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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的守卫者:瀚海狼烟(五十)

2020-07-04 22:26 作者:進擊の房角石  | 我要投稿

追捕

麦加区,美军基地

       “还是听他的供词吧,等他醒过来……”美穗说着,但却被凯伊打断。
“不行,我们得抓紧时间,天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凯伊把俘虏背起来,“帮个忙,咱们把他送到波尔克医生哪儿去。”

       二人把晕过去的俘虏送去了战地医院,交代了一些状况后,凯伊编了一些理由勉强骗过了医生们,并在离开前严令保密。二人回到美穗的住所后开始讨论凶手的身份。不过在谈话中,凯伊则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某人。

       “你是说他?不会吧,怎么可能?”美穗坐在床边,对凯伊的指控表示怀疑,“他一点也不像是恐怖分子啊!”
“我跟他素来就有矛盾,现在看来,他不只是看我不顺眼,”凯伊靠在椅子上说,“他想除掉我,因为我太碍事了。”
“可他看上去真的……”
“每个人藏在影子里的才是他最真实的那一面,”凯伊说道,“像我这种摸黑干活的再清楚不过了。美穗,你难道看不出他在处处针对我吗?”
“可这太武断了……”
“除了营救大吉岭那次,其余的每次行动准备他都在场!而且这些行动全失败了!”
“可……即使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啊!”美穗说。
“我不需要证据,只需要真相,而恰好我有。”凯伊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拿定了主意,而且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没有证据的真相,还能叫做真相吗?”美穗腾地离开座位,她有点生气了。“凯伊,你变了,变成了一个无情的人。”
“证据只不过是通往真相之路上的指示牌,而没了它我也知道路该怎么走!”凯伊原本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我如果不用无情来武装自己,我们早就被弄死好几遍了!”
“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是间谍?如果你搞错了,责任谁来承担?”美穗也毫不示弱地反问道。
“我不管谁来担责,我只知道如果我们再犹豫下去,一定还会有人不明不白地死掉!”凯伊也站了起来,这一举动的威慑力比美穗要大得多。“你难道忘了你那个朋友的下场了吗?!”
“你……小娟姐她是!她……”美穗的火气一下子涌进了脑袋,但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毕竟小娟的牺牲蹊跷的很,而自己和凯伊关于小娟姐的看法是相同的。

       但凯伊这句话点中了她的痛处,美穗低下了头,面前的地板开始模糊,眼泪簌簌地流过脸颊。

       “美……美穗?我……对不起,我说话太重了……”见自己不小心揭了美穗的伤疤,凯伊连忙道歉,“我理解你的看法,你身为警察,办案子要讲证据,可这里不是你们的警署,而是跟恐怖分子战斗的前线!没有时间去找证据,更何况是在我们被监视,证据被销毁的情况下!”
“可……可是……”
“我知道,他给人的第一印象确实很不错,可这也正是他危险的地方,他让所有接近他的人都失去了警惕,其中也包括你,美穗!”
“我……”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凯伊重新坐回椅子上,“在你们的电影《追捕》里,杜秋和矢村是怎么面对长冈的?”
“他们……你的意思是……”美穗擦去了眼泪。
“没错,二人都知道长冈是幕后黑手,但却因没有证据而无法定罪。正因如此,矢村才利用了正当防卫的借口打死了长冈。”
“……”
“现在,我就是杜秋冬人,而他则是长冈了介。”凯伊看着美穗,眼睛里映着火苗般闪烁的微光,“美穗,你愿不愿意当一次挺身而出的矢村警长呢?”

       美穗看着凯伊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很抱歉我擅作主张。”凯伊说,“明天他们一定会来调查我的房间,这个注射器就先放在你这里,记得擦掉指纹。”
“……我知道。”
“那么,准备好跟我一起,涉过愤怒的河了吗,”凯伊的眉间闪过一点锐气,“矢村?”
“是的,”美穗严肃地回答道,“杜秋。”
“那么,杜秋的人身安全,可就仰仗矢村警长了。”
“我知道。”

