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猫的上条当麻（十七）
时间从夜晚来到清晨，上条当麻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确定肯定发生过什么。
身边的变化很明显，在雨天找回他之后恨不得一直将他带在身边的御坂美琴小心翼翼的保持距离，总要试探几下才敢走近到他身边。照顾黑猫的任务基本上由房间中的另一名少女，白井黑子来完成，原先只是抱有少许敌意的她现在明显对上条有怨念。
差不多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上条总算是从御坂和白井的对话里慢慢拼接出了对他而言未知的画面。
大概是从昨天晚上开始身为猫的上条就一直躲着御坂美琴，她们想了很多办法都不奏效，最后只能让白井黑子代为照顾，之后就是上条早上看到的场景。
然而对于上条而言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并非是终点，关键的部分是他为什么不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简单点说就是，上条当麻失去了傍晚之后的记忆。
让他感到慌张的不止是这些，他之所以花费了一整天才弄清楚前一天发生的事情的原因是——今天他也失去了几段记忆。
反复经历过几次之后他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毫无记忆，在无法记录记忆的时间出现前，身体会像极度缺乏睡眠那样沉重，接着就会感觉要消失那样意识脱离，最后就是时空旅行一样抵达未来。
还有就是上条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身体并不会停止活动，对于那些未知时间里是什么在操纵他的身体，不禁担忧又恐惧。
不过从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来看，那些未知的时间他除了会躲着御坂美琴之外，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听上去好像那些时间里他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猫。
现在只能这么认为，本来只是会在某些时候会代替理性的猫咪本能现在已经膨胀到了能够在一段时间中完全掌控身体的地步。
光是想想就足够令人害怕，就像和另外一个人共同驾驶一辆汽车，之前虽然偶尔会被那人干扰一下驾驶，而现在会在一段时间里完全失去驾驶权，回到驾驶座上的机会还不是他说了算，可那个人却能随时夺走方向盘。再者上条还不知道猫咪的本能会不会继续变强，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完全将他的理性部分吞噬殆尽，当那个时候，属于他人类部分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又或者……会消失吗？
上条当麻已经存在了，所以不需要另外一个上条当麻，是这个道理吗……
以猫的样子依旧没法好好叹息，也许猫的生活中不需要叹息和伤感，只是尽力活着的它们不需要多余的部分。
或许上条当麻的意识在这里存在才是错误的。
早上就在下的雨依然没有停歇，上条趴在白井黑子的床上，她本人似乎在忙风纪委员的事情，倚在墙上不停敲电脑键盘。
上条注视着的是站在窗前的御坂美琴，充斥着灯光明亮的房间中似乎只有她站立的地方是暗色调，落寞的背影似曾相识。
御坂不敢靠过来，上条也不敢走过去，他很想安慰少女此刻冰冷的心，可是现在的他走过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他根本无法掌控会发生的一切。抵达女孩的身边，然后本能突然占领身体，从她的身边逃离，这只会让她更加伤心。
上条忍不住咒骂，他希望能够一直保有的理性现在却只能让他止步不前，人类的理性存在于此，只会让他痛苦，对在女孩身边的未来感到绝望，对可能会消失的命运感到恐惧。
可是如果舍弃人类的部分……他怎么能舍弃人类的部分呢？
那他不就不再是他，和女孩建立的那些美好记忆，他想要传递的话语，他希望永远待在她身边的愿望，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泡沫，飘向天空，同时必然会葬送在那条向往天空的道路上。
他该如何选择呢？
放弃和本能抵抗，就此消失到不知道是哪里的那里，结束少女和他的痛苦延续，或许她会因为好不容易愿意待在身边的猫咪不再能在身边而消沉一阵子，不过对她而言也只是回到过去的生活中，一周时间的记忆总不可能盖过过去十几年的生活方式吧。
或者选择欲望，为了能够留在她的身边试着去寻找摧毁本能占领身体的办法，只要斗争胜利了，他就能够继续和女孩一起生活。
可是他还留在这里的意义又是如何呢？
他已经知道了女孩的所爱，尽管那似乎是对自己告白，可是那时候她的眼中看得到的，希望见到的并不是自己。
只是现在这个样子，并不是他想要的终点，他的愿望不止是如此，他希望的能够和女孩在一起，不只是成为她伙伴。
是更加特别的，更加热烈的，能够回应那是甜美气息的身份。
可是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到。
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性，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突然打断上条的思考。也许猫的本能成长起来的原因来自他内心的变化，听到了御坂美琴足够融化南极洲的告白，他希望独占却又无法达成心愿的痛苦导致他在不知道的时候诅咒了自己理性不该存在，于是猫的本能就开始回应他的负面情绪。
姑且列为一种可能性吧。
结果什么都没能考虑出来。
上条眼皮渐渐发沉，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本能迅速侵蚀意识，掌控身体。
意识回归身体的时候又是清晨，房间中沉睡的少女们散发出来的甜味都带着疲倦，上条跳下床去，悄悄从房间中离开。他得想出一个像样的答案才行，这个时候要是有谁能帮他一起想就好了。
从房间里走出来没两步，上条就遇到了另外一个生活在城堡里的少女，身材姣好的她一如上次见面的打扮，蜂蜜般甜腻的清香也没有变化，嘴角像是刚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微微弯着，蜘蛛网般白色蕾丝手套将手掌包裹，黑色的遥控器正对着上条。
“早上好啊，上条同学。”食蜂操祈忍着笑意跟上条打招呼。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是你对吧。”食蜂另外一只手的指尖抵在下巴上，闪耀星星的眼眸看向别处思考，“要解释这个事情，就要涉及到很多了，总之我会全部告诉你的。不过在那之前我先跟你确认一下……”食蜂在上条面前蹲下身子，眯细眼睛露出认真的表情，“……你知道我是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