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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格瓦拉传》第七章 “不知道哪条路向北”

2023-06-09 05:22 作者:消融の雪球  | 我要投稿

第七章 “不知道哪条路向北”


医学博士、经验老到的公路流浪者埃内斯托·格瓦拉又一次出发了。他又开始写一本新的日记,名为《再一次》,他在日记中写道:“这一次,同行伙伴的名字变了,现在艾尔伯托叫做卡利萨了,可是旅程还是相同的:两个独立的意志在美洲大陆上前进,不知道他们寻找的是什么,不知道哪条路是往北的。”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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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这本未发表的日记记录了格瓦拉接下来3年的生活,日记是他的遗孀阿莱伊达·马奇在他死后发现并整理的。除了少数摘抄,这本日记从未公开示人,可是马奇把日记全本的内容提供给了本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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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基阿卡尘土飞扬的边境检查站疲惫地待了3天,两个人恢复了体力,继续乘火车前往玻利维亚。可是在卡利萨的坚持下,他们现在坐上了头等卧铺车厢。两天后,他们从寒冷的褐色高原抵达拉巴斯市。这座城市坐落在天然形成的火山口上,烈日暴晒,没有树阴遮蔽。

这里的景色让人印象深刻:远处城市的边缘,火山口清晰的边缘线之外是一片被侵蚀的荒地,展现出一片神奇的地理景象,满山谷的巨大白色石笋拔地而起,像一支支石头匕首。在其上方,地面爬升,陡升为陡峭的山川和冰川,形成了蓝白相间的伊利马尼火山。埃内斯托被迷住了。“拉巴斯就是美洲的上海,”他激情澎湃地在日记中写道,“这个五光十色的多人种城市充斥着各个国家的探险者。”

在一个名为“城市”的阴暗的小旅馆入住后,他们走上这个城市陡峭的鹅卵石街道,看到街上穿着艳丽服饰的印第安人和一群群维持治安的武装人员。玻利维亚是拉丁美洲最有印第安特色的国家,也是最贫穷的国家。绝大多数本土居民都世代被奴役,而奴役他们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家族牢牢控制了这里的锡矿(锡矿是玻利维亚的主要收入来源)和富饶的耕地,榨取了巨大的财富。

现在看来形势已经发生了逆转。民族主义革命组织在一年前通过起义获取了政权,他们解散了军队,将矿业全部收归国有。引起激烈辩论的土地改革法即将在几周后生效。可是玻利维亚的形势仍然不安定,仍然存在很多意见不一的政治力量,威胁到当前政权的稳定。在农村地区,急迫的农民攻击私人庄园,强迫推行土地改革,而在新成立的独立工会联盟“玻利维亚工会中心”的领导下,矿工们上街游行,试图迫使政府进一步让步。

武装民兵在街头巡逻,谣言四起,传言说被解散的军队中的不满分子要进行反政变。1月份已经有一次阴谋政变被镇压。同时,民族主义革命组织联盟内部的右翼和左翼有着相反的主张,共产党人要求将权力全部交到工人手上,而中间偏右翼人士,包括总统维克托·帕斯·埃斯登索罗,奉行孤立共产党和当地寡头政治集团的中间路线。

埃内斯托和卡利萨在城里四处游荡的时候,碰见了在火车上认识的一个阿根廷青年,他来这里看他的父亲萨亚斯·诺格斯。萨亚斯·诺格斯是著名的政治家,在图库曼拥有一座糖厂,因为是贝隆的反对者而被驱逐出阿根廷。在进行了一番介绍之后,大家发现各自的家族之间都很熟悉,卡利萨和埃内斯托被邀请到诺格斯家共进晚餐。

他们在诺格斯家参加了一场精心准备的阿根廷式烤肉会,见到了居住在拉巴斯的其他被驱逐的阿根廷人。在埃内斯托看来,萨亚斯·诺格斯是一位绅士,他的风度让埃内斯托想起伊利马尼火山“威严的宁静”。“被驱逐出阿根廷后,他是被驱逐者的核心,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领袖,是一个朋友。他的政治思想在现在看来显得有些过时,无产阶级飓风席卷了我们这个好战的半球,而他让自己的思想保持独立。他友好地对待所有阿根廷人,不问对方是谁,或者为什么而来,他的‘威严的平静’让我们这些可怜的普通人享受到他永久的家长式的保护。”