       第二天,亚里莎的遗体被一名文职人员发现,该人员迅速上报了情况,罗斯准将在得到消息后立刻下令封锁现场,对于事情的后续处理则交给了沃伦上校负责。

       “美穗?美穗酱你在吗?”优花里在敲门。

       美穗打开门,让优花里进来。

       优花里摘下帽子,把一包饼干递给了美穗:“美穗酱没吃早饭吧,你的。”
“谢谢。”美穗撕开包装袋,捡起一块碎饼干丢进嘴里。
“外边好像出事了。”优花里拉过椅子坐下。
“嗯?”美穗故作不知。
“我和安丘比在回来的路上看见很多士兵把一个地方封锁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优花里说。

       听到这里,美穗的眼神征了一下。“看来亚里莎的遗体被发现了……”她想。

       “美穗酱你怎么了?”看见美穗抓着饼干的手停在了半空,优花里好奇地问。
“……没什么。”美穗连忙摇摇头,“安丘比去哪了?”
“她去找卡图科夫警官了。”
“为了昨天的事吗?”
“没错。”优花里两手一摊,“昨晚我们就把这件事上报给他了,他也觉得蹊跷,这不一夜没睡,就为了查清楚情况。”
“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想不通……”优花里抓着脑袋,“我们的传呼器虽然老了些,但是用的也是加密频道,恐怖分子怎么可能攻破美军的信息网?”
“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美穗用一种锐利的目光看着优花里。
“另外的可能?你是说……”优花里先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满脸惊恐地站了起来,“不会吧,你真的这么想?”
“还有别的解释吗?”美穗反问道。
“我以为你那天不过是说说而已……”优花里提起炼油厂行动的那晚,“可是,这个内奸……会是谁呀?美军还是自己人?都不太可能啊!”
“不‘太’可能,也就是有这个可能咯。”
“我……”

       优花里没想到美穗会这样说,她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美穗似乎认定了“有内奸”这个想法,而且她还很可能有了怀疑的对象。

       “美穗,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优花里收起刚才的散漫态度,转而认真起来。
“……可以这么说。”
“和凯伊有关?”
“是的。”
“你们最近都在干嘛?”
“这个……我不能透露。”
“和今天这件事有关联吗?”优花里指指窗户。
“……”
“那就是有关联了……”优花里回到椅子上,“亚里莎怎么样了?能证明她是清白的吗?”
“……(吞口水声)
“美穗酱你怎么了?”优花里的疑心更重了,“为什么不说话?”

       美穗低下头,眼睛里重新出现了泪花。

       “她……”
“不会……真的是她吧……?”优花里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いいえ……(不是……)”
“那我就放心了……她怎么样了?”
“亚里莎……没了……被……被人……毒死了……”美穗哽咽起来。
什么?!”优花里大骇,随后又不自然地笑了起来,“在……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我没在开玩笑!昨晚我们回去后半小时她就死了!是杀人灭口!外面那些人就是在处理现场!”美穗越说越激动,一不小心喊了出来。
“这一定是假的……”
是真的……!
……这是假的……是假的!怎么……美穗,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们觉得我很累了,想逗我开心,亚里莎就藏在门后面,等着看我出丑,对不对!”优花里再一次站起来,她抓着美穗的肩膀,像是在企图摇醒一个陷入昏迷的病人一般。说完,优花里又猛地打开房门,向外面四处张望,竭力要找出恶作剧的痕迹。当最后一点能骗到自己的谎言都被拆穿后,优花里崩溃了。

       眼泪顺着优花里的腮帮淌下。她跪了下来,捂着脸,抽泣声不断地从她的手指缝间传出。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五雷轰顶,明明前几天才见过,还一起出过任务,怎么就……

       “優花里,優花里!”美穗忍住眼泪,把优花里从门前扶起来。“振作一点!”
“你闪开……”优花里甩开美穗的手,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们必须得振作了!”
“振作有什么用!该死的还是会死……”优花里悲号道,“我不想振作!我不想……”

       “啪!”一声脆响。优花里呆了一会儿,左手慢慢地摸向自己的脸,盖住了一个由白变红的掌印。美穗喘着粗气,一只颤抖的手举在半空中,一颗泪珠陡然落下。

       “只有我们振作了,才有报仇的机会!”美穗带着哭腔嚷道,“小娟姐是这样,大吉岭是这样,现在亚里莎也是这样!”
……小娟姐……?”
没错!被人害死的小娟姐!
“小娟姐……”优花里像是傻了一样,她喃喃地重复着小娟的名字。
是的,小娟姐。”美穗冷静了下来,她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住了优花里。

