前搭话时，车已经掉头了。

忠义穿梭在十多座政府大楼间迷宫般的石板路上，穿过人流，排在挂着杉并区上森地区牌子的队伍最后。

正如司机所说，一个多小时后，忠义终于来到搜索系统的终端前。

“您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女职员用职业性的口吻问道。

“中岛...中岛朱实和中岛由香里。”

忠义一字一顿地念出姓名，职员配合着敲击键盘。

过了一会儿。

“旧住址是上荻三丁目口番口号吧？”

“是的。”

忠义点点头，用祈祷的眼神盯着女职员的嘴角，但是...

“很抱歉，由香里已于8月12日提交死亡报告，朱实下落不明。我们只要收到朱实的消息或医院的报告，都会立即通知您，请留下联系方式。”

听到女职员丝毫不加修饰的话语，仿佛挨了当头一棒。虽然做好心理准备，但成为现实后，无法言喻的悲伤还是在心中肆虐开来，一时有些六神无主，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大概是站的太久，队伍后面传来焦急的咳嗽声。

“不好意思，您的暂住地是...”

忠义没有擦掉冒出的汗水，张开失去血色的嘴唇，女职员默默地把打印好的搜索结果递给他。

看着打印件的忠义转过身，目光突然被妻子的死亡日期吸引了。

（八月十二日，这时候大破坏还没发生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实为什么没联系我？）

忠义内心深处开始涌出一股莫名的黑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