他们还遇到了诺格斯的兄弟戈沃,他是个花花公子,刚从欧洲回来。戈沃混迹于上流社会,口袋宽裕,认识不少人。戈沃喜欢这两个年轻的旅行者,带着他们光顾这个城市的各个酒吧和饭店。他们发现了一家有歌舞表演的酒馆“金鸡”,老板是阿根廷人,这里的客人有政客、流亡者和探险者。这里很快成为他们常常出没的场所。在这里,他们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玻利维亚。一次,埃内斯托拉肚子,冲进了“金鸡”的男厕所,几分钟后他回来告诉卡利萨刚刚在厕所里看到两个人在吸食可卡因。

另一个他们常光顾的地方是拉巴斯酒店的屋顶,阿根廷的流亡者在这里喝酒、喝咖啡消磨时光,谈论家乡的政治以及玻利维亚的革命。这是个从高处观察这个国家的好地方:每天前往总统府邸的印第安人游行队伍都会路过这里,印第安人向政府提出一个又一个要求。

这里也是埃内斯托和卡利萨的福地。一天,看着人行道上的人群,卡利萨盯上了两个漂亮的女孩,想试试能否勾上其中一个。陪着两个女孩的是一位年纪较大的男士,他是一名委内瑞拉将军,叫拉米列兹,是委内瑞拉大使馆的武官。虽然卡利萨意图明显,可是拉米列兹将军还是请他喝了杯酒,不久以后,拉米列兹答应可以帮他和埃内斯托得到委内瑞拉的签证。

埃内斯托在拉巴斯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玛尔塔·皮尼亚,来自一个富裕的贵族家庭,她家的土地在拉巴斯城外。一天傍晚,埃内斯托和拉米列兹将军一起出去的时候碰见了她。拉米列兹将军现在不仅答应给埃内斯托和卡利萨弄到签证,还邀请他们出来玩。卡利萨正和他最初遇到拉米列兹时见到的两个女孩中的一个成双入对。埃内斯托和卡利萨的情况有所好转。多亏了诺格斯,他们能够搬出那个阴暗的旅馆,住进了一个富裕的阿根廷家庭。

他们过上了分裂的生活,常常在这个城市的“下层社会生活”和“上层社会生活”来回穿梭。埃内斯托想更多地了解玻利维亚革命,不过他和卡利萨的社会关系让他们进入了拉巴斯的精英阶层。这个阶层天生抗拒发生变化,比方说,即将实施的土地改革法案就会让玛尔塔家的土地被征收。

埃内斯托原计划“一周的停留”开始延长了。“我很清楚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埃内斯托在7月22日写给父亲的信里说,“因为这是个非常有趣的国家,它正在经历一个非常时期。8月2日将实施土地改革,全国上下都争论不休。我们看到举着毛瑟枪和冲锋枪的游行队伍,他们胡乱开枪。每天都能听到枪声,每天都有人因为枪击受伤和死亡。”

虽然给人要离开的印象,可是埃内斯托实际上计划留下来,看看8月2日会发生些什么。他想见证这个历史性事件。同时,他和卡利萨也利用诺格斯的每次邀请填饱自己的肚子。卡利萨在写给母亲的信里说:“埃内斯托吃东西的样子就像他一个礼拜没吃过饭一样,他在圈子里很出名。”

一天晚上,他们遇到了阿根廷律师里卡尔多·罗乔。罗乔是一个高大结实的男人,留着光头,蓄着胡子,29岁,已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政界老手了。罗乔是反贝隆主义者,是反对党激进公民联盟的一员,他因为涉嫌参与恐怖主义活动被关押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警察局拘留所,他刚刚从那里逃出来。