       美穗看着在怀里哭泣的姑娘,心里满是愧疚和自责。自己这几天只顾沉浸在失去小娟姐的悲伤中了,却忽略了身边最好的朋友。自己只顾任性地发泄,找优花里,找安丘比,找凯伊,可优花里呢?她谁也没有去找,默默地把这些伤痛藏在心底,不给别人添麻烦。优花里独自承受了这么多,而亚里莎的逝去像一记重锤,把优花里苦苦撑起来的坚强砸得粉碎。既然自己没有安慰她的理由,那就让她哭吧,把令人悲伤的东西全都哭出来,至少还会好受些。

       优花里就这样哭了一会儿,直到没有了伤心的力气。

       过了几分钟,门又被粗鲁地推开了。

       安丘比推门而入:“抱歉美穗……你们在干嘛?”她看见了抱在一起的两人。
优花里赶紧松开美穗,然后擦了把眼睛:“啊这……没什么。”
“你的脸怎么了?”安丘比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白里透红的巴掌印。
“啊……这个……这个是……呃……意外……”优花里吃力地辩解着,此场合还是不要让安丘比知道发生了什么为好。
“是吗,”安丘比显然对这没兴趣,“快找个冰袋敷一下……啊不对!我是来找你的,美穗!快跟我走!”
“怎么了安丘比?”美穗问道。
“卡图科夫要找你,关于昨晚的事。”安丘比说。
“我马上去!”美穗说,“抱歉了优花里,我得走了。”
“哎……”
“别对任何人说(我对你说过的话)!”
“知道了!”

       美穗抓起帽子,跟安丘比一起急匆匆地下了楼。

       “什么事这么急?”美穗一边跑一边问。
“卡图科夫要问你一些问题,他昨晚就打算这样做了,但是却没找到你的影子。”
“可昨晚我……”
“去了再说吧!”

       二人跑过一片空地,却不巧迎面撞上了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士兵们中间还有一个惹人注目的角色:这个人挺着丰满的胸脯,目光炯炯有神,面带一丝愤恨和不满,一头瀑布般的金发洒在肩膀上。唯一让人感到违和的是,她的两只手是被绑起来的。很少有人身陷囹圄还昂首挺胸地大步走,好像她才是这些人的头。当安丘比看到那名犯人的面目时,她跑动着的脚顷刻间停住了,嘴巴因震惊而久久合不拢。

       “凯……凯伊?!”安丘比惊讶地叫道。

       凯伊仿佛没看见似的,她“带领”着士兵们经过两人,走向了远处。

       “美穗?你刚刚看到了吗?”安丘比不敢相信地看着美穗,她发现美穗似乎并不是非常诧异。
“我看到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抓凯伊?是不是昨天那个上校搞的鬼?”安丘比生气地问。
“我不知道。”
“难不成他们怀疑了我们,怀疑了亚里莎,然后又怀疑到凯伊头上了?”
“我们先去找卡图科夫警官吧。”美穗压了压帽檐,转身向前。
“……好吧……”安丘比嘀咕着,她看美穗的眼神也开始异样了起来。

       二人来到了卡图科夫的房间门前。美穗伸出手,在那扇厚重的木头门上敲了敲。

       “请进。”屋里传出浑厚又嘶哑的声音。
“打扰了,卡图科夫警官。”美穗推开门走进去,走在后面的安丘比顺手把门关上。

       安德烈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报告,见到二人进来,他草草收了一把乱糟糟的报告纸,拿过桌前的半杯凉咖啡,喝了一口。

       “请坐。”安德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等二人就坐后,他整了整衣领,之后开口了:
“西住,请问昨晚你去了哪里?”
“……可以保密吗,卡图科夫警官?”
“当然。”
“屋子里没有录音笔等设备吧?”
“怎么可能有……”安德烈笑了笑,“不过你要不放心,那请检查一下吧。”
“不用了!……咳咳,”美穗清清嗓子,“昨晚9点的时候,我跟美军中尉凯伊·怀特去了一趟基地的资料室,然后发现怀特中尉的下属亚里莎·加西亚上士被毒杀身亡。”
……什么?”安丘比也是跟优花里同样的反应,“亚里莎……她……死了?怎么可能!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不,这是真的,安丘比。”
“可……”