他先是在危地马拉大使馆寻求避难,然后拿着危地马拉左派的哈科沃·阿本斯总统政权签发的旅行签证逃往智利。他来到拉巴斯,和格瓦拉以及其他任何一个路过这里的阿根廷人一样,来到了伊萨亚斯·诺格斯的家。他计划从玻利维亚前往秘鲁,然后到危地马拉,最终抵达美国。

在诺格斯家,罗乔也注意到了格瓦拉“野蛮”的吃饭习惯,而且吃惊地发现格瓦拉竟然是医学博士,因为格瓦拉大多数时间在谈论考古。“我第一次见到格瓦拉的时候,他没有给我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他说话不多,喜欢听别人讲话。有时,他会突然微笑着打断别人的话,给出了自己犀利的评论。”

这是他们共有的特质。罗乔也好讽刺挖苦而且语言犀利,他和格瓦拉一样喜欢辩论。认识的当晚,他们一起走回埃内斯托的旅馆,边走边聊。据罗乔说,他们“成了朋友,不过有一点我们确实相同,我们都是手头很紧的年轻大学毕业生。我对考古不感兴趣,他对政治不感兴趣,至少在政治对人类有意义以及后来政治对他的意义这个层面上。”

在这次相遇后,两个人安排再次见面;事实上,罗乔变成了无处不在的人物,在未来10年里,他不断在格瓦拉的人生里反复出现和消失。

虽然想在8月2日留在拉巴斯,但埃内斯托还是想亲自去看看名气很大的玻利维亚矿山。他和卡利萨计划去参观拉巴斯附近的“黑袋”钨矿,尽管这意味在8月2日要离开拉巴斯。这座钨矿海拔17000英尺,遮蔽在伊利马尼火山的山石和冰川之下。钨矿的工程师带他们参观了一个地方,在革命爆发前的一次罢工中,这家钨矿公司在这里放置了机枪,向矿工和他们的家属开枪;现在矿工们胜利了,这座矿收归国家了。和在丘基卡马塔一样,这里的景象触动了埃内斯托:“矿山的寂静质问着像我们一样不懂得它的语言的人们。”

埃内斯托和卡利萨在矿山住了一晚。准备动身回拉巴斯的时候,他们遇见了从拉巴斯乘卡车回来的矿工,这些矿工去拉巴斯是为了支持土地改革法案。他们配备有武器,向天空鸣枪。在埃内斯托看来,他们“板着脸,戴着红色塑胶头盔”,看起来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战士”。他们最后得知8月2日那天在拉巴斯没有发生骚乱。

在埃内斯托看来,这次参观矿山很有价值。他又一次亲眼目睹了赤裸裸的证据,证明拉丁美洲是依赖于美国的。他是这样写“黑袋”矿的:“现在,这是唯一支持玻利维亚前进的东西;这是美国要买的矿石,因为这个原因,政府下令提高产量。”这支持了他对智利矿业国有化前景的预测。只要美国还控制着矿石的出口市场,就不可能实现真正的独立。

玻利维亚政府也很清楚当前的现实,他们已经感受到来自新近掌权的艾森豪威尔政府的强大压力,美国警告他们要谨慎地推行改革。玻利维亚政府听取了建议。只有3家最大的锡矿巨头的矿山被收归国有。另外,玻利维亚仍然依赖美国,因为美国是矿石买家,也因为美国购买矿石的价格;在二战期间,美国用低价购买了大量锡料作为备用物资,现在美国可以通过销售这批锡料左右世界的锡矿石价格。

这个世界面临着新的形势。在苏联,约瑟夫·斯大林于3月去世。但是在西方,冷战氛围依然不减。为了在战略武器上能够与美国制衡,苏联研制了世界上的首颗氢弹,在8月12日引爆。

朝鲜战争已经进行了3年,超过300万平民死亡,现在进入停战阶段。7月27日,交战各方签署停战协定,留下被分割成两半的朝鲜半岛,留下一片废墟。现在东方和西方又多了一条相互对峙的边界,日益分化的世界又增添了一丝紧张气息。

华盛顿认为古巴是个“安全”的国家,然而古巴也正在发生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将对格瓦拉的人生有着深远的意义。7月26日,一群年轻的武装叛乱者想要发动针对军事独裁者弗尔亨西奥·巴蒂斯塔的全国叛乱,他们发动了攻击,而且暂时攻陷了圣地亚哥市东区的蒙卡达兵营。攻击中,叛乱者只有8人丧生,而政府军队有19人丧生,可是叛乱者最终被击败,而且遭到血洗。巴蒂斯塔试图将叛乱和“共产党人”联系起来,但古巴的共产党公开谴责这次暴动,将其称为“资产阶级叛乱”,而且否认参与其中。69名年轻的叛乱者在被捕后被立刻执行死刑或被折磨致死。在教会的干预下,其他幸存者被围捕并被投入监狱,其中包括26岁的学生领袖菲德尔·卡斯特罗和他的弟弟劳尔·卡斯特罗。

回到正处在革命之中的拉巴斯,埃内斯托和卡利萨参观了新建的农民事务部。现在他们俩已经在拉巴斯待了将近一个月时间,花掉了一半的钱,而且拿到了委内瑞拉的签证。是时候上路了,可是两人都发现很难拔脚出发。最终,他们决定离开。

在的的喀喀湖做了短暂逗留后,埃内斯托和卡利萨抵达秘鲁边境。在边境小镇普诺的海关检查站,埃内斯托的书带来了点小麻烦。埃内斯托说:“他们没收了两本书:《人在苏联》和一本农民事务部的出版物。他们带着惊讶和指控的口吻说这些书是‘红色的、红色的、红色的’。”可是,在一番“沟通”后,警察局长放他们走了,并且对埃内斯托说他的书会被寄到利马,在那里他可以拿回这些书。

他们从普诺出发前往库斯科。埃内斯托很高兴回到这里,可是卡利萨却对这个地方不感兴趣。他在给母亲的信里写道,这是个有趣的城市,可是“脏得让你无法想象”,脏到“逼着你去洗澡”。

他们绕道去参观了马丘比丘,虽然那里还是有美国游客,可还是让埃内斯托着迷,之后,他们坐上一辆开往利马的巴士,开始了3天的辛苦旅程。在中途休息的时候,他和卡利萨爬下山,跳进阿班凯河冰冷的河水。埃内斯托脱光衣服在河里游泳,冲着公路上吓坏了的女乘客欢快地挥手。抵达利马的时候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找到了一家旅馆,倒头就睡。

在9月4日给父亲的信中,埃内斯托抱怨说他本来预计会发现布宜诺斯艾利斯寄来的“成吨的信”,可是事实上只发现一封父亲给他的信。“很高兴听到没有太多的经济困难,不需要我回来帮忙。我为你们所有人感到高兴……可是如果情况变糟,需要我加快行程的话,别忘了告诉我。”

显然,他感受到了家庭的压力,他得找份工作贴补家里的生活。他的父亲说一切都好,叫他放心,这减轻了他的不安。

在利马,卡利萨终于如鱼得水了。他在9月8日给母亲的信中写道:“我很喜欢利马,这是一个现代、干净、拥有诸多便利的大城市。”他们见到了佩斯医生,佩斯医生帮他们找到了一家能供应热水的干净的小旅馆和一个可以让他们就餐的大学咖啡馆。他们又一次遇到了戈沃·诺格斯。卡利萨热情洋溢地写道:“戈沃把我们带入上流社会生活,我们在乡村俱乐部吃了两次饭,吃得真不错,贵得不得了,自然他们没有让我们掏腰包,我们已经多次光顾玻利瓦尔大酒店了(利马最贵的酒店)。”

相反,埃内斯托用苦行僧似的批判眼光观察利马。“这里的教堂,内部富丽堂皇,可是在我看来,外部没有显示出库斯科庙宇那样的庄重威严。……大教堂……看上去是过渡时期建造的,西班牙武士的激昂逐渐让位于对奢华和舒适的热衷。”对于第一次看到3D电影,他不为所动:“它看起来没有什么革命性的突破,电影还是一样的。”