       安德烈抬手示意安丘比安静下来。

       “西住,请继续。”
“我和中尉认为加西亚上士是被灭口了,而目的则是为了嫁祸给中尉自己。”美穗平静地说着,“因此我认为,我们,或者美军高层,有内奸。”

       安德烈点点头,看来他也早有此意。

       “说说之前,当格雷科她们去D4操练场的时候,你那边的情况。”

       美穗把炸弹和袭击的事情完整地讲述了一遍,安德烈听完后便陷入了沉思中。

       “你自己的看法呢?”安德烈问。
“我的想法是,问题出在美军身上。”美穗说。
“理由?”
“首先,我们这些警察们都经过了严格挑选,他们绝对是可信任的。而且我和怀特中尉在昨晚找到了一些指向美军高官的蛛丝马迹。”
“哦?”
“是一点鞋印,带有红色粘土,据我所知这种粘土经常出现在美军的高级军官办公楼附近。而且我也勘察过现场,被害人是在接受了一个来路不明的毒面包并食用后中毒,属于熟人作案。”
“……”
“我相信怀特中尉不是作案人,因为这个毒面包属于高级军官特供品,再联想到安丘比她们被调走的事情,因此我认为,敌人已经渗透进了美军高层。”
“有证据支持吗?”
“……目前还没有。”
“唉……西住,我们是警察,不是美国军队,”安德烈说,“我们不能无端地去指控别人,更何况还是美军高级军官!”
“可是,有内奸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美穗从凯伊和安德烈这里得到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建议,这让她有点为难。
“西住,你先别激动,我也是这样认为,而对于你刚才的指控,我有一些证据可以反驳,那就是我们的寻呼器密码除了我,就只有罗斯准将知道,难道他会是内奸?”
“这……万一他把密码告诉过别人,或者是写在了纸上……”
“这些都不太可能,我清楚这家伙,他的嘴严得很。”
“这……”
“所以我倾向于认为是自己人的问题,不过你刚才也提醒我了,我们的人都经过严格挑选,他们不会也没机会当内奸。这样一来事情就难办了……”安德烈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
“不,不难办!我还有一些证据!”美穗说。
“是吗?说来听听。”安德烈拿起桌上的杯子。
“我和怀特中尉昨晚在女兵宿舍抓住了一个人,他被派来嫁祸怀特中尉,伪造的证物还在我手里!而这个人被保密安置在战地医院!”
“是吗?快带我去!”安德烈放下刚要递到嘴边的咖啡杯,三个人马不停蹄地赶往波尔克医生那里。

       在经过一通解释外加了解完情况后,美穗又找到注射器并交给安德烈查看。

       “西住,看来你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安德烈看着装在袋子里的注射器说道。
“卡图科夫警官,我有事要请求你。”美穗说。
“什么事情?”
“我想申请三天的自由行动权,不用听从您的指挥。”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抓内奸。”
“抓内奸?”安德烈笑了起来,“这理由未免太没有说服力了吧?另外这可是违反纪律的。”
“是这样的,我们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情况,从以往的经验教训来看,我们的每一次行动都会被敌人提前知晓,既然现在有了线索,那就请让我追查到底吧!”美穗狠了狠心,冒着被骂的风险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一个人?你把纪律和我们这些同僚放在哪里了?”安德烈严肃地说道。
“是的,我一个人,”美穗不卑不亢地说,“因为行动的特殊性,我们不能把事情闹大,而且可以看出来,美军基地里正在发生铲除异己的行为!如果我们不快点下手而去执着于什么纪律的话,一旦发生什么事就来不及了!”
“你有考虑过后果吗?万一你没成功,我又该拿你怎么办?”安德烈问。
“我,西住美穗,愿意为我本人的行为,以及所造成的一切后果,承担全部责任。”美穗看着安德烈,举手发誓。

       安德烈从这个女孩的眼睛里读出了坚毅,果断,还有复仇的怒火,这是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度,也就是说,美穗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就看自己的选择了,是为了稳妥起见而否决她的想法,还是大胆地放手一搏?反正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是吗?

       “好吧,我相信你,西住。”安德烈最终选择了冒险。
“……谢谢您。”
“不用我提醒你后果吧。”
“我清楚我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么,祝你成功,西住。”安德烈向她敬礼,“美穗。”末了,他又补上一句。

       美穗站得笔直,她面对着安德烈,敬出了平生最标准的警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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