埃内斯托拜访了几次佩斯医生,两人再次“针对广泛的话题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可是后来他和卡利萨被秘鲁警察拘留、审查,他们入住的旅馆房间被彻底翻了一遍,显然警察误把他们当成了两名“被通缉的绑架者”。这件事后来被澄清了,可是埃内斯托怕警察继续监视他们,于是决定不再与佩斯见面。他不想给佩斯医生或者他们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埃内斯托不完全相信他们与警察的遭遇只是一次误会那么简单。之前在边境上曾经出过“红色”书籍被没收的事件,他和卡利萨可能已经被当作可疑人员记录在案。秘鲁仍然在独裁者曼努埃尔·欧德里亚的统治之下,他当然担心玻利维亚的左翼革命“污染他的鸡汤”,埃内斯托对卡利萨说,他不想秘鲁当局把他们和佩斯医生这个共产党人不恰当地联系在一起。他也放弃了要回被没收书籍的想法,认为这种行为只会让他们在利马停留期间的情况更为复杂。

9月17日,埃内斯托收到母亲的来信,母亲在信里通知他说已经为他们做好了安排,在他们到达厄瓜多尔的时候,厄瓜多尔总统会接见他们。第二天,兴高采烈的卡利萨写信告诉母亲说这下他和埃内斯托可以期待到时能好吃好住了。

他们也再次碰到了在流亡中的阿根廷朋友里卡尔多·罗乔。他正在去瓜亚基尔①的路上,想在那里乘船去巴拿马。因为埃内斯托和卡利萨下一个要到的港口也是这里,所以罗乔给了他们一个瓜亚基尔小旅馆的名字,对他们说能在那里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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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瓜亚基尔是厄瓜多尔西南部的港口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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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内斯托的哮喘又发作了,他们乘坐巴士前往秘鲁的海岸线。9月28日他们进入厄瓜多尔境内,到达边境城市乌阿奎拉。经过一天一夜,他们进入瓜亚基尔湾,穿过瓜亚基尔湾多沼泽的三角洲后,来到热带港口城市瓜亚基尔。他们在码头碰到了里卡尔多·罗乔和3个阿根廷拉普拉塔大学法学院的学生,他们把两人带到住宿的小旅馆。罗乔的这三个同伴是埃德华多·瓜洛·加西亚、奥斯卡·巴尔多·巴尔索维诺斯和昂德罗·帕蒂索·埃莱罗,他们三个接下来要去危地马拉,想要一路上经历点探险。埃内斯托和卡利萨和他们四个一起在这家小旅馆住了下来。

埃内斯托和卡利萨不用到基多①见贝拉斯科·伊瓦拉总统了,他们得知总统正在视察瓜亚基尔,于是两人穿着整齐,找到总统的私人秘书。10月21日,埃内斯托写信用嘲讽的语气告诉母亲他的拜访是如何进行的:“他对我说我们见不到贝拉斯科·伊瓦拉了……他还用哲学家的口吻说:‘人生有起有落,你现在只是碰到了人生的低点,打起精神来,打起精神来。”埃内斯托和卡利萨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钱了,他们的同伴也一样。由于欠旅店老板娘的钱不断增加,他们把所有的钱凑在一起,制定了严格的规定,由埃内斯托负责管钱。旅行开始的时候是由卡利萨管钱,可是一路走来,埃内斯托显然更懂得节省。埃内斯托打出了“绝对节俭”的口号,只有在偶尔买香蕉的时候违反这条口号,实际上,那段时间他吃得最多的就是香蕉。

10月中旬,里卡尔多·罗乔和奥斯卡·巴尔索维诺斯乘坐一条属于联合果品公司的船前往巴拿马;其他人等待下一条可以搭乘的船。埃内斯托和卡利萨、埃德华多·加西亚、昂德罗·埃莱罗一同露营。在考虑下一步计划的同时,他们享受着团队的同志情谊,还不太愿意出发去委内瑞拉,埃内斯托利用这段时间走遍了瓜亚基尔。在旅馆里,他和新朋友下棋聊天。他们都有点想念阿根廷,谈论各自的家庭、过往和未来的希望。埃内斯托让其他人叫他“猪猡”。他的哮喘好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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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基多是厄瓜多尔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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